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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鯉娘子 長安墨色 10148 字 4個月前

李家村這幾日關於李元的風言風雨很多,李元的娘李嬸不知道和那群長舌婦吵了多少回。

“俺家李元在鎮上打短工去哩,過幾日就回來了。”

“你們彆整日裡瞎叨叨!”

李家村的村民當著她的麵笑笑不說話,等背過身湊在一塊又議論上了。

“我家老三前幾日去鎮上看見他家李元了,和個花裡胡哨的俏姑娘在一起咧。”

“聽說他在外頭養了個人啦。”

有人瞪著眼睛問,“不會吧?他家媳婦都快生了,都這時候了,還有閒心養野女人呐?”

“哼,就秋娟那拚命折騰的樣兒,是個男人都不願著家呀。”

這些話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傳到了李嬸的耳朵裡,把她給氣倒了,躺在床上兩日下不了床,秋娟的肚子有八個月了,現在腳已經腫得穿不了鞋,成天在家裡鬨騰,一會要喝雞湯,一下子要吃蜜果子,把家裡攪得雞犬不寧。

“現在依著你,等肚子裡的貨卸了,有你好看的!”

李嬸從床上爬起來,拿了三十文錢給大兒媳婦,沒好氣的說,“去給那討債的買蜜果子去!”

李家大兒媳接了錢,不情不願的去給秋娟買吃的去了。

“娘,李元這些日子去哪了?快半個月不回家了。”

“是不是要丟下我和孩子,娘,你幫我找找他。”

秋娟又在屋子裡哭上了,一雙眼睛哭得腫起來,活像一對大桃子,李嬸感到太陽穴突突直跳,這一家老小沒一個叫她省心的,煩心!

“好好好,馬上就回來哩。”

暫時敷衍住秋娟,回到自己屋裡,李嬸左思右想,把大兒子二兒子招來了。

“李元這一個月不回家,你們做兄弟的咋就一點不著急?”

“趕緊給我去鎮上找他去!”

李家兄弟趕緊去鎮上找人,五月初七終於找到了在賭場裡看人賭錢的李元,好勸歹說李元都不願回去,還說要休妻再娶,李家兄弟沒轍,家裡的幺弟被爹娘給寵壞了,隻好偷偷跟著李元摸到了他落腳的地方。

看見香凝開的門,李家老大說,“咦,是宜春樓的姑娘。”

李家老二看了他大哥一眼,沒問他咋認得,“走,回去和娘說。”

月初八一早,李嬸就帶著兩個兒子到桃花鎮上來了。停妻再娶這個可以商量,但一聽那女子是窯子裡的,李嬸炸了毛,難怪連老娘都不要了,原來是被外麵的狐狸精勾了魂。

這還了得!到時候一個窯姐進了家門,不僅在人前丟了麵子,好好一個家也會被狐狸精攪得天翻地覆,李嬸不能忍,急趕著要去捉人。

等趕到了大雜院,正是晌午時間。

李元蹲點蹲累了,回去悶頭就睡,香凝閒著沒事坐在窗戶邊嗑瓜子,越嗑心裡越煩,李元總念叨要為她贖身,要娶她,香凝覺得可笑,先不說他拿不出贖身錢,就算她自由了,寧願去富人家做妾,也不會跟他這個窮鬼。

男人嘛,都是嘴上說的比唱的好聽,她在宜春樓數年,見過不少腦子犯渾的姐妹,把攢下的錢貼出去給男人,贖了身過了門以為就有好日子過,可沒一個有好下場。

什麼情呀愛呀的,都沒錢親,多攢錢才是正經事。

想著李元這幾日手頭緊,連幾百文的房租都給不起,是沒甚油水了,到了一拍倆散的時候,香凝看看正打鼾的李元,偷偷走到他旁邊,摸了摸他的臉,見他沒反應,大膽的在腰間摩挲起來,摸出一些碎銀偷放在自己荷包裡。

剛做完,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捶得搖搖欲墜,“李元!老三!”

