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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鯉娘子 長安墨色 9503 字 4個月前

“這塊料子,我瞧著不錯。”

安寧沒有想到這塊雲錦才剛買回來,就受到了客人的青睞,心裡不禁有些高興,微笑著說,“這塊料子是今早上才到呢,價格比起平常的棉料、麻料,翻了十番不止。”

楊夫人不在意價錢,楊家最不缺的便是錢了,買一身雲錦的衣裳更是不在話下。

“你說說價錢,要多少?我們母女倆一人做一身。”

這六米雲錦剛好夠做兩套衣裳,進貨價是三兩,且雲錦是由蠶絲織成,容易被剮蹭抽絲,裁剪和縫紉的的難度都高了不少,且因為料子難得,配飾配色和繡活也需更加精細,安寧想了想道,“五兩。”

五兩銀子足夠普通的百姓一家過上三五個月了,是有些奢侈。

楊夫人又摸了摸那塊料子,心裡實在喜歡,貴便貴些吧,他們家也不差這五兩錢,點了點頭豪邁大氣的說,“行,這塊料我定下了。”

母女兩個要做一樣花色的衣裳算,款式自然不同,楊夫人要的是早上看

好的連衣裙裝,楊小月則做上襖下裙的樣子,另要了一身湖藍色的棉料子,做一身素淨的襦裙。

量過了尺碼交了定金,母女倆歡歡喜喜的回了家。

這邊楊家的馬車才剛剛走,另一邊宋掌櫃家的鋪子裡,雲嫂就陰沉著一張臉望了過來。楊夫人明明是她家的熟客,也不知隔壁的那人鄉巴佬有什麼本事,竟把她家的熟客都給撬走了。

雲嫂恨的咬牙切齒,走回鋪子裡甩手坐下,來推了旁邊的宋掌櫃一把,有些恨鐵不成鋼,“都怨你。”

“要不是你事兒辦的不好,被人揪住了把柄,他們才不會站穩腳跟呢。”

“你看看,自從他們來了咱家隔壁,我們的生意清冷了多少?”

宋掌櫃坐在櫃台後麵正用紫砂壺泡著一壺龍井,他慢慢地拿起茶杯啜了一口,對焦急的雲嫂道,“你急什麼呀?他們家生意再好又有什麼用?咱們家在布行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家裡也就這個樣子,眼下我不是找到更賺錢的營生了嗎?”

送掌櫃手輕輕敲打著桌案,一派怡然自得,“你如今穿金戴銀,就連胭脂水粉都托人從城裡買來最好的,還不是因為我能賺外錢。”

“要我說,咱們再多乾幾單,掙一筆大的,買一座大點的宅子,買幾個鋪子,收租金享享清福多好,何必和他們過不去。”

雲嫂聽了摸了摸手腕上的金手鐲,心情這才舒坦了幾分,她走過去在宋掌櫃身坐好,“我心裡總有些不踏實,這次的分紅怎麼還沒下來?”

“不是分紅沒下來,是我又把它貼進去入了股,投的越多,掙的就越多。”

雲嫂點頭,沒有說話了,她探出頭發現鋪子前有很多落葉,拿著掃帚就出去掃,也不掃作一堆,而是全往沈澤秋家門前掃去,接著背後冷不丁的傳來一聲嗬斥,把雲嫂嚇了個激靈。

何慧芳和慶嫂抬著一個半人高的物件正往這邊走過來,看見雲嫂竟然把門前的落葉往自家鋪子前掃,頓時一股怒氣湧上心頭。

她早就看這個雲嫂不順眼了,天天掐尖拔高,好像很瞧不起他們鄉下來的,搞得自己像個天仙下凡似的,總拿眼角瞧人。

看見何慧芳走了過來,雲嬸嚇了一跳,這老婆子的厲害,她

是見識過的,把掃把橫在地上,微揚著下巴對何慧芳道,“怎麼了,你嚷嚷個什麼?”

何慧芳用腳尖點了點地上的那堆枯葉,沒個好氣的說,“你要不要點臉?你自家門前的枯葉乾啥往我家門前掃啊,有你這麼做人的嗎?嗬,瞧上去人模狗樣,怎麼裡頭包著糟糠呢?”

雲嫂臉色一白,尤其是慶嫂也在,她到底要臉麵,輕咳了幾聲,自己給自己打圓場,“我是想掃成一堆再用簸箕來鏟,你乾嘛大驚小怪呀,真是的,一天到晚瞎嚷嚷,整條街都知道數你嗓門最大。”

聽著聲音沈澤秋和安寧也走了出來,先是瞧見了慶嫂和何慧芳抬的東西,沈澤秋忙走過去接來往鋪子裡搬,一邊搬一邊問,“娘,你買了個啥?”

