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1 / 2)

原野聽說紀金海要見韓厲,冷笑道:“架子還挺大,想見我們督衛,好說啊,現在就把他抓回去。”

紀心言想到韓厲的話,又想想紀金海半瘋癲的狀態,勸道:“他不怕死,你這樣可能適得其反,還是讓韓大人自己決定吧。”

衛所房間裡,紀心言將這一晚的對話原樣轉述一遍。

韓厲用兩指捏著那半塊八卦牌,捏到這頭打個轉手一鬆又捏住那頭,再打個轉又一鬆換捏另一頭。

他心不在焉地,有一下沒一下把玩著,心思用來聽她說話。

“就是這樣,他說要親口告訴大人。”紀心言彙報完,覺得口舌有點乾。

她自顧地倒了杯茶,仰脖喝光。

“所以說……”韓厲撩起眼斜看向她,“這牌子是你情郎送的定情物?”

紀心言:“……”

“太寒酸。”他又點評了一句。

“這是道具扇子中間的那塊牌,兩個孩子間的信物,當然是手邊有什麼就用什麼。”紀心言大無語,“什麼‘定情’啊,我那時才七歲,那個玉樓也才十一歲,童言而已。”

“童言你還珍之重之的縫在內衣裡。”韓厲笑了聲,將牌子放到桌上推過來,“既然是定情物,你自己收著吧。”

“說了不是定情物,大人你真是……關注點都歪了。”紀心言撇撇嘴。

韓厲又掃了眼牌子,隨即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地坐著不說話。

紀心言等了會兒,以為他不高興了。

畢竟炎武司督衛平日是和皇上說話的,被個小小的戲班班主提了要求,心裡肯定不爽。

她試探著問:“那大人你去不去啊?”

“你想讓我去嗎?”韓厲問。

紀心言愣了下,這還是他頭一次問她的想法,以前不管什麼都是他一手安排。

她琢磨著說:“紀班主隻是個戲班班主,提出這樣的要求,確實有些忘了身份……不過他真挺可憐的。而且他在失火地潛了這麼多年,應該還是查出些東西了。”

“我可以去見他。”韓厲道,“但如果他說不出什麼有份量的,就拿你倆一起問罪。”

紀心言瞪大眼:“大人你這就不講道理了,又不是我要你去的。那你自己決定唄,大不了把人抓來審一審。”

“好主意。”韓厲敲桌,提聲,“原野。”

好像真的要去抓人了。紀心言想到紀班主的樣子,心下不忍,忙攔住。

“彆啊,我隨口一說的,他年紀好大了,又殘疾,不經審的。”

韓厲斜她,說:“你倒是很關心他。”

“好歹是把我養大的人。”紀心言磕巴了下,“我雖然不記得了,但看到他的樣子,心裡還是有點酸酸的。”

這時原野進了屋:“老大?”

韓厲靜了靜,說:“明晚和我去趟蕪河碼頭。”

事情已定,紀心言起身告辭。

剛走到門口,就聽韓厲說:“你的東西忘了。”

紀心言轉頭,看到桌上那半塊八卦牌。她猶豫下,還是拿了起來,走入院中。

借著月色,她重新打量起這塊不起眼的小牌子。

牌子是用手掰開的,邊緣直而不利,再經多年磋磨,已經變得圓潤光滑,上麵的顏色褪的七七八八,越發不起眼了。

她輕歎口氣,將它在手心掂了掂,不知該如何處置。

揭開了神秘麵紗,這牌子於她已經無甚大用,再縫回內衣既不舒服又沒必要。

無論玉樓與原主關係如何,對她紀心言來說,這隻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她將牌子夾在兩指間,漫不經心地把玩,一個不小心沒玩好,牌子落入草叢中。

她愣了下,原地站住。月黑風高,草叢茂密,一時看不清落在哪了。

或許是天意,讓她與過去做個了斷。

紀心言想了想,放棄尋找,轉身往房間走。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自心底升起,她放慢腳步。

那畢竟是原主最後的心願……

透過半掩的房門,韓厲看著院子,問原野:“宣武八年……按你之前查的,當時紀班主的戲船還不在滇城吧?”

“對,那時滇城遠未像現在這麼熱鬨,不過也就在那段時間前後,紀班主就帶船往蕪河來了。這人挺有眼光,提早占了蕪河上最好的位置,若沒那把火,現在應該是滇城數一數二的戲班子了。”

“會唱戲的人都不簡單,觀察入微,洞視人心。”韓厲慢悠悠道,“我且去會會他。若果真是安王手筆,那倒有意思了,跟一個小小的戲班過不去,動機是什麼呢?”

他不曾移動目光,吩咐道:“你去查查……”

他說到這,忽然停住了。

原野沒等到下文,疑惑抬頭,見自家老大一直看著院子,便挪了一步也往院中看去。

卻看到紀心言正彎腰在草叢裡找什麼東西。

原野嘀咕道:“這麼黑也不打燈,找什麼呢?”

找那個牌子,韓厲心想。

原野瞅著紀心言,見她從草叢裡撿起一物擦擦吹吹後收進衣袖,這才轉回視線。

他等了會兒,還沒等到韓厲發話,於是出聲提醒:“老大,我要查什麼?”

韓厲回過神,清了清嗓子說:“宣武八年的劍州,安王府都發生了哪些事。”

原野點頭:“這個好說,包崇亮應該知道。”

韓厲琢磨著,說:“那個叫玉樓的,你儘量查一下,看他為什麼離開,去了哪。”

原野嘖了聲:“玉樓離開時紀家班還未在劍州落腳,很可能沒有他的記錄。而且查平民,咱們不擅長。”

左司一向查朝廷命官的,對付草民確實有點難,彆說過往經曆了,許多平民就連身份信息都不完整。

韓厲道:“儘量查吧,不用費太多功夫,畢竟紀家班不是我們的目標。”

第二日,還是那個時間,韓厲帶了幾名司使又到了蕪河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