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六零美食養家記 棠酥 19712 字 4個月前

“你真是,小小年紀就這麼臭美。”林然然沒轍地給他換上。

“這個裡麵是什麼?”小秋拍拍那個包袱。

“都是不穿的衣服,姐姐要送人的。”林然然隨口道,“把架子上的那件毛衣拿來。”

小秋跑去拿,林然然就拿出包雞蛋糕也放在包袱上。這包雞蛋糕是她自己做的,加了奶油,又香又軟。

“給,姐姐。”小秋把一件深色毛衣拿來了。林然然一看愣了下,這毛衣顏色比較老氣,一看就是屬於年紀大的女性。小秋怎麼把這件毛衣拿來了?

這件毛衣不是她的,而是顧老太太的。上次在她家養病,老太太心疼林然然的棉襖單薄,給她拿了件自己的毛衣穿在裡頭。林然然離開得急,也就忘了把衣服還給顧老太太。

回來後她把毛衣洗得乾乾淨淨,準備下回進城再還給她老人家的,可能是小秋給弄混了。想到這,她忽然想起在城裡的那段日子。

在那棟小洋房的短短幾天,是林然然來到這個時代過得最輕鬆踏實的幾天,除了掛心弟弟妹妹外,她不需要擔心自己的溫飽,擔心極品們來找茬,也不需要強撐著當一個家長,而是被顧老太太當成一個孩子來心疼,還有顧裴遠和顧元元陪著她。

她這麼急匆匆地跑回來,也不知道顧小胖子會不會生她的氣。她可留下了那麼多好吃的,省著點吃能吃一個星期呢。不過按照顧小胖和他哥哥的食量,估計三天就……

這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那個顧裴遠,人長得那麼好看,可眼光那麼毒。她不跑,還等著被拆穿自己的秘密?

林然然努力把自己的那點兒內疚感給打消了,反正她短時間內是不會再進城了。顧裴遠和顧小胖子是放寒假來探親的,估計也早就已經離開臨安城了。

林然然把這件毛衣疊好放進箱子裡,招呼弟弟妹妹:“該吃飯了,去洗洗手。”

看著兩個孩子去洗手了,林然然直接從空間拿了幾盤菜出來。一碗彩色蔬菜丁,一盤小炒肉,一盤自己發的清炒豆芽菜,熱騰騰地擺在桌上,再配上三碗白米飯。

弟弟妹妹們進廚房的時候,就看見林然然忙忙碌碌地假裝涮鍋,招呼他們道:“吃飯啦。”

隻要沒人看著,林然然就是這麼投機取巧。她在空間裡做了不少飯菜,反正恒溫保鮮,要吃的時候取幾盤就好,極其省事。畢竟在鄉下做頓飯,每天光是洗鍋擦灶台洗碗,就夠她忙活一整天了。

還有燒柴的問題,用土灶就得燒柴火,家裡的那點柴火還是林大關給她送來的,這半個月她沒怎麼開火還夠用,時間一長就不行了。

村裡人要燒柴火,都是自己上山砍,孩子們閒暇的時候也會提著小籃子去撿柴火。可林然然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她肯定是不會去劈柴砍柴的,也不能指望林大關替自己解決——人家好心是一回事,她自己得拎得清。

要煩的事兒真是太多了,林然然一邊戳著飯粒一邊盤算著,她得找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來解決柴火問題。

誰知道一回神,兩個孩子都吃完了,也不下桌,就那麼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

“乾嘛這麼看我?我臉上有飯粒?”林然然被嚇了一跳。

小景雙手放在膝蓋上,乖乖的道:“罐頭!姐姐說吃完飯就給開罐頭!”

“是了,姐姐都給忘了。”林然然一拍腦門,那天她答應兩個孩子,乖乖吃完飯就開一個罐頭,結果被林王氏給鬨得雞犬不寧就忘了,沒想到兩個孩子記到現在。

林然然去房間把罐頭拿來,上次孟姐送的,一個紅的櫻桃罐頭和一個黃的黃桃罐頭,放在桌上:“自己選,開哪個?兩個都開也行。”

“開一個,還有一個過年吃。”小秋道。

“我們小秋真會精打細算。”林然然笑眯眯地摸著小秋的腦袋,誇得小秋臉紅紅的。

“吃紅的!”小景道。

林然然教育道:“女士優先,讓姐姐先選懂不懂?”

