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 / 2)

……

上午十點,公司主管正在開會,詹回天坐在原本屬於自己父親的位置上。

會議室裡的空調似乎溫度太低了,他覺得有點冷。

他扯了下領帶,正想說話,卻發現所有的主管都驚恐地看向他。

他低頭看向自己,血液透過他的西裝,流了出來。

脖子上的那道血痕最深,讓他說不出話來。

詹回天捂住脖子,睜大眼睛,仿佛還沒想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有人尖叫著開門往外跑,有人衝過來似乎想幫忙,還有人在打救護車。

詹回天眼前發黑,隻能聽到有呼呼的風聲在耳邊吹過,很響的聲音。

就在這時候,有另外一群人衝進了辦公室,為首的男人朝詹回天周圍的人大吼一聲:“警察辦案,都出去。”

其他人遲疑著退開,還有想留下來的,卻被後麵趕來的警員攔了出去。會議室裡閒雜人員都離開了,方川已經衝了過去,檢查了一下詹回天的狀態,回頭沉聲對身後的燕修道:“他也被人詛咒了,怎麼回事?”

他們才把詹回天列為殺害詹宏業的嫌疑人,這人就差點死於同樣的詛咒。

幸好來得及時,要是晚了一步,人就沒了。

燕修半蹲在詹回天身旁,他從衣兜裡拿出一個嶄新的鋼筆,用藏在筆中的劍尖在食指上輕輕一劃,血珠瞬間冒了出來。

食指點在詹回天額心,隨後以極快的速度畫出了一道血符,複雜的紋路幾乎將對方整張臉遮住。

最後一筆,伴隨著低沉的一個“凝”字,詹回天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以一種詭異的狀態凝滯了。

傷口沒有愈合,卻不擴大,也不再流血。

燕修收回手,方川趕忙雙手奉上兔子圖案的創可貼一個。

是他從小侄女那裡順來的,十分賞心悅目。

燕修皺眉看了一會兒,還是撕開貼了上去。

“這小子到底什麼情況,難道我們找錯凶手了?不應該啊,總部那邊傳回來的消息,他身上確實背了弑親的罪。”

普通的證據無法證明詹回天和詹宏業的死有關,方川就往上打了報告,請求總部支援。

因為隻有出生日期沒有時辰,想要更加精準的推算,花費的時間就更長了些,這些天他們就是在等總部的回信。

結果確實如他們猜測的一樣,可是為什麼現在詹回天也中招了?

燕修突然問:“詹回天的妹妹在哪裡?”

方川一凜,立即吩咐下屬:“通知下去,搜捕詹妮,抓到人立即帶回警局。”

“是。”兩名警員接到命令後立刻離開。

“這詹家是不是風水有問題,怎麼一家人都這麼瘋?”方川忍不住說道。

燕修並沒有評價。

詹妮抱著花瓶,來到了幾條街道外,一個很老舊的小區。

小區的樓房隻有七層,最頂層有天台,天台上不知道誰晾了一排濕衣服,她走上天台的時候,沒有任何人阻止。

她在這裡用小刀割開了自己的手,將血塗在瓶子上,然後將寫了詹回天生辰八字的那張紙點燃,扔進了瓶子裡。

瓶子裡的火焰從黃色瞬間變成了黑色,燃燒了好一會兒,火焰才消失。

手上的傷還在流血,但她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痛一樣,舉起花瓶,從樓上扔了下去。

樓下傳來花瓶炸裂的聲音,以及一連串高昂的叫罵聲,但詹妮並不在意。

再然後,她站在了樓的邊緣,凝視著樓下,隻要往前邁一步,就能掉下去。腦子裡有一個聲音,急切地催促著她往前走。

可是這一步,她始終沒能邁出去。

跳下去之前,她想要打個電話,打給誰呢?

柳木木第二次接到了詹妮的電話,等了好久,電話裡都沒有聲音。

她隻能先開口:“詹妮,有什麼事嗎?”

之前的電話來的莫名其妙,這一次也很怪。

“你知道嗎?我一直很討厭你。”詹妮突然說。

柳木木皺眉,這是什麼情況?

