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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鯉娘子 長安墨色 11236 字 4個月前

看著薑掌櫃這樣說,沈澤秋和安寧都愣住了,“薑掌櫃,您這是?”

“寧秋閣口碑好,據我所知,店中衣裳的花樣子都是沈娘子親自描繪,脂粉首飾也賣的紅火,在桃花鎮你們是頭一份。”

“而且你們年輕,主意多,精力充沛,不像我們這些老人家,失去了鬥誌,除了自己人互相鬥嘴爭執,沒一點兒誌氣!”

說完後,薑掌櫃捂著胸口乾咳幾聲,他太激動了,深吸幾口氣,喘勻了以後接著道。

“不說繞彎子的話了,這事非同小可,我知道你們定要回家商議。”

薑掌櫃起身,叫下人拿薄衫來給他穿好,“這樣吧,我帶你們去看看鋪子。”

薑宅的下人備好了馬車,馬車緩緩駛出小巷,到了大街上,“薑家原有六間布坊,每一間都是我的心血。”

陽光下,薑氏布坊的招牌還反射著太陽光,可大門早已緊閉,門前長滿了小草野花。薑掌櫃帶著安寧還有沈澤秋去看了自家被擠兌倒閉的四家鋪子,那淒涼的場景深深印在安寧的腦海中。

“這間鋪子位置最好,兩層,坐北朝南,地勢高,氣派敞亮。”

最後馬車停在了雲裳閣斜對麵,薑掌櫃將車簾掀開,指著路邊的一間鋪子道,“若你們願意和我一起對付雲裳閣,這裡就是新鋪的地址,我薑家曾經最旺的布坊,可惜,也是最先關門那家。”

薑掌櫃把簾子放下,“若我再年輕十五歲,定自己出麵和雲裳閣鬥,可惜我老了,精力不濟。”

”年輕人,好好想想吧。“

回到客棧,安寧和沈澤秋商量了許久,薑家和縣城裡其他布坊一間間關門大吉,或許不久後就會輪到他們沈家。

“澤秋哥,你還記得周玉的話麼?”

把小石榴哄睡了,輕輕抱到床上蓋上薄被,放下帳簾,安寧一邊去開窗一邊和沈澤秋說話。窗戶一開,柔和的風徐徐吹進來,拂動著安寧烏黑的秀發。

沈澤秋用手指勾了幾縷在指尖纏繞,隨即從背後抱住安寧,另一隻手輕輕環在她的腰際,“我記得,他們想把鋪子開滿每一個角落。”

初始安寧一聽,覺得雲綏十分有雄心壯誌,可見識到他們的手段後,她感到

特彆的不對勁。

沈澤秋把下巴輕輕嗑在安寧的肩上,將她摟緊,他想讓安寧小石榴,還有娘過上和和美美的好日子,不忍叫他們受苦,不能叫雲裳閣毀掉現在的生活。

“安寧,我們和薑掌櫃一起吧。”沈澤秋眼瞳黑如稠墨,專注的看著安寧,一字一頓說的特彆篤定。

安寧回轉過身,雙手輕輕捧著沈澤秋的臉,四目相對了一會,“好,我們一起麵對。”

“嗯。”沈澤秋勾唇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低頭親吻著安寧,極儘溫柔。

……

坐船回到桃花鎮已經是傍晚時分,火紅的夕陽如一匹豔光四射的雲錦,美的叫人挪不開目光。

一家三口下了船,小石榴可興奮了,回家嘍,回家他就能看到奶奶了。

“叮叮叮——賣糖咯。”

“又香又甜的糖咯。”

夕陽將人影拉得格外瘦長,不急不躁的風吹的人渾身舒暢,看著路邊的碧波流水,垂柳、野花,還有展翅翩躚的粉蝶,安寧和沈澤秋心中的積鬱一掃而光。

他們倆個走在後麵,小石榴邁著小短腿,蹬蹬蹬的跑在前頭一點兒,小圓帽上墜著的小圓球一跳一跳,特彆的可愛。

這時候一個賣糖果的老翁敲著鑼,腰挎著竹編筐迎麵走來,一邊走一邊響亮的吆喝著,“賣糖哩。”

糖!小石榴一聽,驚喜的拍了拍小手,”哇“了一聲,他最喜歡吃糖了。

看著麵前這粉團子似的小男娃,賣糖翁停下腳步,慈祥的問,“小孩兒,想吃糖嗎?”

