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損友的簇擁中,鬆田陣平支支吾吾許久,終於還是叫出了那句‘小姨母’。
叫出來的那一瞬間,他仿佛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永久的失去了。
至於失去了什麼。
他不敢想,也不想知道。
但高月悠眼前的彈幕卻超級歡樂。
【來了來了!萩原的小陰謀!】
【哈哈哈我也想看這一幕想好久了!】
【笑死,這種仿佛失去了什麼的樣子,不就像是大庭廣眾之下被迫上台表演了的我麼。】
【開始好奇樓上的家人到底表演了什麼了。】
【啊啊警校組真的好美味啊這樣的劇情我還能再吃一千集!】
【爺就愛看這個!製作組給我記住!】
【嗚嗚嗚來完了錯過了好心痛。】
【鬆田和研二都好好的,我圓滿了!(安詳躺平)】
【彆啊!支棱起來,隻要我們聲音足夠大,製作組就不能當做沒看見!快來一起喊要更多!】
【摩多摩多!】
【接下來就是要抓住那個犯人了吧!我的小陣平不會死在摩天輪了吧!】
【應該吧?但這樣一來,那後麵那個要炸澀穀的就不會出現了?】
【你這麼一說……】
彈幕很快樂,高月悠從中提取關鍵詞也很快樂。
當然她更滿意的還是彈幕發散的方向足夠廣,偶爾有詢問‘她是誰’的彈幕也被飛速壓了下去。
很好,大家又都可以有光明的未來了。
一旁的工藤新一等人也十分震驚。
——他們倒是有聽說過有人年紀小但輩分很大。
隻是發生在自己眼前,還是第一次。
尤其喊話的還是先前那個看起來就很厲害的‘鬆田警官’。
那種‘這也行?’的離譜感就更深刻了。
反倒是高月悠十分淡定的再次發出了自己那‘沒事,我們可以各叫各的,我叫你哥,你叫我姨’的,讓人記憶猶新讓人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發言。
反正鬆田陣平覺得自己是很難忘掉了。
同時,對高月悠這個人的印象,也是深刻的不得了。
並非是‘朋友的親戚’,而是‘高月悠’本人。
當然話又說回來,像這樣的人,記不住才奇怪吧。
他看向那個外貌上沒有出眾到讓人一眼驚豔,但隻要記住,就會很難忘掉的少女。
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有今天認識的人,大概直到某天他躺在病床上準備榮登極樂的時候,都一定還會栩栩如生。
——總之,這驚險刺激又奇特的一天,終於即將畫上句號。
原本諸伏景光是準備開車先送高月悠回去的,但高月悠看了看五人大方的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可以跟同學們一起回去。
反倒是小景,朋友難得湊這麼全,不如直接去聚餐。
她這個長輩,可是很體貼的!
送幾l個國中生上車後,鬆田陣平看向遠處正在被吞噬的橙紅色天際。
突然就很想狠狠地狠狠地大睡一覺。
誰叫也不起來的那種。
“……好累啊。”
他忍不住發出□□。
“誰要你這麼拚的。”
“就是啊,一個人那麼拚,想搶著當英雄耍帥麼你這小子。”
“哈?我怎麼會做那種事啊。”
“那你一個人這麼拚,幾l乎拆遍全日本的炸彈是要做什麼?”
是的,鬆田陣平這陣子總是不在,就是在滿日本的到處出差,尋找可能是差點害死萩原研二的那個凶手。
因為覺得自己責任最大,再加上不想牽連其他人進來。
所以他誰都沒說,隻是自己一個人拚了命的調查,拚了命的出差。
哪裡有犯人放炸彈,他就往哪裡跑。
“我那不是……”
幾l人吵吵鬨鬨,仿佛又回到了還在警校的時光。
最後,鬆田陣平被伊達航一把攬住脖子。
“想當孤膽英雄你還早了幾l百年呢!”
“哇,伊達班長說這種動畫的台詞好怪哦。”
諸伏景光笑著拍了拍鬆田的肩膀。
“不過班長說的沒錯,不是麼?”
“想抓住那家夥的,可不止鬆田你一個人啊。”
“就是啊。”萩原研二做出了總結,“我們大家都在啊。”
所以你沒必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在自己身上。
作為幼馴染,他比其他人更理解小陣平的想法,也明白隻是勸說的話,對方肯定不會停下這樣的行動。
這次在悠醬的幫助下,他終於找到了這個機會。
不是讓小陣平放過那個人,而是讓他放過自己。
至於犯人本人……
不管是作為朋友想給萩報仇,還是作為警察想要守護這裡的和平。
他們都會抓到那家夥的。
集五個人的力量一起。
而回到家裡的高月悠也開始了工作時間。
“是我。”
高月悠一邊打電話,一邊打開了放在房間裡的電腦。
“啊啊,因為遇到了一些意外。”
“對,今天稍微接觸了一下,隻是普通的炸彈。”
今天遇到炸彈,雖然有風險,但多少也是意外之喜。
“不過就數量而言,確實多的有點過分了。”
不緊緊是這一次。包括她來的那次,以及或者在新聞報道,或者在街邊遇到的各種爆炸案,數量遠遠超過過往任何年份。
日本問題再怎麼多,海關也還是有的啊。
怎麼可能讓炸彈就像是便利店的便當一樣到處都是隨手就能買到。
這顯然有什麼問題。
“簡直就像是炸彈大批發……誒,
這樣麼?”