“你為什麼不幫我,不就是要錢嗎,我現在有的是錢。”

柳木木已經聽出不對勁了,她將手中的硬幣隨意一扔,手按在硬幣上,閉上眼,黑暗中閃過一個畫麵。

她拿著手機衝出門,四下看了一圈,見董悅在客廳,一路狂奔下樓,指著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讓她解鎖。

董悅不明所以地將解鎖後的手機遞給柳木木。

看了眼上麵顯示的時間,柳木木還在繼續和電話另一端的詹妮說話。

她說:“我不幫你是有原因的,不隻是為了錢。”

詹妮仿佛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麼,自顧自地說著:“我現在不用你幫忙了。我爸死了,我哥也死了,他們留下的一切都屬於我了,我知道你嫉妒我。”

“是的,我當然嫉妒你。”

時間跳過了一分鐘,柳木木反問:“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一直比你優秀。”詹妮的聲音刺耳。

“是的,你很優秀。我之前給你算命,其實還算了一些彆的,但是我沒有告訴你。”

時間過得太慢,柳木木有點煩躁,恨不能現在把手機時間調到四分鐘之後。

“你算了什麼?”詹妮似乎被引出了一些興趣,這一刻,好奇心壓過了想要跳下樓的衝動。

“我算到你命中財運特彆旺,所以我不想告訴你,還有……”

兩人東拉西扯了整整五分鐘,詹妮一直站在那裡,她的注意力都被柳木木的話吸引,聽她講自己的未來多麼輝煌,而她又是多麼渺小,完全並沒有注意到有人上了樓頂。

“三、二、一!”

隨著柳木木在心裡倒數,電話那頭突然響起了“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狠狠砸在地上,然後手機掛斷了。

其他的事暫時不能確定,不過詹妮現在應該被人救下了。

這個時候,她或許應該替對方報個警?

打報警電話的時候,她還順手給自己搖了一卦,卦象大凶。她剛剛明明做了好人好事,柳木木不忿。

方川在十點二十分收到了詹妮的消息,人不在詹家,而是在醫院裡。

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詹妮還在搶救室裡。搶救室外,一個中年大媽正站在外麵不停罵人,吐沫星子滿天飛,仿佛正試圖淹死裡麵的詹妮。

她罵人的話實在難聽了點,方川不得已上前打斷了對方。

“你好,我是警察,是你報的警嗎?”

大媽終於住嘴,拿過方川的證件仔細看了看,依舊將信將疑:“你真是警察?”

“是的,能不能跟我們講一下事情的經過?”

這個問題大媽立即來了興趣,話匣子再度打開:“警官你說氣不氣人,我們好好的在樓下搓麻將,那小姑娘突然從樓頂扔了個花瓶下來,差點嚇死我們。幸好沒人經過,不然豈不是要砸死人。”

大媽一臉後怕。

“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她就站在樓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偷跑上去的,簡直要嚇死個人。”大媽拍拍胸口,“我趕緊報了警,又擔心警察還沒來她就跳下去了。

現在房子不好出租啊,死了人我這整棟樓就變凶宅了,到時候租房的價錢肯定要跌的啊,所以我就跑上去,趁著她不注意用勾衣杆把她勾了下來。”

說完,她又強調:“警官,我當時真的隻是想救她,誰知道她倒下來的時候正好後腦勺著地。”

方川半天沒說話,大媽救人確實很值得表揚,但是這個理由實在一言難儘,為了拯救房價?

這世道,連擁有一棟樓的大媽都這麼拚了。

大媽偷偷地看他臉色,問:“警官,不會追究我的責任吧?”

“放心吧,你這算是好人好事。”

方川安慰了一句,迎向走出來的醫生。

他簡單的詢問了一下詹妮的情況,醫生表示並不嚴重,隻是普通腦震蕩。

但是檢查後發現她腦電波存在異常,至今還沒找到原因,短時間內恐怕不會蘇醒過來。

然後醫生又交給他一袋東西,都是詹妮被送來醫院的時候,被一起收起來的隨身物品,裡麵還有她的手機。

方川把東西拎起來交給身後的警員,讓他們帶回去檢查。然後又留了兩名警員守在病房外,等她醒過來隨時錄口供。

上午十一點,慶城市高鐵站人來人往,候車室內,一排排座椅都被人坐滿。

在一個角落裡,寧先生腳下放了一個行李袋,他用手機發出了一條信息:巫器已毀,詹家已清除,可以著手收網。

十幾秒後,一條信息跳了出來:做的不錯,可以回來了,一路順風。

看到信息後,寧先生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將手機卡取出,掰斷扔到了旁邊衛生間的抽水馬桶裡。

一陣水聲響起,沒人能找到一丁點痕跡。

任務結束,而離開慶城的車將會在十二點零五分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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