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極品婆婆(1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1249 字 4個月前

村裡人的眼神被豬肉吸引過去,突然看旁邊站著個男青年也沒過多打量,豬和去年差不多重,去掉豬頭內臟,豬腿是所有人爭搶的對象,往年計工分,全年表現好的分豬腿,今時情形不同,好多人擠到最前,嚷著要豬腿肉。

豬身上的部位很多,各個部位的肉質不同,單說豬腿肉,前腿肉和後腿肉都是有差彆的。

鍋裡燒著開水,陸楊怕她們擠太厲害掉進鍋裡去了,怒吼了兩聲,人群安靜幾分鐘,接著又鬨得不可開交,陸楊鎮不住場子,還是陸建國扯著嗓門大吼,“喊什麼喊,哪家少過你們的肉啊,個個像牢房裡放出來的似的,多大歲數的人了,不嫌丟臉啊,乾活的時候咋沒看見你們跑這麼快啊。”

陸建國不是隊長了,他的話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就衝公社乾部時不時去他家吃飯,借自行車,村裡沒人敢說他壞話。

周圍徹底安靜下來,陸建國又大聲說,“公平起見,每家分斤好肉就得分斤差的,好肉讓你家全占了彆人吃什麼,至於豬腿肉,先問問豬場養豬的同誌們,豬是人家辛辛苦苦養的,憑什麼先讓你們選?”陸建國不怕她們議論,問薛花花要哪塊肉,讓殺豬匠估算著割。

薛花花整年忙豬場的事,哪怕家家戶戶去田地忙活,她也是忙完豬場的事才去地裡,彆的不說,衝著薛花花貢獻的紅薯最多,好肉也該是他的。

人群裡有小聲的議論聲,陸建國跺了跺腳下的凳子,神情嚴肅,“有問題的提出來,交頭接耳說什麼呢,論貢獻,誰要比得過薛花花我讓她先選,沒有就給老子安靜點,外人看了咱生產隊的臉都丟儘了。”

陸建國是真看不起有些人做派,人人隻看到自己的利益,自私自利,陸建國慶幸自己沒繼續做隊長,能少寒點心,多活幾年。

四周萬籟俱寂,隻剩下鍋裡的水滾沸的聲音,陸楊扶著陸建國下地,接過話說道,“薛嬸子這年是表現最好的,就說豬場的豬,其他生產隊的豬餓死的情況咱生產隊沒發生不說,豬長得還肥,她如果像其他人隔三差五請假,豬能這麼肥嗎?”

說起這個,陸楊就覺得對不起薛花花,他身為隊長,沒有做好示範,他媳婦還經常曠工,是薛花花不計較,天天割豬草煮豬食,豬腿肉,是薛花花應得的。

前隊長和現隊長發了話,再有不爽也不敢說什麼,其中有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吐字不清楚的說,“我家老幺過兩天結婚,能不能多分點肥肉給我們家啊。”肥肉煎得出油,炒菜款待客人的話不至於寒磣,她低頭看著分成兩半的豬頭,“陸楊,豬頭給我家半個你看行不?”

豬頭毛多,不好清理,村裡沒人喜歡弄那玩意,就算弄乾淨了,肉也不好吃,耳朵嚼著沒肉味,其他肉吃著還有股屎的味道,就和內臟差不多的。

但畢竟是豬肉,她這麼說,好多人又爭搶起來,都想多分點肉,陸楊板著臉,臉色特彆難看,沒了工分,做什麼事都把握不好度,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靜,豬頭的話,除了薛花花分半個,剩餘3塊,大家商量著來,先滿足年前要辦事的。

自認為算公平了,大家夥都不乾,為此吵翻了天,陸建勳聽得耳朵疼,看著記憶裡熟悉的臉突然覺得陌生起來,幾年不在,生產隊竟變得烏煙瘴氣的了,他心思轉了轉,提著桶決定先回家,期間遇到幾個小孩,陸建勳問他們看到西西和東東沒,估計看他陌生,幾個拔腿就跑。

待陸建勳走後,他們才去喊豬場玩耍的西西,說有個長得很黑的人朝他們家去了,背著大包,兩手不空。

兩人首先想到的是陸德文,東東蹦蹦跳跳就喊了起來,小明扔了手裡的雪團子,著急的喊東東等等,陸德文他們回家,意味著他爸媽也回來了,兩人一路吆喝著往家跑,待看清院壩裡站著的男人後,兩人不動了。

