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師妹(2 / 2)

謝折風原本是想提前叫,但是陸歸雪晚上睡覺把自己裹成一團,看著十分困倦的樣子,他感覺有點無處下手,所以一直拖到最後才喊他起床。

謝折風想了一下,說:“沒事,我先出去跟梳雨說一聲,你在裡麵慢慢弄,等好了再出去就是。”

陸歸雪覺得可以,於是說:“也行,那師兄快出去吧,免得你妹妹著急。”

謝折風點頭,然後起身朝白玉舟外走去。

陸歸雪很快弄好了幻顏露,因為之前蘇挽煙幫忙定過樣子,所以用起來很方便。接著他剛剛伸手,準備去取枕邊那件雲紗白衣,沈樓寒就已經先一步把衣服拿了過來。

“阿寒,你昨晚沒睡嗎?”陸歸雪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躺在他身邊不遠處的沈樓寒眼神清明,身上衣物一絲未亂,看樣子不像剛休息過一晚。

“想著到了新地方,有些睡不著。”沈樓寒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雲紗白衣展開,十分自然地幫陸歸雪穿上。

陸歸雪這會兒有點急,所以也沒想太多,下意識就伸手去穿那件衣裳。

沈樓寒幫陸歸雪整理衣襟的時候,陸歸雪也同時取過那條雪錦織成的腰帶,在腰間一挽。手忙腳亂間,那條腰帶束得有些過緊了,更是將他腰線襯得仿佛盈盈一握。

沈樓寒撫順白衣褶皺的時候,掠過腰間時,眼眸不覺一沉。

但他很快收回了視線,聲音低低地說:“師尊,你自己弄頭發不方便,把簪子給我。”

“哦好。”陸歸雪也確實覺得不方便,他平常隻偶爾用發帶,挽頭發什麼隻是那天看大師姐弄了一下,自己弄起來總是很慢。

沈樓寒小心地將師尊的長發攏起一半,簪上了那支白玉簪。

一低頭便能看見陸歸雪白的後頸,仿佛隻要微微湊近,便能聞到上麵若有若無的冷香。

沈樓寒動了動手指,最終還是收了回去,隻是說:“師尊,好了。”

陸歸雪最後檢查了一遍,又問沈樓寒:“阿寒,沒什麼問題吧?”

沈樓寒看著眼前像是畫中走出的人,眼神中似有沉迷,他笑著回答:“一切都好,很美。”

*

白玉舟外,謝梳雨見到哥哥自然是十分高興,忙說:“大哥許久不見,阿娘可想你了,今天早早就起了床,就等你回來了,咱們趕快進去吧。”

謝折風回頭看了一眼白玉舟,然後摸了摸妹妹的頭發,說:“梳雨,再稍等一會兒。”

謝梳雨疑惑了一下,不過很快眉眼間便攀上幾分驚喜,說:“大哥這是,帶了誰一起回來嗎?”

她知道阿娘在家書裡催了些什麼,因為那信就是她代筆的。

隻是謝梳雨沒想到,他大哥這麼個一心向道的性子,居然還真的願意帶哪家姑娘回來見家長嗎?

謝折風頓了頓,說:“是我師……妹。”

叫慣了師弟,謝折風一時還是有點轉不過來,險些說錯了話。

謝梳雨不由露出笑意,又有點無奈的意思,說:“那大哥怎麼一個人先出來了,把人家姑娘一個人留在後頭。”

謝折風也微微勾了下嘴角:“他今早起得晚了,這會兒還在收拾呢。怕你在外麵等得急了,便讓我先出來了。”

謝梳雨聞言,掩嘴輕笑道:“姑娘家要出門,自然是要好好收拾一番,千萬彆著急。”

正說著,白玉舟中有隻白玉般手伸出,挑起了門上的幕簾。

隻是看著那段雪緞般的皓腕,便讓人覺得,它的主人該是何等仙姿玉骨。

謝梳雨是個醫修,她看出那隻手的膚色有些白得過分,或許是位身體不太好的病美人。她正想提醒一下自家大哥,去接一下人家姑娘,不過在他說之前,謝折風居然已經走過去了。

謝梳雨不由深受感動,這真是太不容易了,他大哥這算不算是終於開竅了?

謝折風其實是擔心陸歸雪會緊張,因為前一天晚上出發前,陸歸雪就一直有點慌。

陸歸雪剛掀開門上的幕簾,就看見謝折風走了過來。

陸歸雪看著謝折風,輕輕叫了聲:“師兄。”

“沒事,你跟著我就行,我來應付。”謝折風微微頷首。

陸歸雪原本有點緊張的心情算是緩解了一點,第一次乾這種事兒,他真的是又慌又心虛。

沈樓寒跟著陸歸雪身後走出來,看了一眼謝折風,抿著嘴唇沒說話。

他就那樣站在陸歸雪身邊,眸色漆黑,眼神沉沉。

謝梳雨也往這邊走過來,正要開口跟大哥帶回來的這位師妹打個招呼,卻在看見沈樓寒的時候愣了一下。

這個麵容俊美深邃的少年就站在那裡,什麼也沒有說,什麼表情也沒有。

卻讓人感覺他像是一隻蟄伏的野獸,靜默地守護著他的寶物,寸步不肯離開。

謝梳雨從少年身上收回視線,看向謝折風麵前的陸歸雪。

眼前的女子眉眼好似冬雪初融,柔柔地在眼眸中化開。她發間隻有簡簡單單一根白玉簪,長發輕挽,露出一段雪白的頸部。

雲紗白衣,雪緞束腰,好像是慌忙之中不小心束得太緊,讓腰間的線條更顯得曼妙輕盈。

好看極了。

謝梳雨一時間也有點看呆了,過了一會兒才走過去,朝謝折風問道:“大哥,這兩位,不知該如何稱呼?”

謝折風沒注意到謝梳雨的表情,便回答:“這是我師妹陸雪。”

陸歸雪聽著謝折風隨口改了個很普通的名字,又放心了一點,雖然剛才在白玉舟上謝折風叫錯了,但到了關鍵場合,果然師兄還是靠譜的。

接著謝折風看向沈樓寒,說:“這是師妹的徒弟……”

話還未說完,沈樓寒便自己開口說:“沈樓寒。”

謝梳雨眼眸不由疑惑,仿佛是錯覺一樣,沈樓寒說話時好像微微笑了一下,笑意卻好似到不了眼底,然後很快又消失了。

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