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055 極品婆婆(1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4234 字 4個月前

東東手舞足蹈的站起身, 薛花花衝他搖頭, “不行, 先跟著哥哥學習,等小明弟弟來一塊吃。”

東東滿懷希冀的看向孫桂仙,孫桂仙無奈攤手,“你奶奶說的,我也沒辦法,跟著哥哥學習吧, 糖我給你守著, 不讓耗子偷。”孫桂仙作勢把糖擱在桌上, 東東舔了舔嘴唇, 乖乖的坐下跟著西西念書,看薛花花沒把糖拿出來,童聲童氣的說道, “孫奶奶守著, 不讓耗子偷。”

孫桂仙失笑, 拍了拍背簍, “好,孫奶奶守著。”

東東會數數, 會背古詩,不過許多話說不明白,不認識他的人壓根聽不明白他在念什麼, 然而豬場的人對他極為熟悉了, 聽他口齒不清的背誦清明時節雨紛紛, 路上行人欲斷魂,紛紛為他拍手鼓掌,“東東厲害。”

沒多久,李雪梅背著小明來了,見到西西和東東,小明表現得特彆興奮,在李雪梅後背上東搖西晃,蹬著腿要下地,害得李雪梅差點摔跤,反手在他屁股上拍了兩下,“老實點,如果不聽話,我把你送回家挨著你爸去。”

莊稼地的事情忙完了,陸明在家編籮筐和背簍,小明不喜歡關在家裡,早早的就醒了,嚷著要去豬場玩,天下雪,李雪梅怕他感冒不想帶他,結果走的時候小明抱著她的腿不肯送,遇著劉雲芳過來喊她,見小明這樣,當即叫李雪梅把小明帶上,丟在簷廊上跟西西學字,學的字越多,以後才越有出息。

李雪梅沒辦法才背著他來的。

全神貫注認字的東東聽到小明喊哥哥,樂得眼睛柔成了汪水,指著背簍喊,“糖,小明吃糖,羅孃孃買的。”生產隊上,小孩喊高一輩分沒有結婚的女孩都喊孃孃,結婚後,跟著夫家關係喊嬸子或者嬸嬸,東東丟了手裡的木頭片,興衝衝拉過背簍,彎腰就往裡邊伸,薛花花拉住他,“和哥哥認字,認五個字了才能吃。”

貪吃是小孩子的通病,薛花花不想順著他,把他推到西西麵前,“西西,教弟弟認字,認五個漢字才能吃糖。”

東東心慌得不行,扁著嘴巴就欲嚎啕大哭,薛花花不為所動,“不認字不能吃糖,待會哥哥先學會就把糖給哥哥吃。”

西西拉了拉東東小手,專門挑了幾個看上去簡單的字教東東認,東東擦了擦眼角的淚,循規蹈矩坐下,小明下地後,也跟著要拿背簍裡的糖,李雪梅提著他坐在東東身邊,“認字,認了字才能吃,西西哥哥和東東哥哥都是這麼做的。”

小明咧著嘴巴要哭,身子後仰,躺在地上就打滾,把劉雲芳給心疼的,“他才多大點,想吃給他吃就是了,吃了再學多好。”劉雲芳意有責備的意思,抱起小明拍著他後背不住的哄,“小明想吃糖啊,行,明天奶奶就去公社買啊,小明要吃多少?”

她並不清楚背簍裡的糖是羅夢瑩送的,以為薛花花托陸建國買的,不好拿薛花花的糖,朝陸建國道,“明天去公社不,去的話幫忙買兩包糖回來。”看包裝,是薄荷糖,長條長條的,一包大概有二十根,薛花花家是隊上的勞強戶了,不差這點錢,想著她和老頭子過得不差,買包糖沒問題。

陸建國搖頭,看小明張開手指,眼睛通過手指縫隙瞄自己,陸建國好笑,“不去,這幾天都不去,等公社要開會的時候再說吧,李雲芳,不是我說,孩子不能慣,你覺得為他好,以後他長大你就知道厲害了。”

十個娃兒,八個德行不好全是家裡給慣的,尤其女孩多男孩少的家庭,養出來的男孩比女孩還嬌貴,堂堂男子漢,性格柔弱不說,還擔不起責任,遇著事就隻想躲避,他當生產隊隊長以來,看見的例子不在少數,不說遠的,就說陸永樹,活著的時候多風光啊,家裡就他個男孩,爺爺奶奶嬌慣,爸爸媽媽寵著,什麼活全給姐姐妹妹看,結婚後有個薛花花任勞任怨的媳婦,更是不管柴米油鹽怎麼來的,頓頓有飯吃就行。

