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光二字就好像正往火上澆的油,將青梅本就騰騰燃燒的怒火又引爆到新高度。
青梅眼睛一轉,盯著驢臉,驢臉忙忙點頭表示這是真的。
青梅眼眸一眯,盯視二人片刻,確實沒找出撒謊的痕跡,怒而轉身,一步步攜風帶雨刮回篝火旁。
似乎篝火都感受到了青梅身上的殺氣,火舌搖曳,讓光影交錯著,看得人眼花。
胖子正偷偷摸摸看完青梅這個方向,又擰著脖子去看後麵,發現滿臉絡腮胡那大漢還在幫著其他人拖樹枝,根本沒注意這邊,立馬心頭竊喜,轉頭就要去摸湯勺偷吃。
不成想剛才還往窩棚裡鑽的青梅眨眼間就如風般刮了過來,腳未站定就伸出一隻胳膊。
胖子隻覺眼前一黑,下一秒脖子一緊,差點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哎你嗷唔”
胖子剛大聲嚷嚷著想要質問,話才剛開個頭,臉上就迎來一隻拳頭。
拳頭不大,卻呼呼帶風,與他臉頰相撞的瞬間,甚至把胖子臉上的肉都打得蕩出幾個餘韻不絕的肉波,嘴唇更是變形露出牙齒來,隱約能窺見牙齒上流下幾縷豔紅。
胖子被這一拳打得整個人都甩了出去,可見力道之大。
幸好脖子那裡的衣領已經提前被青梅扯住,這才讓胖子穩住了身形。
可是很快,胖子這點卑微的慶幸就變成了沉重的懊惱,因為如果第一拳就撲下去,反而能讓他少受點罪。
可是誰又能想得到呢,青梅居然拎著胖子來回吊打
甭說遠處回答之後就緊張觀望的彭滿倉跟驢臉,便是不遠處原本還在忙活的江紅軍周堂叔等人也是看得傻眼。
“叫你吃我餅,叫你吃我餅”
砰砰砰
“居然吃我餅,居然吃我餅”
揍夠了胖子的臉,青梅左手一鬆,沒了支撐的胖子當即就被一拳的餘力衝得往身側撲倒,旁觀者隻是聽見那一聲聲沉悶的皮肉撞擊聲,就能感覺有多痛。
這邊青梅已經開始上腳踹得胖子嗷嗷叫著到處翻滾,江紅軍他們終於回過神來,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計狂衝過來。
“青梅,咋回事”
“丫頭,是不是這死胖子欺負你”
“放開他,讓我來”
有人詢問,有人直接就撩膀子準備親自動手,場麵鬨哄哄的,一片混亂。
吵吵嚷嚷聽得江紅軍耳朵隆隆響,頭都要吵吵炸了。
江紅軍舉起雙手連連下壓,吆喝好幾聲才總算將眾人暫且安撫住了。
看了看趟在地上蜷腿抱頭還在呻吟痛呼的胖子,江紅軍看著青梅問“丫頭,咋回事,受了委屈就跟俺們說,彆自己一個人麵對。”
本來還以為自己終於得救了的胖子聞聽此言,差點老淚都淌下來了。
哪怕此時此刻渾身都痛得要命,胖子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陣罵娘。
彆一個人麵對我靠你老妹
難不成你們還要一群人來麵對我換句話說,就是要一群人來揍我
還要不要人活了還有沒有天理啦
沒人問還好,被一群給予了她溫暖與疼愛的長輩這麼一問,青梅情不自禁鼻子泛酸眼眶泛紅,喉嚨口堵了棉花似的,委屈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她的餅,她的餅她憑自己的本事賺來的三合麵烙出來的餅
結果居然被這個跟她毫無關係,對她也毫無貢獻的人吃光了,吃光了
江紅軍他們不知內情,一看青梅居然露出這樣委屈的模樣,登時心頭“謔”了一聲,紛紛扭頭目光森森盯視胖子。
徒手乾棕熊的丫頭閨女都被氣成這樣了,肯定是胖子乾了什麼欺負丫頭閨女的事
這下子就連保有大局觀的江紅軍都忍不住心生氣惱,於是周鐵牛石頭胡子牛大牛二等人圍攏過去對著胖子一頓拳打腳踢的時候,江紅軍背著手轉身仰頭望天,活似被雲層遮得沒幾顆星子的夜空多美。
江六伯倒是沒轉身回避,反而在旁邊看戲,時不時指點兩句打哪裡最叫人有痛說不出。
“哎大山,你咋也來了”
群毆的場麵有點混亂,揮出去好幾拳周堂叔才發現自己身邊乾得正來勁的兄弟居然是平時最沉默寡言沒啥存在感的大山。
大山悶悶地“嗯”了一聲,沒說話,繼續埋頭給了胖子一拳。
就這麼放縱他們打了片刻,江紅軍估摸著差不多了,乾咳兩聲,轉回聲來,假兮兮毫無誠意地喊了兩聲“算了算了,先彆打了,死刑犯不是還要領導人審了才能判刑嘛,咱們也不能做無組織無紀律的事。”
“都停手都停手,咱聽聽青梅說兩句,怎麼也要搞清楚到底啥情況。”
遠處躲在窩棚裡看得心肝直顫的彭滿倉跟驢臉默默吐槽,打都打了才說要搞清楚到底啥情況,這話怎麼聽著就這麼怪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