這麼可愛的孩子,他就是白送幾顆也願意。

“想。”小石榴眨巴著眼睛,肉嘟嘟的臉頰鼓了鼓,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爹,娘。”他回轉身子,展開雙臂朝後麵的安寧、沈澤秋飛奔來,大大的眼睛,滿滿的渴望,一歲多的稚童還不足以說出完整的字句,小石榴摟著安寧的脖子,在她臉上“木嘛”親了一大口,“糖。”

小石榴指著賣糖翁,他好久沒有吃糖了。

“小饞貓兒。”沈澤秋掐了掐小石榴肉嘟嘟,粉嫩嫩的臉頰,無可奈何的說,“爹幫你買。”

說完對賣糖翁招了招手,“老翁,我們買糖。”

“欸,好哩,你挑挑。”買糖翁走到跟前,把竹

編筐放下,掀開蓋在筐子上遮灰的白棉布。

布一掀開,一股子綿香清甜的麥芽糖香味鋪麵而來,還有花生碎,炒芝麻的香氣。糖果一種一種隔開放好,有白色的麥芽糖裹白芝麻的糖球,也有加了花生碎瓜子仁的糖餅,還有小棍子模樣的糖手指,葉子模樣加薄荷的涼糖,都是老翁自己做的。

“一樣來點吧。”沈澤秋笑著說,順便給蓮荷的孩子也帶了一份。

“好哩。”老翁笑眯眯的用油紙將糖包好,多給了幾顆糖球,“多送你們的。”

沈澤秋一邊給錢一邊道謝,”老翁,多謝了。“

小石榴眼巴巴的看著沈澤秋手中的油紙包,砸吧砸吧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他想吃。

“掐點給他嘗嘗吧,澤秋哥。”安寧道,小石榴都快饞的不行了。

“吃吧。”沈澤秋掰了半塊糖餅給小石榴拿著舔,不再逗他了。

等回到鋪子裡,小石榴還一心一意的吃著糖餅,怕吃多了對牙齒不好,沈澤秋嚴肅臉把他的糖餅收走了,“爹幫你收著,明天再吃咯。”

“哦。”小石榴被抱坐在小木凳子上,呆呆的眨著眼睛。

何慧芳在邊上看著,心裡不禁一急,把沈澤秋叫道灶房裡,皺著眉埋怨,“澤秋啊,你對孩子得溫柔些,瞧你,剛把他給嚇呆了!”

“娘,沒事兒,男娃兒禁得起。”沈澤秋把剛從兒子手裡繳來的糖餅扔進嘴裡,哢嚓哢嚓嚼碎吃掉了,滿臉自然的說自己的道理,“我還嫌對他太柔了哩。”

何慧芳盯了沈澤秋幾眼,不想理他,出去抱乖孫兒去了。

小石榴還呆呆坐在小凳子上,不過他並不是被沈澤秋嚇著了,而是在用稚嫩的小腦瓜苦苦思索著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為什麼這次吃的糖,和以前的不一樣?

這是為什麼呢?嗐呀,小石榴想不明白,呆住了。

晚上安寧坐在梳妝鏡前梳發,剛洗過頭,塗了沈澤秋從青州買的據說可以養發的玫瑰油,現在正散發著一股子好聞的花香味。

沈澤秋推門進來,把門關好,很自然的朝安寧走來,邊接過木梳邊說,“娘子,為夫幫你梳。”

透過銅鏡,安寧似嗔非嗔的望了他一眼,趁沈澤秋要胡鬨前,柔聲說,“娘今日

和我講,你對咱們小石榴太凶了,嗯,比大鵝還嚇人。”

沈澤秋梳著安寧柔順的長發,放下木梳,把安寧抱起來往床邊去,故意瞪大眼睛,“我有那麼凶?”

安寧忍俊不禁,笑著把臉埋在沈澤秋的胸膛,”我不知道。“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沈澤秋聲音有些發緊,隨手落下帳簾。

安寧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手……壓著我……頭發了。”

……

隔日清晨,沈澤秋想去找胡掌櫃聊幾句。

沈家的生意都受到了那麼大的衝擊,胡家自然更嚴重,沈澤秋去胡家,就是想拉胡掌櫃一塊入夥。

“澤秋,等會兒,我摘點新鮮的菠菜黃瓜,你拿去給他們嘗嘗。”

臨出門前,何慧芳從灶房裡探出頭,留沈澤秋等會兒。

也是這時間,沈澤玉抱著個小木馬還有幾個撥浪鼓到了鋪子前,進門後高聲說,“小伯娘,澤秋,我抽閒給小石榴做了幾樣玩具,給,你們看看。”

何慧芳正在摘菠菜,聞聲直起腰,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話,“喲,澤玉來啦,吃了早飯嗎?坐下吃點吧。”

沈澤玉笑著抓了抓頭發,也不客氣,“沒吃呢,小鮮帶孩子去娘家走親了,明天才回來。”

“你不早說,那今天明天,到飯點就來鋪子裡吃,彆客氣!”何慧芳從灶房裡端出剩下的一大碗南瓜粥,幾個蔥油煎餅,端到堂屋裡招呼沈澤玉過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