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 極品婆婆(1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5662 字 4個月前

陸建國也在思考這件事, 地裡的人火燒眉毛跑到豬場避難,叫嚷著趙成剛兄弟兩瘋癲病犯了, 個個嚇得跟縮頭烏龜似的, 躲在豬場不肯出去,說是怕趙成剛發病到處咬人, 陸建國罵他們沒出息, 像趕鴨子似的揮著長竿子將他們趕去地裡。

兩個長舌婦竊竊私語說著什麼,陸建國敲了敲兩人小腿, “說什麼呢, 地裡的活做完了是不是?”

二人立即住了嘴, 眼神卻沒停止交流, 陸建國最見不得人用表情傳遞信息了,總覺得對方在說他壞話,他豎著長竿子, 假裝走向旁邊,實則豎著耳朵偷聽兩人說了什麼,膽敢說他壞話, 他非好好批評頓不可,聽著聽著,他眉眼漸漸變得凝重, 催促他們快去地裡乾活, 掉頭衝進了豬場, 一口氣跑到豬圈外, 扒著豬圈問裡邊的薛花花, “花花啊,德文媳婦沒啥毛病吧?”

那兩人嘀嘀咕咕的議論趙家人得了瘋癲病,怕趙彩芝也有瘋癲病傳染給她們,夥同其他人拉幫結派離趙彩芝遠點,陸建國不想隊上氣氛不好,決定向薛花花證實事情的真假。

薛花花單手杵著掃帚,臉上儘是疑惑,“有什麼毛病?”

“瘋癲病啊,隊長的人說趙成剛兄弟兩不正常,擔心德文媳婦也有那種病......”

“彩芝能吃能說能乾活,哪兒像不正常的了?我看她們才是有毛病,大白天的被兩個小夥子嚇得躲豬場來,老鼠膽兒都比他們肥,還好意思說彩芝不正常?”薛花花猜不到趙家人為何走得如此著急,但要說腦子不正常,絕對不可能,那天陸德文抓著趙成剛讓他打,趙成剛硬是沒抓狂亂來,被逼急了撒腿就跑,跑得比猴子都快,哪兒像傻的?

陸建國也不太相信,趙成剛他們的瘋癲病不知在哪兒染上的就把趙彩芝拖下水,也不想想薛花花是什麼人,趙彩芝真要有病薛花花會同意陸德文娶她?一群蠢貨,整天就惦記打牙祭,也不動腦子想想。

“你說得對,地裡乾活的二三十號人呢,被瘋狗追似的上躥下跳,太丟臉了,我去地裡轉轉,誰要亂嚼舌根我幫你批評他們。”好好的氣氛,讓兩三個攪屎棍攪得烏煙瘴氣,太不利於先進生產隊的名聲,身為隊長,他責無旁貸,必須得好好做做他們思想工作。

為了生產隊的名聲,陸建國沒有兜圈,逮住說趙彩芝閒話的婦女同誌就罵,跟薛花花久了,陸建國學到很多罵人不帶臟字的話,劈裡啪啦像放鞭炮似的,罵得對方滿麵羞愧才肯罷休,沾薛花花聰明人的光,陸建國覺得自己是精神抖擻,意氣風發,走路腳下仿若帶著光,走哪兒哪兒閃閃發亮。

這不,他罵女同誌呢,周圍乾活的人都停下動作,目光炯炯的望著他,心情熱切得很,似乎非常希望自己也能罵罵他們似的,陸建國才沒時間浪費在多餘的人身上,張開喉嚨,粗獷著聲警告,“誰敢唧唧歪歪搞孤立破壞生產隊的和諧,我絕對要他好看。”

先進生產隊是公社乾部對他們的肯定,他絕不容許表麵其樂融融,內裡一盤散沙的情況發生,作為隊長,要對得起領導賦予的責任,對個彆破壞分子,絕不姑息。

地裡議論趙彩芝的不敢再多言,怕陸建國是其次,如果繼續交頭接耳把薛花花引來,他們吃不了兜著走,未免傷筋動骨,唯一的辦法就是乖乖閉嘴,儘量不和薛花花起正麵衝突,因此大家默契的保持沉默。

隔壁生產隊的地就在不遠處,之前看他們被鬼追似的往養豬場跑,又像羊群似的被陸建國放出來,很是好奇發生了什麼,嗓門粗的漢子站在地裡,雙手捂作喇叭,扯開了喉嚨問。

為此,仁安村生產隊的社員口徑非常一致,吆喝著回,“趙家人來借糧食,我們通知薛花花呐!”怎麼說事情都由趙家人而起,報薛花花的名字絕對沒錯。

果不其然,隔壁生產隊的人沒有懷疑事情的真實性,在他們眼裡,薛花花的地位快趕上陸建國了,甚至比陸建國還厲害,就說社員們的態度,陸建國家來糟心親戚不見得所有人會奔走相告,關係到薛花花,幾乎全體動員,生怕薛花花吃了虧似的,也不想想,薛花花那種人像是吃虧的嗎?

