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新兵營2(1 / 2)

我在七零戍邊疆 柳之來 10541 字 5個月前

第二天, 僅僅5點半起床號就響了起來。

此時天剛剛掛上一絲微弱的亮光,輾轉反側了一夜的女兵們將將熟睡,便被這擾人清夢的號聲吵醒,一時間房間裡全是艱澀難聽的嘎吱聲。

“這床也太硬了, 睡得我腰酸背痛。”上鋪悄悄地探下腦袋吐槽了一句。

“我也差不多, 一整晚光記得翻身去了, 根本沒睡著。”木板床隻墊了一層薄薄的棉絮,跟石板床沒什麼兩樣, 佟文靜起身便覺得哪哪都不舒服, 一扭身骨頭便哢哢作響,忍著酸爽感扭動了幾番才緩過勁來。

昨晚教官便把今天的日程給通知了下來, 六點鐘便要集合, 誰也不敢耽誤, 吐槽了幾句便奔著洗漱池而去。

洗漱池不在室內, 宿舍樓出門右轉,有一排水龍頭,便是給這一整樓女兵們洗漱的。水龍頭隻有冷水,熱水僅在晚上供應,且開水房隻開放兩小時, 錯過了第二天洗臉便沒得用。

此時正直新疆乍暖還寒、春寒料峭的時候, 清晨的霜露還未散去, 浸骨的涼水又拂麵, 冷得不少沒帶熱水的女兵們驚呼不已。

佟文靜讓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僅存的一絲睡意也消失了, 摸起一旁的肥皂盒子,拿出硫磺皂細細抹在臉上便搓揉起來,直到臉上沒了緊繃感, 又連衝了五六回才抬起頭。

明豔過人的臉上尤帶著水珠,流過飽滿的額頭,擦過粉嫩的臉頰,順著浸濕的鬢角緩緩流入後頸,又滴入背心,讓她猛然一哆嗦,顫顫巍巍的樣子像朵含苞欲放的玫瑰,不自覺流露出的些許風情牢牢吸引了某些人的視線。

梅麗麗橫眼看著佟文靜白皙無暇的側臉,心裡十分不痛快,心裡暗暗唾棄:“鼻子裡插大蔥——裝象(相),擺什麼小資產階級派頭。”

這份單方麵的嫉恨是有原由的。

梅麗麗原生家庭差,自她有記憶開始起,就沒少聽旁人的閒話,聽多了自然便瞧不起自己的父母,老想著掙脫家庭,攀上高枝。

考上文藝兵是她籌謀已久的機遇,她接到征兵同意書後,滿腦子便想著挑一位出色的軍官嫁了。

她自許年輕漂亮,溫柔體貼,耐心十足,不信吊不上個家世出色的高枝。

她心裡抱著這樣的心思,便覺得周圍人也是這樣的,打量同批的戰友,她覺得最有威脅便是佟文靜。

兩人是同批文藝兵裡長相最出色的,但卻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類型,梅麗麗清秀有餘,佟文靜則濃豔過人。

梅麗麗即使再瞧不起那種長相,但也得承認食色性也,兩人擺在一起,就像是酸澀的青梅和清甜的水蜜桃,想都知道選哪個。

如果僅是長相倒也罷了,梅麗麗也不是沒見過比自己漂亮的,主要是佟文靜不好糊弄,不像以往遇到的那些女生,她裝模作樣的躲在後麵便能坐收漁利,佟文靜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任憑梅麗麗怎麼接觸,佟文靜始終不把她當朋友,不給她任何利用的機會。

一想到這幾天熱臉貼冷屁股的經曆,梅麗麗便心有怨氣,眼神不由得流露出幾分憤恨。

“不好意思啊!”佟文靜接收到她的眼神,誤以為她等得不耐煩,忙讓出位置,解釋道,“肥皂沫不好洗,就多占了一會兒時間。”

梅麗麗眼睛眨了眨,像受到驚嚇一樣躲開,清秀的臉上全是錯愕,掐著小嗓門,有些無措:“沒關係,你用就好,離集合時間還早呢!”

“哪裡還早?就隻有十五分鐘了。”李茗雨休息了一夜,完全看不出昨天哭哭啼啼的模樣了,依舊念著那個床位,見縫插針地說,“某些人啊,就隻想著自己,一點都沒有集體意識。”

“茗雨你彆說了,沒事的。”有人願意當出頭鳥,梅麗麗心裡樂得不行,麵上卻不動聲色,一臉為難的打圓場,“我衝衝就好,費不了多長時間的。”

“梅麗麗,你裝什麼和事佬。”李茗雨還沒忘記她臨陣倒戈的事,話鋒一轉,便懟起人來,“你不急就到後麵等著,讓我先來。”

“好好好,茗雨,你先洗吧。”梅麗麗一臉好脾氣地退開位置,裝模作樣為昨天的行為做解釋,“你還在生昨天的氣嗎?對不起啊,當時我該站出來幫你說話的。”

“你故意的。”

“我沒有,你知道我膽子小的…”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了好幾句話,佟文靜這個當事人反成了局外人,尷尬地摸了摸鼻頭,插話說:“我先走了。占用了你們的時間,那晚上我幫你們打熱水好了?”

