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從來就沒有學習過這方麵的事,現在頭一次做就能做的如此出色,說是天縱奇才也絲毫不為過。
安安被他威脅著努力做到最好,好不容易通過所有考驗,手酸的幾乎要抬不起來,這老頭居然還把整個秘境都丟給了他。
不是說好他隻要通過所有考驗,就把他送出去的嗎?
這跟他們一開始說好的根本不一樣!
這個老頭到底還是照顧著安安的,把他送到了跟帝辰一個地方。
帝辰看見淚痕未乾的安安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急忙把他就給抱了起來,大概能猜出是他最後拿到了機緣。
幫他擦乾淨眼淚後,低聲道:
“等出去後,不可透露你拿到了秘境傳承這件事,隻說是我,知道麼?”
安安吸了吸鼻子,聽見他說的這番話時有些不理解,疑惑歪了歪腦袋後詢問道:
“為什麼哇?”
“很難解釋,但是你可以相信我。”
藥宗之所以能在修真界裡擁有這麼特殊的地位,除了因為他們宗門內所有弟子都會煉製丹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沒有對任何宗門造成威脅,也沒有和任何一個宗門過分交好。
今日來這個地方的所有宗門拿到這個傳承都會很高興,隻有藥宗除外。
如果這個消息真被彆人知道的話,等於是讓一向十分低調的藥宗走到人前,成為眾矢之的。
這些道理,跟一個這麼小的小家夥講起來有些費勁,安安恐怕也聽不懂。
直覺告訴安安,麵前這個男人說的沒錯。
“你,為什麼幫窩?”
帝辰抱著他走到了喝水旁邊,借著河水的倒影,安安震驚長大了嘴巴。
“哇,你長得,好像我哇!!!”
認識到了這件事後,安安震驚到根本閉不上嘴巴。
“娘親,背著我,生哥哥!!”
想到這裡安安又有些生氣,這麼大的一件事情,娘親居然都不跟他說,實在是太過分。
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才敢跟安安透露這件事的帝辰,被他這突然冒出來一句話給弄得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是個什麼意思。
“你,是我哥哥哇?”
“不,應該是爹爹。”
“不信,窩爹爹洗了。”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讓安安堅定不移的相信他爹爹已經死了這件事,帝辰都不在乎。
當初他年紀還不大,在師尊說給他們安排了一場去凡俗界的曆練時,帝辰跟其他師弟們一樣,都很期待這件事的發生。
其他的師兄弟們或許都是即將要去一個新地方的雀躍,可對於帝辰來說卻像是回家。
他始終牢牢記著自己曾經是師尊從凡俗界撿到的乞兒,無父無母,全依靠著師尊才能長到現在這麼大。
師尊極少跟他提起凡俗界的事,宗門裡其他弟子隻要一提到凡俗界,也大多都是滿臉厭惡。
滿心雀躍的帝辰怎麼也沒想到,在到凡俗界的第一夜,師尊就更換了客棧房間裡的香料,試圖讓他跟師妹生米煮成熟飯。
關於師尊希望他能跟小師妹在一起這件事,帝辰是早就知道的,隻不過他一直都不太願意。
他心中隻有修煉這一件事,自認無法做到為人丈夫的本分,也不願禍害了小師妹。
甚至還多次跪在師尊的麵前承諾,雖然他不能娶小師妹,但是他願意一輩子以哥哥的身份庇護小師妹。
從那以後,師尊再也沒提起過這件事,帝辰原本以為師尊是默認了他的打算。
完全沒想過在曆練途中,師尊居然會用這種齷齪的手段。
當時帝辰打傷了小師妹,走了很遠的路,到了荒山野嶺的山洞裡麵休息。
當那藥起了作用後他的意識混沌,本來想憑借意誌力硬生生熬過去,可誰能想到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居然還會有女子闖進來。
後來所發生的事,帝辰記得已經不太清楚了,隻有他冒犯了一個女子這件事,在他腦海中格外清晰。
等帝辰蘇醒過來時,甚至沒來得及跟那個女子說上一句話,師尊一直在發靈鶴讓他回去。
帝辰不得已給這女子喂了丹藥,又將自己隨身玉牌留下方便她尋人,匆匆回了客棧內。
在帝辰離開後,宋棋兒卻被關在了那個房間裡。
宋長老為了方便他們行事,甚至將宗門裡其他弟子都給叫走了,最後路過的醉酒房客,借著酒意痕冒犯了宋棋兒。
就算時候宋長老將那個房客挫骨揚灰,也照樣難解他心頭恨意。
曆練一行草草結束,回到宗門裡後,宋長老又一次提起他當初將帝辰養育成人的恩情。
不管當初的帝辰到底願不願意,可這份恩情是實打實存在著的,帝辰隻能按照師尊吩咐,陪伴在小師妹身邊三年。
宋長老生怕他會陽奉陰違,甚至還讓他對著天道立誓。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帝辰一直沒有去凡俗界尋找那個女子。
安安聽完他跟自己講的這個故事後,伸出手遮住唇角打了個哈欠,聽的迷迷糊糊,小腦袋似乎有些不太夠用。
“那,你喜歡小師妹嘛~”
關於爹爹這個稱呼,安安根本喊不出口,不過好在帝辰也不在乎。
“不喜歡。”
沒有經過任何猶豫,帝辰就給出了答案。
曾經有人勸過他,跟小師妹在一起師尊肯定會將他當做親身的兒子來培養,日後說不準會成為升雲宗裡最年輕的長老,在修真界裡出儘風頭。
可帝辰是從凡俗界裡走上來的人,他並沒有那麼多的野心,更不願意違背自己的本心。
“她好看嘛?”