吃什麼都不能吃虧啊。

不說遠的,就說薛花花拖家帶口去生產四隊挑糧食這件事,哪個生產隊分糧食都排隊依著秩序來,唯獨薛花花是個例外,她剛踏進四隊保管室,隊長狗腿的把人請到最前,直接讓會計把薛花花她們該得的糧食算出來,等薛花花她們挑著糧食走了,隊長才讓排隊,依著秩序來。

就是這樣,生產四隊沒一個人敢抱怨隊長不按規矩來,相反,一個勁的誇獎隊長做得好,隊長做得妙!

薛花花彪悍強勢的地位,不僅僅在仁安村,在生產四隊都無人撼動得了呢。

說起生產四隊,仁安村的社員們話題多了,劉華仙敢帶著人打上門,絕對不是好惹的,薛花花他們去四隊挑糧食,劉華仙就沒阻攔?上百斤糧食,說沒就沒了,劉華仙當真舍得?可惜薛花花她們走得早,否則非跟著看看熱鬨不可。

聽到有人誠心誠意的發問,隔壁生產隊的同誌收起鐮刀,屁股往紅薯藤一坐,雙手環住膝蓋,扯著嗓門說,“劉華仙敢說什麼啊?四隊隊長都畢恭畢敬的迎接薛花花呢,你們不知道,薛花花到四隊保管室的時候,外邊站著人排隊,薛花花擱下背簍,不疾不徐上前詢問,‘是不是在這排隊?’嚇得前邊滿心歡喜的同誌連連搖頭說‘不是不是,我們還沒排呢,你要排嗎?來來來,排前邊’。”

“我就在院壩外站著,對方讓開位置,把籮筐推得遠遠的,生怕擋著薛花花路呢。”他們生產隊也在講關於薛花花的傳說,想到薛花花和劉華仙的恩怨,早早的去四隊等著看好戲,誰知道薛花花沒霍霍鐮刀就把對方嚇趴下了,當真是沒勁,“你們沒看見四隊隊長臉色,見到薛花花,比見到公社乾部還緊張,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喊會計喊了好幾遍都不知道說什麼,還是他婆娘提醒他才回過神,立馬催會計先把薛花花她們的糧食稱了再說其他......”

照理說,好不容易盼到分糧食,人們天不亮就去保管室候著,誰插隊會被謾罵至死,結果全然出乎意料,薛花花往那一站,社員們齊齊後退,殷勤的幫薛花花挪背簍,挪籮筐,諂媚的忙前忙後,比對他們老子都好,問題是巴結薛花花的人大多是薛花花差不多年紀的婦女,薛花花挑著糧食走了,保管室寂靜了好久好久,愣是沒人敢說話,他都朝莊稼地走了十幾米遠,身後的保管室才驟然喧鬨起來。

“不是我說啊,你們隊的薛花花真的太厲害了,以後估計小偷都不敢來你們生產隊了。”

每年春節前就是小偷最猖獗的時候,年年都會發生糧食被偷的情況,以薛花花唬人的程度,小偷估計都會繞道而行。

“那才好呢,誰不希望小偷死絕啊!”仁安村生產隊的人回,“咱生產隊去年遭小偷禍害慘了,今年他們還敢來,保管讓他們把去年偷的吐出來,咱們生產隊的薛花花啊,可不是一般的厲害,不動手光是罵就能罵得你頭暈腦脹神經錯亂,如果動手打架,那更是啪啪啪的打得你痛不欲生,求爹告奶都沒用。”

“不過啊,薛花花不是胡攪蠻纏不講理的人,但凡遭她打罵的,都是自己活該。”說著說著,又說到孫桂仙和梁蘭芬身上去了,他們也沒心思乾活了,索性坐在地裡,滔滔不絕的聊薛花花的英勇事跡。