小景眨眨眼睛,很乖地把罐頭推給小秋:“姐姐選。”

“開紅的。”小秋笑道。

“姐姐跟我選一樣的!開紅的,開紅的!”小景笑得咧開嘴,拍著小胖手。

罐頭是個圓圓胖胖的玻璃罐子,用鋁製口封著,要開這個可麻煩了,林然然從空間拿了個螺絲刀沿邊緣撬一圈,聽到呲呲的放氣聲後用力一撬,啵地一聲掀開蓋子。

“姐姐好厲害!”兩個小孩趴在桌子邊滿眼崇拜。

搞得一頭汗的林然然登時充滿了成就感。找來三個潔白的碗,長柄勺子伸進去舀出一顆櫻桃,紅豔豔的櫻桃去了核,浸得水瑩瑩,像一顆顆紅瑪瑙,倒進碗裡,湯汁也是晶瑩剔透的紅色,像糖漿一樣微微粘稠。吃一口,酸甜冰涼的滑進喉嚨裡,跟新鮮的櫻桃相比彆有一番滋味。

林然然那個年代已經沒有人吃罐頭了,超市裡隨處可以買到來自世界各地的新鮮水果,水果罐頭對於他們而言既無營養,也沒有吸引力。可在這個時代,一瓶水果罐頭可是孩子們夢寐以求的美味。

供銷社的櫃台上,水果罐頭擺得高高在上,隻有送禮、提親、探病這種重要場合才有人送水果罐頭,得到水果罐頭的人家也舍不得吃,都是珍而重之地鎖在櫃子裡。隻有孩子生病了,嘴裡沒味道,鬨著要吃甜的,大人才舍得打開櫃子,拿出那瓶水果罐頭。

“正好小秋得喝藥,就著罐頭吃就不苦了。”林然然把一碗黑褐色的中藥放在小秋麵前。

林然然每天都記著給小秋熬藥,藥一天都沒斷過,眼看著小秋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她心裡比什麼都高興,再熬那些死貴的藥也沒那麼肉痛了。

小秋已經喝習慣了,不像彆的小孩那樣吃藥得哄著騙著,捧起藥一飲而儘,小臉還沒皺起來,一勺子冰涼香甜的櫻桃就塞進嘴裡:“好甜!”

“真好吃!”小秋和小景抓著勺子,吃得臉頰鼓鼓的,一派滿足。林然然托著下巴笑吟吟看他們吃,把自己碗裡的也倒給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來這個時代後吃的東西太少了,她總覺得這個時代的東西格外美味,特彆是看著兩個孩子吃得津津有味,她就覺得自己的胃口又旺盛了一點。

接下來的兩天,林然然忙忙碌碌的打包東西,把大帆布蓋在被褥、箱子上。又檢查好自己的東西,免得到時候弄出什麼亂子。

一大早,紅霞嫂就上門了:“你大關哥帶著人就到,你東西收拾好沒?女孩兒的東西彆亂曬亂晾的。”

林然然正啃著花卷就辣白菜,走出來順手塞一塊饅頭進紅霞嫂嘴裡,道:“都收好啦。”

“就是淘井的人沒找著,人家說了年前不開工了,得等年後。”紅霞嫂嚼了嚼嘴裡的饅頭,眼前一亮,“好吃,這饅頭咋還有股牛奶味兒?還有甜豆沙?”

“就是牛奶豆沙花卷。”林然然笑嘻嘻道,“回頭我教你做。”

“成啊,過年咱就做這個,比花饃好吃多了!”紅霞嫂細細嚼著。

不多會兒,林大關就帶著幾個男人來了。林大關帶來的人跟他一樣,都是寡言老實的漢子,帶著工具。在院子裡,林大關給他們安排好各自的工作,他們就忙碌起來。

廂房和廚房的屋頂都漏雨,他們架著梯子上屋頂,用新瓦、稻草把破損的地方補好,牆麵脫落和牆角的老鼠洞也都細細補好。這些泥瓦料都是隊上出的,如果是自己單獨去買,錢還是一回事,關鍵是費事兒。要是請人就更費事兒了,林然然一個小姑娘還容易惹上麻煩。林然然想到這些就很感激林大富和林大關他們。

