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六零美食養家記 棠酥 19712 字 4個月前

紅霞嫂家的小院子一向是乾淨整潔,今天卻是擺開了天門陣, 熱鬨得插不下腳。到處都擺著架子、竹編籮篩, 掛著、晾著芥菜。

紅霞嫂挽著袖子正坐在一個小馬紮上,把盆子裡醃出水的芥菜擠乾淨, 小秋乖巧地蹲在一邊看紅霞嫂乾活,時不時幫忙遞個鹽, 擦把汗,把紅霞嫂歡喜得直叫心肝兒。

一看見林然然, 紅霞嫂就叫喚開了:“然然,你咋才來,看我一個人忙得挪不開腳!”

“這不是有小秋嘛。”林然然舀水洗手, 把圍裙紮上。

紅霞嫂喜滋滋道:“那是,咱小秋真是貼心,還是生閨女兒好。看那倆臭小子, 帶著小景不知道瘋哪兒去了。”

“不會又看熱鬨去了?”林然然皺起眉頭。

紅霞嫂問:“啥熱鬨啊?”

林然然把剛才□□進村, 孩子們看熱鬨丟石頭的事兒說了。紅霞嫂揉著手裡的芥菜,愁眉道:“咋回事嘛,連教書先生都遭殃了, 以後這日子……哎。”

“彆提那些不開心的了。嫂子,讓你弄的芥菜弄得咋樣了?水都晾乾沒?”林然然見紅霞嫂不高興,轉移話題道。

他們兩家商量好湊一起醃鹹菜, 反正紅霞嫂家種的菜多,特彆是芥菜、芥菜疙瘩和白蘿卜這三樣,都洗乾淨了水靈靈地擺在籮筐裡。

甜水村的傳統做法是挑最肥壯大顆的芥菜齊根砍下, 剝掉外層的老葉,洗乾淨晾曬掉水分。按照十斤芥菜一斤半鹽的方法,把芥菜裡裡外外都仔細抹上鹽,一顆顆疊放進醃菜缸裡,壓緊。如此發酵一個多月後,芥菜就變成了暗綠色的鹹菜。

一個多月的鹹菜最容易入口,嚼起來又脆又酸,接近醃雪裡蕻的風味。但是這鹹菜可是要吃上一整年的,醃製久了的鹹菜又酸又鹹,如果空口吃,能鹹得你喝下一壺水。家裡炒製老鹹菜的時候,就要先用開水過一道,去掉那股強烈的鹹味。

鹹菜最配豬油,把鹹菜細細切碎,再切一點青椒,加豬油炒一海碗,彆提多下飯了。要是能加上小雜魚、泥鰍或者肥豬肉丁炒,那就是一碗相當上得台麵的客菜。在帶飯上學的孩子裡,誰要是帶了這麼一盒菜去學校,那鐵定能成為所有孩子羨慕的對象。

“然然,你說你這法子能成嗎?”紅霞嫂有點不放心地問。

林然然讓她用鹽抹上芥菜,殺出水來,然後再把芥菜擠乾水分風乾。然後也不用鹽巴抹芥菜了,而是直接泡在去年醃製鹹菜的老湯裡。

這老湯可是好東西,每年的新鹹菜泡進去,入味、發酵速度快,味道還好。家家戶戶的鹹菜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靠的就是一壇好老湯。

可是林然然這法子也太討巧了,省鹽也不是這麼個省法,萬一鹹菜不鹹可咋辦?