彆說,他們挺期待小偷來的,保管來一個收拾一個,來兩個收拾兩個,百發百中,絕不手軟,他們隊的薛花花,就是這麼牛逼。

“你們有薛花花頂著真幸運,我們今年不知道咋防賊呢。”冬天霧氣重,可見度低,小偷們又是成群結隊進村的,稍微不注意鑰匙就讓他們撬開了,糧食保不住,所以冬天家家戶戶離不得人守著,連晚上都不敢睡太沉了,小偷們動作輕,偷不了糧食就偷衣服鍋碗瓢盆,能帶走的什麼都不會放過。

據說小偷有小偷的規矩,出了門就必須要開張,那是看啥啥都要。

問題是找派出所不管用,每個生產隊都有這種情況,派出所管不過來,何況為了報警得去縣城,有那個時間,小偷隻怕把糧食都搬完了。

說起小偷,眾人是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今年的情況不同,仁安村生產隊的篤定小偷不敢來,他們有薛花花,任你是小偷還是土匪,通通有命來沒命走,想到此,仁安村生產隊的是使著勁兒拍薛花花馬屁啊,什麼薛花花小時候打過日本鬼子咯,幫八.路.軍扛過槍咯。

吹牛皮沒什麼影響那就使勁吹,用力吹!

反正薛花花就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人物,不怕天不怕地更不怕下地獄!

當然,他們聊天的內容會通過不同的人傳到薛花花耳朵裡,薛花花不在意外人對她的看法,她的心思都在陸德文他們的學習上,莊稼地活少了很多,全家重新投入到學習當中,陸家籌備分家,李雪梅抽不出時間,羅夢瑩便替了李雪梅的位置,教陸德文他們二年級的課本,上午語文,下午數學,學習的時間不長,但陸德文他們注意力集中,速度明顯比農忙時快了很多。

再考試時,題目比以前多了很多,薛花花放寬了要求,90分以上就能正常吃飯。

幾兄妹信心勃勃,寫下自己的名字後就開始做題,完全不受外界乾擾,薛花花在灶房煮飯,時不時朝外看兩眼,今天的題是羅夢瑩出的,她在院壩守著監考,旁邊站著幾個知青房的女知青,指著地上的題目交頭接耳,嘴角揚著鄙夷的笑,小學二年級的題目,換作她們十幾分鐘就完成了,幾兄妹絞儘腦汁想個半天都想不出答案,數學就算了,語文很多字不會寫隻能笨拙的寫拚音代替,看得人笑掉大牙。

還考試呢,真把自己當學生了?

女知青們捂著嘴,聲音不敢太大,怕薛花花翻臉,左右她們是瞧不起這種小學題就是了,而且還握著燒焦的樹枝當筆用,太掉價了,她們才堅決不會這麼做呢。

和她們譏笑的嘴臉不同,男同誌們稀罕得很,不約而同的蹲下.身,認真的審視著題目,他們思考,不受控製的想答案,一道接一道,完全把自己沉浸到考試中去了,周旭低頭看向題目,“德文同誌,你這題算錯了......”

蹲在地上的陸德文訝然的抬起頭,望著周旭手指的地方,小心翼翼瞄了眼灶房,見薛花花目光淡淡的望著自己,陸德文打了個突,忙朝周旭擺手,“錯了就錯了,下次做對就好。”一次吃不上米飯不要緊,千萬彆把屬於自己的稀飯給弄沒了。

“給你說了你就趕緊改啊。”周旭不懂陸德文想什麼,學校期末考試,他恨不得有個人在旁邊幫忙算數報答案,以己度人他才和陸德文說的,對方竟然不領情。

陸德文眼觀鼻鼻觀心的往後挪了挪,繼續做題,老實說,他有點埋怨對方多管閒事,他做完了會倒回去檢查的,周旭大聲指出他的錯處,待會他檢查時,是改還是不改?周旭不告訴他哪題錯了,他沒準自己檢查得出來,眼下周旭提醒了他,自己再改,總有種作弊的感覺。

知青們才是看個熱鬨就散了,他們幾兄妹還得憑成績吃飯呢。

羅夢瑩也提醒周旭小聲點,看歸看,影響他們的發揮。

周旭心裡不痛快,但也知道羅夢瑩說的實話,考試最怕三心二意,他咋能分陸德文的心?小聲朝陸德文說,“你繼續做,我不和你說話了。”

薛花花帶領全家掃盲不是什麼秘密,考試周旭還是第一次聽說,如果不是羅夢瑩讓他們晚上留飯說她可能回來得晚些,他們壓根不知道陸德文幾兄妹學習後還要考試,不知誰說了句去看看,他就跟著來了,不得不說,對離開小學好多年的他來說,這種考試挺讓他懷念的,相比陸德文陸明文的專注,他更多的是興奮和高興。

和他相同情緒的還有好幾個男知青,分散開圍著三兄弟觀察,看他們寫錯了就小聲提醒,手指壓著寫錯的字,聲音輕得不能再輕,“這,這個字錯了,趕緊改。”

陸建勳定睛望了眼,趁沒人注意,繃著雙唇問,“怎麼寫的,我忘了,你寫來我看看......”

