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2 / 2)

謝相 若花辭樹 6405 字 6個月前

謝漪沒有繼續催促,她也覺舍不得讓今夜就這樣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是劉藻開口:“謝相早些安置。”

“好。”謝漪說道,合上了雙眼。但劉藻的氣息就在近處。少年人的體溫燙燙的,火一般熾熱,慢慢地貼了過來。謝漪不知怎麼,也與她迎合,抱在了一起。

劉藻將吻輕輕地印在謝漪的唇角,謝漪動了動,雙唇便貼在了一處。她們親吻,唇齒間都是彼此的氣息。謝漪的唇有些涼,劉藻覺得昏昏沉沉的,又恨不能永遠停留在此刻。她抱緊了謝漪,吻得越來越深。

謝漪從不知自己的身子是這樣敏感,光是親吻都使她渾身發燙,她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低吟,忙將劉藻推開一些,雙目水潤迷蒙,強忍住悸動,道:“好了。”

劉藻的呼吸也有些重,她點點頭,抱住謝漪,呼吸都是沉的。謝漪哪能不知陛下已然情動,她咬了下唇,欲開口,劉藻道:“我抱著你睡,什麼都不做。”

謝漪便鬆了口氣。

劉藻想的卻是,她們第一回,得到椒房殿去才好。椒房殿是帝後大婚之所,是皇後所居之處,意義非凡,隻有如此鄭重,她才不會覺得委屈了謝相。

謝漪的那番話,她記在心上了。謝相不信她會愛她一世,她就做給她看,她總有一日會明白,年少的傾慕,也並非一時衝動,她是可以讓她依靠的。

她們相擁而眠,睡了一夜。隔日醒來,相府中已送了換洗衣物來。昨夜謝漪特令人回府去取的。

二人起身之後,各自梳洗,她們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平靜鎮定,實則心中都既甜蜜又歡欣。待一用用過朝食。謝漪赴衙理事,劉藻則去了宣室。

劉藻在宣室坐了一會兒,就往椒房殿中,親自在殿中重新布置了一番。

說來也怪,分明隻是冬日之中極為尋常的一個雪天,但劉藻卻覺得格外不同,天仿佛亮了許多,枯樹都明麗起來,枝椏上覆蓋的白雪,顯得格外潔白。

劉藻心情極好,又不止是單純的好,還懷著忐忑與期待,期待能儘快再見謝漪,再抱抱她,親親她。

然而光陰似乎也跟著慢了下來,她在椒房殿中布置了許久,才不過正午而已。她又忍耐了一個時辰,算著今日並無大事,謝相應當也不忙碌,便遣人去衙署宣召。

宣召之人才一去,有宮人匆匆來稟,太後車駕,已入宮門。

劉藻一驚,立即前往宣室。

自遷入長門宮,太後便未出現在人前。皇帝雖未下詔,令她不許踏出長門宮一步,然而朝中宮中人人心智肚明,太後與皇帝爭鬥落敗,自然是要避世度日,儘量低調做人。

故而她忽然來了,劉藻還頗為驚訝。

她入宣室坐下,等了片刻,宮人入殿來稟:“太後已在宣室殿外。”

劉藻起身,出殿相迎。

數年未見,太後容貌依舊,見她出來,還與她笑道:“皇帝彆來無恙?”

劉藻行了一禮,口道:“拜見太後。”見過禮後,方直起身道,“有勞太後掛念,朕一切都好。”

太後又打量了她兩眼,道:“倒是更勝往昔了。”

劉藻一笑而已,側開身去,與她道:“請太後入殿說話。”

她自長門宮趕來,必是有事。隻看她這些年安分度日,劉藻也無意為難她,她若有所求,但凡能辦,儘量就給她辦了。

不料太後卻站著未動,與她道:“不必入殿了,我今日來,是聽聞陛下昨夜幸了一名宮娥,那宮娥是我貼心之人,欲請陛下將人還我。”

竟是為綠竹來的?劉藻雖驚訝,麵上卻分毫為露,隻道:“她呀,是場誤會。”

太後目色沉沉地望著她。

劉藻正欲喚胡敖,忽想起胡敖昨夜自作主張,她罰了他五十丈,一月內是起不得身了,便另喚了一名宮人,吩咐她將綠竹帶來。

太後深吸了口氣,道:“不必,我隨著同去便是。”

劉藻無可無不可,隨口道:“遵太後之令。”

綠竹被關在一間暗室中。一夜驚心,她還未緩過來,聞得門上響動,她害怕地連連後退,縮到牆角裡。

一道光亮自門外射入,極為刺目。綠竹將頭埋入臂間,害怕得不住發抖。有人靠近了,她想要後退,奈何身後卻是牆壁,已是退無可退的境地。淚水便落了下來,綠竹低聲哽咽,連哭都不敢大聲。

耳邊響起一聲熟悉的歎息。綠竹一怔,幾乎不敢相信,她慌忙抬頭,卻見真的是太後來了。

綠竹呆了呆,連忙抬手抹淚,淚水卻越抹越多。

太後看著這人,她哭得如此委屈淒慘,她身上的衣衫又是如此淩亂,發髻也披散下來,可知昨夜是如何兵荒馬亂。

太後閉起眼睛,忍耐了片刻,方忍住滿腔的怒意,她彎下身,單手挑起小宮娥的下巴,與她對視,問道:“她碰了你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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