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極品婆婆(2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7213 字 5個月前

當然,劉雲芳是沒那麼聰明的,帶上懺悔書是薛花花跟她說的。凡事牽扯到梁蘭芬,帶上懺悔書絕對有幫助。

“公社乾部問起,你就實話實說,從她進村的時候開始講,這樣乾部們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至於你作為隊長,理應負責起監督知青們勞作的事兒,你沒有任何錯。”薛花花覺得梁蘭芬讀大學的時候估計要黃,通關係走後門管是管用,前提是沒人鬨,一旦鬨起事兒來,乾部們絕對愛惜羽毛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薛花花又給陸建國建議,“乾部們肯定看過梁蘭芬記工分的本子,如果問,你就說從本子上看,梁蘭芬確實是優秀的先進分子,要不是她以怨報德反咬一口,人家不會鬨......”

公社乾部也是要麵子的,陸建國真老老實實交代,無異於變相承認公社乾部偏聽偏信的無能,這樣陸建國會遭來麻煩。

陸建國當了多年隊長,這方麵還是深有體會的,薛花花一提醒他就懂了,公社乾部沒錯,他沒錯,錯的是梁蘭芬不知好,不依不饒倒打一把才弄成這樣子,怪不得彆人。

有了對策,陸建國心不慌了,去保管室要了把鋤頭,扛著回家,悠哉悠哉進了自己房間,挪開牆邊的櫃子,兩鋤頭下去就把埋的布挖了出來,拍乾淨上邊的泥,信心十足出了家門,想到有幾家打過招呼說送小孩去公社小學,他決定順道把這件事一並辦了。

公社小學剛辦起來他就鼓勵社員們把孩子送去學堂,奈何天不好,莊稼收成差,交了公糧勉強能撐到秋收,誰都舍不得花錢送孩子念書,現在好了,經過梁蘭芬的刺激,有人舍得掏錢了。

豐穀鄉兩個先進生產隊的隊長都在,除了公社乾部,還有兩個陌生的麵孔,臉白白淨淨的,穿著整潔的灰藍色上裝,知道他是仁安村生產隊隊長,拉他單獨到一邊說話,陸建國心裡有底,將打好的草稿重新說了遍,當然,中間添了很多好話,比如幫梁蘭芬乾活的人家條件是多麼不好了,因為思想覺悟高,不忍拒絕同誌的求助才頻頻幫忙雲雲......還把公社乾部花式誇獎了遍,乾部們作風清廉,全程依照規矩辦事,選的先進分子都是有卓越貢獻的知青,他又提到了從他們生產隊出去的曾知青,留下的獨輪車節省了他們多少體力巴拉巴了......

待兩人打斷他,陸建國才意猶未儘的閉上嘴。

他走回去,就看公社乾部站在牆角笑盈盈看著他,陸建國太明白這個意思了,誇獎他上道呢。

之後估計沒他事了,和公社乾部打了聲招呼就去了公社小學,先給打過招呼的幾個小孩報了名,至於學費,等九月份入學的時候再交,幫忙報名的老師看著他麵生,問他哪個生產隊的,以前怎麼沒見過他?生產隊的小孩子上學,都要隊長先來學校報備,以前村裡沒人讀書,陸建國自然沒來過,老師不認識他是理所當然的,他介紹,“我仁安村生產隊的,今年風調雨順大豐收,社員們都想把孩子送來。”

雖然統共就五個孩子,也夠陸建國開心了,等回去後,他再召集大家開會,好好說說讀書的問題,到時候會有更多的孩子來。

經過郵政局,裡邊的人叫他說有羅夢瑩的東西,羅夢瑩家境好,每個月都有人寄東西來,有時候是吃的,有時候是衣服,有時候是書,陸建國養成習慣了,每個月來公社都會到郵政局給羅夢瑩取東西。

他算了算日子,距離羅夢瑩收到信不到半個月呢,怎麼又有東西寄來,而且用麻袋裝著,扛在身上吃力得很,他讓等會,去公社借了背簍背著回村,隨著他回村,有件事在生產隊炸開了鍋,梁蘭芬的大學生名額沒了,給了隔壁生產隊的一名男知青,消息是先進生產隊的隊長帶過來的,說是公社乾部開會決定的結果,梁蘭芬聽完直直暈倒在地裡。

收到消息的社員風風火火跑去豬場問薛花花,他們記得清清楚楚,薛花花說梁蘭芬思想覺悟低,公社乾部攆她走人才給她工農兵大學的名額的,怎麼突然又不給了,豈不是意味著梁蘭芬還得繼續留在生產隊?