男知青急忙在地上比劃了下,陸建勳眼神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錯彆字劃去,重新寫上正確的字,完了擔心成績還不夠理想,“再幫我看看,哪兒有錯的和我說。”他怕聲音被人聽了去,舌頭和嘴唇幾乎一動不動。

男知青心領神會,從第一道題開始檢查,錯的地方就用指甲輕輕劃一下做上標記。

陸明文身邊是同樣的情況,“明文同誌,你這題也錯了,趕緊改。”對考試的人來說,最高興的莫過於偷看到同桌的答案,他太懂陸明文的感受了,幾乎是陸明文挪一步他挪一步,像能寫會算的影子似的跟著陸明文,一旦陸明文出錯就小動作的提醒。

陸明文和陸建勳做題的速度是又快又準,做完了兩人故意磨蹭了會,等陸德文和陸紅英差不多完成了才喊羅夢瑩打分。

最後的成績可想而知,陸明文和陸建勳同時並列第一的雙百分,陸德文和陸紅英語文數學都有錯的,羅夢瑩把成績告訴薛花花,薛花花臉上沒什麼表情,往灶眼裡塞了柴火後走出來,感謝羅夢瑩給四兄妹出題,再次留羅夢瑩吃晚飯。

“嬸子,不用太客氣,我圖個新鮮而已,知青房已經有人煮飯了,沒什麼事我們先走了啊。”天兒快黑了,羅夢瑩叫著知青們離開,她給陸德文他們出題沒有彆的意思,純屬想體驗當出題老師的快.感,她小時候就憧憬自己能出個題專門讓老師們做,將老師們都難住,讓他們次次期末考試都出些不會的題!

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的願望得到滿足,隻是做題的不是老師,而是用功學習的兄妹。

無論薛花花說什麼,羅夢瑩怎麼都不肯留下吃飯,薛花花攢些糧食不容易,她吃一頓,薛花花要廢很多糧食,沒必要浪費,她將手上的黑漬洗乾淨就和幾個知青說說笑笑的走了,不忘約好明天學習的時間。

知青們的背影漸漸變得模糊,院壩裡的幾兄妹站著都沒動,陸明文和陸建勳考了最高分,雙百分並列第一名,兩人像等待接受表揚的小學生,端正的站在考試的區域裡,然而左等右等,薛花花硬是沒吭聲,也沒就這次考試發表意見,陸明文心裡沒底,暗搓搓抬起頭,就見他媽目光陰沉的望著他,陸明文打了個激靈,“媽,咋了?”

“咋了?你自己做了啥自己心裡有數,你和老四幾斤幾兩我不知道?100分?你蒙誰啊,平時不用功,考試就想著作弊,還吃米飯吃雞蛋?你好意思嗎你?”薛花花板著臉,臉沉得能擰出水來,陸明文心突突跳了跳,想為自己辯解兩句,對上薛花花洞悉一切的眼神,老實的閉上了嘴。

薛花花懶得和他們多說,“先給我回房間好好反省反省,我讓你們啥時候出來再出來,免得被你們氣得沒胃口。”

說完薛花花就進了灶房,換陸德文舀水洗手吃飯,理也不理陸明文和陸建勳,兄弟兩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垂頭喪氣回了房間,想到自己的小把戲被薛花花看得清清楚楚,臉火辣辣的燒得厲害,房間有點黑,月亮透過窗戶灑下少許的光亮,兄弟兩靠牆站著,誰都不說話。

門外傳來陣陣米飯的香味,今年的新米,蒸的白米飯又糯又香,還有雞蛋,昨天薛花花就和他們說了,誰要考得好,不吃煮雞蛋,而是把雞蛋攤成餅蓋在飯上,金黃金黃的,像秧田金燦燦的稻穗,又香又可口,還有酸棗饃饃......想到錯過了什麼,兄弟兩的臉快爛成稀泥了。

“二哥,知青和你說了幾道題?”陸建勳無精打采的拿前腳掌摩擦著地,後悔不已,要知道是這麼個結果,他寧肯掉尾巴也比現在強,飯量減半,也就說隻能吃半碗稀飯,半個饃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