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仵作行人(10)(1 / 2)

雲敘白從上午開始布局,營造兩隊不和的現象來引小熊餅乾上鉤,可樂在和小熊餅乾周旋時,雲敘白及時糾集其餘玩家,來了出甕中捉鱉。

這一天的經曆像坐過山車似的大起大落、跌宕起伏,玩家們看著地上的屍體,腦中那根繃緊的弦陡然鬆了些。

各種各樣的想法從腦中劃過,他們看看地上的屍體就看看雲敘白,暗自心驚。

原以為隻是普通的玩家叛敵,沒想到是團隊作案。最令人震驚的是,潛伏在他們之中的臥底竟然是臭名昭著的黑蓮花“小熊餅乾”。

小熊餅乾身份暴露,使用極其危險的暗黑係技能,玩家們心中駭然,對抓住小熊餅乾不抱任何期望,能把傷亡降到最低就好,沒想到雲敘白一聲不吭出了大招,在不違反團隊賽規則的情況下,解決掉小熊餅乾。

玩家們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表達此刻的心情。

“臥槽。”瓜子緩過神來,低聲喃喃:“小熊餅乾是真的死了,我親眼看到他的死亡現場。”

“我還有點不敢相信,”氧氣拍了把臉,輕輕抽氣:“居然是真的,他就這麼死了?他都死了,以後是不是沒人敢模仿他走投靠npc的路子了?”

朱砂痣被小熊餅乾的毒液腐蝕掉一隻腳,正在接受治療,吸了一口冷氣:“全服要地震了。”

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雲敘白,地下室光線紛雜,他背著光,身形挺拔如修竹,連路過他身後的塵埃都像星光躍動。

雲敘白最後那招遠不及小熊餅乾的技能傷害高,但是正好抓住誰也想象不到的弱點,另辟蹊徑,最後扭轉局勢。這是一次設計得很完整的陷阱,玩家們第一次深刻地認識到,雲敘白的手段和能力比外貌更令人折服。

觀眾們的反應比玩家們更誇張,光屏幾乎被彈幕覆蓋。

[我真的以為今天會被那個傻逼跑掉了,就算敘哥出想姐,也不一定能打得過小熊餅乾,沒想到敘哥出了那麼騷一招。你品品,天氣控製術,還能這麼用?]

[不僅我們沒想到,玩家們也沒想到,本來揭穿小熊餅乾的真實身份就已經夠勁爆,誰能想到他會被敘哥秒殺了呢]

[有一說一,我覺得小熊餅乾輕敵了,從他以前派冰粼粼去試探敘哥就能看出,他打心底裡認為敘哥和他不是一個層次上的玩家。輕敵麼,下場一般很淒慘]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全服知道這個消息後的反應,小熊餅乾樹敵可不少]

[我以前喜歡的可愛主播就是被小熊餅乾害死的!利用玩家的天然信任,鑽規則漏洞用隊友當墊腳石,太令人惡心了。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他翻車,還是被秒殺,反正我出了口惡氣]

[“崽崽就是墜吊的!”打賞了超人氣主播都想擁有的升級百寶箱*8888個]

雲敘白的直播間觀眾數瘋狂上漲,全是聞風而來。小熊餅乾樹敵太多,直播間裡全是一片叫好。

玩家們對雲敘白的天氣控製術很感興趣,但他們有分寸感,打算處理完亂七八糟的局麵,再向雲敘白請教。

小熊餅乾解決了,他的兩個幫凶還沒有。

“拐個彎殺了吧。”可樂如是說道。

花離枝凍住那個男玩家,但是控製著溫度,吊著他一口氣。女玩家被鞭子所傷,臉色死白,聽到這句話,渾身顫抖。

知道死亡即將來臨,恐懼和悔恨在兩人的胸口亂竄。

雲敘白來到女玩家麵前:“如果你們願意配合,我們會考慮給機會。”

雲敘白輕慢的一句話讓兩人看到一絲曙光,暫時從斷頭台上下來。

女玩家不管雲敘白許的是不是空頭支票,隻抓住最後的稻草,毫不猶疑地說:“你要我們怎麼配合?”

在生死麵前,其他問題根本不值一提,隻要能活下去,他們什麼都願意出賣。

雲敘白挑眉一笑:“先告訴我,你們手上的碎玉本來是屬於哪個npc的?”

“是屠……”女玩家剛開口,突然失聲,不管再怎麼努力也蹦不出一個字。她雙眼驚恐地睜大,徒勞地張著嘴巴。

女玩家的身體懸浮到半空,舌頭長長垂下,有隻無形的手在拉扯她的舌頭。

“我什麼也沒乾!”可樂撤回卷在女玩家脖子上的鞭子,汗毛直豎。

上麵傳來飄渺琴聲,如泣如訴,哀怨婉轉,女人唱曲的聲音聽不真切,但能從中聽到淒楚哭聲。

“是榴花,立刻護著耳朵。”雲敘白抿緊薄唇。

榴花不讓這兩人說話,他們做再多也是徒勞,夜晚即將來臨,停留在這裡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玩家們意識到情勢不對勁,紛紛堵住耳朵,減少琴音的影響。

雲敘白招呼花離枝過來,抬眼看到他身後多出一個人,那人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花離枝走向雲敘白時,那人抬起頭來,眼睛的地方被挖空了,鮮血劃過死白的臉頰,就這麼滴在虛空中。

黑暗中,更多的“人”出現,手裡拿著一盞蓮花燈,幽綠的磷光籠罩著地下室,這裡瞬間變成陰曹地府。

[啊啊啊突然出現,嚇死爹了!]