“以團體的名義購買某個人的情報?這個團體叫什麼名字?”
“納達烏尼奇托基提……聽起來是俄語啊。”
對麵的人又說了幾l句,高月悠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也會在東京這邊繼續關注的。”
“那麼懷疑目標的名字是?”
高月悠嘴上應著電話裡的內容,手上也沒有閒著,迅速在電腦上新建了一個文檔,並打下名字。
‘普羅米亞’。
*
不知道是卸下了重擔,還是單純因為之前太忙了。
總之,鬆田陣平開始了休假。
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更多消息,再說了,大家不是說會一起努力的嘛。
那他辛苦了這麼久,休息一陣子總不過分吧?
再加上他對景光這個‘小姨母’也真的挺好奇的。
於是……
“萩就算了,陣平,你怎麼也……”
“啊啊,因為萩說這裡有超好玩兒的遊戲啊。”
霸占了客廳的鬆田一邊摸著零食吃,一邊拿著手柄打遊戲。
“快點快點,我們一起來玩兒這個什麼雙人廚房啊。”
“我倒要看看有多難。”
有些人就是這樣,表麵一切正常,實則一身反骨。
彆人越是說不行,說困難,他就越是要挑戰。
哪怕事後的結果又是一敗塗地。
“這次是我還不熟悉!現在我已經充分理解這個遊戲怎麼打了!再來!”
“可惡啊,失誤了……不過不要緊,繼續繼續!”
“下次!下次一定能通關!就差一點了!”
萩原研二:“……”
你知道自己現在就像個輸紅眼的賭徒嘛,小陣平。
好在鬆田陣平雖然上頭,卻不至於真的控製不住自己,於是在第五次失敗之後,他長舒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看幼馴染悵然的樣子,萩原研二安慰道:
“可能,就是今天不宜打遊戲吧。”
沒錯,不是你的問題,隻是時運不對。
鬆田陣平:“……”
這個安慰方式可真是彆出心裁。
但話說回來。
“萩你什麼時候信起這個了?”
他怎麼不記得萩搞這些的?
“經曆過一些事情之後發現,有些事情真的是不管你信不信,都確實存在呢。”
萩原研二之前也不怎麼相信命運啦、運氣啦這類虛無縹緲的東西。
雖然嘴上經常會說一些‘誒,很幸運啊’、‘神明大人保佑’之類的話題……但本人並沒有多少虔誠的信仰。
或者說,至少不那麼相信。
隻是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他不得不相信。
“哈。”
鬆田陣平向後一靠,幾l乎把自己像個貓餅一樣攤在沙發上。
奇奇怪怪的。
但真要說起來的話,他覺得自己還是感激這位‘不知道是什麼的命運’或者‘不知名的神明大人’的。
畢竟就是因為有這樣的人存在,萩才活了下來。
當然,這麼肉麻的話他肯定死也不會說出口就是了。
看著屏幕上大大的GAMEOVER的圖標,還有後麵已經因為顧客的怒火而‘燒’起來的廚房。
鬆田陣平撓了撓頭發,忍不住開口:
“這種遊戲類型之前完全沒有見過啊,是哪裡買的?”
真的怪有意思的,他也想買一份放家裡了。
正好他還可以在自己家多練幾l次,今天這麼多次失誤,一定隻是他還不熟練!
“啊,是悠醬的朋友自己寫的。”
逐漸把諸伏景光家當自己家的萩原研二也已經開始習慣高月悠那神出鬼沒的交友能力和範圍。
可以一臉淡定的以‘是悠醬的朋友哦’作為答案回答問題了。
問就是她的朋友,至於她的朋友為什麼這麼厲害……那是悠醬的朋友誒,這不是很正常麼?
“誒——自己寫的。”
鬆田陣平驚訝的坐直身體。
“這麼厲害啊。”
“是啊,而且隻給了悠醬一個人,我們都是拖了悠醬的福才能玩到呢——聽悠醬說弘樹還寫了其他遊戲,真是讓人期待啊。”
萩原研二是真的很期待——都是年輕人,再加上遊戲又這麼特彆,會喜歡也很正常吧?
鬆田陣平一聽,立刻堅定了日後要多來景光這裡的想法。
比起自己在家裡無所事事,倒不如來景光這裡。
又有好友又有遊戲,還有美味的飯菜——他超愛的!
諸伏景光歎氣。
有時候,朋友太親密也是一種煩惱呢。
“要玩新遊戲的話,要先經過小悠同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