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另外一個海,並且自己琢磨出了弄到鹽的辦法。
粟聞著肉香,一直在那裡用非常明顯的弧度吞咽口水。
到後麵發現有好多獸人都在這裡,還用帶著笑意的眼神盯著他看,氣惱的小家夥就把腦袋埋到了媽媽肩上,氣的尾巴直晃。
部落裡麵幾乎所有獸人都覺得,幼崽是最治愈人心的存在。
粟的一個小動作,都能讓他們心情愉悅很長時間。
東和西忙得熱火朝天,就連上了年紀的洲都在那裡幫忙,
蘭看見後挑了一塊比較乾淨的石頭,把粟放在了上麵,叮囑道:
“乖乖待在這裡,不要亂跑。”
聽見粟應了一聲後,蘭才過去幫忙。
他們要趕在到獸神大人製定的時間之前,就儲存好足夠度過雨季的食物,才能保證部落裡麵的獸人不餓肚子。
雨季不僅僅是風雨大,天上還經常會發出那些轟隆隆的聲音,像是獸神大人發出的警告。
哪怕他們嚴格遵守著獸神大人降下的指示,也照樣不願意離開部落。
在部落裡麵,蘭是最出眾的雌性,她做的很快。
東和西看見阿母加入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非常默契的開始垂頭喪氣。
明明他們已經被部落裡不少人都認為成最強大的獸人,可在阿母麵前依舊占不到上風。
曾經部落裡的所有獸人,都更喜歡變成獸形,打生下來開始就是這副模樣,也是用獸形成長,當然是保持獸形他們才更自在。
是白的到來,教會了他們變成人形態後,可以更好的使用各種工具。
明明之前都是一樣喜歡變成獸形的,可就隻有蘭的適應能力最好。
當太陽光漸漸變得不那麼強烈,部落門口響起了吆喝聲時,這些獸人才停下自己忙碌的動作。
蘭用手背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就準備過去找粟,帶著他一起去迎接阿父。
西跑的比阿母還要更快些,對於一隻經常在晚葉森林裡奔波狩獵的獸人來說,準備這些食物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絲毫也不覺得累。
在西的眼中,誰跑得快,誰先找到粟,那粟就是誰的!
蘭帶著東和西圍著之前放的那個石頭找了一圈,也沒能找到那個小毛團子的身影。
其他獸人知道他們正在找什麼東西後,也都紛紛湊了上來幫忙。
最後還是嗅覺最靈敏的西,在一塊大石頭後麵找到了小小隻的粟。
隻不過平常白到亮眼的小毛團子,現在已經變成了臟兮兮的模樣。
嘴還很貪婪的咬著一塊肉,正在努力的想要把肉給啃下來,渾身上下每一根絨毛似乎都在用力。
儲存食物這件事已經進行了兩天,粟咬的那塊是前幾天弄好的,正在這邊風乾,稍微有些硬。
西走到弟弟旁邊蹲下,伸出一隻食指輕輕戳了戳他的屁股,出聲提醒道:
“你還小呢,現在不能吃這個。”
話音剛落,就看見原本高高豎起的耳朵,現在瞬間就耷拉了下去。
西隱約覺得弟弟這個行為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隻能又用力的戳了戳。
被戳生氣了的粟終於鬆開了嘴,對著西張牙舞爪的想要揍他,抬起爪子對著他就是兩拳。
西把炸了毛的小毛團子收起來,裝到自己隨身的獸皮袋裡麵。
粟在裡麵費儘了吃奶的力氣用力掙紮,也沒能成功跑出來,甚至還被氣出了狗叫聲。
後麵應該是力竭了,待在裡麵休息了一會兒後,才開始想法子用兩隻後爪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兩個前爪搭在獸皮袋的邊緣。
剛好,露在外麵的隻有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外加兩個很精致的小爪子。
在離開這裡之前,西還看了一眼弟弟咬過的那塊肉。
有一定硬度的風乾肉,粟都留下了一道小牙印,看來的確是長大了不少。
西在想到這裡的時候,低頭看了一眼被裝在獸皮袋裡麵的崽崽,剛好一個腦袋露在外麵,方便自己捏著他的下巴。
粟四個爪子都在努力掙紮,但還是沒辦法從哥哥的鉗製中脫離。
西認認真真掰開了粟的下巴,依舊是粉嫩的牙床,還沒有來得及長出牙齒。
從最近幾次被弟弟揍的經曆來看,這小家夥倒的確有力氣了不少。
哥哥剛撒開手的時候粟還有些生氣,但還沒走兩步就又起了好奇心,繼續趴在獸皮袋邊緣,淺藍色的眼眸好奇的望著部落裡麵的一切。
到部落門口時,墨已經帶著其他的獸人回來了,獵物被堆在地上,帶著濃鬱的血腥味。
蘭過去檢查了下,確定墨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後鬆了口氣。
“還有很長時間,不用太著急。”
今天帶回來的獵物,足足比平常多上了一倍,不管是多麼勇猛的獸人,也經不住這樣折騰。
蘭能夠理解,墨因為雨季降至會有些著急,但還是會在旁邊勸著。
“沒事,我們不覺得辛苦,雨季沒東西吃餓肚子的時候,才是真的辛苦呢!”
