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極品婆婆(2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4115 字 4個月前

到孫桂仙嘴巴裡,竟成了她們嫌苦嫌累的汙點,太他媽不要臉了。

梁蘭芬深吸口氣,手臂緊了緊,硬生生將怒氣忍了下去。

孫桂仙更來勁了,“說啊,怎麼不說啊,我都承認偷糞了,你作為知識分子有什麼不敢承認的?難道說你還比不過我這個文盲?”孫桂仙罵起人滔滔不絕,尤其是她討厭的人,更是沒完沒了,梁蘭芬氣得渾身發抖,嘴唇發黑,仍不和孫桂仙吵,拉著羅夢瑩就欲從地裡繞過去。

一隻腳剛踩進地裡,孫桂仙炸毛了,“這是我家的地,你憑什麼踩,踩板了你給我挖啊......”

陸德文站在邊上,算是見識到他媽說的那句‘人家說你是小偷,你不會說人家是小偷’的話了,瞧孫桂仙神氣的樣兒,比隊長還牛逼,隊長都不敢一邊當小偷一邊罵彆人是小偷,而且她的地已經被踩得死板死板的,多一腳又沒啥。

比較孫桂仙的蠻不講理,陸德文覺得他媽真是好太多了,他媽罵歸罵,罵完了會擺事實講道理,孫桂仙就是個典型的胡攪蠻纏,他怕孫桂仙腦熱動手傷著薛花花,跑過去拉薛花花手臂,“媽,我們站旁邊去。”

免得他媽說他狼心狗肺打架也不管她,他可是事先提醒了她的。

薛花花沒看出他的心思,見羅夢瑩好像有話想和她說,便叫她晚上來家裡吃飯,感謝她之前對紅英的照顧。

羅夢瑩側目,朝她點了點頭。

至於梁蘭芬和孫桂仙,兩人半斤八兩,薛花花才不會勸架,最不濟就是打一架,孫桂仙力氣大,梁蘭芬她們人多,誰都吃不了太大的虧,看時候還早,她去豬場把豬圈掃了,又挑水衝洗一遍。

每年莊稼的糞肥都不夠,她給陸建國建議,把糞坑找笆子蓋起來,避免陽光直曬,水分不流失,糞肥會更多,陸建國動作迅速,第二天就找會編笆子的人編了個大小剛剛的好笆子蓋在糞坑上,挑糞的時候再揭開。

薛花花洗乾淨豬圈,聽見旁邊保管室鬨哄哄的,吵得不可開交,其間還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哭聲,緊接著是男人痛罵的聲音,薛花花想著羅夢瑩晚上到家裡吃飯,早點回家幫著做飯,免得太晚了,羅夢瑩一個女孩子走夜路。

保管室的事情,她大致猜得到結果,梁蘭芬偷書的事沒有證據,但孫桂仙偷糞是她自己承認了的,陸建國罵誰顯而易見。

她前腳回家,羅夢瑩後腳就到了,她讓紅英抱著孩子陪羅夢瑩說說話,自己跟趙彩芝在灶房忙活,家裡的雞蛋還人了,沒有肉,薛花花準備攤幾個餅,煮幾個紅薯,再煮鍋野菜粥,青黃不接的季節,沒什麼待客的飯菜,細糧餅是唯一拿得出手的了。

剛把米倒進鍋,羅夢瑩就進了灶房,“嬸子,用不著煮我的飯,我來是想和你說件事。”梁蘭芬硬拉著她到隊長麵前指認孫桂仙是偷書賊,反倒被孫桂仙罵得坐在地上哭,隊長隻就偷糞的事扣了孫桂仙工分,還勒令孫桂仙把糞還回來,公家的糞,多少他都要管,至於書,她自己的事,隊長讓她自己解決。

說實話,今天以前她真沒發現知青房有誰可疑,直到孫桂仙死咬著梁蘭芬不放,她才忍不住回想農忙期間梁蘭芬乾了些什麼,整個知青房,就梁蘭芬請過假,兩次是身體不舒服,一次是去公社寄信。

梁蘭芬以前隔三岔五的找陸明文幫她乾活,她自己要麼在房間睡覺,要麼去公社找老鄉玩,壓根沒引起她注意。

現在想來,這段時間她的行為有點反常,以前就算了,畢竟找得到人幫忙不會耽誤掙工分,這三次是實打實的找隊長請的假,農忙時期除非有逼不得已的事隊長才會批準假,硬請假可是要被扣工分的,隊長罵她通扣了工分才允許了。

就她所知,梁蘭芬的家境一般,爸媽是工廠的小職員,快退休了,家裡有哥哥姐姐接班,輪不到她,梁蘭芬才下鄉的,跟她家裡的情況完全不同,威脅不到她才是,為何她上大學的事兒真的泡湯了?