陸建勳是認得他們的,想不到東東這麼高了,他激動得上前插著腰把他抱了起來,“東東,你都這麼高了,四叔都快抱不動了。”

東東眨眨眼,低頭看小明,又看看陸建勳,身體有些顫抖,給嚇得,陸建勳皮膚黑,牙齒白,眼神黑黝黝的,他以為是人拐子呢,聽陸建勳自報家門,他狐疑的問他,“你真是我四叔?”他四叔上個月還寫了信回來,說給他們寄年貨來著,咋自己跑回來了?

“不是你四叔還能是誰,東東,你不認識我了?”

慢幾步的西西站在院壩外,後邊跟著很多孩子,看到陸建勳,西西高興地喊了聲,“四叔,你回家過年啊?”

西西更高了,五官和自己有點像,他記得自己小時候也是像西西這麼好看的,學校還有人給他寫情書來著,後來去了部隊,曬黑後就沒女孩喜歡他了,他咧開嘴,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對啊,好幾年沒回家,害怕再過幾年你們都把我忘了。”

“不會的,你是我四叔,咋會把你給忘了呢。”西西掏出鑰匙給陸建勳開門,這幾年,家裡沒修房子,陸建勳去了部隊,薛花花在陸明文房間放了張小床,他挨著陸明文睡,東東自己睡,陸明文讀書去後,就他和東東挨著睡了。

房間收拾得很乾淨,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多了張床,多了個衣櫃,他把自己東西放進去,門口圍滿了小孩,想到桶裡有很多零嘴,他讓西西分給大家夥吃,上火車前,他硬拉著羅慎買的,花的是羅慎的錢,他完全沒給他省,桶裝得滿滿的,包裡還塞了很多。

聽說有吃的,孩子們高興地跟著西西喊四叔,嘴巴像抹了蜜似的甜。

得了糖,他們就跑,去找村裡的其他孩子炫耀,說是西西四叔給的,竹林裡的大人們聽自家孩子說了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剛是有個陌生人站旁邊來著,以為誰家親戚,結果是陸建勳?

陸建勳是軍人,聽說在部隊是個小官,現在,沒人敢說薛花花半句不好的了,紛紛舔著笑喊薛花花先回家看看,肉分下來後給她送到家,薛花花心頭有點懷疑,陸建勳沒說回家過年,好端端的咋回來了呢?

沒多久,陸建勳就被很多孩子簇擁著來了,圍著肉轉的人紛紛圍了過去,熱絡的和陸建勳說起話來,“花花,真是你家老四呢,幾年不見,模樣變得我都不敢認了,建勳啊,部隊夥食很好吧,我看你比以前壯實多了。”

老實說,她們不太記得陸建勳的模樣了,隻記得有個穿皮靴的男人專門來家裡接的他。

這時,人們才注意,陸建勳腳上也穿著雙皮靴,油亮亮的,配著嶄新的衣服褲子,和城裡人沒什麼兩樣,人們沸騰了,開始問陸建勳在部隊的生活,工資補貼,恨不得把陸建勳每頓吃幾顆米也問出來。

以前的陸建勳特彆能說,今天卻沒什麼反應,放下小明和東東,走到薛花花跟前,大聲喊了聲媽,都說他變化大,薛花花變大也挺大了,頭發白了很多,臉上的皺紋更多了,身上的衣服還是幾年前的。

難怪,陸紅英總喊他們節省點,有點錢彆大拋小撒,他媽在農村辛辛苦苦種地呢,他們咋好意思到處揮霍啊。

不知為何,他眼睛像進了沙,有點難受。

“建勳哪,你回來咋不提前說,叔去縣裡接你啊。”陸建國蹭蹭竄到陸建勳跟前,見眼前的小夥子比自己還高很多,重重拍了下他肩膀,“好小子,肉長結實了啊,昨天你媽就說今年的豬肉灌了香腸給你寄去呢。”

陸建勳嘿嘿笑了兩聲,畢恭畢敬喊了聲建國叔,順勢從衣兜裡掏出包煙,白塔山,陸建國看得眼睛都直了,難以置信的問,“給我的?”