薛花花回答得理所應當,“我那是存心氣梁蘭芬的,大學生擔負著咱社會主義的建設,使命重大,公社乾部當然要選擇勤快積極的人了。”

“而且啊,大學畢業,國家會分配工作,單位會分配房子,住城裡吃供應糧,公社乾部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給人?梁蘭芬讀大學的消息估計是公社乾部故意放出來的,意在考驗知青們的心態。謙虛,謹慎,不驕,不躁是同誌們該有的作風,誰做到了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你們看看,梁蘭芬做到了嗎?”

“衝著她眼高於頂,逮著誰喘口氣就開訓的作風,上了大學還了得?大家夥要明白個道理,回報是給有付出的人,好比咱種莊稼,同樣的種子,同樣的土壤,勤快的人種出來的莊稼好,懶人種出來的莊稼差.......”

社員們如醍醐灌頂,他們就說嘛,哪兒有討厭一個人還把人送回城享福的,公社乾部還真是明智。

聊著聊著,大家又把話題聊到城裡人吃供應糧蹬自行車的事上去了,吃供應糧多光榮啊,他們祖祖輩輩在地裡刨食,看天吃飯,啥時候是個儘頭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劉雲芳在旁邊嗤笑,她對城裡人可不羨慕,她把孫子孫女送到小學讀書了,幾年後,生產隊就是她家最厲害。

陸建國能當上隊長不就是因為讀了書的緣故?

劉雲芳暢想了番十幾年後的情景,好多人跟著沸騰了,是啊,得送孩子讀書,萬一不小心運氣好讀上大學了呢,那可是全家跟著住城裡吃供應糧的沒事。

陸建國在知青房跟羅夢瑩說話,他說咋那麼重,半麻袋吃的半麻袋書,他把東西原封不動交給羅夢瑩就準備回去了,想著接下來怎麼勸社員把孩子送去小學,還沒走出知青房社員們主動找來了,都要求送孩子讀書,能讀幾年就是幾年,全家勒緊褲腰帶也要送孩子讀書,有此覺悟,陸建國與有榮焉,領著他們去保管室找會計做個登記,下次去公社就把事情辦了。

一時之間,生產隊掀起了股讀書風潮,當然,大多數都隻送孫子讀書,至於孫女,長大了就是嫁人的,幫彆人養的讀不讀書無所謂,何況孫女要幫家裡乾活,都去讀書了家裡的活誰乾?小孩子誰帶?

以前社員們見麵都是互相問你吃了飯沒,現在都換成了你家孫子兒子要去小學讀書不,就連薛花花都有人問她,問完才反應過來她孫子小,還有幾年好等。

連著幾天暴雨,天終於放晴了,越來越熱,紅薯藤差不多能割藤移栽了,趁著陸建國分配任務前,薛花花回家做了兩個好吃的菜,蒸雞蛋,攤油餅,還煮了一鍋白米乾飯,沒有添任何野菜紅薯的白米飯,每個人都是尖尖的一碗。

端著碗,和往常的狼吞虎咽豬刨食不同,除了陸紅英,三兄弟無不惶恐忐忑,露出驚懼之色。

白米飯,過年都吃不到的,薛花花舀了尖尖的一碗,幾兄弟升起非常不好的感覺,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擱,惴惴不安搓著桌麵,害怕,恐慌,擔憂,臉上閃過許多表情,當薛花花端著一筲箕香噴噴的餅出來,三兄弟驚慌失措推開凳子,差點給薛花花跪下。

“坐著吃啊?你們不是很喜歡嗎?今天反應怎麼這麼慢?”薛花花把筲箕擱桌上,下邊墊個碗,防止油沾到桌上不好擦。

“媽......”陸德文白著臉,說話都不利索了,“媽,有啥事你儘管說,打也行,千萬彆這樣。”幾大碗飯,夠煮半把個月的野菜粥了吧,薛花花得氣成什麼樣才跟糧食過不去啊,他絞儘腦汁回想這幾天乾了啥蠢事,好像有天拉肚子蹲茅坑時間久了點,除此之外就沒啥了啊。

同時,陸明文也在想自己做啥惹薛花花生氣了,他在玉米地除草,有女同誌偷偷給他送吃的,說是感謝他以前幫她的忙,他覺得幫個忙不值一提,就沒接受女同誌的好意,難道薛花花氣他蠢,有人送吃的他都不要?那他現在就找女同誌把東西要來成不?

