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兩台戲(4)(2 / 2)

雲敘白正式接管這艘售貨船,這船比其他船大一號,船艙裡麵不僅有食物,還有日用品,還有些奢侈品。

雲敘白有種一夜暴富的感覺。

船上有物品價格表,雲敘白拿在手上正要看,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聲音有些耳熟,他掃了一眼水麵,看見被鬼船圍住的活人npc。上一次水鬼出現,大約有三艘活人船,現在隻剩下這一艘。

活人npc正在掙紮著劃船,不要命地的撞開沿路的鬼船,要不了多久,就會來到雲敘白這邊。

水鬼們以戲耍活人為樂,不斷爬上活人npc的船,去摸他們的皮膚,留下一道道黑印。

活人npc被嚇得渾身發抖,用船漿敲碎水上玻璃,艱難逃生。

雲敘白腦子轉得飛快,眼睛亮了起來,果斷道:“兔子,我們去幫忙。”

兔子不問原因,和他一起調轉船頭,駛向活人npc所在的水麵。兔子用鐵索帶船,速度飛快。

神明荊棘訝異地挑眉,很快就看懂雲敘白為什麼要這樣做。

兩艘船一靠近,雲敘白就動手,斬殺一個要爬上活人船的怨靈。

怨靈掉進水裡,雲敘白收到兩條通知:

[解決普通怨靈*1,獲得主神獎勵積分2。]

[獲得活人npc的祝福*10%。]

凡是可以刷出東西的npc,都值得幫忙。

雲敘白這趟來對了,更加堅定地執行計劃,開始清理水鬼。

雲敘白用神明荊棘的妖異黑刀,輕輕鬆鬆橫掃全場,像一台積分收割機。他那麼輕鬆,神明荊棘也沒有插手的機會。

雲敘白自己也有一把屠刀,但是屠刀的怨氣太重,屬於限製道具。不然他就扛著屠刀橫掃“江湖”了。

解決掉活人npc的麻煩後,雲敘白的祝福度已經刷到了100%。

活人npc感激涕零,差點要給他磕頭,其中一個長者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錦囊,遞給雲敘白:“我們要連夜離開這裡,這是多出來的平安符,送給小兄弟,希望能保你平安。”

雲敘白接過錦囊,問道:“什麼時候可以打開?”

“生死危機之時,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老者說:“機會隻有一次,小兄弟要好好把握。”

也就是說,這錦囊可以解惑,也可以保命,但是隻有一次使用機會。

活人npc再次劃船離開。這一次,死在船上的水鬼太多,沒有水鬼再來攔路。

雲敘白收起錦囊,餘光看到神明荊棘打量的目光。

神明荊棘不回避,說道:“任何特殊的事物,都有重要的存在意義,你看到這艘船,立刻判斷出npc身上有道具,反應速度很快,也很敏銳。你每次都會用行動提醒我,你不是個需要保護的弟弟,而是優秀的高階玩家。”

在混亂的場景中,一艘需要救援的活人船靠近,相當於明晃晃地送資源,雲敘白當然要去驗證一下,殺一個水鬼看看反應,反正沒有損失。

雲敘白笑得純良:“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碰巧而已,撿漏。”

[敘哥又在套路老實人,小心翻車喲]

[鋒芒不外露嘛,讓我敘謙虛一下]

[啊啊啊兔子甩鐵索的動作好颯好美,我可以!]

[“敘哥今天套路人了嗎”打賞了一咬嘎吱嘎吱的香酥炸雞*100桶]

經過混亂的打鬥,脆弱的玻璃鏡麵到處都是裂縫,將投映在上方的緋紅月光切割得支離破碎。

鏡麵之下,河水掀起波瀾。水下傳來尖銳的笑聲,水鬼們莫名其妙的笑起來,笑聲不絕於耳,令人頭皮發麻。

就連那三個被雲敘白打服的人頭鬼也開始躁動。

戲台與廟台也不太平,玩家們還在應付層出不窮的怨靈,誰也不輕鬆。

雲敘白抬頭,看向那輪滴血的妖月,冷聲道:“要出事了。”

“喀嚓……喀嚓……”

水鏡撕裂,勢不可擋的水流從下方掀起,野獸一樣嘶吼著,強勢掀翻水上的所有事物。

重壓襲來,所有人無法反抗,在世界傾倒的一瞬間,雲敘白看到水麵上倒映的紅月一路下墜。

廟台那端,傳來一聲低沉的笑聲。雲敘白聽到一句含糊不清的話,好像在說——好戲終於開場了。

這個情況發生得太突然,沒有規律可循,雲敘白下意識掩住口鼻,不想沉水時吸進太多河水。

墜入深淵的感覺沒有持續很久,也沒有水嗆進口鼻,雲敘白睜開眼睛時,身上甚至沒有一滴水。

側頭一看,兔子和神明荊棘好好地待在船上,船頭的人頭鬼變成三盞燈籠,散發著令人安心的火光。

水麵已經恢複如常,天上的紅月也消失了。

就連水鬼也變成正常人的樣子。

戲台上有鑼鼓聲,“小猴子”在上麵翻跟鬥,一口氣連翻十幾個跟鬥,台下的觀眾紛紛喝彩。

氣氛一片祥和,仿佛回歸正常了。

但雲敘白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雲敘白看向兔子,兔子剛好也看過來。

兔子對他溫柔地笑了笑:“沒事了,鬼都走了。”