香凝嚇了一跳,聽見門外的人又喊,“兒啊,我是你娘!”心裡一驚,暗道不好,是他家人來找了,急忙推李元的肩膀。

“李郎,醒醒呀,奴家好害怕,外麵有人捶門。”

李元正夢見自己從沈家逼出了一百兩銀子,美的不知道東南西北,被香凝推醒還沒回過神,一把將人摟在懷中安慰,“彆怕,有我在。”

話剛說完,門就禁不住踢打,哐當一聲被踹開了。

李嬸一看他倆摟抱在一塊,登時氣的七竅生煙,眼睛裡都要冒出火星子來,指著香凝的鼻子破口大罵,“狐狸精!你不要臉,勾引我兒我打死你!”

香凝嚇呆了,抓著李元的衣襟往他身後躲,李元也護著香凝。

可他越是袒護,李嬸越是氣得慌,“為了個賣身的!你居然氣你娘?”

她指揮李家老大老二摁住李元的手

腳,擼起袖子,自己收拾香凝,香凝細皮嫩肉的哪裡經得起李嬸這種農婦的打,不一會發髻散了,妝也花了,臉也腫了。

香凝連跪帶爬的要跑,也被李嬸揪住頭發拖了回來。

“鬆開!你憑什麼打我,你放開……”

……

吃過了晌午飯,慧嬸子說要先去碼頭和兒子說一聲,讓他下了工直接來沈家布坊裡。

何慧芳連聲說好,目送慧嬸子出了門。

天漸漸熱了,孕婦本就體熱,何慧芳想著做些涼性的東西給安寧驅驅火,想來想去,今晚上做苦瓜釀吃得哩。

清火又解毒。

何慧芳先準備好了四五根苦瓜,打了井水洗乾淨後,用菜刀把頭尾給切掉了,然後切成手指長的小段,正用小勺子掏苦瓜裡的籽兒。

家裡沒有肉,還得去買兩斤,何慧芳挎上菜籃子準備去菜場。

“安寧,彆太累了,歇會兒吧。”

看著安寧還在扶著腰查看新裝修好的右邊鋪子,何慧芳心裡可心疼了。

“好,娘你放心,我待會就去午睡。”

安寧還在琢磨該給鋪子裡加點兒什麼裝飾,聞言回身微微一笑,寬慰何慧芳幾句,讓她安心。

嗐,也是個停不下來的主兒,都是為了這個家呀,何慧芳心裡又暖又澀,”那就好,我買菜去哩。“

挎上菜籃子沒走幾步遠,慧嬸子從碼頭回來了,見了何慧芳壓低聲音說,“何姐,我在回來的路上瞅見宜春樓前麵圍著好多人,擠進去一瞅,你猜怎麼著?”

慧嬸子一拍大腿,“你們老家對門那姑爺被揪著打呢!”

何慧芳驚訝的合不攏嘴,還有這樣的事兒?難道上回和香凝去麵館吃麵的男人真的是李元?

那可了不得,這樣猜測下來,那香凝是被李元包了呢。

“走,我們再看看去!”

宜春樓是有後台的,他們老板和馮二爺是拜把子兄弟,宜春樓的姑娘個個都是搖錢樹,那臉和身段就是賣相,全指著皮相掙錢呢。

李嬸氣得蒙了頭,下手沒個輕重,把香凝打的鼻青臉腫,香凝哭著跑回宜春樓,宜春樓的老板一聽,這還了得,立刻派了人,把還沒走出鎮子的李家母子四人攔了回來。

“打傷了我們的人,還想一走了之?做夢吧。

宜春樓的人厲害的很,開口就要一百兩銀子,並說,“這是給我們姑娘治傷的,不夠還得管你們要!”

慧嬸子還記得上回李元急衝衝的模樣,貼在何慧芳耳邊說,“惡人自有惡人磨,活該!”

何慧芳也覺得挺解氣,就是可憐了秋娟那閨女,嫁錯了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