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 薑簷耳尖一動,眸中染上……(1 / 2)

衛寂的任職文書不日便下來了, 如薑簷所言進府史做編纂。

他當差的第一日,明德帝便下旨命人重修文軒閣中的叢書,許太傅為總編纂, 率二十八個編纂整理, 五十人抄寫。

衛寂是許太傅的學生, 進入府史後很快便得到了他的重用。

按許聞宜的計劃,到時由許太傅出麵將成婚的衛寂‘暫且’請回府史, 以太傅在文官心中的地位, 應當沒人會說什麼。

對旁人來說整理叢書是一件枯燥至極的事, 衛寂卻很喜歡。

加之擔心旁人會因為他指摘太傅偏袒自己的學生, 因此衛寂不敢有任何懈怠,每日總是第一個到最後一個走。

薑簷那邊也很忙碌,自他從壺口縣回來有了成長, 明德帝便放手了很多政務, 交由他來處理。

以前他們總是黏在一起, 驟然各自忙碌, 薑簷很不適應, 焦躁時總是想見衛寂。

白日他們都有公事要辦,想見一麵很難,薑簷隻能晚上爬牆。

尤其是雨露期的前幾日,夜裡他總覺得焦心, 不去看衛寂一眼連覺都睡不好。

進入雨露期後, 薑簷不便再去看衛寂, 便讓東宮的人偷偷去小衛府。

衛寂與薑簷的雨露期如今隻隔了兩日,薑簷的燒才好一些,衛寂便‘病倒’了。

這次他沒有再隱瞞,向史府告假時說了自己分化成陰坤一事。

這也是皇後的意思, 她要衛寂與薑簷這段時日避一避嫌,等太後喪期過後就為他們賜婚。

薑簷前幾日那麼焦慮,便是因為她下令要他除了公事以外,私下不許再去見衛寂,怕對衛寂的名聲不好。

衛寂分化以來,每次雨露期薑簷都會陪在他身邊,這次卻連麵都不能見。

薑簷差人往衛寂那兒送東西時,甚至會讓東宮的人喬裝打扮一番,寧可繞一大圈的路,也不能讓人發覺他們私下還有來往。

雨露期的兩頭最是難受,因此薑簷沒讓人給衛寂帶信件,隻是送了一些貼身的東西,這樣衛寂聞到他的氣息還能好受一些。

東西是金福瑞親自送來的,他先是在京城繞了一大圈,中途又換了一輛馬車,這才敢來探望衛寂。

衛寂剛燒過一遭,發根沁著薄亮的汗,他窩在堆疊的被褥中,好似一條擱淺的魚,緋色的唇張合著。

金福瑞進來時,衛寂雙目正在放空,看起來有些難受。

房門打開,吹進來一陣涼風,衛寂稍稍回神,疲憊地掀眸看去。

金福瑞手裡捧著一個漆紅的雕花木盒走來,“小衛大人。”

待人走到眼前,衛寂才遲鈍的反應過來,他撐起身子,“金公公。”

金福瑞忙上前將人摁住,“您好生躺著,殿下要咱家來看看您。”

衛寂的嗓子像是泡在水中似的,又軟又啞,“殿下怎麼樣了?”

金福瑞道:“殿下沒什麼大礙,想來是怕您擔心,這次的湯藥都按時喝著呢。”

衛寂聽到這話便放心了。

金福瑞將盒子放到衛寂枕邊,還沒打開衛寂就聞到了薑簷的氣息,他不好意思地往被子裡藏了藏。

衛寂低聲說,“勞煩公公跑一趟了。”

看著衛寂燒紅的臉,金福瑞眸中的笑意更濃了,“哪裡是勞煩?來您這裡可是一份美差。”

他這話說得並不作假,莫說是人了,便是一隻麻雀在衛寂院子裡轉一圈,染上衛寂的氣味,在薑簷眼裡都能麻雀變成鳳凰。

衛寂隻當金福瑞是在客氣,因為他今日穿得是常服,想必來時特意換過衣服,為的是不叫外人看出他是東宮的人。

如今衛寂分化成陰坤一事已經廣而告之,不便明目張膽再跟薑簷來往。

連累東宮的差使都得如此謹慎,衛寂不免有些愧疚。

金福瑞突然壓低聲音,“咱家給小衛大人帶了一樣東西,隻是您瞧見了,可千萬彆跟旁人說是咱家拿來的。”

看他一臉神秘,衛寂先是一愣,繼而鄭重點頭,“好,我誰也不說。”

金福瑞輕輕一笑,從袖中掏出一個帕子。

他打開手帕,露出裡麵一張紅紙。

待金福瑞展開那張紙,衛寂才發現是一張剪壞的剪紙,他不明所以地望著金福瑞。

“這是殿下前兩日剪的。”金福瑞笑著問衛寂,“您看,這像不像一個‘囍’字?”

不是像囍字,這根本就是囍字。

剪紙是衛寂跟虞姑姑學的,後來他又教給了薑簷。

當時薑簷還說了一些古怪的話,什麼東宮那麼大,隻靠我們怎麼行?

那時衛寂不解其意,以為他是不願意學。

如今再想起來,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頓時耳根燥熱起來。

等金福瑞走後,衛寂打開薑簷送來的木盒。

除了一些他的貼身之物,還有先前衛寂照著薑簷做的那個皮影小像,上麵染著薑簷的氣息,好似他本人來了那般。

衛寂拿著薑簷的皮影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困意再次襲上來,他將皮影放在枕邊,輕輕蹭了一下。

衛寂闔上眼睛,安心地睡去。

這一覺睡到日暮西沉,衛寂喝過虞姑姑送來的湯藥,又吃了小半碗飯。

血色的殘陽透窗落進來,鋪了滿室的霞紅。

衛寂倚在床頭,長睫垂落,眼皮上綴著一顆小巧的紅痣,他手中拿著剪刀與紙,一點點剪出囍字。

一連剪了兩張,眼睛又酸又澀,衛寂放下剪刀,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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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一有精神頭,衛寂便會剪幾張囍字,累了就休息。

熟能生巧,剪得多了,一張下來也花不了多少工夫,短短兩日衛寂剪了十二幅字。

金福瑞再來時,衛寂便連同給薑簷的回信一同交給他。

雨露期隻要熬過前兩日,越到後麵燒得越輕,因此到了第三日,薑簷才開始給衛寂寫信。

金福瑞回到東宮,薑簷已經下了床,正在案桌旁批閱奏疏。

今日是薑簷雨露期的第五日,身體雖然還有些不爽利,但總算不會斷斷續續地燒了。

公事幾日沒處理,堆積了好一些,要緊的昨日他批複過了,今日看得是各地的收成與賦稅,戶部還將去年與前年的單子拿給他看。

薑簷撥了幾下算盤珠子,眉心褶皺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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