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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鯉娘子 長安墨色 9585 字 4個月前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裡爆發出一陣陣議論,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李遊隻好再拍驚堂木,等周遭安靜後問道。

“既然你喊冤,那麼本官給你機會,將事情經過細細道來,你為何買鼠藥,李元又為何而死?昨日你又做了什麼?”

秋娟狠狠掐著掌心的軟肉,深吸幾口氣,聲音沙啞的開口。

“前日晚上,李元喝醉了酒,他醉酒後就會發瘋,打人,砸東西,孩子也被嚇得哇哇大哭,我抱著孩子躲到了灶房裡,後半夜,孩子被他奶奶抱走了,我心裡氣,也爭搶不過,就去了鎮上……”

“我去買了鼠藥,是因為……我活不下去了,並不是想害人。”

秋娟說著說著,眼淚就像泄閘的洪水,簌簌的往下流,她瞪大眼睛,重重的喘息幾口,痛苦的回憶著前一晚發生的事情。

“昨晚我回到家,李元又在喝酒吃肉,一見我便掐我的脖子,怒氣衝天的問我去哪兒了……後來揮拳打我,沒幾下,忽然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死了。”

話才剛剛說完,邊上的李母便瘋了似的撲上去,要打秋娟,嘴裡嚷嚷著,“胡說!狡辯!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

“肅靜!”李遊擰眉看著李母,“既然你說是王秋娟害死你兒子,你速將事情經過細細說來。”

李母被衙差攔住,頹然的坐在地上,惡狠狠的說,“我兒昨晚一直好好的,這個毒婦一回來就死了,就是她乾的!”

李遊沉吟了一會,把李母、秋娟、仵作的話都在心中過了一遭,冷聲道,“仵作驗屍後確認李元中毒身亡,既是中毒,還需找到毒下在了何處。”

“來人,押解著相關之人,本官要親自去李家村勘驗。”

看著衙差押著人走遠,圍觀的百姓也逐漸散去,太陽初升,灑下一片光輝。

何慧芳提著菜籃子走著,腦袋脹脹的發疼。

“秋娟這孩子自己走了絕路啊。”慶嫂追上來說道。

何慧芳攥著菜籃子的把手,“這案子還沒定數哩。”

“我看**不離十,白天買了鼠藥回去,晚上李元就吃了鼠藥死了,這麼巧?”慶嫂道。

“唉——”何慧芳也不知該信誰。

……

“林小姐,好久不見了。”

安寧扶著腰慢慢的在鋪子裡轉,權當做鍛煉身體,走了一柱香時間,林家的馬車到了門前。

林宛穿著一身粉藍的襦裝下了車,越發有大姑娘的明媚氣韻。

“沈娘子,我今天來,是想訂一些上回乞巧節店裡做的荷包,可以嗎?”

林宛馬上要啟程去青州,想著沈家所製的香囊精巧,而她祖母家姊妹多,多備幾隻送人極好。

“當然可以。”安寧笑著點頭。

林宛選了七八種花色,選好了荷包的式樣,一共定做了二十個,每一個都要繡花,又是綢緞,為了精巧好看,還需用上等好絲線,安寧給了個吉利價,八十八文錢一枚。

末了林宛又選了幾隻簪子,幾盒脂粉,一共是五兩銀子。

安寧知道林宛要嫁去青州,以後或許不會再來店裡買東西,從首飾架上取下一隻淡藍色的絨花簪,“這支簪子顏色正配林小姐今日的衣裳,算我的心意,送給林小姐,祝你一路順風。”

畢竟若沒林家當初那一筆大單,他們也不會和錢掌櫃搭上橋,更不會有今日。

“嗯,承沈娘子吉言。”林宛原就有些舍不得家人,安寧送的一隻簪子,勾起了她的離愁彆緒,眼眶都忍不住紅了一圈。

等何慧芳買了菜回來,安寧和她感歎,“女子要嫁人,心裡總是忐忑的,今日見林小姐的模樣,真叫人心疼。”