神明荊棘手上輕輕打著節拍,勾唇一笑:“唉,看來今晚能睡個好覺咯。”

不對勁。雲敘白心裡憋著一口氣,這兩人很不對勁,雖然外貌一樣,但是給他一種“假”的感覺。

台上的戲唱完了,觀眾們紛紛劃船離開,兔子說:“我們也走吧,去問一下今晚睡在哪裡。”

雲敘白閉了閉眼睛,再次睜眼,兔子的臉也沒有任何變化。

直到兔子拿起船槳,雲敘白終於確定她是假的。兔子習慣用鐵索,不會用船槳劃船。

雲敘白在“兔子”轉身的一瞬間,揪住她的臉皮用力一扯!

一張腐爛的臉闖入眼簾,“兔子”盯著雲敘白,幽幽笑道:“小敘啊,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你是假的,”雲敘白看向神明荊棘,握住長刀:“你也是假的。”

雲敘白舉起長刀,那兩個偽裝成隊友的水鬼才露出真麵目,跳進水裡。

雲敘白感覺神思逐漸清明,眼前的幻境撕裂,他看到兔子麵朝下,趴在船上,一隻黑溜溜的水鬼坐在她背上,纖長的手指紮進她的後頸。

水鬼就是用這種辦法,讓他們進入幻象之中。

神明荊棘的情況好很多,雲敘白醒的時候,他也醒了。神明荊棘捂著腦袋,正在低聲痛呼。

雲敘白感覺後頸有些粘膩不舒服,但是他顧不上那麼多,第一時間解決了趴在兔子背後的水鬼。

“兔子,你怎麼樣……”雲敘白幫兔子翻身,在看到她的臉後,雲敘白倒吸一口冷氣!

兔子的臉上沒有任何五官,隻剩下一張光滑的皮膚!

雲敘白呼吸一滯,第一次感到有些心慌,但是他習慣內斂,麵色如常。

是油彩!雲敘白想起班主用冥幣買回來的油彩,兔子用過,這可能就是後果。

[臥槽臥槽!這真的是兔子嗎?恐怖如斯!]

[整張臉不見了啊,好恐怖,我雞皮疙瘩冒起來了!]

[是油彩吧?還是出事了,嗚嗚嗚心疼兔子]

[媽呀,一睜眼隊友沒臉了,敘哥還能保持鎮定,真的很不容易了]

[還有辦法變回去嗎?不會就這樣了吧?]

兔子大概是醒了,她緩慢地轉動腦袋,靠聲音分辨雲敘白的身份:“小敘……我們在哪兒?好黑啊。”

不是這裡黑,而是她的臉被奪取,看不見東西了。除了視覺,她的其他感官沒有被奪取,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變化,像是直接從喉嚨或者胸腔發音一般。

兔子想要摸臉,雲敘白攔住她手腕:“彆碰。”

“怎麼了?”兔子意識到雲敘白可以看到東西,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是不是出事了?”

雲敘白暫時不知道該怎麼答複她。

神明荊棘剛坐起來,就看到兔子的臉,“嘶”了一聲:“她的臉……”

兔子猜到雲敘白為什麼不讓自己碰臉了:“沒事,你直說吧,我能接受。”

雲敘白抿了抿唇:“你的五官不見了,可能和油彩有關。”

兔子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害怕,她的手在抖。

雲敘白說:“我用錦囊。”

“先等等!”兔子連忙阻止:“機會隻有一次,先觀察一下再說。你看看,我們現在在哪兒?”

雲敘白往四周看去,幻象早已經揭露,真實的場景袒露在他們麵前。

惡臭的水裡飄著浮屍,麵目猙獰的水鬼趴在廢棄的船上,台上正在唱戲,唱戲的“人”穿著明黃衣袍,半張臉腐爛猙獰,正是雲敘白之前見過的鬼青衣。

一個行頭一樣,沒有五官的青衣呆滯地站在戲台邊上,好些個水鬼緩慢地向她靠近。其他玩家也被卷進來了,用了油彩的統統被奪走了臉。

廟台還在,但是對麵的觀眾席換人了。

一個軍.閥打扮的年輕男人坐在中間,手裡拿著一盞茶。

他臉上蒙著一層陰氣,看不清樣貌。在他身後,站著幾個低眉垂目的怨靈。

“小敘?”看不見東西,兔子有些不安,又喊了一聲雲敘白的名字。

看著眼前的荒誕場麵,雲敘白眼裡泛起冷光:“我們在水下,另一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