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2 / 2)

她對盛小瀾並沒有多少感情,在聽了事情來龍去脈後,雖然知道盛秋月問題更大,但她對盛小瀾隻是同情居多,這種悲傷應該是原主的情緒。

盛小瀾往前走了幾步,兩人隔著欄杆,一裡一外。

他的神情中已沒了剛剛的恨意。

“你不是去京城找人嗎?你回來乾什麼?”靜了片刻,他問,聲音暗啞。

“我還有一些事情想不通。”紀心言說。

盛小瀾默了片刻,道:“事情經過是你親自參與的,你有什麼想不通的?想知道他的屍體去哪了?想知道我是怎麼把秋月園扶起來的?”

紀心言抿唇,問:“大師兄,我與你之間可曾有什麼約定?或者信物?”

“你和我?”盛小瀾笑了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我們之間隻有過一個約定,就是你保證永遠不會回秋月園。”

他抓住欄杆,恨道:“是你出的主意,讓我在你離開後把簪子交給縣衙,讓縣衙來懷疑你。是你說你要去京城找人,永遠不會回來,不會被他們抓住。我還真以為你是為了報答我。不過兩年多,你就背叛了當初的承諾!”

他殺了自己的師傅,不管他的師傅有多可恨,這都是大逆不道的事,如果被人知道了,他到死都會背著逆徒之名。

他當時殺紅了眼,想將唯一的知情人滅口。

不知杏花是察覺出來了,還是確有報恩之意,先一步提出了一個更好的建議。

將所有的事推到她身上。

為了讓他相信,她還說出了自己加入戲班的真實目的,是想借戲班往北流動的機會,去京城尋人。

如今盛秋月買了戲園子,戲班有了固定居住地點,她本就打算離開,而且永遠不會回來。

她把傷人的簪子交給盛小瀾,讓他在自己離後上交府衙。

這樣一來,他不用再殺人,還能轉移衙門的注意力,也是個辦法。

他一時心軟放了她,卻在此後兩年間每每想起便覺不安。

這種不安在見到她後變得更加強烈。

所以他報案,賄賂縣令,隻為快點搬開心中這塊石頭。

隻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短短兩年,杏花混的比他以為的好的多,居然有炎武司的人幫她。

他抓著欄杆的手頹然落下。這些話說與不說沒什麼區彆了,即便大家知道主意是杏花出的也無法改變自己殺人的事實。

紀心言心情複雜,對盛小瀾是,對原主也是。

她安撫不了盛小瀾的恨意,不知說什麼好,但她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

那半個八卦牌到底是誰掰的。

她穩了穩情緒,問:“在秋月園裡,除了你,我還和誰走得近?”

“沒有。”盛小瀾冷道,“你來戲班時已經十二歲,性子很冷,日日防著彆人,和誰都不怎麼說話。若不是最後,我算是救了你一回,也不會知道你要去京城尋人。”

紀心言問:“那你知道我要去找什麼人嗎?”

盛小瀾嗤道:“你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我殺盛秋月也與你無關,我恨他很久了……”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住,端詳著她,緩緩道:“我就覺得你這次回來有些不一樣,性格明顯不同。怎麼,現在連自己要找什麼人也忘了嗎?”

紀心言沒回話,他們這樣對視著安靜了許久。

“大師兄。”紀心言慢慢開口,“杏花沒有背叛你,如果沒有失憶,她確實永遠都不會回來。”

她頓了下,道:“我這樣說,你心裡會舒服點嗎?”

盛小瀾盯著她,像在辨認真假。

然後,他慢慢退到牆邊,緩緩坐下。

“原來你失憶了……早知如此,我何必費這周章。”

*

離開牢房時,獄吏在她身後對盛小瀾罵了一句:“滾裡邊去!”

紀心言走到門口,從荷包裡取出兩塊銀子,遞給獄吏。

“大人辛苦了,勞煩多照顧一下。”

算是替杏花還他最後一點情。

從牢房出來,紀心言直接到衙門口。

韓厲一身黑衣和他的馬站在一起,旁邊是石敢當和縣令,耿自厚不知去了哪裡。

聽到聲音,他們一起看過來。

韓厲問:“這麼快?”

紀心言嗯了聲:“他知道的不多。”

出了縣衙,兩人牽馬前行。

“大人,盛小瀾這種情況會怎麼判?”

“殺人償命。”韓厲不帶感情道,“不過他年輕力壯,殺了可惜,可能會發到邊疆充軍,就看縣令如何斷了。”

“哦。”紀心言悶悶地應道。

韓厲看她一眼,問:“怎麼?舍不得?”

“如果沒有他,秋月園又要散了吧。”紀心言道,“那紅豆綠梢就無家可歸了。綠梢還小,腦子又壞了……”

“無家可歸的人多了。”韓厲渾不在意,“各人有各人的命數,管得了這麼多。”

紀心言:“我隻是……總覺得她們兩個弄成這樣,我有責任。”

“那你想怎麼樣?大不了給點銀子。”韓厲嘲道,“我帶你一個就夠了,不可能再帶兩個丫頭片子。”

紀心言忽然站定,眼巴巴地瞅著他。

韓厲:“……乾什麼?”

紀心言乖乖地說:“那就聽大人的吧,我們去給她們送點銀子。”

韓厲無語,半晌嗤笑一聲。

“你還真是有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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