“能成,你就放心。”林然然笑道。

她徑自去廚房忙碌了一通,把去年的老湯加入兩斤鹽巴,倒進鍋裡煮開,倒出來放在一邊晾著。

料理完芥菜,林然然幫紅霞嫂一起把芥菜頭也處理了。芥菜頭就是俗稱的醃大頭菜,甜水村也管這個叫辣根,因為沒醃製到位的芥菜頭有股辣味兒。

芥菜頭的皮和梗非常老硬粗糙,都得刨掉。白蘿卜則切掉櫻子和須根,皮清洗乾淨就行。

兩口鹹菜缸都刷洗乾淨,塗上白酒殺菌後晾乾。依次把醃製好的芥菜、芥菜頭放進缸裡,壓緊。再把晾涼的老湯倒入鹹菜缸裡,一直沒過所有鹹菜,然後封口。

白蘿卜也是如法炮製,單獨醃製了一小缸。這麼醃製的蘿卜叫做水蘿卜,顏色微微發黃,切成條咬一口,卜卜脆。不過彆被它的外表騙了,空口咬上去,也能酸得你直哆嗦。要是遇到做得不好的,酸苦鹹澀,除了下飯壓根兒找不到吃它的理由。但是要做得好了,那是又鹹又酸又脆。在甜水村,誰家女人害喜吃不下飯,就撈出條水蘿卜,過涼水後拿辣椒、糖一拌,孕婦登時就胃口大開了。

做好這三樣鹹菜,還剩十幾大白菜,肥肥壯壯地堆在那兒,紅霞嫂擦著手問:“你大關哥下手沒個準頭,砍了這老些白菜,放著咋吃啊?”

南方跟北方不同,不愛在家裡堆積青菜。那白菜就自己長在地裡,要吃的時候去砍一顆,反正菜地也不遠,這樣還新鮮。林大關一口氣砍了十幾顆白菜回來,可把紅霞嫂愁壞了——她沒打算醃白菜啊!

林然然看著那些白菜,眼前一亮:“辣白菜!”

“啥?辣白菜?”紅霞嫂道,“想吃辣的啊,那嫂子中午給你做。辣子多得是,我娘家送了好些哪。”

見紅霞嫂誤會了,林然然莞爾道:“不是辣子炒白菜,也是一種醃菜。”

“這經霜的大白菜最甜了,辣白菜做出來肯定好吃。嫂子,你把這些大白菜處理下。像這樣。”林然然按住大白菜,從根部切一刀,然後用手撕成兩半,再從根部切一刀,撕開兩半。一顆白白胖胖的大白菜就被分成了四份,用手撕開的大白菜形狀自然,而且更容易入味。

紅霞嫂看懂了,十分利索地處理起大白菜來。然後把大白菜也抹上鹽,放在大盆裡等著殺出水。

“然後哪?”紅霞嫂期待地看著林然然。

林然然笑眯眯道:“然後哪,先吃晌午飯。白菜得醃幾個鐘頭,殺出水才能用。”

紅霞嫂一拍腦門:“哎喲!你看我這忙得,都忘了做晌午飯了。你也彆回去了,就在這兒吃。”

“成,那我灶上還有一點肥肉片,我拿過來炒了。”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林然然跟紅霞嫂都親成一家子了,也不見外地留下來,幫著紅霞嫂一起做飯。

把早就發好的麵拿出來加糖揉勻,切好後上鍋蒸。

鹹菜缸裡剩下的最後一條老鹹菜被清洗乾淨,切得碎碎的。林然然拿來的幾片肥肉片下鍋煸炒出油,肥肉片也翻卷縮小,從透明變成了微微的金黃色。

“哎喲,這麼老些油!”紅霞嫂瞥見林然然要下鹹菜,趕緊搶過來,用勺子把豬油往碗裡撈,“這麼老些油,都能吃上一星期了,你看你這大手大腳的!”

紅霞嫂一副肉疼的樣子,搞得林然然哭笑不得:“鹹菜沒油不好吃。”

“那油多了還鬨肚子哪!”紅霞嫂不肯,“你就是不會過日子,得跟著嫂子學!”

林然然隻好趁紅霞嫂不注意的時候把油又倒回去一勺,趕緊下鹹菜末,加上切碎的青椒,炒得香氣四溢,廚房門口冒出幾顆小腦袋:“然然姐,今天吃啥!”

