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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鯉娘子 長安墨色 10562 字 4個月前

安寧也扶著腰從櫃台後走出來,關切的看著李遊。

“我想看看簪子。”李遊道。

安寧和沈澤秋驚呆了,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不過安寧淺淺一笑,倒是鬆了口氣。

“大人來得巧,前幾日店裡剛上了新貨。”

李遊背著手一款一款的掃過去,尋見材質造型與楊筱玥那隻相似的,終於鬆了口氣,拿在手端詳。

“李大人好眼光,這是支琉璃簪子,上頭鑲嵌的是白玉珠,店裡唯這一支,大人喜歡?”

李遊微微頷首,他想買一支差不多的賠給楊筱玥,小姑娘那麼心疼那支簪子,回家肯定哭鼻子了。

“八兩八銀子如何?”安寧報了個低價,其實這簪子進價便到了九兩,若要往外賣給他人,至少要收十五兩銀子,安寧邊說邊笑,故意沒有給李遊她賣便宜了的感覺。

可李遊雖不懂女子首飾的行情,玉珠的品質和琉璃的精致他能讀懂,肅然道,“你們做生意就是吃這份飯,該收多少便收多少,不要客氣。”

“是。”安寧點頭,取來一個木盒將簪子裝好,“十二兩,李大人不準再講價了。”

何慧芳起了個大早,太才蒙蒙亮就去外頭買菜了,新鮮的五花肉,豬腰子,肥美的小母雞,還提著一條鯉魚,準備好好大展拳腳,沈澤平和她一塊去逛了菜市場,幫她提著菜籃子。

逛完了回來,何慧芳出了一身汗,沈澤平倒是蹦蹦跳跳的,何慧芳走在後頭用帕子扇著風,一步跨進鋪子裡。

沈澤平不認得李遊,提著籃子直接往內院去了。

“蓮——香——”他對蓮香招手,兩個孩子年紀就差了三個月,倒是能說到一起,沒幾日就混熟了。

蓮香提著裙擺向沈澤平跑過去,沈澤平樂得露出兩排白牙,掏出幾塊芝麻糖,“給你,剛在菜市場買的,你嘗嘗甜不甜?”

“好嘞。”蓮香掰了一塊放在嘴裡,眨著眼睛嚼了幾下。

沈澤平瞪大眼睛盯著她看,“好吃嗎?”

“張嘴。”蓮香掰下一塊,塞到了沈澤平的嘴裡,“你覺得好吃不?”

沈澤平笑起來,露出一顆有一點點歪的虎牙,“好吃!”

“我也覺得好吃

。”蓮香把剩下的芝麻糖分成兩份裝到了兩個小荷包裡,一邊裝一邊說,“這是我用零頭布做的零食袋子,專門裝零食的,給你一個,不準混裝其他東西,知道嗎?”

蓮香自己的是粉色,沈澤平的是黑色,沈澤平接過來掛在腰間,點頭說,“知道哩。”

外麵何慧芳驚喜的看著李遊,“哎呦,李大人咋來了,我們正準備給做一桌接風宴給你送去!”

李遊有幾分驚詫,連忙推遲,“不必了,太客氣了。”

“欸,這不是客氣,是咱們的風俗嘛,接風洗塵,一路順遂。”沈澤秋勸道。

李遊心中有些感慨,不再推辭了,坦然道,“恭敬不如從命,不過送去衙門太繁瑣了,就在你們這用吧。”

“那更好了!”何慧芳喜滋滋的。

李遊回了衙門,到了晚上再來的家中用飯,這兩輪來來回回,周圍不少人都瞧見了。

最犯嘀咕的當屬桂婆婆,她恨自己嘴快,那天和何慧芳說了幾句不該說的混賬話,這要是被何慧芳做傳話筒,落到了李大人的耳朵裡,那她兒子還有好果子吃嗎?

