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2 / 2)

謝相 若花辭樹 6632 字 6個月前

劉藻本就頭昏力乏,又吐了一場,將她僅剩力氣都耗儘了。她覷著謝漪的神色,想要撒撒嬌,讓謝漪彆生氣了,結果卻是連張口都無力。

新的藥送了來,劉藻抗拒,又不敢說,隻能強行往下咽。這回,謝漪喂得更慢了,每喂一勺,都讓她緩過一陣,再喂下一勺。

這般喂法,雖將吃苦藥的苦拉得更長,但到底讓胃有了適應的時間,這回一碗藥順順當當地喝了下去。

劉藻用過藥,又睡了。

謝漪守在床前,吩咐胡敖去備些吃食。她想了一想,仔細吩咐道:“熬一碗清粥,配醃製過的肉。粥要稀一些,肉則燉得軟些。”

這時最好吃得清淡,可劉藻素喜肉食,隻與她一碗清粥,恐怕又是難以下咽。醃製過的肉,走了油膩,又留有肉味,正好讓她配著清粥食用。

胡敖垂手聽罷,道了聲諾,退下了。

能不能退燒,今夜是關鍵。謝漪衣不解帶地守著,不住的查看劉藻的境況,殿外醫官也不敢有分毫懈怠,都坐到一處商量如何用藥,病勢如何,以便鞏侯隨時傳喚。

一夜間劉藻用過兩回藥,進了半碗粥,皆是謝漪照料,不曾假手他人。

胡敖見她這般熬著也不好,便勸她去歇一會兒。謝漪也知不能強撐著,便令人抬了一張榻來,置於殿中。

她合衣睡了兩個時辰,始終是半夢半醒,總牽掛著劉藻的病況,總擔心她渴了醒來,無人及時遞水。

至天將亮,她乾脆起身了,召了醫官來診脈。

醫官一摸脈息,便鬆了口氣,脈相平穩了許多,體熱也降下去了。這回的病來勢洶洶,但卻不像從前那麼難對付。

醫官與謝漪稟了,便去與同僚商量著修改藥方,將原先藥方中藥性較重的那幾味藥減了用量。體溫降下來,用藥便不必那麼猛了,還是溫和一些,以靜養為主的好。

到下午,劉藻已經不那麼昏沉欲睡了,她見謝漪一直守著她,昨夜多半也沒好好歇過,便勸她去睡一覺:“我已愈了大半了,你去歇一歇吧,不必守著了。”

謝漪捧著卷竹簡在看,聞言,抬頭掃了她一眼,又繼續看那竹簡。

劉藻將自己折騰病了,本就心虛,見謝漪不理她,也不敢再勸。可她究竟還是關心謝漪,沒多久,又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去吧,有宮人呢,不必一直守著的。”

謝漪擱下竹簡,淡淡道:“怎麼,陛下嫌臣服侍得不好,要換人來侍奉?”

劉藻嚇得連忙擺手:“不是不是……”

她本來就是一臉病色,這一惶恐,更添了兩分可憐。謝漪才心硬了一會兒,見她這般模樣,也不忍再為難她了,將她的手塞回被下,道:“我有分寸,你好生養著便是。”

劉藻點點頭,眼睛卻始終不離謝漪。

謝漪說的有分寸,並不是單單口上的有分寸。她知曉要照顧劉藻,不能將自己累垮了,常趁劉藻睡著時也去補一補眠。

劉藻的體質,一旦病了,必是大病。還未等謝漪與醫官們將這口氣徹底鬆下。她的體溫又升回來了,這一回勢頭凶猛,險些燒傷了心肺,醫官們費了好大的功夫,方將她的病況堪堪穩住了。

一場風寒,折騰了半月,她才算全好了。隻是病了一場,身上乏力,手腳綿軟,再加上醫官囑咐,務必再靜養些時日。她乾脆就靠在床上,沒有起身。

朝政積了半月,奏疏大約堆了一間屋子了。謝漪見她無礙,便令人將奏疏揀要緊的搬來寢殿。

呈到禦案上的奏疏皆是經人看過的,分了輕重緩急。謝漪揀緊要的來批,她如往日那般,先取了一空白的竹簡,欲將批示寫在竹簡上,再由劉藻抄到奏疏上。

劉藻倚靠在床上,見此,她心下一動,道:“不必這般曲折,直接批上便是。”

謝漪筆下一頓,目光清冷地望過來。

雖不忍心不理她,但謝漪仍生她的氣,不愛惜身子的毛病不能慣著,故而這幾日,她將她照料得無微不至,麵上卻又冷著她。

劉藻被她看了一眼,就緊張得手腳都無處放了,語氣也軟弱下來,道:“不必,不必麻煩的,你批我批都一樣。”

謝漪淡淡道:“好生養病,勿論其他。”說罷,低下頭去,不再理會她。

除了許多年前,謝相還未對她動心的時候,她從來沒有這般冷淡過。就連當初,她急昏了頭,欲以社稷蒼生成全她們的名分時,謝相都未這般冷顏相對。

劉藻頓時像是有一口氣喘不上來,心口處揪緊了疼。她沉默了一會兒,想要聽話,好好養病,可她一合上眼,就是謝漪冷淡的樣子。

劉藻心亂如麻,漪兒隻是生氣了,她陪個不是,保證往後絕不再犯,她必會原諒她的。可她雖這樣想,卻沒半點把握。

她睜開眼睛,怯弱地看了謝漪一會兒。謝漪察覺她的視線,想要不理她,但沒堅持多久,還是朝她看了一眼,冷聲道:“可是臣在此地擾了陛下清淨,以致陛下不能入眠?”

她從前哪裡與她說過這般生分的話。劉藻神色黯淡下來,與她誠懇地認錯道:“我知錯了,今後都不犯了,你彆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不聽話的小孩子,……上一頓就好了。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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