後來又怎麼樣了嘛?饑荒剛開始就熬不住了,瘦得厲害,甚至想跳河自殺。

不是他說什麼,熬過大饑荒活下來的人們,多數是以前就經曆過風浪的,過過苦日子,求生欲強烈,懂得以什麼樣的心態度過大饑荒,啃樹皮,吃泥巴,什麼苦都難不住他們,看劉雲芳不以為然,陸建國又說,“你活著的時候能對他好,你死後呢?”

小孩子,要教他們怎麼吃苦,隨後才是享福。

這點薛花花就做得很好,從不嬌生慣養西西和東東,西西的禮貌是整個生產隊的人都誇獎的,逢人就喊,說話不怯場,還懂幫忙照顧弟弟,這種人,長大了才是有出息的。

“我死後把房子錢留給他娶媳婦不行啊,我說隊長,你不幫忙就算了,用不著說話嗆我吧。”劉雲芳哪兒舍得乖孫將來吃苦,她都想好了,以後死了,把現在的房子留給小明,手裡的錢財全交給李雪梅,叫她將來給小明娶個好點的媳婦。

陸建國嗤鼻,“陸明爸會同意?你啊,真要為小明好就好好教他怎麼做人,無論富貴或者貧窮,性格是好的,就有女孩肯嫁給他,你彆因為自己私心鬨得陸明跟幾個哥哥撕破臉。”劉雲芳偏袒小孫子的事兒惹得其餘幾個兒媳不怎麼痛快,這種現象很常見不假,然而該有的麵子功夫還是要做全,老人死後,剩下的房子糧食錢財都是由幾個兒子分的,哪兒有全給小兒子的。

劉雲芳沒有說話,抱著小明輕輕搖擺,“小明先和東東哥哥認字啊,奶去灶房煮豬食,待會給你弄烤紅薯吃。”

見她聽進去了,陸建國鬆了口氣,清官難斷家務事,有的事情不歸他隊長管,不過善意的提醒兩句罷了,何況陸明幾個哥哥都是好的,對劉雲芳兩口子也孝順,劉雲芳多多少少該顧及他們的感情才是,人與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父母也是如此。

這種道理,他以前看不明白,總覺得把兒女撫養成人他們孝順自己是應該的,去縣城的次數多了,見的世麵廣了,他才悟出些以前不懂的道理來,就說縣裡的有錢人家,他們教育孩子是很嚴格的,禮儀禮貌都很好,是其他孩子比不上的。

見小明擦乾淚,規規矩矩挨著東東坐下,欣慰道,“小明啊,好好跟著你東東哥哥讀書,以後啊,肯定有出息。”

不是說三歲看八十嗎,他覺得三個娃兒將來會有大作為,尤其是西西,做事嚴謹認真,態度端正,長大了了不得啊。

小明撅著嘴,不高興的雙手環胸,陸建國咧著嘴大笑,轉頭和薛花花說起豬的事情來,聽縣裡領導的意思,臘月初二把豬拖到縣裡,生產隊留一頭,公社留一頭,其餘的全拖到縣裡,縣裡領導要安排運送到市裡,仁安村生產隊養豬的名聲很響亮,市裡領導大多等著呢。

“臘月是不是晚了點,我記得去年是冬月中旬拖走的吧。”

陸建國挑眉,“縣裡領導心眼多著呢,整個豐穀鄉公社,咱生產隊是最後交豬的,領導說冬月底縣城就安排殺豬賣豬肉,未免咱生產隊的豬肉跟其他混淆,分開處理。”說到底,就是怕太多人哄搶豬肉,有些領導速度慢最後買不到,先將其他生產隊的豬殺了,縣裡急著灌香腸做臘肉的人們等不及會買,輪到賣他們生產隊的豬肉時,好多人的肉票都用光了,豬肉自然而然就到領導們手裡了。

孫桂仙詫異,“咱生產隊的豬紅到這種程度了啊,領導人都耍心機了。”

陸建國回以個‘你以為’的神情,臉上滿是自豪,“咱生產隊在領導心裡是有排名的,好貨沉底,懂不?”他在領導們眼中的地位都不一樣了,無論辦什麼事,他自我介紹過後,無論多嚴肅的領導臉上就會露出絲溫和來,他厲害著呢。