[榴花叫馬仔過來幫忙了,這麼多,有點凶啊]

[這琴聲真的太瘮人,跟恐怖音效似的]

這些“蓮花燈”都是榴花的觀眾,隻要被琴音控製,就會成為他們獵殺的目標。

兩隻鬼手同時穿透叛敵玩家的心口,淒厲的慘叫聲覆蓋琴音,在四周回蕩。

雲敘白及時下決策,帶眾人撤出地下室。

大堂裡,榴花已經上台,抱著琵琶彈唱,淚水落滿香腮,大堂裡血腥鬨劇依舊,工具人npc被怨靈當食物戲弄。

今晚榴花上台的時間提早,看來是被事態所逼。

榴花遙遙望了雲敘白一眼,淚眼蒙蒙,眸光卻有些鋒利。她怨恨雲敘白毀了她手裡的牌,一張又一張。

老板娘見到他們,破天荒沒有迎上來,打發一個店小二過來收錢。

店小二收完一輪錢,被雲敘白攔下,他吩咐店小二準備一桌酒菜送到房間,他還指定要兩包用油紙包起來的肉。

剛才那女玩家沒來得及說完,隻說了個“屠”字,如果碎玉是屠夫的,那麼他們不用費力氣去碰那顆鋼釘,先把仵作和穩婆手上的碎玉拿到手,再做他想。

白天過得太慢,玩家們身心俱疲,早早回房休息。

雲敘白沾枕頭就睡著,不出意料,榴花又出現在夢中。

虛空中,榴花抱著琵琶,哭得梨花帶雨,像被人欺負狠了。

連續做同樣情境的夢,雲敘白內心已經毫無波動,在控製自己和夢境上有所長進

。他看向榴花,淡定地問道:“今晚怎麼又來了,有事嗎?”

榴花眼裡含著淚,三分真情七分假意:“我三顧茅廬,你都不肯幫我解脫……我很慘的嗚嗚……”

雲敘白笑了下,拍了拍手掌,夢境中的虛無搖身一變,竟出現一個情境,與雲敘白的房間擺設一致。榴花身後多出一把椅子,雲敘白請她坐下。

榴花打量著夢境,已經忘記哭,眼裡一片驚訝:“你怎麼能控製夢境,尤其是在我出現的情況下。”

這需要強大的自製力和控製力,大多數人在夢裡隻會被她牽著鼻子走,甚至因為掙不脫夢境,導致精神不濟或生重病。

雲敘白施施然坐下,散漫地說:“多虧你天天往我夢裡跑,我每晚被迫學習,控製夢境的能力精進不少,如果我願意,還能把你困在這裡一段時間。”

雲敘白話音剛落,榴花的身邊就多出一個籠子,樣式像鳥籠,散發著淡淡金光。

雲敘白有一個“噩夢密室”的技能,設計密室的時候也相當於在彆人的夢境中遨遊,想通這一點後,他對夢境的操控能力立刻有了質的飛躍。

榴花臉色一變,她去推籠子,掌心被鳥籠灼傷。

雲敘白端起桌上的茶杯:“你來是為了和我打架?”

榴花還真不是來和他打架的,本來是想賣慘,賣慘不行就嚇唬嚇唬他,最好能把他嚇得高燒,沒了他,剩下的玩家就是一盤散沙。榴花沒想到,雲敘白那麼短時間內就能掌握夢境主權,牽著她的鼻子走。

榴花看著籠子,想起在雲敘白身上吃過的虧,心裡火氣“蹭蹭”往上衝,顧不上賣慘了:“我來是想要你的命!”

榴花第一次在夢裡把琴當武器用,她一撥弦,尖銳的銀針穿出籠子縫隙,飛向雲敘白。

雲敘白紋絲不動,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一陣風吹來,卷走那些來勢洶洶的銀針,還沒紮進地麵就消失無蹤。

榴花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她不得不承認,在一個主人覺醒的夢境中,她處於劣勢。

留下來對付不了雲敘白,就這樣離開又有些狼狽,榴花的眉頭越皺越緊。

“我問你一個問題,”雲敘白的眸光透過鏡片,染上星點冷意:“你一直想解脫,你有想過靈魂能離開義莊後要去哪裡嗎?”

雲敘白已經知道榴花當年的經曆,當年的仇人已經被榴花親手所殺,她甚至將他們的靈魂禁錮在義莊裡。按理說她心裡的怨氣不應該重到要殺害無辜路人。

“當然是……”榴花說了個開頭就頓住,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離開義莊後要去哪裡,榴花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死後再沒離開過這裡,掙脫枷鎖這是本能,她沒有想去的地方。

雲敘白耐心地等她答複。

榴花不答,雲敘白想了想,問道:“世界那麼大,你想去看看?”

榴花:“……”你在說什麼屁話?

“你有什麼遺憾或者夢想嗎?”雲敘白又問,幫npc完成遺願也是送走它們的辦法之一。

榴花被他問懵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