“媽,我餓了!”

小景嚷嚷:“姐姐,我也餓了!”

“行啦,洗手去!成天野在外頭,就吃飯最積極!”紅霞嫂笑罵。

林然然又做了盤清炒白菜,拌了盤甜酸蘿卜絲,剩下的鹹菜丁煮了一碗湯。這頓飯可以說是相當簡單,但是一上桌卻大受好評。

那鹹菜湯煮出來熱騰騰,酸鹹開胃,而且點了豬油,彆提多香了。酸甜蘿卜絲更彆提了,孩子們爭著吃,鐵蛋說這個比供銷社賣的甜蘿卜乾都好吃。

林然然被誇得笑意盈盈,許諾下午給鐵蛋多做點兒這個甜酸蘿卜絲。

“放了糖的你都說好吃!”紅霞嫂吃著饅頭喝著鹹菜湯,笑道,“這個拌蘿卜絲我做一冬天了,咋不見你愛吃?”

林大關吃了口蘿卜絲,就著咬一大口饅頭,道:“是好吃,你嘗嘗。”

“是嗎?”紅霞嫂將信將疑,夾了一筷子蘿卜絲放嘴裡嚼嚼,然後又夾了一大筷子。

大家夥都笑了,鐵蛋還得意地道:“媽,比你做的好吃?我然然姐做的就是好吃!”

“沒良心的!那以後你都去你然然姐家吃飯去。”紅霞嫂拿筷子頭敲鐵蛋的腦袋。

“來,鐵蛋以後都跟著我吃飯。鐵蛋吃得那麼香,連帶著小景都能多吃一碗飯呢。”林然然笑道。

熱熱鬨鬨地吃完飯,收拾好飯桌,白菜也醃製得差不多了。把醃製出的水擠掉,白菜放在流動的水下清洗乾淨,瀝乾水。林然然回家取了兩個梨子,一瓶魚露,開始弄辣白菜。

紅霞嫂娘家送來的乾辣椒,用小磨盤磨成粉。一大碗蒜頭,兩塊薑,剝皮搗成泥。梨子和白蘿卜切絲,備用。

取一碗糯米粉,加水調勻後加熱,再倒入辣椒粉、糖和鹽攪拌,再依次倒入蒜泥、薑末、蘿卜絲、梨絲、韭菜段和魚露,攪拌均勻,就成了一鍋紅彤彤的辣醬。

“嫂子,你把辣醬抹在白菜上,每一片菜葉和菜梗都要抹到。”林然然一邊說一邊示範給紅霞嫂看。

“成。不過這是啥做法,這麼辣做出來咋吃啊?”紅霞嫂乾慣了活兒,看一遍就會,做得比林然然還利索。

林然然笑道:“這是韓……朝鮮族的做法,做出來不會很辣的。咱們先做一點兒,要是你覺得好吃,下次多做點。”

“你從哪兒學的這麼多古古怪怪的做法,還朝鮮族。”紅霞嫂嘖嘖感歎著,不過林然然每次做出來的東西都很好吃,她也跟著學了不少呢。

林然然道:“我媽媽以前喜歡研究食譜,我都是跟她學的。”

“是這。”紅霞嫂道,“這些白菜我來弄,看你手都紅了。你去醃蘿卜絲,那些小家夥都愛吃這個。”

林然然的手白白嫩嫩的,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也沒乾過啥粗活,今天又是醃鹹菜又是醃辣白菜,一雙手浸得通紅。被紅霞嫂一說她才覺出手上很痛,隻好道:“成。”

中午紅霞嫂又切了不少蘿卜絲,林然然加上蒜、糖、梨絲和辣椒,又做了一大盆甜辣蘿卜絲。紅霞嫂也把辣白菜都抹好了,林然然道:“這辣白菜封起來,一個月就能吃了。到時候我教你咋做辣白菜湯。”

