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鬆警官鸚鵡學舌似的重複了一遍。
“是啊,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從總部到分部,一個都沒有落下。”
“幾個高層隻有一兩個不在這邊的跑掉了,其他的基本都找到了屍體……而且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但對方顯然很有分寸。”
“對對,明明這麼大的事情,卻完全控製在了‘幫派內’,沒有影響周圍更沒有造成大麵積破壞……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手段,但是厲害是真的很厲害。”
說到這個他們其實詭異的還產生了點欣賞之情——彆的不說,光是對方既沒有牽連無辜,也沒有通過爆破、撞擊、大範圍槍戰械鬥等手段來解決問題,就真的幫了他們這些警察的大忙。
不然彆的不說,光是給他們收拾殘局就得花好大的功夫。
更不要說這其中可能會產生的傷亡了。雖然選擇當警察的時候他們大多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如果能活,誰又不願意好好活著迎接新一天呢。
說到底,警察也是人呀。
“不對,怎麼會不知道是什麼手段?四課不是跟著麼?”
搜查四課可是專門負責管製幫派分子的部門,又不是第一次盯著幫派更迭了……怎麼會不知道?
茶水間裡幾個警察麵麵相覷,接著跟重鬆關係最好的那個警察才繼續道:
“這事兒也就是現在跟你說說,你可千萬不要傳出去啊。”
他說話間,還神神秘秘的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更多的人之後才湊到他身邊小聲道。
“問題就是明明我們的人跟著,卻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有人說好像聽到了巨響,也有人說見到了怪物一般巨大的影子……但我們的人卻說,全程沒有見到什麼大型機械之類的東西靠近過。”
“但是裡麵卻真的仿佛遇到了某種怪物的襲擊一般,留下了很多人類難以造成的創痕。”
“還有一些被外力影響嵌在牆體或者地上的子彈。”
“嵌……?”
“對,很不可思議吧,子彈並非是‘打’進去的,而是在某種外力的作用下,橫著嵌入了牆麵和地麵。”
“什麼……”
重鬆瞪大了眼睛。
“而除了這些古怪的襲擊之外,其他的中層高層之類的,卻都是被一擊斃命。”
“一擊斃命?”
“是啊。”
先前被重鬆搶了話的老刑警抬手握起幾根手指,比了個手槍的姿勢抵在了重鬆的額頭。
“就像這樣,一擊斃命。”
“然而現場除了子彈外,我們找不到任何襲擊的痕跡——周圍埋伏的人後來也調查了在附近出沒的人,確認他們並沒有動機和時間作案。”
“有人覺得這可能是狙擊——但想要不讓埋伏在附近的警察注意到,至少要在五百米或者更遠的地方,這個距離,就算是殺手遍地走的福岡,也沒幾個人能做到了吧。”
如果
對五百米不是很有直觀概念的話,可以想象一□□育考試時的八百米和一千米。()
當跑的人欲生欲死,氣都快喘不上來的階段,就差不多是五百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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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距離放到一般人身上,彆說狙擊了,透過瞄準鏡能把人看清楚了都了不起,更不要說架槍。一擊致命了。
“腦袋、心臟……但不管是哪個位置,都是一擊致命。”
“我們懷疑對方可能是采用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新型武器……或者有什麼新型材料製作的道具。”
“當然,更可能的是目前行動的可能是兩個甚至更多的勢力,因此才會造成這些風格截然不同的痕跡。”
“我們甚至懷疑,那兩個或者更多的組織,也交過手……不過現場沒有看到更多的血跡和屍體,所以這也隻是猜測。”
事實上如果真的有這些勢力的存在的話,那麼說個不太符合警察身份的話。
他們其實是希望對方能兩敗俱傷的,這樣一來,福岡才不會再出第二個‘原田市長’。
隻是除了交戰痕跡沒有任何多餘的血跡和屍體……就隻能說要麼他們沒有交戰,或者雖然交戰了,但也隻是試探,都沒有傷筋動骨吧。
重鬆警官張了張嘴,顯然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才憑借警察的本能問道:“賬本、名單這些……”
對麵的男人聳了聳肩。
“當然都被人拿走了。”
不如說,這些東西要是能留給他們警察拿到,那他們才要懷疑對方的水平呢。
人也殺了,大本營也闖了。
結果最重要的東西沒有拿走,那豈不是辛辛苦苦一場夢遊?
