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2 / 2)

就在周局長帶人準備上車的時候,外麵開進來一輛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周奎擰著眉看向那輛車,就見車門打開,卦師協會的會長孫不絕,以及幾位十分麵熟的卦師從車上走了下來。

“孫會長,是有什麼事嗎?”周奎臉上的不悅之色散去,語氣有些遲疑。

這些位卦師雖然久居京市,但是重金難請,今天怎麼都出來了,因為燕修?

燕家在卦師協會有這麼大麵子嗎?

孫不絕笑嗬嗬地說:“我們幾個的目的地和周局長一致,如果不麻煩的話,還請周局長為我們引個路。”

“這……”周奎有些遲疑。

“周局長放心,我們隻是算出了些東西,想去看看,絕對不會耽誤你們的正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當然方便。”周奎答應得痛快,人嘛,總要為現實原因折腰,他這能叫妥協嗎?這明明叫尊老。

……

普通人肉眼無法看見的煞氣,在燕修的周圍形成巨大的氣旋,在玄師的眼中,黑色的氣柱張牙舞爪直衝天際,分外明顯。

燕修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上虛虛劃下一道,血順著手掌滴在地上,吞了他的血後,地麵的煞氣翻滾,分離又彙聚,最後凝聚成蛇形,朝著換魂陣蜂擁而去。

那些擁有紅色眼睛,由煞氣凝聚成的蛇不知恐懼,不知疲憊,瘋狂地攻擊換魂陣。

一條被震散,又有更多湧上來。

齊不言不敢再耽擱下去,雖然人皮書上說換魂陣無法打破,但是前麵沒人能破,不代表真的破不開。

她不再看向燕修,而是繼續念誦咒文,邪具像是聽到了指令一樣,加快了吸收血液的速度,同時,對柳木木產生的影響越來越大。

直到柳木木再也無法思考,她抱著頭,腦袋裡回響的隻有齊不言念出的,不知意義的咒文。

最後一段咒文念完,齊不言感覺自己身體一輕,書中記錄的即將脫離身體的感覺剛剛出現,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喜悅,人皮書上,吸收了柳木木血液的那幾頁紙突然碎掉了。

就像是看不見的刀從上麵快速劃過,碎成了幾片。

變故來的太過突然,齊不言還沒有反應過來,隻看見柳木木身上浮起一道巨大的金色符籙,將她牢牢護住。

下一瞬煞氣湧入,換魂陣被破了。

完了!

被煞氣死死釘在原地的齊不言噴出一口血,腦子裡隻剩下這兩個字。

柳木木看不見包裹住她的符籙,卻能夠感覺到一切在恢複正常。

她從死寂無聲的絕望裡,回到了人世。

就連身體,也稍稍恢複了力氣。她滿是血的手撐在地上,慢慢直起身轉過頭,然後,看到了燕修。

被抓的時候她沒哭過,換魂陣開啟全無希望的時候她沒哭過,可是看到燕修的時候,恐懼和害怕仿佛全部隨著眼淚噴湧而出。

燕修快步走到柳木木身邊,屈膝半跪在地上,把朝他撲過來的小姑娘一把抱住。

“你怎麼才來。”柳木木把頭死死埋在他懷裡,一邊抽噎一邊說話,聲音含含糊糊,全是委屈。

燕修輕撫她單薄輕顫的脊背,一遍一遍告訴她:“我在這,彆怕。”

過了好一會兒,柳木木的情緒才稍稍平複,她微微抬起頭,眼睛和鼻尖都哭得通紅,睫毛上還掛著要落不落的淚珠。

燕修抬手,緩緩蹭去她臉上的淚痕,柳木木卻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往後躲了一下,她攥著他西裝外套的手慢慢鬆開。

“我……”柳木木垂下眼,躲開他的目光,“我們……”

她吞吞吐吐幾度遲疑,曾經在醫院裡,能夠麵對無知無覺的燕修說出口的分手,到了他麵前卻張不開嘴。

不想說,又不能不說。

燕修的指尖在她耳側不經意地劃過,聲音低沉又溫柔:“想說什麼?”

柳木木鼓起勇氣,打算快刀斬亂麻,一抬眼,就對上了他冰冷黝黑的雙眸。

他好像早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垂眸注視著她,柳木木被他的眼神驚到,一時間忘了說話。

半晌,燕修倏地歎了口氣:“算了。”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帶著幾分粗暴又格外熾熱,仿佛要把她吞進肚子裡一樣。

柳木木幾乎要窒息,她抓著燕修的背,手上的血都沾了上去。

等燕修終於放開她,柳木木掛在他身上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差點被憋死的憤怒,她一雙瞪圓的杏眼幾乎要噴火。

燕修的舌尖舔了下被她咬破的下唇,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完全沒有反省的意思。

下一刻,柳木木感覺後頸一痛,瞬間失去了意識。

燕修將柳木木放下,然後轉過身。

看到突然轉向自己的燕修,齊不言終於感覺到恐懼,她瞳孔緊縮:“你想乾什麼?”

聽到齊不言的話,燕修語氣平淡:“放心,殺人是犯法的,你不會死在我手上。”

他走到陣中央,陣法被破,人皮書的書頁被毀,但大半還是完好的。他拎起了人皮書,發現裡麵的意識已經徹底消散,並沒有多驚訝。

“你看過這本書嗎?”他突然問。

齊不言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麼,眼神警惕,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當然。”

“我也看過。”燕修笑了。

齊不言僅剩的那隻眼睛陡然睜大。

燕修越過她,走向法壇,法壇旁邊的鎮命石和玉雕都完好無損,燕修拿起一個木牌看了看,滿意道:“準備的很齊全。”

“你不能這麼做!!!”齊不言的聲音幾乎走調,她想要掙紮,但是現在的她麵對的不是中了藥的柳木木,而是一身煞氣,實力深不可測的燕修。

他甚至不用動手,隻是煞氣就足夠要她動彈不得。

燕修不緊不慢地將鎮命石安放好,又將分彆代表兩人的石雕放到了陣法兩端,正對著陣中的齊不言和柳木木。

齊不言被看不見的煞氣拖到了柳木木那側,而燕修則抱著柳木木,將她放到了齊不言原本的位置上。

所謂的換命,其實是強行掠奪命格,所有的反噬,由被掠奪的人一力承擔。

研究出陣法的人足夠天才,也足夠心狠手辣。

燕修冷冷地看著哭嚎慘叫的齊不言,神情淡漠。

“你、你不能這麼做,這是犯法的,特案局不會放過你!”從齊不言口中說出的犯法,格外的具有諷刺意味。

“我當然能。”燕修說,“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遠不會把這個陣法用在她身上,倒是應該感謝你的奉獻。”

對於柳木木,他從來不需要選擇。

答應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好了選擇,也沒打算反悔。

可齊不言卻偏偏撞到了他麵前,燕修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他不會主動害人,不意味著送上門的好處,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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