“成啊。剩下這麼多蘿卜,切切曬了。”紅霞嫂一刻也閒不住的,看著還剩下的半筐白蘿卜,提議道,“咱們村種的蘿卜多,吃都吃不完,愁人,換成糧食該多好。”

甜水村去年冬天種了好些蘿卜,可謂是蘿卜大豐收,白白嫩嫩的蘿卜從土裡冒出頭,大得像小豬仔的腦袋。整個大隊無論老小都去幫忙了,可以儘情地吃,隻是不能帶走。

剛從地裡拔出來的蘿卜甩掉泥,老道的農民看一眼就知道這蘿卜甜不甜,是甜脆的擦擦土就啃,老的就直接甩堆裡去。等吃了兩三天,連孩子都膩味了,這蘿卜吃幾個是脆甜,可不頂餓,連著吃上三天,肚子裡咕嚕咕嚕直響。

除了交公的,每家每戶都發了幾百斤蘿卜,加上自家自留地裡種的,把甜水村村民吃得是聞蘿卜色變。

“行啊,蘿卜乾也挺好吃的。”林然然腦子裡冒出好幾種蘿卜乾的做法,讚同了。

紅霞嫂和林然然一人一把菜刀,一個砧板,坐在院子裡嚓嚓切蘿卜,一邊聊天。太陽照在身上暖呼呼的,還挺愜意。

林然然道:“大關哥這幾天咋總不見人,忙啥呢?”

“跟謝三上山打兔子去了。”紅霞嫂道,“看看年前能不能添點兒肉。”

甜水村背靠一座大山,山裡物產豐富,果樹、鬆樹很多,卻沒有猛獸,麅子、野兔這種小型動物就很多,運氣好的還能打到野豬呢。

林然然一聽到謝三就哼了聲,用力地切著蘿卜,跟砍仇人似的。

“咋?輕點兒輕點兒,那是砧板,不是仇人!”紅霞嫂心疼道。

“我就不樂意聽謝三的名字。”林然然氣道。

紅霞嫂奇道:“咋?他得罪你啦?”

林然然氣呼呼地把今天遇到謝三,請他淘井卻被甩臉子的事兒說了。說完還道:“你說他是不是很古怪?我好聲好氣跟他說話,他乾嘛這麼凶?”

林然然本以為紅霞嫂肯定會跟她同仇敵愾,沒想到紅霞嫂半晌沒吭聲,歎口氣道:“這也難怪他。你忘了你這間宅子本來姓啥了?”

“謝……!難道?”林然然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瞪大了眼睛,“不會……”

紅霞嫂苦笑:“咋不會?當初謝家可是咱們村的大地主,姓林的都是他家的佃戶。要不是土改,他現在可是大少爺哩。”

林然然怔怔地眨了眨眼睛,謝宅,謝三……她怎麼壓根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可能是謝三平時給她的感覺太沉默了,她想到那個氣質陰鬱,沉默得讓人忘記他存在的謝三,還是有點愣神 。

紅霞嫂憤憤不平道:“那謝老爺子可是出了名的善人,也沒欺壓過佃戶,結果一土改,村裡那群人衝進謝家,砸的砸搶的搶……那麼大一家子,就剩下當時才兩歲的謝三、謝三奶奶和他懷孕的娘。一家子被趕進牛棚裡,他娘生他妹妹的時候又難產走了。哎……”

“就這,那群人還總欺負他家,給他家分的地也是最次的。還是隊裡看不下去,給他們分了間破屋子。還好現在謝三長大了,自己也爭氣,打獵、乾農活樣樣都來得。”

“謝三居然是地主家的少爺……”林然然呐呐的,臉上忽然燒了起來,她還叫人家來自己老宅淘井修房子!謝三沒有當場揍她,那涵養是相當的好了。

林大關跟謝三的關係好,紅霞嫂愛屋及烏也挺喜歡這個沉默的青年,說了一通才發現林然然滿臉內疚,忙安慰道:“你一直住在城裡,不知道也正常。謝三不會放在心上的。”

“哎……我真是太……”林然然懊惱地丟下菜刀,想到謝三看自己的那個表情,還有當時滔滔不絕的自己,就坐立難安。

紅霞嫂剛要說啥,幾個女人走了進來:“切蘿卜絲哪,然然也在?”