好吧,不出意外。
重鬆警官搖了搖頭,到也沒什麼失望的表現——畢竟已經是預料之中的結果。
要是真漏點什麼,那才是‘不正常’,是‘奇跡’。
……不過真要說‘不正常’,也不是完全沒有。
【快的話,說不定明天就要成為曆史了。】
少女的話突兀的在腦海中浮現。
重鬆警官突然又想到了那個存在感頗低的少女。
原本沒有放在心上。
隻以為是隨口亂說,是迷信,甚至是對自己的敷衍。
但現在……
重鬆警官感覺自己幾十年固定下來的世界觀,仿佛真的發出了崩裂的聲音。
有什麼在這一瞬間,變了。
就在氣氛逐漸凝重的時候,之前說話的警察像是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開口:
“不過也有人說,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好像有看到一個金發女學生……但也隻是有人掃了一眼,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重鬆終於回過神來。
彆的有可能,但這個應該真沒看錯。
重鬆腦海中瞬間閃過了某個女裝殺手的身影,如果是他的話,出現在現場其實並不奇怪。
但他也同樣相信,這些事不是他
() 做的。
或者說,不是他和那些人能夠做到的。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那位‘占卜出這個結果’的少女,知道多少了。
或許,他真的應該去了解一下關於算命或者占卜的東西了?
重鬆警官再次走神。
而另外幾人說到最後,也隻剩下一聲歎息:
“隻希望經曆了這些之後的福岡,能稍微好一點吧。”
唉。
能做的他們也都做了,接下來就隻有祈禱而已了。
*
對福岡警察來說難以入眠的一晚,對某些黑暗中的實力來說,也同樣是無法入睡,甚至十分恐怖的一晚。
原田市長沒了,在他的庇護下發展壯大的勢力——比如華九會這樣的地方,也眼看就要完蛋。
想要從中撕咬一塊蛋糕下來的,當然不止有外來勢力。
那些本土勢力,或者說一直以來都在福岡有各種生意的團體,才是最蠢蠢欲動的。
以前是頭上壓著老虎,現在老虎沒了……那不就是他們成為新的‘老虎’的機會了。
所以當天晚上出動的人,其實比想象中多的多。
大小勢力的成員,還有混跡於其中的掮客還有情報販子。
說一句‘福岡無人入眠’,是一點不為過。
然而這些人和勢力,卻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畢竟他們要麵對的,可是降維打擊啊。
跟需要先大量開會並調集人手的警察不同,各個暴力團體和地方勢力是率先行動起來的。
警察還沒到位,他們中就有不少已經先動起來甚至跟發瘋的華九會乾上了。
隻不過因為福岡民風淳樸,黑暗之中這種打打殺殺的鬥械事件並不罕見,所以才沒有被曝光。
當然華九會也不是吃素的,因此這些戰鬥也是有輸有贏。
然而當贏家準備一鼓作氣進攻華九會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已經晚了。
而在他們之前行動起來的那些……
“怪物吧。”
看著子彈像是被看不見的手打飛,看著汽車在他們麵前被壓成金屬片,人們過熱的大腦就像是被潑了冰水一樣迅速冷靜下來,並再也生不起一點進攻的想法。
畢竟他們隻是想多分些利益搶搶地盤,可不是想把自己的命填進去啊。
明知對麵是怪物,怎麼可能還衝上去拚命。
組織給他們的錢可還沒到能讓他們去正麵跟怪物硬剛的程度。
反正不進攻也不過是過之前的日子而已。何必呢。
福岡本地勢力老實了下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遇到了‘怪物’,隻不過看著那些華九會的家夥才一露臉就紛紛被人爆頭的情況,這些人也都選擇了退散。
至於反製……開玩笑他們甚至不知道子彈是從哪兒飛出來的,這種情況下他們拿什麼去反製?
頭麼?