聽了羅夢瑩的話,薛花花想起件事來,就是她第一次見梁蘭芬時,梁蘭芬身上的衣服羅夢瑩也穿過,她問羅夢瑩那件衣服是誰的。

軍綠色的上裝,整個生產隊就陸建國就一件,聽說不是有錢有布票就能買到的。

“是我的,我哥寄來的,她說試試合不合身,回頭讓家裡寄件一模一樣的來就穿了一天。”可能家境好的緣故,羅夢瑩不是很在乎這種,她以前上高中時,也會跟同學交換衣服穿,她不明白薛花花的意思,“嬸子怎麼問起這個?”

薛花花搖頭,有些事估計她想多了,女孩子有虛榮心正常,待陸明文回來,她忍不住問陸明他腳傷著那天梁蘭芬乾什麼去了。

那天的梁蘭芬可是盛裝打扮過的。

陸明文以為他媽舊事重提秋後算賬,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磕磕巴巴不知怎麼答話。

一看他這樣薛花花就知道他啥都不清楚,沒有再問。

梁蘭芬不能吃苦,為了回城什麼辦法都想得出來,不知她暗中做了什麼。

過了兩天,陸建國去公社開會,下午帶回來個消息,豐穀鄉公社拿到三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去年的兩個先進生產隊拿了兩個名額,他們生產隊有一個,是梁蘭芬。

讀大學啊,對社員們來說比登天還難,猛地知道村裡出了大學生,激動得好像自家閨女上大學似的,沒事就跑知青房湊熱鬨,對梁蘭芬的稱呼也變了,以前是梁知青,現在是大學生,天天圍著梁蘭芬問大學的事,問她上了大學是不是國家分配工作,是不是國家給房子,拿了工資可以買自行車,買縫紉機......

生產隊大多數人去得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了,很多連縣城都沒去過,隻去過公社,梁蘭芬上大學的地方是市裡,條件比縣城好多了,想到她吃供應糧,住小樓房,很多女同誌露出了羨慕的目光。

為啥她們以前不稀罕,梁蘭芬本來就是城裡人,一直吃供應糧住小樓房,現在才露出豔羨的目光?因為她們眼裡,以前梁蘭芬過得好與不好是她爸媽給的,再好不也下鄉吃苦來了嗎?但這次不同,梁蘭芬是憑著自己的本事走進城裡的,給了很多年女孩子希望,隻要肯努力,她們也能走出去。

雖然她們沒看出梁蘭芬有啥本事,但她就是做到了啊。

生產隊能出大學生,社員們都很自豪,跟其他生產隊的人聊起此事,那是眉飛色舞,得意洋洋,倍兒長臉。

隻除了兩個人談起大學生一臉的厭惡之色:孫桂仙和劉雲芳。

孫桂仙不喜歡梁蘭芬招蜂引蝶的做派,加之梁蘭芬在地裡汙蔑她偷了書,孫桂仙更將她恨上了,要她說,名額就不該給梁蘭芬,梁蘭芬做什麼貢獻了嗎?沒有。有什麼突出表現嗎?裝柔弱博同情勾.引男同誌算不算?

一個品德不好表現平平的人竟然跑去讀大學,那是浪費國家資源,為社會主義國家培養蛀蟲,遲早會禍害更多人。

當然,她心裡再有想法也不敢跟公社乾部作對,隻是聽彆人誇梁蘭芬她就不高興,索性天天躲地裡乾活,偷的糞還回去了,又被扣了工分,劉老頭和兒子兒媳對她的意見越來越大,她再不勤快些,家裡遲早要亂。

保住自己家庭地位才是最要緊的,至於梁蘭芬,眼不見心不煩,離開生產隊是還生產隊清靜,早就該走了。

不得不說,劉雲芳和她想到一處去了,劉雲芳不爽梁蘭芬純屬她看不起城裡人,她兒媳婦還是城裡的呢,嬌氣得不行,有什麼好嘚瑟的?自從梁蘭芬上大學的消息傳開,她就看李雪梅不順眼,覺得她是乾啥啥不行,說啥啥難聽,於是又開始了天天坐石墩子上罵李雪梅的日子,清晨睜開眼就開始罵,罵到晚上閉眼睡覺才消停。

她覺得李雪梅和梁蘭芬是一路貨色,瞧瞧梁蘭芬說話趾高氣揚的誰都不放在眼裡的得意勁兒,她警告李雪梅如果敢那麼對她非叫陸明打她不可。

弄得李雪梅哭笑不得,她知道婆婆害怕什麼,不是怕她態度不好不孝順她,是怕她上大學跑了,狠著勁兒敲打她呢,她覺得劉雲芳想多了,就她家裡的成分,哪兒有大學肯收她,況且她和村民們看法不一樣,她不認為梁蘭芬是憑實力拿到名額的,暗地定走了乾部的關係。

