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秋後算賬(1 / 2)

我的外甥是雍正 滿汀洲 10056 字 6個月前

聖躬違和, 數日無法上朝,隻召四阿哥入內。

胤禛瞧著蒼老憔悴了許多的皇父,不禁潸然淚下:“皇阿瑪身體欠佳已久,理應選太醫與兒子兄弟中有稍知藥性者, 如三哥、五哥、八弟同兒子一道檢視方藥, 伺候左右。如此, 才好早日痊愈。”

康熙聞言應了,吃了幾天藥之後, 果然病情漸有痊愈之相。

期間還能往寧壽宮給皇太後請安呢。

然後, 他就開始坑兒了。

先是命梁九功、 李玉傳諭諸皇子和眾大臣, 言說日前拘禁胤礽的時候, 並無一人為之陳奏。隻有四阿哥性量過人, 深知大義。屢在朕麵前為胤礽保奏,如此居心行事實在偉人也。

頃刻間被所有皇子目光聚焦的胤禛:!!!

悚然一驚,火速跪下,請梁九功和李玉代為轉達:“皇阿瑪諭旨說兒子為廢太子胤礽保奏,實在無此事。皇阿瑪褒嘉之旨,兒子不敢冒領。”

真的, 你們爺倆愛怎麼玩怎麼玩, 求彆帶咱下水!

但很顯然,康熙並不讓他如意。

信兒捎過去後,很快梁九功和李玉又傳回來新的口諭。言說你在朕麵前屢次為胤礽保奏,你以為沒有證據, 就在眾人麵前強辯。那你備注阿哥陳奏之處也很多,也要強辯說沒有這事嗎?

胤禛回說為諸阿哥陳奏確實有, 但為胤礽保奏之事, 兒子實在不敢任受。

嗯, 不受這個獎,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被歸為太子黨。

八福晉郭絡羅氏都能看出來的事,胤禛當然也能。帝儲之間的矛盾不徹底解決,就算胤礽再被立為皇太子,也不知道能當幾日。

畢竟,比起皇太子種種暴戾,最讓皇阿瑪憤怒的是從布城裂縫裡向內窺視啊!

就好像老八那個借皇阿瑪仁德,邀買自己名聲一樣。

踩的,都是皇阿瑪底線。

所以此時此刻,就算拚著被即將複位的胤礽記上一筆,他也得跟皇阿瑪、諸兄弟跟文武大臣們表示:他秉持著手足之情,為諸兄弟們說過話,但絕不是個太子黨!

淑寧:……

攤上這樣偏心到極致的老子,皇子們可真難。好在大外甥心思縝密,反應迅速,沒有輕易掉坑。

否則的話,這時候被打上太子黨的烙印倒是能被胤礽千恩萬謝了。回頭二廢太子,就不免被康熙忌憚、厭棄甚至清算。

隻是這麼一來,他接下來這幾年怕是不免艱難。

年前,皇上還又複封了胤襈的貝勒。

父子和樂,一切好像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但實際上,那句八阿哥母家出身微賤就好像一根刺,深深地紮在了胤襈心裡,也讓良妃便是被兒子兒媳勸回來還是不免抑鬱寡歡。

總覺得若非她這個拖後腿的,胤襈定然能走得更高更遠。

而不是如現在這樣,被自己生父道一聲微賤。

胤襈經此之後,更加勵精圖治。

誓要在荊棘密布中,走到最後終點。讓所有高貴之人,都對他們母子低下頭顱,恭恭敬敬地跪拜稱臣,喊他們這對微賤的母子為太後與皇上。

臨近年關,皇上稱自己身體有疾,今雖痊愈也還是覺得軟弱。元旦不能謁堂子行禮於宮中拜神,照常升殿。

歲末時,阿大人被派去往太廟行禮。過了年兒世祖章皇帝忌辰,阿大人又被派去行李。

如此種種,無不表示著皇上對於阿靈阿信重。

也讓淑寧越發肝顫,每每對自家夫君與好大兒耳提麵命。連往四阿哥、十阿哥府上送年禮,都要備上一把金圓規並一個金尺子。

就差把沉默是金,循規蹈矩兩個詞刻在他們腦門上。

唯恐他們年輕不知深淺,一不小

心就掉進他們阿瑪親手為他們挖的巨坑裡。

有子有女萬事足,躺平躺得不亦樂乎的胤俄笑:“舅母都殫心竭慮至此,外甥敢不從命?”