有些話他就不和孫桂仙說了,反正說了也沒用,要不是他年紀大,去縣裡做個領導都是可能的。

“懂,咋不懂,隊長不是忘記我在掃盲吧?”孫桂仙說話底氣比以前足多了,怎麼說養豬的功勞都有她的份兒,加之掃盲,信心大增,跟外村人說話的調調都變高昂了很多,尤其在她大嫂麵前,以往是她舔著笑巴結她,如今反過來了,她大嫂低聲下氣和她說話她都不帶搭理的那種。

“那公社的豬啥時候交?”薛花花又問,她還想著早點交豬好休息呢,這麼來看,又得等到臘月了。

“冬月下旬吧,我再問問。”

陸建國在豬場閒聊了會兒,等陸德文他們來學習他就走了,免得不小心說話打擾到他們。

陸德文他們的目標是要把高二的課程全部學完,而數學和地理,天天複習練題即可,幾兄妹來,豬場熱鬨了很多,李雪梅在外邊教課,薛花花和劉雲芳她們在灶房弄豬食,熱氣騰騰的房間縈繞著煙霧,與外邊冰凍的天兒形成鮮明的對比。

東東總算認識五個漢字了,嚷著吃糖,薛花花給他們每人拿了長條,又讓他們分給其他人,而陸建國的那份,他離開前薛花花已經給他了,倒是不用考慮,三個孩子捏著糖,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小明看薛花花手裡有很多,接過手就用牙齒快速的嚼,嚼完了又朝薛花花伸手要,薛花花搖頭,說明天吃,她把羅夢瑩寄來的東西和李雪梅說了,糖和肉乾共六包,拆了包糖和肉乾所有人嘗個新鮮,剩餘的薛花花給李雪梅另拿了包糖和肉乾。

小明不喜歡肉乾的味道,嚷著吃糖,劉雲芳把手裡的糖給他,他三五下咽進肚子又問薛花花要,拉著劉雲芳的手朝薛花花方向伸,劉雲芳心裡隱隱不太舒服的,糖和肉乾六包,每個娃兒兩包沒什麼問題,然而羅夢瑩隻給西西和東東寄了衣服,憑什麼沒有小明的啊,看小明喜歡吃糖,她厚著臉皮道,“花花,把你手裡拆過的糖給小明吧,至於拆開過的肉乾就給西西和東東,沒拆的咱們兩家各拿兩包,怎麼樣?”

薛花花笑著道,“好啊,正好西西和東東喜歡吃肉乾。”

薛花花沒往心裡去,灶房其他人表情就有點微妙了,不說羅夢瑩關係跟薛花花更好,單憑三包糖和三包肉乾,顯而易見是三個娃一人兩包的,劉雲芳活了大半輩子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還問薛花花要,人品就有點問題了。

小明拿過糖,樂嗬的往嘴裡送,劉雲芳也不阻止他,半包糖,硬是讓他一會兒就吃了個乾淨,反觀西西兄弟兩就老實多了,吃完手裡的糖,挨個舔完手指,衣兜裡的肉乾也不吃了,心滿意足出去玩木頭片,便是愛鬨的東東都沒問小明吃糖,看得孫桂仙稀奇,“花花,你的兩個孫子不得了啊。”

“跟他們老子學的,好東西舍不得吃完。”陸德文考好了雞蛋都要擱衣兜裡留到第二天,小家夥見樣學樣學會了唄。

孫桂仙拍了拍自己衣兜,她的糖掰成了兩截,短的自己吃,長的裝著回家給大寶他們,生怕糖不小心掉出來,時不時的要檢查在不在,旁邊的劉雲芳給給小明擦嘴,吃完糖還想吃的小明把魔爪伸向了未拆封過的糖,劉雲芳說什麼都不肯,“吃多了牙痛,明天吃啊,奶奶給你留著。”

孫桂仙撇嘴,“他要吃你就給他吃嘛,吃完了沒得吃他就不哭鬨了。”剛剛那半包糖明明是西西兄弟兩的,劉雲芳好意思要過來給小明吃,這會兒突然舍不得了......還真是吃彆人的不飽肚子呢。

劉雲芳聽不出孫桂仙的陰陽怪氣,她指著外邊玩木頭片的西西和東東,“出去玩,和東東哥哥們一起啊,糖明天吃,奶奶給你留著。”