紅霞嫂不放心林然然一個人跟這些漢子待著,拉著林貴家的幾個女人來林然然家,坐堂屋裡一塊穿草珠子,權當打發時間。

這草珠子是田邊壟頭常見的一種野生薏苡仁,結出的果子像野酸棗一樣大小,外殼光滑油亮,呈黑褐色的桃子形或栗子形,還有一種罕見的圓而黃的,那可要讓孩子們搶破頭了。

小孩子和女人們在農閒時候,就會在野地裡收集草珠子,攢下千萬顆後就可以動工了——串簾子。農村人舍不得用布當簾子,這種草編簾子不花錢,又耐用,當然就成了農村人的心頭好,家家戶戶都有這種簾子——彆小看這草珠子串的簾子,能用上幾十年也不壞。

草珠子當然也要經過加工,洗乾淨後上鍋蒸一次,這樣的草珠子才能保證不開裂,而且外表圓潤油滑,有種古樸的味道。

草珠子外殼油潤,用錐子對準中央的小點一紮,中間有一個天然的孔道,正適合穿線。紅霞嫂的一大籮草珠子已經蒸好了,按照顏色分成兩籮,一種是黑褐色,一種就是罕見的黃白色圓珠子,她打算用黃珠子串個花樣出來。

女人們嘰嘰喳喳地拉家常,幫著串珠子,看似艱巨的工程很快就初見雛形。年味兒越來越重了,女人們嘴裡聊的不再是自家的煩難,婆媳妯娌的關係,而是年夜飯。

鄉下人過日子仔細儉省,一年到頭就盼著年夜飯能夠開開葷,打打牙祭。聽女人們一塊肉、二兩油都要計算著,用到點子上,林然然居然也體會出一種真正過日子的踏實感。

“然然,你那天做的蘿卜絲可真好吃,我照著你的法子做了,全家都愛吃!你給咱們出出主意,還有啥好吃的菜色,讓咱年夜飯也豐盛些。”林貴媳婦兒問林然然。

那天紅霞嫂家的蘿卜絲做好了,給關係好的鄰居都送了一點,這也是鄉下人的習慣,反正也不是糧食,而是不用錢的蘿卜絲。大家夥吃了都誇好,還跑來問林然然怎麼做,林然然大方地教給了她們。這樣一來,林然然在村裡的人緣也就越來越好了。

聽到大家夥七嘴八舌地問自己,林然然就想了幾道擺盤漂亮味道又好的素菜,跟她們細細的講解做法。

正說著,院子裡忽然安靜下來,乾活的男人們都麵色奇異地看著來人。

林然然奇怪地順著眾人視線看向門口,也愣了。林貴媳婦兒年紀輕,失聲道:“哎……他怎麼來啦?!”

來人瘦瘦高高,背著一圈繩子和工具,正是謝三。他站在院門口,被眾人怪異的目光看著,唇角不動聲色地抿緊。

這間宅子古色古香,明亮寬敞,昭示著他祖上的榮光,也是他祖上作為地主的罪證。二十年來他從未踏足過這裡,村裡人也從沒想過,他有一天居然會站在謝宅的門口。

男人乾活和女人聊天的聲音都沒了,院子裡一片死寂,氣氛漸漸尷尬起來。

“謝三哥!你來啦。”少女嗓音嚦嚦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林然然腳步輕快地迎上去,“快請進來。”

請謝三進來?眾人互相交換著眼色,都覺得十分詭異。謝三這種又倔又硬的脾氣,怎麼可能進來謝家老宅?

紅霞嫂心裡發急,林然然不知道謝三家的情況,要是當眾被謝三給了沒臉,那就下不來台了。

她剛想出聲提醒林然然,就看到謝三居然邁開腿,進來了!

不單是紅霞嫂,大家夥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要知道二十年來,謝三可連謝家老宅都沒走近過,更彆提走進來了!

“謝三哥,你是來?”林然然一邊招呼著謝三,一邊小聲問。

謝三把肩上扛著的一圈繩子丟在地上,悶聲道:“淘井!”

