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元旦(上)(1 / 2)

1975年的冬天就在父親去世和母親自殺的風波裡過去了,轉眼就到了1976年1月。

對於佟文靜家裡來說,今年的這個元旦有著特殊的意義,因此雖然不是春節,但是家裡卻過得格外熱鬨。

早上6點鐘,離北方的天亮還早著呢,佟媽、大哥、二姐就起床了。這兩天是新疆最冷的時候,大哥說至少有零下二十來度了,屋外冷的刺骨,大人和小孩沒事都不會外出。

佟文靜一出被窩就冷受不了,耍著賴不想起床,隻想等佟媽做好飯吃現成,可惜剛剛縮回被窩,就被哥哥佟文傑拉開了被子,不知道怎麼瞎編了個順口溜,對著她耳朵就喊:“小四兒,大懶蟲,屁/股朝天嘴掛壺,不是賴床就是偷懶。”

佟文靜臉皮厚,搶回被子,捂住耳朵、扭了屁/股想繼續睡,可惜哥哥見不得她繼續睡,跑外麵把手搞得冰涼冰涼的,轉頭就把手放在脖子上。

佟文靜一下子就被冷醒了,打了個冷顫,氣的立馬爬起來說:“媽媽,哥哥是賴皮蟲,拿冰手放我脖子。”

“略略略,大懶蟲!”

哥哥說完就跑了,佟文靜被這麼一鬨不好意思睡了,也睡不著了,在二姐地幫助下穿好了大毛褲、大棉襖,噔噔噔跑去廚房準備報複三哥。

廚房裡,佟媽正在幹餃子皮,麵團早早地已經醒過了,揉的光滑又不失筋道。

佟文靜看到佟媽立馬安靜了下來,也不去追三哥了,搬來一個小板凳,老老實實坐在灶台旁,好奇地看她擀麵皮。她以前還從來沒看過呢?放現代,家家戶戶出門就能買到餃子皮,不費時間又輕鬆,誰還會專門擀餃子皮哦。

麵板上撒上麵粉,把麵團揉成長條狀,拿木刮板切成一個個小麵劑子,再拿著擀麵杖一擀,一個薄厚適中的餃子皮就出來了。

佟媽的動作特彆麻利,一看就身經百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呢。

另一邊,大哥在剁肉餡。肉是買了一陣子的了,北方的天氣,室外就是天然的大冰櫃,往木盒子裡放冰塊再放上肉,保證一個月都變不了質。相應的,肉早都凍成了冰塊,放溫水裡好一陣子才不那麼梆硬,但即使再怎麼樣也不比新鮮肉好切,因此大哥在剁肉時格外費力,佟文靜聽著咚咚咚的剁肉聲,就覺得有點膽寒。

二姐又搬來一個大盆,裡麵放著白菜。這是昨天晚上從院子裡的小地窖拿出來的,早早的就洗乾淨晾著了。

白菜表麵都已經有點奄了,上麵掛著許多水珠,二姐先拿溫水反複洗了幾道,然後就拿著幾片白菜葉開始擰。

佟文靜有點不懂:“二姐,這白菜昨晚不是已經洗乾淨了嗎?你乾什麼又多洗幾道哦?洗了以後又擰不是多此一舉嗎?”

“你忘了呀?媽說過白菜得放鹽去水,否則包的肉餡不好吃。昨晚撒了許多鹽,因此今天得先洗乾淨鹽,再擰乾。”

“是嘛。”佟文靜有點記不清了,記憶裡大概是有這麼回事,模模糊糊的。

這回準備的材料特彆多,佟媽是準備多包一些餃子的,大伯、二姑和小叔家各送上一些,然後前兩天幫忙的其他親戚和鄰居再送一些,既算是節禮又是回禮,不寒酸又不會特彆費錢,最適合不過了。

準備工作多,家裡人手又不夠,沒時間認認真真準備新年的第一頓飯了,因此今天的早飯一家人就湊合著吃了。

佟媽把熱好的紅薯稀飯端上桌,照例分好飯,一個大人、四個娃低頭就呼呼地開吃。到底說是一家人呢,動作整齊劃一,一會兒就見到碗底了。

佟文靜美滋滋的喝完最後一口粥,意猶未儘舔了舔嘴巴,在心裡想了想各種美味,日常淚目:日子太苦了啊!

吃完飯,大哥又咚咚咚地切好了白菜,肉餡總算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特彆誇張的堆在大鐵鍋裡,有大半鍋的樣子,佟文靜目瞪口呆的看著這鍋:這得包多少餃子啊?我的老母親啊,太誇張了吧?得有3、4公斤了吧。

開包餃子了,工程量太大了,佟文靜和三哥佟文傑也不能偷懶了,二姐讓搬著凳子一起包了。

於是兩個三歲的孩子也在一邊耐著心思學了,但是兩人手上力氣有限,包出來的餃子賣相都有點不佳,非常拿不出手:“二姐,我和三哥包的能送出去嗎?”

“哈哈哈,小四兒你們包的都是自產自銷的,可沒人敢把你們包的往外送啊。”

感受到了二姐的嘲笑,佟文靜憋紅了臉,也不好意思辯解了,誰讓二姐說的都在理呢。

三哥看佟文靜不頂用,隻能自己上了,理也直氣也壯地說:“哼,誰讓我們還小呢,等長大了包的一定比二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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