小明在原地又蹦又跳,雙腿彎曲,倒在地上就打滾,劉雲芳朝外邊喊,“西西啊,西西啊,進來牽小明出去玩啊。”

西西咚咚咚跑了進來,小明不聽話,嚎得厲害,簷廊上的李雪梅忍不住了,揮著手裡的荊條威脅道,“是不是要打滾,信不信我的條條來了啊。”

“快點快點,你媽的條條來了。”劉雲芳抱起地上的小明,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叫西西牽著他出去,小明望向外邊,見李雪梅瞪著他才消停了,不情不願的跟著西西出門,孫桂仙好笑,“關鍵時刻,還是親媽的話管用,劉雲芳啊,不是我說你,小明太慣著要不得。”

劉雲芳自顧自的乾活,“我才不慣著他呢,有他媽和他爸在,我當奶奶的說了不算。”

就劉雲芳而言,她不覺得自己慣小明,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又聽不懂話,總不能像攆豬去角落拉屎那樣教娃兒吧,再不懂事的娃兒,等結了婚當了爸就懂事了,這麼安慰自己,劉雲芳又好受了點。

孫桂仙才不信她的話呢,不過不是她家的事兒她管不著,她愁自己家裡的爛攤子呢,她決定像陸建國說的做,中午回家後拉著劉老頭進屋說了陸建國的辦法,得到劉老頭同意後,孫桂仙從家裡舀了點糧食出來,準備在豬場講究幾晚上,守夜的人有男有女,沒什麼不好的。

夜裡,孫永昌兩口子睡著後,劉老頭喊上兩個兒子兒媳衝進門,不帶孫永昌他們反應過來,抓腿的抓腿,按胳膊的按胳膊,黑漆漆的夜裡,劉家鬨出很大的響動,周圍有人家以為出了事,冒著沸沸揚揚的大雪出來幫忙,火把的光被呼嘯的風吹得搖擺不定,好不容易走到劉家門口,隻看他們抬著兩個人出來,孫桂仙在最前邊抱著衣服,大聲向眾人解釋,“送我大哥大嫂他們回家呢,寶琴帶著孩子在家兩人不放心,大晚上的要回家看看。”

處於驚恐中的孫永昌兩口子聽到孫桂仙的聲音才回過神,對著孫桂仙破口大罵,“好你個孫桂仙,你是不是嫌我們窮連夜要把我們扔出去,最毒婦人心哪,我跟你大嫂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要負全部責任。”

孫桂仙本是想多多少少給他們留點麵子,聽到孫永昌這麼說,孫桂仙索性也不裝模作樣了,凶著臉道,“要不是你們賴著不走我何至於這樣啊,要借糧食我也借了,你們貪得無厭還想白吃白喝,以往你和大嫂怎麼對我的,再看看我怎麼對你們的,不是我亂說,我對你們夠仁至義儘的了,都是有兒有女的人,人大麵大,非要我罵你們才高興是不是,大哥,我今天把話和你說清楚,以後你們再是上門打秋風,我們兩家也斷絕關係吧,我長這麼大,就沒聽說過不讓兒子女兒養跑來找妹子的......”

孫桂仙罵完,提醒劉老頭他們注意腳下的路,離開生產隊後,孫桂仙把孫永昌的衣服還給他,“你們要早離開,我也想不出這種法子來,大哥,不是我說你,自從寶琴二婚後,你是越來越糊塗了。”

有些話,孫桂仙不說心裡不痛快,趙武斌那種性格靠不住,孫永昌想進城享福,下輩子吧。

把他們丟在路上,孫桂仙她就去豬場了,叮囑劉老頭彆給孫永昌他們開門,家裡要養兩個讀書的,哪兒有多餘的糧食給孫永昌他們白吃白喝。

劉家的事情鬨得挺大,第二天薛花花去豬場就聽孫桂仙說了,孫永昌兩口子死皮賴臉的倒回來,央求劉老頭開門住一晚上,天亮就走,清晨孫桂仙特意跑回家看,人兩口子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才不起床呢,孫桂仙怒了,叫劉老頭不準給他們飯吃,要餓死了就送回孫家村,實在不行送農場給趙武斌,她才不管呢。

看出孫桂仙鐵石心腸,孫永昌哪兒待得下去,翻身爬起來穿上衣服就衝走了,他媳婦走之前還罵了孫桂仙頓,兩家算是斷絕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