第 20 章(1 / 2)

第二日清晨紀心言醒來,聽到客院有說話聲。

她推開一點窗縫,見青鬆正帶人收拾東側幾間屋。

她忙穿好衣服,推門往屋裡張望。

“韓大人他們已經走了?”她問。

“大人正在三堂和老爺說話。”青鬆道。

紀心言往旁邊讓開,看著一仆婦將席榻抱出。

“杏花姑娘也和韓大人一起走嗎?”青鬆問。

“我不。”紀心言不好意思道,“我可能還要打擾兩天,今日就上街找房子去。”

她回到房間,將頭天縫好的內衣穿在最裡麵,胸前較之前略微厚了點,是那兩張銀票的功勞。

再把匕首塞入靴筒,腰間掛上小荷包,就一個人出發了。

紀心言想過,一上來就買房盤店不現實,做任何生意前都要先了解市場。

青鬆說的沒錯,先找一家店做幾日工是個好方法。

一番篩選後,她將目標放到書局和胭脂水粉店。

鑒於專業性要求,紀心言先去了書局。書局不缺人,也不想要女學徒,三言兩語便將她打發了。

紀心言無奈,隻得轉道去了胭脂店,還是上次賃店的那家。

她進門時,老板娘正皺著眉把一排木盒香膏往下收。

紀心言表明來意,老板娘聽了倒也爽快。

“我之前想把店盤出去,把小工都辭了,確實缺人手。但我想找熟手,上來就能做事的。你懂香料嗎?”

紀心言坦言道:“香料我不懂,不過我會記帳進發貨,還知道怎麼賣東西。”

老板娘聽前頭還挺認真,聽了最後一句直笑。

“東西擺在店裡,客人來時多誇幾句,客人用著好自會再來。你還能賣出什麼花來?”

紀心言看看她收起的那些小木盒問:“這些為什麼收了?不好賣嗎?”

老板娘看眼懷中上百個小盒子,歎口氣。

這是她去年作出的一款香膏,用了很好的材料,售價不菲,效果卻與價格不成比。眼看著價格一降再降,卻始終不好賣,這一百多盒全砸在手裡了。

她想了想,道:“姑娘若有法子把這些賣了,便可以來店裡,隻叫我不虧本就好。”

紀心言略一琢磨:“成本是多少?”

老板娘說:“一盒至少要賣三錢銀,若是能賣到五錢銀便有微利了。”

這香膏現下便賣五錢銀。

紀心言湊近,與老板娘低語幾句。

老板娘眼神微動,道:“將它與店中賣得最好的胭脂一同出售……倒可以一試。”

紀心言給的法子很簡單,就是捆綁銷售。商家將兩樣甚至三樣東西做成套裝,總價比單價相加便宜一點。看上去好像是商家讓利了,其實間接促成兩倍甚至三倍交易。

她笑道:“我還有很多法子,老板娘不妨先試用一個月,隻要管我吃住就好。”

老板娘打量她片刻,笑道:“行,那你明日便來吧。院裡尚有空房,吃飯和我一起。”

紀心言開心應下。

她的笑還沒熱乎,就聽老板娘又道:“良民證記得帶來,我要看一下。”

……良民證?良民證!!

*

紀心言往府衙猛跑,還沒進客院便看到青鬆,忙喊住他喘著氣問:“韓大人走了嗎?”

青鬆不明所以,道:“早走了啊,你出去沒多久他們就走了。”

“走了?”紀心言急道,“往哪邊走了?”

“應該是往京城去,早該出城了。”青鬆問,“你怎麼了?”

紀心言欲哭無淚,忽然又想到俞岩。

她順了順氣,不好意思道:“從東陽縣出發時,韓大人走的著急,把我良民證落在東陽縣衙了,我能不能在府衙重辦一張?”

青鬆道:“那你也得回縣衙辦個傳信,還不如直接去取一趟。”

紀心言為難道:“其實韓大人可以幫我做證的……”

青鬆也為難,說:“我家老爺辦事很認真,韓大人在也不行,何況他現在又離開了。”

紀心言暗歎一口氣。有些人可以和他談交易,比如韓厲,有些人隻能公事公辦,比如俞岩。

青鬆見她愁,安慰道:“和老爺說一聲,派個衙役幫你跑一趟。”

紀心言一聽這個,心道不行,她哪有良民證,不過是想框一框,能框來最好,框不來再想辦法。

再想辦法……還有什麼辦法呢……

她皺著眉,心裡盤算著,忽地眼睛一亮。

誰說辦良民證一定要拜托其它人幫忙,她自己就可以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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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紀心言拿著府衙開的一日往返淮安城的臨時路引,騎著白馬按來時路出了城。

小白馬朝著東陽縣衙方向奔去,留下一陣揚灰。

數匹黑馬從路兩旁出來。

原野穿著司使服,望著白馬消失的方向,說:“這是要回東陽縣吧,她要怎麼拿到良民證?”

韓厲一身黑色勁裝,原本的官服不知去了哪裡。

“我也好奇。”他彎唇道,轉頭吩咐原野,“你帶他們回京,向皇上說明血書案來龍去脈。就說在炎武司與府衙合力追捕下,凶犯江泯之已重傷墜入懸崖。此外,查一查是哪位京城大人物叫石主簿上京的。”

“老大你呢?”原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