論關係,她更沒有了。而且她沒想過和陸明離婚,劉雲芳罵是罵,但對她算好的了,回到家,和她搶著乾活,她要多洗了個碗劉雲芳都要神神叨叨好久,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或許劉雲芳表達的方式不對,但讓她覺得窩心。

陸明對她更沒話說,體貼,善解人意,離了陸明,她沒信心找個更好的男人。

她把自己真實的想法和薛花花說,不怕她笑話,她是真鐵了心一輩子跟著陸明的,她沒有兄弟姐妹,陸家鬨哄哄的氛圍她挺喜歡的,起碼有朝氣。她爺爺見過陸明,也誇他性格好,都說薑還是老的辣,她信她爺爺的眼光。

“陸明長得好看,性格又好,比我三個兒子好太多,我說實話,城裡人不見得比他好。”薛花花真心看好陸明,他性格開朗,有眼力見,有時下工早來豬場接李雪梅,什麼活他都搶著做,不像陸德文,你叫一下他跳一下,叫一下跳一下,不叫就杵在哪兒當木樁,紋絲不動。

聽薛花花稱讚陸明,李雪梅有些臉紅,想到另一件事,岔開了話,“隊上天天聊大學的事兒,我婆婆決定送小瑞他們去公社小學讀書,把錢都準備好了,陸明堂嬸知道了也嚷嚷著要送孫子上學,如果梁蘭芬上大學能刺激更多人把孩子送去上學,對孩子們來說是件好事。”

知識改變命運!

很多人知道這個道理,但舍不得花錢,她和陸明結婚後就偷偷聊過這件事,奈何家裡做主的是她婆婆,陸明有心無力,而且他哥哥嫂子都不管,他當叔的更沒話語權。

好在她婆婆自己想通了,不僅是孫子,孫女也送到學校去,多認幾個字,她當奶奶的臉上有光,用她婆婆的話說:再羨慕彆人終究隻是羨慕,有本事自己培養個有出息的後代才算本事,上不了大學就上個高中,出來就是響當當的高材生。

說到這,李雪梅有些遺憾,國家取消了高考,對尋常村民而言,讀大學真的是希望渺茫。

“等等……”薛花花打斷她,腦海裡想起了件重要的事,讀大學啊,七七年就恢複高考了,到那時候,工農兵大學就沒啥含金量了,越往後,大學越來越多,希望大大的。

想到此,她激動的站了起來,眼裡迸射出耀眼的光芒,弄得李雪梅一頭霧水,“嬸子,這麼了?”

薛花花興奮地張了張嘴,想到幾年後的事兒,急忙咽下了到嘴邊的話,欲言又止,半晌,才悠悠開口,“你婆婆說得對,與其羨慕彆人,不如自己攢勁。”

她肯定梁蘭芬的名額來得不光彩,她這會兒得意,幾年後不知道是啥光景呢。

兩人說著話,劉雲芳罵罵咧咧的從外邊進來,“不要臉的狐狸精,誰不知道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啊,竟看不起咱莊稼漢子,種地的怎麼了?沒有咱一挑糞她能吃上糧食?我呸,狗眼看人低的白眼狼。”

以為劉雲芳又換著新詞罵自己,李雪梅無奈的苦笑,前段時間婆媳兩關係緩和很多,梁蘭芬一蹦噠,關係又回到從前了。

她喊了聲婆婆,劉雲芳抬頭瞥她眼,難得沒有發火,而是朝薛花花道,“梁蘭芬上個大學搞得要升天當神仙似的,花花,你該聽聽她說的那些話,公社乾部眼睛是不是瞎了選這麼個人,簡直丟咱生產隊的臉。”

見薛花花無動於衷,劉雲芳心頭的火氣又來了,一屁股挨著李雪梅坐下,就把保管室那邊的事兒說了。

小麥曬乾了,陸建國帶著人去公社交公糧,梁蘭芬哪根筋不對要跟著掙表現,人力氣小挑不動籮筐,旁邊就有年輕小夥子想搭把手,梁蘭芬不高興把人推開,義正言辭了訓了對方一頓,說自己的事情自己乾,這點苦都不能吃,以後如何為社會主義添磚加瓦。

年輕小夥子嘴笨,被罵得一愣一愣的,他媽在邊上看著,罵梁蘭芬惺惺作態,以前讓陸明文乾的活少嗎?不知哪句話惹著梁蘭芬,她跟開了機關槍似的大講道理,臉不紅心不跳的顛倒黑白說陸明文幫她乾活害她不輕,像陸明文這種覺悟,往後還會害更多人。

她奶奶的,劉雲芳活到這把年紀,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簡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