林然然抬頭一看,是幾個有點眼熟的女人,一進來眼睛就四處看,還衝林然然笑嘻嘻地打招呼:“瞧然然今兒這身打扮,多好看,城裡回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皮子也這白嫩!。”

聽她說得倒三不著兩,林然然笑笑沒吭聲,用眼神問紅霞嫂。紅霞嫂皮笑肉不笑道:“金花嬸兒啊,來隨便坐,看我這一院子下不去腳的,我給你拿個板凳?”

一聽這名字林然然就想起來了,那天林王氏說走漏口風,拿肥皂告發她的,可不就是這幾個女人麼。她們現在來是想乾什麼?

金花嬸忙道:“不用不用,我們就是見日頭好,找你拉拉話兒!”

“那成。”紅霞嫂繼續切著蘿卜,對林然然使個眼色:“然然,就剩這倆了,時間不早,你快回家做晚飯,要不小秋小景回來該嚷嚷餓了。”

“哎。”林然然答應著站起來,收拾好自己帶來的盆碗,衝那幾個女人打個招呼就走了。

“然然這就走啦?不坐坐?”金花嬸幾人招呼著林然然,林然然走回自己院子裡關上門的時候還能感受道那些女人的眼神黏在自己身上。

嗬,不用想也知道她們是來乾嘛的。彆說她現在不換東西了,要換也不會再跟這種人做生意。村裡人有淳樸的,也有這種小心眼、見風使舵、卸磨殺驢的。她不會再同一個坑上跌兩次了。

院子裡晾著的床單被褥都乾了,散發著一股香皂和陽光混合的味道。林然然收下來抱回床上鋪好,坐著發了會兒呆,忽然跳起來去翻箱子。

從林王氏手裡把東西要回來後,她還沒什麼時間仔細翻看呢。林建彬兩口子要養三個孩子,又要被林王氏一家吸血,留下的東西其實不算多。

一口大鐵鍋和廚具都放在了廚房,剩下的就是衣服、被褥、鞋,還有一個手電筒算大件兒。

林然然打開裝衣服的樟木箱子,把裡頭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都抱出來。

原主母親徐紅晴留下不少的衣服,呢子大衣,毛衣,開衫,連衣裙,旗袍,一步裙,應有儘有。林然然一直眼饞這些衣服,隻等自己長高了就穿。不過今天她可不是為了欣賞這些衣服,她挑了兩件顏色老氣、厚實的罩衫毛衣,又從自己的衣服裡挑了兩件。

林建彬留下的衣服家裡也沒人能穿,他的衣服大部分是工裝,厚實、耐磨,可惜太招人眼。林然然隻好放回去,翻出幾件厚實柔軟的套頭毛衣,白襯衫,七八成新的套頭汗衫,還有長褲。

這個時候的衣服可都是實打實的真材實料,特彆是那毛衣,徐紅晴手藝好,買了上好的羊毛線,織出來的毛衣樣式好看又保暖。林然然挑了又挑,精簡出幾件最低調的,用塊大藍布打成包袱放在一邊。

小秋小景跑進屋裡,看到林然然攤了滿床的東西,好奇道:“姐姐在乾嘛?”

“這是小景的衣服!”小景抓著自己的一件嫩綠色毛衣嚷嚷道。

“是你的是你的。”林然然好笑道,“彆弄亂了,姐姐收拾東西呢。”

“我現在就要穿,漂亮。”小景一邊說一邊揪著自己毛衣的下擺,非要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