“對啊,不給你給誰,我們家又沒抽煙的。”煙是他從羅慎衣兜裡偷的,近半個月,羅慎抽煙抽得厲害,怕他不小心被煙霧熏死了,就把羅慎的煙全偷了出來,出門前想到陸建國愛抽,就揣了包。

陸建國興奮地接過,拿著煙盒反反複複看,“叔就收著了哈。”他利落的放進衣兜,生怕動作慢了被人搶了先,不是他誇張,隊上沒幾個抽過買的煙的,他不捂緊點,就便宜其他人了。

這不,煙還沒捂熱呢,就有人起哄喊他把煙拿出來散,陸建國若是隊長,肯定毫不猶豫拿出來了,但他現在不是了,像沒聽見似的,穩著不動,那些人看陸建國無動於衷,又去說陸建勳,“建勳哪,都是長輩,你咋隻給陸建國呢,不公平啊,什麼煙也給叔抽抽啊。”

這話對彆人管用,對陸建勳是沒用的,他挽著薛花花手臂,大聲說道,“建國叔是隊長,以前罵過我們幾兄弟來著,我知道他是為我們好,煙不給他給誰啊。”很多道理以前不懂,大些了自己慢慢就會想明白,陸建國對他們凶是希望他們長記性,希望他們爭口氣。

再說了,他名字裡有兩個字和陸建國相同,這就是緣分。

被人挽著薛花花不高興,甩了甩他手,陸建勳不肯鬆開,臉上驕傲的說,“媽呢,我現在力氣大得很,你甩不開我了。”耍賴的嘴臉讓薛花花無語,她佯裝抬起另隻手,陸建勳趕緊捂臉,生怕挨了打。

這反應令人哄笑不已,西西趁機對東東說,“你看,四叔這麼大年紀還怕奶奶,你不聽話,奶奶照樣打你。”

東東撇嘴,和西西抬杠,“我什麼時候不聽話了。”天天都有完成薛花花交代的任務好嗎。

“我是說以後。”

“哦。”東東答了句,手伸進衣兜摸了摸,摸出塊黑漆漆的糖,看顏色他是不想吃的,但陸建勳說外國人吃的糖,想了想,他剝開,掰成兩半,問西西吃不吃,西西低頭瞅了眼,又挪開視線,“不吃。”

“東哥,給我吃,好吃得很。”小明湊過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東東把糖給他,小明塞進嘴裡,很快,舌頭牙齒都變了色,東東看看手裡的糖,又看看小明,然後把另外半夜給小明,“你吃吧。”

小明滿心歡喜的接過,笑得眼睛眯成了條縫,東東扶著他肩膀,讓他正對著劉雲芳,“張嘴,給你奶奶看看你嘴裡的糖。”劉雲芳偏心小瑞,每次在小明跟前就愛顯擺給小瑞吃了肉,吃了糖咯,得瑟得不行,好像他們虧待了小明似的,這次就讓她看看。

小明乖乖的張開嘴,對麵的劉雲芳甩了甩臉,露出乾嘔難受的表情。惡心,太惡心了,小明竟然吃泥土。劉雲芳想著,這就是不聽自己話的報應。

殺豬後就分肉,薛花花在筲箕裡墊了幾張樹葉,樹葉下還有稻草,估計怕豬血淋在筲箕上不好洗,陸建勳力氣大,直接讓殺豬匠在肉端開了個孔,並著兩根稻草搓幾下,串起肉,拎著就走,他臉皮厚,除了豬頭,豬肝大腸都要了點。

大腸沒來得及清洗,臭烘烘的,薛花花就著鍋裡剩下的熱水,仔細清洗,看她這樣,好多人惡心得乾嘔,索性把所有的大腸全給薛花花了,對著臟兮兮的大腸,沒人想吃。

光是清洗大腸,薛花花就花了很長時間,清洗過後,又去豬場舀了些草灰搓,陸建勳太久沒回家,看啥都新鮮,比起他走的時候,豬場沒什麼變化,就空了許多,以前堆柴火堆豬食的房間明顯空了,桌椅板凳也沒了,剩下兩個破破爛爛的籮筐,陸建勳不敢相信,問薛花花,“媽,明年不養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