而陸建勳腦子也快速過著這幾天乾的壞事,天地良心,他啥都不乾,真的不知道怎麼氣到薛花花了。

薛花花見三人皺著眉,雙腿不住抖著,薛花花納悶,“咋了,嫌棄不夠熱,抖腿抗冷呢!”

三人不約而同搖頭,異口同聲的喊,“媽......”

“媽什麼媽,趕緊坐下,我有話說。”薛花花推開凳子,從筲箕拿了塊餅遞給西西,讓他自己吃,看三兄弟唯唯諾諾不敢過來,她眉頭一皺,拍桌,“怎麼了,讓你們吃頓好的還高興是不是啊,行行行,三妹,把他們的碗收了,飯倒回鍋裡,咱明天吃。”

話還沒說完,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落座,雙手搭在桌上,局促不安的望著薛花花,乖巧無比,“媽,你說。”

不說他們吃不下飯。

偏薛花花想的和他們不同,“吃,吃了再說。”

三兄弟臉色更白了,他們甚至想過薛花花是不是準備把他們剁了以豬肉的價格賣,三兄弟食 不知味的刨完碗裡的米飯,桌中間的蒸蛋是碰都不敢碰,筲箕裡的餅更是離得遠遠的。

薛花花問,“好吃嗎?”

三兄弟幾乎是顫抖著聲回答的,“好吃。”白米飯,能不好吃嗎?

“以後還想不想吃?”

三兄弟身體抖了抖,到底啥事把他媽氣得開始說胡話了啊?他們不敢撒謊,順從自己心意,重重點了下頭,“想,非常想。”要是能天天吃,頓頓吃,叫他們乾多少活他們都願意。

薛花花擱下筷子,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老大啊,老二啊,老四啊......”

三人身軀一震,繃緊了身體。

“生產隊都在說送孩子讀書的事,媽想著,你們小時候家裡窮,又遇上鬨饑荒,老大估計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了吧?”

陸德文嘴唇發乾,哆嗦著點頭。他早都忘記了,不過在會計記工分的本子上看到還是認識的。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媽這輩子是完了,你們還年輕,將來還有很多可能,媽想著,供你們讀書......”

三人瞠目結舌的睜大了眼,讀書?和村裡的孩子一起去公社上小學?不是浪費錢遭人笑話嗎,公社小學老師的年紀估計都沒他們大呢,尤其是陸德文,他兒子都兩個了,去小學讀書會被人笑掉大牙的,他堅決搖頭,“媽,我不讀書,我就踏踏實實掙工分。”

薛花花知道陸德文心裡想什麼,讓他們讀書是她考慮很久的事,七七年恢複高考,不限製年齡,他們都有機會,到了八幾年,政策就不一樣了,到時候他們就是想讀書都沒這個條件,薛花花說道,“不是讓你們去公社上小學,就在家裡學,陸明媳婦是知識分子,媽讓她教我,回來再教你們,咱全家都跟著學。”

西西吃完手裡的餅,自己踩著板凳,撲著身子往筲箕抓,陸德文咽了咽口水,“媽,這跟吃白米飯吃雞蛋吃餅有啥關係?”

“咱們讓陸明媳婦出考試題,每個月考試一次,考得最好的兩人就吃白米飯吃雞蛋,怎麼樣?”薛花花算過家裡的糧食,加上自留地收回來的麥子,吃到秋收完全不是問題,劉華仙欠她們 兩個月的口糧和工分,加上生產隊分的,照她說的吃飯吃到明年秋收也沒問題。

期間,隻要他們不偷懶,各人做好各人的事,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陸德文讀過書,重新學習的話他有優勢,為了米飯和雞蛋,他幾乎沒有怎麼猶豫就點了頭,“媽,我覺得好。”

薛花花又看趙彩芝,趙彩芝愣了愣,“媽,我就不來了吧?”