“就是啊,不用太顧及我們,就隻是幾天,我們不覺得累。”
“從來沒想過,我狩獵居然這麼厲害!西在嗎?真該讓他看看,部落第一勇士的名號,應該落在我頭上才是。”
西rua了一路弟弟的腦袋,走近部落大門的時候就聽見了這句話。
出聲的是部落裡洲孫子的女兒依,同樣也是遠山部落裡最後一批幼崽。
剛長成的幼崽大多年輕氣盛不願服輸,兩個人年紀差不多,再加上能力也差不多,就一直競爭個不停。
前段時間西一次抓了一頭水牛和一頭鹿回來,神氣的不行,今天依抓了兩頭大水牛,可不要狠狠把麵子找回來。
西用力rua了一把弟弟的腦袋,粟憤怒的用爪子撓了他兩下,發出了憤怒的汪汪汪聲。
“算你厲害,下次等我去狩獵,我一定不會輸給你。”
“那我們就走著瞧,可彆是空說大話做不到!”
圍在部落門口的獸人紛紛哄笑起來,很是期待下次西狩獵時,能不能真像他自己說的這樣,比依更厲害。
今天帶回來的獵物太多,就連出門狩獵的獸人也幫著一起清理。
在他們熟練用石刀收拾獵物的時候,沒人管著的粟自己掙紮著從獸皮袋裡麵跑了出來。
軟軟的肉墊踩在柔軟的草上,樂顛顛的跑到河旁邊,喝著帶有獵物鮮血的水。
粉嫩舌尖一舔一舔,享受半眯起眼睛陶醉的模樣更是可愛。
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清理獵物的西有些累,想把那隻大水牛換一麵的時候,尾巴無意間掃過河邊。
開開心心喝水的小毛團子粟,就這樣被牛尾巴直接帶到了水裡,還發出了撲通的一聲。
“汪汪!汪汪汪!!!”
西急忙伸手把粟給撈上來,渾身濕透的小毛團子甩了甩身上的毛,剛好把所有的水都甩在了想要過來看看情況的西身上。
那邊的蘭也注意到,粟不小心掉到水裡的這件事。
跟墨打了個招呼後,把粟抱在懷裡,準備帶他回山洞。
雖然他們部落裡麵的大獅子,基本上都是一生下來就會水,但是粟畢竟還小,一次水也沒碰過。
遠山部落在沒有被獸神大人厭棄之前,是有過很多幼崽的,其中也有因為在還小的時候貪玩,不小心夭折的。
三年來,整個部落裡隻有粟成功降生,再怎麼小心翼翼也不為過。
在粟離開之後,西乾活明顯快很多。
依待在他的對麵清理大水牛,用石刀把老大一隻水牛分成一塊一塊,方便儲存。
在雨季和冬季之前,部落裡的獸人都會選擇那些比較好的肉醃製風乾,將就著先把不太好的肉給吃掉。
西收拾完了一頭獵物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就聽見對麵傳來了依的聲音。
“隻收拾了一頭獵物而已,你就累了嗎?”
一聽見依的聲音後,西的疲憊瞬間一點都不剩了,又扒拉了一頭獵物到自己麵前來開始收拾。
“笑話,我會累?”
依似乎已經看穿了西現在就是在逞強,輕哼了一聲,表情上明顯帶著幾分不屑。
西看見她這個表情後有些生氣,咬牙切齒強調道:
“我可是部落第一勇士!”
“不,是前部落第一勇士。”
依笑眯眯的糾正,手上動作不停。
“我阿父是上一任部落第一勇士,所以我就是現任第一勇士!”
“可是你還有個哥哥,東的能力跟你不相上下,更彆提現在還有個我。”
“我曾經抓了一頭水牛還有一頭鹿!”
“哦,我今天抓了兩頭水牛。”
不管西說什麼,依都有辦法來反駁他,把西氣的喘著粗氣,就連石刀都拿不穩。
分好一塊肉後,西再次抬起頭時臉上帶著非常欠揍的笑容。
“我有弟弟,粟還是一隻非常可愛的幼崽!”
“你狩獵的能力沒有我強!”
“我有弟弟。”
“你抓到的獵物沒有我多!”
“我有弟弟。”
“你分肉的速度也沒有我快!”