於是厚重年禮之外,十阿哥還送了對兒親手雕琢的碧玉蟬。

玉知了,予知了。

知了知了,舅母不必憂心。

這惟妙惟肖的兩隻玉蟬看得淑寧捧腹,悄悄跟阿靈阿搖頭:“都說十阿哥愚笨,實際上這才真是個聰明主呢。可惜呀!”

皇上很怕外戚專權,早早就斷了十阿哥的可能。否則的話,那孩子未必……

阿靈阿笑著搖頭:“未必啥呀?未必能平安長大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今這樣不管是對十阿哥還是對咱們府上,都是最好。”

否則聰明外甥就算順利長大,真個接下了愛新覺羅家的江山,也很難說就不會第一個把大刀砍向姥姥家。

皇上親手扶起來的佟半朝,如今不也大不如前了?

這例子舉的,淑寧就很難不服氣。

而且很快佟佳氏還將迎來新一波的打擊,這不,過了元宵之後皇上又可以上朝了,能秋後算賬了。

四十八年頭一遭,皇上召領侍衛內大臣、滿漢大學士、尚書等問:“去年冬天,聖躬違和,命爾等於諸阿哥中保奏可為儲君者。爾等何以獨保奏胤襈?胤襈當時獲罪於朕,身攖縲絏,而且他母家微賤,怎能使其為皇太子?”

這憤怒的質問一出,全場靜默。

接著皇上便又深究,當日到底是誰先提議保舉胤襈的。

大家夥都知道,這個事兒是鄂倫岱、揆敘、王鴻緒私下裡商量的。但到底同朝為官不說,幾人身份上也都非比尋常。

那鄂倫岱出自於佟佳氏,是佟國綱之子,當今親表弟。揆敘他阿瑪叫明珠,王鴻緒父兄也都當過或者正在當著朝廷大員。

他自己也參與明史修正,官至工部尚書。

因此上,朝臣們就算心裡清楚,嘴上也都說沒有。

於是點兵點將,點到了倒黴催的領侍衛大臣巴渾德:“奴才啟稟皇上,當日宣旨之後,奴才等眾人奏稱立皇太子事關係重大,臣等何敢保奏?您說奴才等等在行間俱能效死,如今正是為朕效死之日也,不可稍有隱誨。奴才等奉旨之後出,分兩班序坐。眾人要保八阿哥胤襈,所以共同入內,並沒有首先發言之人。”

康熙冷笑:“你們所選之人相同,即大為可疑。其中必有倡導之人,你們趕緊詳查舉奏。”

所有人等出殿片刻,互相查證之後又入。巴渾德又言:“奴才等領侍衛大臣那日是坐在一處的,都是各出己意,並沒有領頭之人。”

康熙又接連問了領侍衛內大臣坡爾盆、領侍衛內大臣尚之隆,兩人都說是巴渾德先發言的。

阿靈阿直言自己未與他們一道,而是跟虎威、莊親王與費揚阿說話來著。因為諸皇子都很優秀,實難抉擇。唯恐倉促之間匆匆寫就,辜負了皇上的一片信任之心。

所以他們四個都是交的白卷。

至於旁人?

那他自己都陡然被托如此山嶽般重事,正百般為難呢,也沒有在意啊!

所有人等:……

恨不能為這個雞賊的家夥伸手豎起大拇指,也不太老,怎麼就這麼巨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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