隻怕差事都要丟了。

桂婆婆急得一日沒有睡,第二天一早提著個籃子往沈家鋪子裡來了,滿是皺紋的臉上硬是擠出個笑,“沈娘子,沈掌櫃你們早呀,哎呦,昨日家裡做了小窩頭,拿點來給你們嘗嘗。”

“不用了,自己個兒留著吧。”何慧芳在裡頭聽見了,一個箭步衝出來,冷著臉說道。

桂婆婆笑得有些訕訕的,“咱們街坊鄰居,你彆見外啊,窩窩頭而已,不是啥值錢的東西,收下吧。”

對於桂婆婆這種人,何慧芳早就看透了,平白無故絕不會獻殷勤,這種人呐,再裝可憐她也不會給好臉的。

“直說吧,有啥事?”何慧芳沒什麼好氣的說道。

桂婆婆咽了下口水,“我之前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都是在外頭聽彆人瞎說八道傳的,可不是我的意思,你千萬彆誤會,也不敢往李大人麵前傳呐。”

桂婆婆瞪大了眼睛,語氣一變又憤憤的,咬牙切齒的罵,“都怪那個賣豆腐的,天天在我耳邊說混賬話,我就是被她給迷惑了,哎呦呦,我可欽佩咱們李大人啦……”

“嗬。”何

慧芳抱胸冷眼看著桂婆婆睜著眼睛胡說八道,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行了,聽明白了,回去吧,李大人不會同你一般見識,我也不是那愛背地裡愛編排人的。”

“不過你下次再敢胡說,我就不客氣了!”何慧芳冷冷一哼,轉身走了。

桂婆婆左右四顧,見沒什麼人看,提著窩窩頭灰溜溜的走了。

……

“掌櫃的,昨天一共賣出去八盒胭脂水粉,掙了一兩銀子多一點,攤下來還不夠夥計們的工錢呐。”

大早上的葉家賬房來給葉掌櫃報前一日的帳,連續好幾天了,鋪子裡的生意都十分的慘淡。

葉掌櫃氣的摔了賬本,怒氣衝衝的說。

“一個個不中用!廢物!”

“養著你們個個吃乾飯的?”

罵完了出夠了氣,葉掌櫃徑直出了門,好不容易才在宜春樓堵住了韓瘸子。

“姓韓的,你最近都躲著我,是不是?你不能光拿錢不辦事啊。”葉掌櫃氣的揪住了韓瘸子的衣領,把房間裡的兩位姑娘嚇的戰戰兢兢。

韓瘸子的混帳勁兒上來了,尤其是在姑娘麵前,他更不能丟臉,把歪眉一挑,咬著牙說,“喲,葉掌櫃,你衝我發什麼邪火?有話不懂好好說是吧?”

“你們都出去。”葉掌櫃冷靜了一些,把屋子裡的兩位姑娘趕了出去,把門關上後長歎了一口氣,往凳子上重重一坐,“韓老弟!我等不起了,你這厲害手段要早使出來啊!”

“唉——”

韓瘸子把那條傷腿架在凳子上,拍了拍葉掌櫃的肩膀,“我已經從外地找了個姑娘,那張臉,嘖嘖,是真的不能看,全是膿包,嗨,瞧上一眼得做十天的噩夢。”

“你是想?”葉掌櫃眼睛一亮,來了精神。

韓瘸子嘿嘿獰笑幾聲,點了點頭,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蹙起眉,做了個數錢的手勢,“這一套戲唱下來,葉掌櫃,你還得給賞錢,好角兒出場很貴的。”

錢,錢,錢,又要錢!

葉掌櫃心裡不痛快,對韓瘸子這種隔三差五就要錢的做派很厭惡,癟三就是癟三,不講規矩!他深吸兩口氣,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韓瘸子瞄了眼,撇嘴露出幾絲嫌棄的意味。

“葉掌櫃,這點錢不夠,人姑娘住店吃飯我

都得掏錢,來往的車馬費也要算裡頭,你不能光催馬兒跑,不叫馬兒吃草,忒摳了啊。”

葉掌櫃隻好又摸出一錠銀子,“二十兩銀子,夠頓頓吃肉了吧?”

“夠!”韓瘸子笑笑,一把揣到了懷裡。

……

八月馬上就到了,早晚已經有幾分微微的涼爽,何慧芳已經開始曬秋季的被子了,也把放了大半年的厚衣翻出來洗洗曬曬,過不了多久,就得穿上身。

院子裡曬滿了衣裳,再有兩個多月,安寧就要生了,何慧芳和趙大媽一塊坐在牆角下,做著小娃娃玩的布老虎、兔子。

趙大媽和何慧芳扯閒天,“哎呦,彆看有的人孩子生的多,結果沒有一個孝順的,就拿我們村姓韓的一戶人家來說吧,生了七個兒子,個頂個的壞,尤其是老幺,去年老母親過世都不回去,你說說,天底下哪裡有這種人?”

“喲,那可一點良心都沒有。”何慧芳聽著都覺得來氣,為那老母親感到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