何慧芳買了幾串葡萄回來,用清水洗了洗端到外頭來,招呼大家吃,心裡還惦記著秋娟的事,歎一聲說。

“能不忐忑嗎,誰知嫁過去是福氣還是厄運。”

蓮香吃著葡萄快言快語的說,“沈老太太今日怎麼多愁善感起來了?都不像您了。”

“嗐,沒啥,你們忙吧,我啊去把內院的菜伺候一遭。”

何慧芳想著安寧要生了,秋娟那檔子事便摁下沒告訴她,以免勞神費心。又將沈澤秋拉到邊上,把今早上看到的事情和她的打算說了。

“嗯,娘你安排的對。”沈澤秋點頭,覺得何慧芳的安排極是妥當。回頭把慧嬸子蓮荷等人都叫到跟前,囑咐她們不要在安寧身邊瞎說。

不僅是秋娟的事,生意上有啥惹人心煩的,直接告訴他就好,不

要說到安寧的耳朵裡,惹得她不高興。

“嘖,咱們沈掌櫃彆看是個大男人,心倒是細,也會心疼人。”慶嫂忍不住說。

慧嬸子不由的想起當初去沈家村老家幫做工的時候,笑著道,“你才瞧出來?當年我們去鄉下做活,我早說了嘛。”

那時候安寧和沈澤秋臉皮薄,被她們調侃的耳根子都紅了。

慧嬸子又說,“還好安寧和沈掌櫃大度,沒記咱們的仇。”

“人家叫宰相肚裡能撐船。”慶嫂回到裁衣台後麵裁剪衣裳,“欸,你家元山有相看好的姑娘嗎,要是沒有,我幫忙留意著。”

“行啊,要脾氣秉性好的,模樣嘛,過得去就成……”

……

安寧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內院,偶爾在鋪子裡逛逛,看看賬本而已,何慧芳又照顧的細致,每日水果肉蛋不斷,沈澤秋還搜羅了些茶樓裡流行的小段子,每日睡前給安寧說。

所以她的心情一直很好,沈大夫隔日就上門來把一次脈。

到了十月初八這日,安寧發動了。

沈澤秋等在門外一直原地轉圈,十月的天已有幾分涼意,可他腦門上還是沁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

請的兩位接生婆都是經驗豐富的高手,何慧芳和趙大媽忙進忙出的送熱水,乾淨棉帕。

“哎呦,你在這杵著擋著我們進出了,一邊坐著去。”

何慧芳把一桶熱水提進屋,嫌棄沈澤秋擋著們了,叫他往邊上挪一點。

“嗯,好,裡頭怎麼樣了?”沈澤秋生怕因為自己耽誤事,忙往邊上退了兩步,焦急的問道。

可惜何慧芳忙得很,一門心思撲在安寧身上,沒聽完這句話又進屋了。

沈澤秋一拳打在掌心,焦急的團團轉,後來實在忍不了了,推開門就要往裡頭走。

“哎呦,沈掌櫃你不能進來。”接生婆攔著沈澤秋不準他進去。

他隻好退出去,繼續在屋外焦慮的等待,不知過了多久,屋內傳出嬰兒響亮的啼哭聲,沈澤秋懸著的心終於落回到了肚子裡,他三兩步走到門前,何慧芳抱著孩子喜滋滋的出來了。

“生了,生了,是個男娃,六斤六兩。”

沈澤秋掃了孩子一眼,皺皺巴巴渾身紅彤彤的,和他想象中初生的嬰兒不一樣,

有點醜,不像他也不像安寧。

不過此刻沈澤秋顧不了什麼,疾步往裡間走去,安寧滿臉疲倦的看著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她鬢發已經濕透了,唇色也十分蒼白,輕輕喚了聲,“澤秋哥,我們的孩子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