還
嫌腦洞大開和敞開心扉的人不夠多麼。
這哪兒是幫派械鬥,這是死神點名啊。
……然後人們也就跟著都撤走了。
隻留下最後的讓警察摸不著頭腦的,‘怪物’和‘死神’的對決。
而對‘怪物’和‘死神’來說,這事兒其實也挺意外的。
不是說他們沒想過會有有對手。
而是他們都很自信,不管對手是誰,自己都可以輕鬆拿下。
尤其對琴酒而言更是如此。
他們之前沒有動手,是因為牽扯太深,太過明顯的舉動不符合組織一貫的行為準則,還容易讓組織暴露。
但現在最大的障礙原田市長沒了,那整個福岡還不是他們的快樂老家?
哪怕那個金發的家夥被朗姆收買走了,他們也一樣行動。
開玩笑,說的好像沒你的情報我們就乾不了活似的,組織裡的情報和外圍,那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一想到可以在匹斯可那老東西已經掉到地上的臉上再多碾幾腳,琴酒就發自心底的覺得高興。
隻是因為是組織的元老,就開始仗著自己的身份倚老賣老,揮霍組織的資源卻不乾事。
琴酒看他不順眼很久了——其實如果對方隻是作為元老稍微吃點組織的資源給自己謀利,那琴酒也不是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想要馬兒跑,就得給馬吃草,但這老東西活活乾不好,事事辦不成。
還要仗著元老的身份壓人。
這琴酒當然不乾。
於是琴酒帶著人就上了。
一開始也確實十分順利,按照他們早早準備好的華九會的人的名單,一一點名。
主打一個一點一個不吱聲,通通送去地獄。
直到剛才。
他們明明看到子彈飛出去了,卻完全沒有造成傷害。
不管是華九會的人,還是那個帶著帽子,穿衣風格跟他們組織都極為相似的矮子。
“我真的開槍了。”
一旁的狙擊手也蒙了。
她明明開槍了也確定是瞄準了頭……怎麼對方站在那裡卻一點事都沒有呢?
“繼續。”
琴酒並沒有指責她這無事發生的一槍,隻是讓人繼續——一槍不死,就再來一槍。
人被槍擊中要害,就會死,這是真理。
狙擊手於是再次架槍開槍。
這次他轉而瞄準不知何時走出來的和服女子。
豔麗的和服和豔麗的發色,讓她顯得格外顯眼。
他再次扣動了扳機,子彈從槍口噴出,然而……
“見了鬼了。”
這一槍也沒能造成應有的殺上,不僅如此,子彈還想是撞到了什麼一樣打進了牆裡。
連續兩槍的失敗讓狙擊手一時心態失衡,他沒忍住,接連又開了兩槍
這兩槍同樣是瞄準了門口的那兩人。
但是……
沒中,仍然沒中。
所有的子彈飛過去就像是撞到什麼無形的力量一樣,紛紛偏離。
不是砸進地裡,就是撞到牆上。
“夠了。”
拿著望遠鏡監視的琴酒厲聲嗬斥。
被邪門的失敗激怒的狙擊手也冷靜了下來。
狙擊講究的就是一擊必殺。
如果沒能達到效果,就必須轉移——他這其實已經是犯了大忌了。
她幾乎是立刻離開了狙擊位,準備拆卸手中的槍械準備跑路。
但還是慢了。
不知哪兒來的攻擊砸到了剛剛的狙擊位,產生的衝擊讓他整個人飛了出去,結結實實的撞到牆上吐出一口血來。
琴酒轉身看向攻擊他們的武器,卻發現……
“石頭?”
沒錯,那一擊就廢了他們的狙擊手的武器,並不是子彈或者火箭炮之類的東西。
而是,一個比人頭大點的石頭。
雖然這個武器十分離譜,讓人無法想象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琴酒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角色,他立刻開口:
“伏特加。”
“是!大哥!”
不用琴酒多說,伏特加立刻上前扶起狙擊手,轉身撤離——組織人是不少,但人才卻沒那麼多,狙擊手雖然失敗,卻還沒有到報廢的程度,能撈還是撈一把。
不管對方是誰,能夠精準打擊到這裡……此地都不宜久留。
可惡,到底是誰?
到底是哪個組織,跟他們搶地盤!
回想到藏著掖著,愣是真·一點消息沒給他們的朗姆。
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藏著掖著,搞的自己如此被動。
琴酒狠狠一拳砸到牆上,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