“啊,不用了……”

不等兩人回話,佟文靜已經瀟灑地走了。

她也不是傻子,梅麗麗那種自以為隱秘惡意在她看來還挺顯眼的,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惹著她了,也不想深究,以後少跟她接觸就好了。

至於李茗雨更沒什麼好說的了,嬌小姐一個,脾氣衝,容易被人當槍使,這種糊塗鬼也不能深交。

身後的兩人看著她避猶不及的背影,心裡又記給她記了一筆,恨恨想著哪天一定要讓她好看。

……

六點鐘,老班長王愛琴準時敲響了宿舍的門。

她是文工團派來新兵營的老兵,未來三個月便由她監督新兵訓練。

新兵營條件差,每天還要陪著新兵一起訓練,可以說是吃力不討好,很多老兵都不願意來,王愛琴之所以來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這點目的,王愛琴心裡沒有任何不願,反而特彆期待未來三個月的生活。

“彆拘謹,都坐著吧,我們開個早會。”新兵們昨天才到,王愛琴也不急於訓練,特意安排了一天空閒時間。

“昨晚睡得還好嗎?”王愛琴瞧著大家重重的黑眼圈,開玩笑道,“失眠也不用怕,部隊專治失眠。”

新兵營是入伍第一站,不管你是什麼兵種,在這裡都一視同仁,沒有任何空子可鑽,從早到晚的訓練讓失眠也成了一種奢侈,往往新兵一下訓,站著都能睡著。

“你們看下我發的手冊,上麵的紀律問題一定不能碰。”王愛琴提醒道,“要被通報批評了,團裡肯定不會接收你。”

“尤其要注意第三條。”

“新兵營裡禁止與男兵私下接觸,即使教官也不行。”王愛琴特意強調是因為有過先例,有人晚上偷偷摸出宿舍私會,情難自禁鬨出人命。

慘的是這件事主人公都是文工團的新兵,因為他們,文工團的風評一落三丈,特彆不受新兵營領導的待見,每年新兵動員大會時便被拿做典型來批評。

早會開得久,除了中間四十分鐘的早飯時間,一整上午大家都沒離開過宿舍。

下午是難得的休息時間,佟文靜美美的睡了一覺,幾日來的疲倦一掃而空,心情舒暢地躺在床上憧憬著未來的生活。

一旦閒下來,她滿腦子全是不知所謂的想法,一會兒是軍綠色的製服,一會兒是潔白的舞鞋,間或有些情竇初開時的浪漫幻想,臉上慢慢浮起澀意,腳趾蜷縮在一起,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尷尬。

宿舍裡另外幾人都結伴出門了,王佳瑜趕上月經,正愁著要不要單獨行動時,便看到她醒了,特開心地湊過來問:“文靜,起床啦?”

“其他人呢?”佟文靜尚有些愣愣怔怔,披起外套坐起身來,一看空落落的宿舍,有些奇怪,“她們沒睡午覺嗎?”

“你看看手表,現在都幾點了?”

佟文靜這一覺睡得夠久的,已經四點鐘了,其他人早結伴出門了。

說這話時,王佳瑜隻覺得下腹裡被刺入了一把刀,它反反複複地攪動著,讓她整個人臉色蒼白、搖搖欲墜,恨不得立馬變性成男人,再也不受這樣的苦,“快快快,陪我去衛生室。”

“啊?你痛經呀!”佟文靜陡然看到她額頭上留下的冷汗,摸了摸她的手,冰涼刺骨,立馬衝起來給她倒了一杯熱水,“你先暖暖手,我馬上收拾好。”

“嗯。”王佳瑜沒有精神,攥著茶杯靠在床頭有氣無力地說,“幸好你醒了,要不我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她話沒說完,佟文靜就懂她的未儘之言了。新兵營裡不讓單獨行動,出了宿舍營區必須有人陪著,除非有特殊原因才不會被罰,她剛剛肯定在糾結這個問題,於是直接說道:“你下回直接把我喊醒,都痛成這樣,你還忍著,是要修行忍術嘛!”

王佳瑜總在她那裡聽到奇奇怪怪的詞彙,已經見怪不怪,苦笑沒有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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