“我有弟弟。”
這次生氣的人變成了依,用最快的速度分好肉後離開了這裡。
西待在原地慢悠悠繼續分肉,甚至哼唱起了獸神大人教給他們的調子。
傍晚時分,寬敞的部落裡,西的歌聲傳了很遠很遠,成功把還沒有走遠的依氣的變回了一隻大獅子,四個爪子都用上跑的飛快。
由於太生氣,依每個爪子落在地上的時候,都留下了一個不淺的爪印。
蘭帶著粟回到山洞裡後,看見粟現在臟兮兮的模樣,就用山洞裡麵的鍋燒了些熱水,再找出曾經他們跟其他部落交換到的一小塊布。
布在熱水中浸濕後,幫粟把身上臟兮兮的地方都給擦乾淨。
粟在阿母麵前挺乖,讓他把爪爪抬起來就抬起來,擦到後麵就連身後的尾巴都高高豎起。
洗乾淨的粟,終於又從那臟兮兮的一隻崽崽變成了潔白乾淨的模樣,蘭看著心情好了許多,湊上去輕輕親了一下他的耳朵。
蘭收拾好粟的時候,已經過了他們吃東西的點,就乾脆沒有離開山洞。
變成了一隻大獅子,粟自己拱到了阿母懷裡,蘭給他唱起了哄幼崽的歌謠。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去,蘭清澈乾淨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時不時還有奶聲奶氣的啊嗚聲應和,格外溫馨。
墨手上拿著烤好的肉,站在山洞門口聽了很長時間。
怕拿著的肉涼了,才急急忙忙走進去。
身上那些蓬鬆的毛都被阿母捂乾了,再加上蘭溫柔的哼唱聲,粟已經在那裡睡得很熟。
隨著呼吸頻率,身體一起一伏,大概是因為今天太累,還發出了很輕的呼嚕聲。
墨把烤好的肉遞給了蘭,其中有一塊還是動物的心,又親了一下蘭的額頭。
“我去看看粟。”
“剛剛睡著,你輕一點。”
“嗯,放心。”
墨輕手輕腳走到了石床旁邊,看見粟小小一隻毛茸茸的模樣,伸手想摸一摸他。
還沒碰上去,手就先僵在了半空中,有些猶豫的縮了回來。
烤肉香味在山洞裡麵彌漫開,粟睡的迷迷糊糊,在聞到肉香味的時候,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鼻子一聳一聳,前麵兩個小爪子開始用力。
看他都困成這樣,依舊不忘在聞到香味的時候動彈,墨唇角無聲勾起。
等粟掙紮完後,墨才幫他把蓋著的獸皮整理了下。
他們本來也有準備比較柔軟的獸皮,但是在西小時候就全都被他給撕扯壞了。
蘭懷上粟的時候,部落裡沒有任何人覺得這個孩子能成功生下來,畢竟這類似的例子實在是太多太多。
墨本來有想過準備,但是看東的伴侶失去孩子後,拿著曾經給孩子準備的東西鬱鬱寡歡時,生怕幼崽生不下來,那些東西蘭看見傷懷。
粟生下來的時候,墨身為族長要忙的事情有很多,沒注意到這些小細節,一直到到今天才想到不妥。
最柔軟的獸皮是一種很小的白色動物,白曾經給它取名叫兔子。
一丁點大一隻,剝不出來多少毛,慢慢縫製在一起也需要花費許多精力。
墨摸著稍微有些粗糙的獸皮毛,再摸一摸自己兒子柔軟的絨毛,打算以後每天狩獵結束後都抓上兩隻回來。
可以先將那種小獸的皮毛剝下來,等到雨季後他再慢慢縫製成給粟的小被子。
心中盤算好後,看粟睡著之後砸吧嘴的模樣,已經能猜到在被子遮掩下的睡姿會有多奇怪。
雨季前夕,整個部落裡都忙得熱火朝天。
稍微年邁或者是身體不好的獸人留在部落裡麵負責醃製風乾肉,再留上幾隻強大的獸人看守。
其餘大部分獸人,都跟著族長一起出門狩獵。
哪怕他們在學會了儲存食物後,已經經曆了好幾個雨季,但是對於到底要儲存多少食物才算足夠這個話題,依舊沒有一個比較準確的答案。
在部落所有獸人眼裡,食物都是越多越好。
今天粟被送到了洲身邊,族長全家都一起出去狩獵。
西更是牟足了勁,想要奪回第一勇士的榮譽。
風乾好的食物,已經放進了山洞裡儲存,雨季潮濕容易發生黴變,肉類能保存的時間很短,但前麵三天吃點新鮮的還是不成問題。
雨季來臨前,空氣中仿佛都帶著濕氣。
獅子們穿梭在森林裡,一個個情緒都有些暴躁,看見路邊的樹都想上去踹兩腳。
一群水牛在平原上悠閒的吃草,恰好看見這一幕的西跟依對視一眼後,身為對頭的默契,讓他們兩個人找準時機就撲了上去,精準咬住了獵物最脆弱的脖子。
經過一番搏鬥後,水牛漸漸沒了氣息,在西和依兩隻獅子粗重喘息著休息時,一道嘲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到了現在,不會還有人信奉獸神,雨季不出來狩獵,待在部落裡餓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