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仵作行人(12)(1 / 2)

穩婆的死亡真相令眾人意外, 原以為穩婆和其他nc一樣,是當年事件中的加害者,沒想到她竟然是唯一一個幫助過榴花的人。

豁出一切、甘願得罪權貴也要為榴花擊鼓鳴冤, 可見當年的穩婆多勇敢。

“穩婆太慘了,想還榴花清白,讓榴花沉冤得雪,結果自己也死得不明不白, 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兔子看著穩婆的屍體,心裡冒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澀感:“可是, 如果穩婆就是老板娘,那她現在已經變成惡鬼,手上沾著不知道多少人的血……難道善與惡隻在一念之間嗎?”

“生前受到不公和折磨,死後對人失望,大開殺戒, 這樣的例子不少, ”雲敘白語氣平靜:“或者說, 她殺人還有彆的目的。”

“老板娘的樣貌與穩婆不同, 又是半人半鬼,”稻草人琢磨道:“可能是穩婆附在活人身上,為了方便行事?”

“很有可能, ”雲敘白話音一頓:“玉佩還沒拚湊完整,但是我們理清了故事主線, 榴花的死亡真相早已浮出水麵。上一步任務完成,該發布新任務了。”

[恭喜玩家“霸霸”查明榴花的死亡真相。]

[下一步任務:集齊玉佩。]

聽到係統通知,稻草人和兔子同時笑了。

“敘哥, 我還是第一次見自己cue流程的玩家。”

“太給係統省事了哈哈哈。”

[敘哥:係統太慢了, 我的流程我自己來cue]

[敘哥現在連係統的活都搶, 係統的地位岌岌可危]

壁畫世界裡的最後一個畫麵停留在榴花和穩婆並排的屍體上,記憶結束,雲敘白三人離開壁畫,回到老板娘的房間裡。

雲敘白站穩,等眩暈感緩和後,緩緩睜開眼睛。

一張笑吟吟的臉出現在眼前,雲敘白聞到一股寒冷與腐朽融合的氣味,鼻尖發癢。這張臉距離太近,以至於看不清全貌,雲敘白睜大眼睛,向後退兩步。

那股上頭的味道淡了些,他看到老板娘拿著蒲扇,站在他麵前。老板娘臉上在笑,眼裡卻沒有半點笑意,過多的眼白讓她的目光染上幾分凶悍。

雲敘白和兔子很鎮定,稻草人稍微弱點,看到老板娘後呼吸聲變重了。

說曹操曹操到,換個心理素質差點的,從壁畫裡出來直接見到人,非得嚇掉半條命。

雲敘白之前讓可樂戰隊去支開老板娘,沒想到老板娘那麼快就能脫身。

兔子摸不準老板娘這是要乾嘛,默默站到雲敘白身邊,與她對峙。

“幾位貴客,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裡,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老板娘神色不變,搖了搖扇子,笑裡藏刀:“你們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老板娘沒提壁畫的事,仿佛不知道他們剛從壁畫中出來。

“當然沒有,”雲敘白抬眼,乾淨透徹的眸子看著老板娘,聲音放輕:“我們來這裡,是想給你準備驚喜,沒想到還沒準備妥當,就被你發現了。”

“哦?”老板娘挑眉,饒有興趣地問:“什麼驚喜?”

“你可以閉上眼睛嗎?”雲敘白低聲問。

老板娘不吃他這套,笑了一聲:“不用弄這些彎彎繞繞的,你直接拿出來吧。”

“好吧。”雲敘白看起來有些失望,殷勤地搬來一張椅子:“你先坐下。”

老板娘這回沒有駁他麵子,慢悠悠坐下,優雅地翹起長腿:“神神秘秘,你再不把東西拿出來,我就當你是在轉移話題,給見不得光的事情找遮掩了。”

“彆急……這份驚喜我準備了很久,是專門送給你的,”雲敘白繞到老板娘身後,按住她肩膀,斂起笑意:“我應該喊你紅姐,還是穩婆?”

雲敘白話音落下,明顯感覺到掌下的身體變得僵硬。

隨後,老板娘的身體軟軟垂下,倒在地板上,雲敘白的手沒有搭空,按在一個冰冷如屍體的怨靈身上。

怨靈比老板娘年紀大些,身形寬些,她回過頭來,露出一張雲敘白在義莊裡見過的死人臉。

“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穩婆雙眼一翻,隻剩下眼白。她的眼珠子瞪得極大,紅血絲在眼球中遊走,像某種蟲子,爬向慘白的臉頰。

有血從破損的額頭上滑落,穩婆的腦袋忽然一百八十度旋轉,脖子扭曲成詭異的形狀,並且不斷伸長。

雲敘白鬆開手,掌心裡多了把剪刀。看見這驚悚的一幕,他沒有害怕,鎮定自若地問了句:“你脖子上裝了彈簧?”

“閉嘴!”穩婆被他這句話氣到,嘴巴張大成原來的兩倍,絲絲縷縷的頭發不斷伸長,想要包圍雲敘白。

穩婆的聲音暗啞破碎,在室內環繞:“我要讓你嘗嘗被頭發纏繞到窒息的感覺!”

密密麻麻的發絲劃過皮膚,向上糾纏,光滑冰冷,雲敘白鳳眸亮了起來:

“還有這種好事?”