趁著沈澤秋和何慧芳說話語的空當,雲嫂找了個簸箕來把那堆枯葉給鏟了,一邊鏟一邊懊惱,怎麼就這麼巧,剛好撞見那死老婆子回來。

慶嫂笑著搭腔,“我們撿了個好寶貝呢,快打開看看這是啥?”

安寧和沈澤秋有些好奇地把蓋在東西上的破布給掀開了,竟是一塊半人高的西洋鏡,鏡麵十分的光滑,用木頭圍底,六成新,照的人臉須毫畢現。

還真是個好寶貝哩。安寧回裡屋拿了塊濕抹布出來,把鏡麵上的灰給擦乾淨了,輕輕撫摸著鏡麵,由衷的歎了句,“這東西要是擺在店裡給客人照,最合適了。”

何慧芳坐下來,勻了勻氣,很自豪的說道,“這東西便宜,隻要一百文錢,我就想著買來放在店裡,這多好呀。”

西洋鏡是大戶人家裡頭才用的,尋常百姓不會買,真正用得起的又嫌棄是舊物,所以這東西一時半會兒沒賣出去,那船員隨口開了個價錢,何慧芳挑挑揀揀,麵露嫌棄,祥裝不太情願要,砍了個對半價,花了一百文,把這東西拿下了。

沈澤秋倒了兩碗茶水,分彆遞給何慧芳和慶嫂,站在鏡子前左右照了照,“還是娘會買東西。”

“那可不,我啊,發現規律嘞。”

何慧芳捧著茶小口小口喝著,“我發現了這鎮上的人呢,比咱村裡的精明,見你喜歡就愛往上加價,所以我先假裝嫌棄,一點也不敢表示我是真的喜歡,不然啊人家就漫

天要價。”

眼看天色將晚,時候不早了,何慧芳要留慶嫂在家裡頭吃飯,慶嫂搖了搖頭,“我留在這吃了,我家那一家子該怎麼辦呀,我回去了。”接著扭頭對安寧說,“今早上拿的那身衣裳我做了一半,今晚上趕趕工,明天早上就能交貨了。”

安寧笑得和煦,“不急,那套衣裳客人說好後日才取,今晚要是趕不及,明下午再送過來也好。”

冬日裡天黑得快,不一會幾陣寒風刮過,飄了幾粒毛毛細雨,天色就完全黑了下來。

魚湯已經煲好了,一掀開砂鍋蓋子,一股芬芳馥鬱的濃香味就飄了出來,勾的人饞蟲亂爬。鋪子關了門,何慧芳圍上圍裙在廚房裡忙和,先用小碗盛了一勺嘗了口,嘖了聲讚歎道,“鮮,鮮的能把舌頭吞了。”

“安寧,澤秋,快過來喝魚湯哩。”

沈澤秋回屋換了身衣裳,“娘,安寧,我和吳掌櫃說好了,今晚要去他家吃晚飯,我不在家吃了。”

“啥?那湯我和安寧全喝了,一滴都不給你留。”何慧芳捧著碗走出來,剜了沈澤秋一眼。

安寧噗呲一笑,調笑了一句,“快去吧,你可真沒口福。”

上次從家了帶了些花生、南瓜子、山核桃來,沈澤秋想著頭次上人家裡吃飯,空著手去不像樣子,便帶了一包山貨堅果去吳家。

走出家門是天已經黑透了,沈澤秋提著一盞燈籠往花街裡頭走,吳掌櫃的家就在花街的最深處,不過他早買了新宅,花街這座已經很少來了。

遠遠的還沒到近前,一聲聲談笑聲就傳到了耳朵裡,六盞大紅燈籠高懸在院門上,吳掌櫃站在門口迎接客人,遙見沈澤秋過來,朗聲笑道。

“澤秋小弟到啦?來來來,快進來,到屋裡頭暖和暖和。”

沈澤秋一開始以為這隻是吃普通的家宴,直到宴席上酒過三巡,吳掌櫃舉著酒杯侃侃而談時,才知道原來有生意!

吳掌櫃和人合夥組了一支商船隊,上個月有個合夥人不聲不響的扯了資金,現在吳掌櫃正為商船隊的事情發愁,想找個新的合夥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沈澤秋:這筆生意是做還是不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