“謝三哥是我請來淘井的!大關哥,你來幫把手?”林然然笑吟吟高聲道。

林大關也反應過來了,忙應了聲,招呼幾個人過來幫忙。淘井是個高難度的技術活,力氣、技巧和膽色缺一不可,他們村隻有謝三會這個。

謝三脫了上衣,把繩子纏在腰上,下井去了。男人們都圍在井邊,忙活了很久繩子才動了動,他們一起使勁兒,把謝三拉了上來。

謝三渾身濕漉漉的,臉色傻白,凍得不輕。林大關趕緊把棉襖給他披上,一碗熱騰騰的薑湯就送到了他麵前。

氤氳白氣後是一張水靈靈的臉:“謝三哥,快喝點薑湯暖暖。”

謝三接過,坐在院子裡歇氣,手指微微發顫。林然然不知道,淘井人都不願意在冬天接活。井下寒氣太重,換作身子不好的,淘完一口井賺的錢還不夠藥錢。

男人們又各自忙起了手上的活兒,女人則拉著林然然,嘀咕道:“然然,你咋叫他來了?你不知道他是誰?”

林然然道:“他還能是誰?謝三哥啊。”

“他是地主家的兒子!這宅子以前就是他家的,成分可不好哩,實打實的地主!奴役咱們勞動人民,活該被打倒!”那女人輕蔑地瞟了眼謝三,謝三背對著她們坐,挺直的背脊微微僵硬,顯然是在這個院子裡無所適從。

“那又怎麼樣?二十年前的事了,他又不是地主!他奴役你們家了?”林然然反問道。

女人還沒發現林然然的臉色不對,繼續道:“那就是地主嘛,國家都說他是地主,又不是我說的。要不咋給他分最次的地,公分也拿得最少。”

“謝三哥為人如何,長了眼睛的人都會自己判斷,而不是聽彆人怎麼說。我把話撂這兒了,謝三哥是我請來幫忙的,誰要是說他閒話,那也就是撕我的臉。”林然然直接沉下臉。

林然然在村裡,除了撕林王氏的那幾次,對誰都是笑眯眯的好說話,啥時候見過她翻臉。那女人一下愣住了,其他人也都屏住氣,沒人吭聲。

還是紅霞嫂出聲打破尷尬:“就是,謝三那孩子人又勤懇乾活又賣力氣,你們就說說你們家有事兒的時候,他是不是都幫過手?還說人家閒話,好意思嗎你們。”

“是,是,人家老謝家是不錯,不是那種喪儘天良的地主。”

“然然彆動氣啊,榴花嬸兒也就是隨便說說。”大家紛紛打著圓場,可沒人敢再說謝三的閒話了,又哄著林然然開始聊年夜飯的事兒。

背對眾人的謝三捏著手裡的碗,仰頭一口氣喝乾,薑湯又辣又甜,燙得他喉管到胃裡都是**辣的,眼前也蒙了層霧氣。

謝三把碗撂下,忽地起身,加入到乾活的漢子裡。林大關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個鼓勵的眼神。

漢子們熱火朝天地忙到黃昏,廚房裡就飄出了一股奇異的香氣,惹得他們頻頻抽氣,還有人偷偷地朝廚房看的。

有個小夥問林大關:“大關哥,咋這香!聽說這然然做飯特好吃,是真的嗎?”

“待會兒你不就知道了?”林大關抽他腦袋一下。

恰好林然然從廚房裡冒出頭來:“飯就好,你們彆忙了,洗把手吃飯!”

“好,吃飯了!”林大關喊了一嗓子。

男人們都停下手裡的活兒,紛紛擦臉洗手。沒人注意到謝三背起自己的工具,沉默地走了出去。

今天在堂屋支了桌子,一大盆麵熱騰騰地端上桌,大骨頭加白蘿卜熬的湯底,香氣撲鼻。紅霞嫂帶著林貴媳婦兒上菜,蒜薹炒肥肉片,蒜泥蒸茄子,虎皮青椒,老奶芋頭……

林然然笑著把一瓶白酒開了放上桌,忽然道:“謝三哥呢?”

男人們捧著碗狼吞虎咽,香得舌頭都快咽下去了,哪有人注意到謝三,林大關想了想:“剛才不還在呢嗎?”

林然然跑到門口一看,外頭暮色四合,哪裡還看得見謝三的人影。

作者有話要說:  要是預收文破兩百,我再日萬一次……

預收文:《七零美味人生》,嬌滴滴女知青X悶騷冷麵謝三哥。點進我的專欄預收一下啦,專欄也要收藏!

預收文就寫謝三哥當男主,我真是喜歡這種悶騷啊。

顧小哥哥:???你還記得……

一口打斷:不記得!

開玩笑,顧小哥哥馬上強勢上線。

順便說下,今天開始每章都隨機發紅包,小天使們留言踴躍一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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