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大伯(2 / 2)

一家子沉默地吃起了飯,佟文靜也不需要人喂,抱著碗就吸溜了起來,這仿若米湯一樣的粥喝起來真的沒有什麼滋味,呼呼的就喝完了。

佟文靜喝完以後還舔了舔碗,這在前世真的無法想象,但是在小佟文靜記憶中這是常態。母親是四川人,愛吃大米,隻偶爾父親做飯時才吃麵食;正餐稀飯,加個洋芋蛋蛋就非常管飽了。

等著一家人吃完,收拾好、洗漱完已經有點晚了,趕緊提著東西、拴住門,往大伯家走。

爺爺奶奶都是錫伯族,是乾隆年間西遷戍邊而來的老八旗子弟的後代,生活習慣跟漢族沒什麼差彆。兩人生了四個子女,大伯佟澤,二姑佟巧,父親佟章和小叔佟聰,早在小叔娶妻時就分家了,現在正跟著大伯一起住。

大伯是住在另一邊少數民族村落的,與農場隔了一條街。

佟文靜家則住的是農場統一修的平房,原先幾家連在一處,後來各自起了個院子,獨門獨戶住著非常舒適。

新疆地大,院子也大,房子怎麼修都漂亮方正。佟家修了四間正屋,屋子地基修的高,有高高的台階,台階前的石子路直接連到大門;大院以石子路為分界線,左右兩側各有葡萄架,夏天時院子裡又漂亮又涼快。

冬天時院子裡卻顯得很蕭條,一點綠色都沒有;葡萄藤早早覆土裡掩著了,大院裡現在隻剩下光溜溜的葡萄架。在佟文靜的記憶中,每到八月,院子裡就結滿了葡萄,一串串的馬奶/子就垂在架子上,一家人連吃帶送的都吃不完,剩下的都拿去做葡萄乾。

連著下過幾場大雪,但路上並沒有積多少雪,農場領導早早地組織人員打掃過了,雪都推在路的兩邊,但還是有一層薄薄的冰覆在上麵,一家人走的小心翼翼,大的牽著小的,緩緩地往大伯的老院裡去了。

等到了大伯院裡,也沒喊人直接推門進了——大冷天的,各家都窩在屋裡做活,大門一關哪裡聽得見應門聲?

大伯一家看人來了,招呼著往堂屋裡坐著,他們也剛剛吃完飯,九口人都堆在堂屋裡,本來就有點擠了,等佟文靜家進入堂屋後更是塞地滿滿當當了。

佟文靜跟在哥哥姐姐後麵打量著大伯家,生活條件非常不錯。記憶中他們一家至少有五人拿著工資,日子過得相當紅火。

大伯母也是錫伯族人,但是一家人普通話說的相當標準,為人也特彆熱情,忙前忙後地招待客人。

孩子多了,吵吵鬨鬨的,耽誤講正事,大伯母就拿出零食,讓大堂姐領著一串小孩往臥室裡去了。跟佟文靜家裡的結構不一樣,大伯父家修的是大土炕,土炕上鋪著帶有典型少數民族特色的氈毯,被子整整齊齊的疊放在裡側。

大堂姐指揮著幾個小孩脫了鞋上炕,又從另一間房裡抬出一個矮幾放在土炕上,擺放上一些乾果和洋芋蛋,幾個孩子就蜷著腿、圍著矮幾,嘰嘰喳喳地說起話來。

佟文靜特彆喜歡大堂姐,她長得非常漂亮。她的五官說不出哪裡最好看,但是組合起來卻十分和諧,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的,嘴角還有兩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看起來特彆甜,讓人一見就很有好感。

大堂姐說話也溫柔,對幾個小孩子都一視同仁,她耐心地剝好巴旦木,放在盤子裡讓大家分著吃。可惜的是,文傑和文靜兩個人不能吃,大堂姐害怕兩個人嗆到,隻讓二姐喂著吃葡萄乾。

佟文靜坐在姐姐懷裡吃著葡萄乾,眼巴巴地看著大家吭次吭次地嚼著巴旦木,感覺嘴裡的葡萄乾都不甜了。

大堂姐看兩個人委屈巴巴的,又跑去把溫在爐子上的奶茶壺提了過來,佟文靜分了一碗。這個奶茶不是大街小巷上賣的那種奶茶,具體怎麼做的佟文靜也不清楚,隻知道是牧民特色的奶茶。奶茶上麵飄著一層厚厚的奶皮,加了鹽,所以喝起來是鹹甜鹹甜的。佟文靜喝了一口,不是很喜歡,但是也不好意思說,硬著頭皮小口小口的喝完了。

熱熱的奶茶下腹,渾身都暖暖的,佟文靜窩在姐姐的懷裡,看著貌美如花的大堂姐和一圈嘰嘰喳喳地小朋友,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像也不算差,比起以前一個人蹲在出租房裡生活的日子有趣多了。

等大人們商量好事後,都已經大中午了,大伯母一定要留著吃飯,母親說什麼也不答應:“嫂子你彆留了,今天已經給你們添麻煩了,可不能再留下吃中午飯。再說我們出門時在鍋裡蒸著土豆的,回去就能吃了,晚了的話,土豆都涼了,我們就先走了哈!”

大伯母還想讓大哥把帶來的東西提回去,母親趕緊推辭了,急匆匆地領著四個孩子往家裡趕。

路上母親沒怎麼說話,但是看母親和大哥輕鬆的神色,爺爺奶奶應該是同意了,大伯和大伯母好像也沒有意見的樣子。

果然,回到家母親就說了這個事:“你奶奶說‘反正帶大伯家的孩子也是帶,帶你們也是帶’,都是順手的,也費不了多少功夫。”

於是就這樣敲定了兩個小孩上學接送的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看文的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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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一個卑微的、日漸消瘦的、沉迷評論區的新人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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