穩婆:“好事??”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穩婆惱羞成怒,拿出十二分實力,一定要讓雲敘白體會一下絕望的感覺。長發瘋長,如同數百條毒蛇同時出洞,咆哮著衝向雲敘白,纏向他的四肢。

穩婆的頭發自動送上門來,雲敘白八風不動,隻是輕輕張開剪刀。

“哢嚓……哢嚓……”

纏繞著雲敘白的發絲悉數斷裂,落在地上,像落葉一樣鋪了厚厚一層。

“作為回饋,我就讓你嘗嘗光頭的滋味吧。”雲敘白速度變快,剪刀在黑發中穿梭。

穩婆的臉色從遊刃有餘變得驚恐,她收回剩餘的頭發,瘋狂向後退。

穩婆摸了摸腦袋,濃密的發絲隻剩下一半,另一邊腦袋光禿禿,不管她怎麼努力,也沒有能長出新的頭發。有股可怕的陰氣覆蓋在頭皮上,讓她失去控製頭發的能力。

穩婆看著地上厚厚的頭發,內心很絕望:“你……你……”

“我?我最喜歡你們這種用頭發當武器的怨靈。”雲敘白笑了笑,露出又甜又乖的小酒窩,把穩婆氣得不輕。

[前一秒,穩婆想讓敘哥嘗嘗絕望的滋味,後一秒,穩婆嘗到了絕望的滋味]

[為什麼想不開拿頭發和敘哥打架?為什麼想不開拿頭發和敘哥打架?]

[當事人穩婆:彆問,問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穩婆快跑啊,還愣著乾嘛,等會兒剩下的頭發也保不住啦!]

[“穩婆跑不掉啦!”打賞了保養剪刀三件套1000件]

可惜穩婆看不到彈幕,她咧著嘴巴,露出鋸齒一般的獠牙,慘白的指尖長出黑長的指甲,再次衝向雲敘白。

“你們這些鬼,打架隻會用頭發指甲牙齒,還有沒有其他新意?”雲敘白遺憾地搖頭,躲開擦向他胸口的鬼手,移動到穩婆身後,又剪了兩刀。

發絲如輕紗,兜兜轉轉,落在地上。雲敘白站在穩婆身後,挑起唇角:“理發完成,該收傭金了。”

穩婆恰好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怨毒的眼睛裡多了抹其他情緒。她身上的憤怒和惡毒在這一瞬間褪去,胸口浮起陌生的喜悅之情,她甚至彎起唇角笑了一下。

道具升級後,除了使用次數增加,強買強賣的功能也加強了,隻要雲敘白單方麵剪到頭發,他就能收到傭金。

“看來客人很滿意這個發型,”雲敘白伸出手,聲音像雪落在青鬆枝稍上,清冷悅耳:“這麼完美的發型,我要你手上的碎玉,不算過分吧。”

穩婆的情緒完全被道具支配,聽到他的要求,毫不猶豫地掏出碎玉,轉交給他:“不過分不過分,再剪一下,命都給你。”

雲敘白:“……”你在哪裡學來的霸總語錄?

[穩婆,如果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話不要亂說,這個男人可能真的會要你的命]

[哈哈哈哈哈氣氛總是突然沙雕,我前一秒嚇得頭掉,下一秒笑得頭掉]

雲敘白拿走碎玉後,穩婆回過神來,瘋狂上揚的嘴角瞬間向下耷拉,比川劇變臉還快。

穩婆氣得雙手發抖,張開五指走向雲敘白。

一根鐵索甩到穩婆麵前,凜冽的罡風劃破她的臉頰。兔子握著鐵索,冷臉看著她。

穩婆生前是好人,但是死後作惡多端,罪孽深重,兔子心裡拎得清,下手沒有留情麵。

穩婆停下腳步,沒有瞳孔的眼睛盯著在場三人,咬了咬牙。

兔子向前一步,再次甩出鐵索,穩婆瞪大眼睛,不再戀戰,瞬間消失。

雲敘白把新得到的碎玉融入之前收集到的玉佩中,玉佩接近完整,隻剩下一個缺口。

稻草人看著那塊玉,摸了摸下巴:“還缺一塊,nc都出場了,這剩下的一塊會在誰手上?”

雲敘白回顧一遍遇到過的nc,想起一個看似在糾紛之外的nc。他取下穩婆那塊碎玉,按在壁畫刷新出來的玉佩缺口上:“答案就在裡麵。”

幾人再次進入壁畫中,這一次還是在義莊裡。

義莊裡沒有半個人影,沒人認領的屍體腐爛發臭,到處布滿灰塵和蜘蛛網。溫度很低,暗無天日,仿佛隨時會有鬼從角落裡爬出來。

這是廢棄後的義莊。

雲敘白的目光掃過床底時,看見一隻慘白的手從下麵伸出來。

一個長發女人從下麵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抬頭,露出蒼白但清秀的臉,正是住在後院的暮春。

暮春看著雲敘白身後的某處,吐了吐舌頭:“你明知道我躲在下麵,偏不來找我。”

“大家都是鬼,妹妹還想嚇我不成?”身後響起榴花的聲音,雲敘白回頭,看見榴花抱著琵琶,坐在椅子上。穩婆站在榴花身邊,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這三人都是鬼,但是不像現在這般怨毒瘮人。

“你今晚還彈琴嗎?”暮春坐在一副廢棄棺材上,晃著雙腳:“你昨晚彈琴,把路過的書生嚇跑了,我都沒來得及問他認不認識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