“你是咱家的人,也參與進來。”隻要能考上大學,是誰她都會高興。

趙彩芝素來聽薛花花的話,便沒有拒絕,陸建勳和陸紅英鬥誌昂揚,表示願意學習共同進步,除了陸明文,他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他知道薛花花這麼做的原因純粹是為了他,他被孫寶琴戴了綠帽子,成了生產隊的笑話,今天其他生產隊隊長說起工農兵大學名額時,就有人問孫寶琴的愛人有沒有資格。

他才知道,孫寶琴懷孕了,她愛人哪兒也走不了。

社員們笑他沒出息,明明自己擺酒席娶的媳婦,肚子裡懷的卻是彆人的種,還有人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知青有文化又體麵,孫寶琴喜歡知青是人之常情,人心都是肉做的,表麵再裝從容裝優雅,也掩飾不了內心的難過。

他媽應該看出他的心情,故意激勵他讀書,激勵他奮發向上,把知青比下去。

想到薛花花的良苦用心,他鼻頭酸得厲害,“媽,我不難過,各人有各人的命,我想清楚了......”

薛花花一筷子扔了過去,“命,什麼命?你是會算八字還是會看手相?”

薛花花壓根不知道孫寶琴懷孕的事,也不知道社員們笑話了陸明文,衝著她直接開打的性子,活膩了的人才會招惹她,她瞧不起陸明文自暴自棄的態度,不到二十歲,死氣沉沉得跟老頭子似的,半點生氣都沒有,看著就讓人窩火,她扔筷子不解氣,又抓起碗砸過去,陸明文慫了,雙手擋在臉前,“媽,媽,我答應我答應,學,你說學什麼我就學。”不就是認字嗎?難道比挨打還痛苦?

薛花花哼了哼,個個屬核桃的,不捶不痛快。

事情定下,薛花花拉過筲箕,一人碗裡放了張餅,“吃,吃完了回房間睡覺,明天我就找陸明媳婦說說。”

三兄弟不敢忤逆,老老實實拿著餅啃,啃著啃著,陸德文琢磨過來不對勁,他以為這頓飯是薛花花氣暈了煮的,吃完送他們兄弟上路,貌似不是這樣啊,“媽,我能吃碗裡的蒸蛋嗎?”

雞籠裡天天有雞蛋,加上陸建勳撿的鳥蛋,足足蒸了一鬥碗,他們兄弟幾個活到現在,沒吃過蒸的雞蛋呢。

“蒸來不是給你們吃的是喂豬的啊?”

三兄弟再次震驚,雞蛋竟然是蒸給他們吃的,拿著筷子到現在他們一口沒嘗呢,都以為薛花花受了刺激要狠狠收拾他們一頓,懷揣著無比恐懼的心情吃完碗裡的飯,結果虛驚一場,陸德文又想摳喉嚨把米飯吐出來重新吃過,嚼過。

這之前,把雞蛋弄到碗裡才是正事。三兄弟幾乎同時把碗推到鬥碗邊,伸手搶瓢,你抓著頭我抓著尾,誰都不肯鬆開,比豬搶食還激烈,薛花花拍桌,“餓死鬼投胎啊,老大先一瓢,挨著挨著來,現在知道搶了,早乾嘛去了?”

陸明文快速縮回手,老老實實排隊。

陸德文摸不透薛花花心思,不敢使勁用力裝滿,淺淺的挖了一小瓢倒進碗裡,他看趙彩芝剛才就是這麼做的,學趙彩芝絕對沒錯。

輪到陸明文,他拿著瓢抖了抖手,分量比陸德文的少。

最後是陸建勳,他的分量和陸明文差不多,比陸德文要少。

薛花花還算滿意,拿過瓢,舀了一大瓢給趙彩芝,“你要喂奶,多吃點。”

說完轉向盯著碗流口水的三兄弟,放軟了語氣,“一家人吃東西要懂得謙讓,你們看看,你們沒吃,我們不也是給你們留著的嗎?我們是一家人,做什麼事都要想著彼此,隻顧自己嘴巴是自私自利的行為,吃吧,把蒸蛋吃完,下個月又蒸給你們吃。”

陸德文有些臉紅,想到他舀得最多,心裡過意不去,以前飯桌上都是薛花花分食,誰乾的活多誰吃得多,突然讓自己動手,他就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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