“相貌,我從未關注過。”
一聽這話,打小就被宗門上下誇獎是全天下第一可愛小寶寶的安安就不服氣了,把腦袋湊到帝辰麵前開口問道:
“那我呢?安安可愛嗎?”
帝辰盯著他肉嘟嘟的腮幫子看了很長時間,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後才回答道:
“嗯,可愛。”
後麵帝辰帶著安安一起離開秘境時,由於他們離開的實在是太晚了,秘境坍塌,為了護住安安不受傷,帝辰被落下的岩石砸了一下。
一離開秘境,安安就迫不及待跑過去找娘親。
這麼小的一個小家夥在秘境裡麵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看見娘親後瞬間各種委屈都湧上了心頭。
再加上後麵還發生了那件事,就更讓安安忘了跟娘親說。
如果他們不是親生父子的話,安安當然無所畏懼,畢竟對於他來說瞅兩眼又沒什麼影響。
可他不敢!他生怕自己真是那叔叔的兒子。
聽安安嘰裡咕嚕說完後,李老頭用懷疑的眼神盯著淩雲看,開口問道:
“他說了什麼?”
淩雲眼神中閃過一絲困惑迷茫,很誠實的回答道:
“我也沒怎麼聽懂。”
安安急於將他在秘境裡發生的所有事都跟娘親和師兄說一遍,偏偏他自己又是剛剛學會說話不久。
會說的字就好好說,不會說的就嘰裡咕嚕亂說,組合在一起任誰聽見了都懵。
小肉手在半空中比劃,也說了半天口乾舌燥的,正滿心歡喜想聽聽娘親和師尊的評價,沒想到這一個兩個居然都沒聽懂?
安安手僵在了半空中,瞪圓了眼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真沒看懂?
真沒有看懂?
真一丟丟都沒有懂?
眼瞧著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裡麵打轉,李老頭急忙開口道:
“你是說,傳承你拿到了,那老頭還很凶?”
安安又把剛剛醞釀出來的眼淚給憋了回去,用力點了點頭,再用小奶腔嗯了一聲。
可凶了!
要說李老頭之所以能知道這個,還全都是因為平常看他比劃他有個凶凶的娘親和不凶的娘親,這小家夥總愛在背後吐槽人。
說凶凶的娘親都不笑,李老頭將他那個可愛的小動作給記了下來。
本來李老頭還想問問具體的,可想了想後又把這個念頭給壓住。
雖然如今已經在回宗門的路上,但畢竟是還沒有到宗門。
有些話,還是回去了再說比較好。
回到藥宗後,太上長老讓弟子把掌門給叫了過去,他們在密室裡麵談論起了這件事。
藥宗的掌門聽見那秘境最後的傳承,居然是被麵前這個還要坐在太上長老膝上的小家夥拿到的,也不太願意相信。
理智告訴掌門,長老絕對不會用這件事跟他開玩笑。
所以隻能說明,這件事的確是真的!
“那傳承是什麼?”
“煉器!”
這兩個字,安安倒是說的很清楚。
說完後小手伸到了衣服兜裡麵掏啊掏,拿出來了一枚小小的星星,拍在了桌子上。
“窩,做噠!”
“這是乾什麼用的?用這個砸人麼?”
掌門下意識問出來的話,氣的安安腦門上頭發炸開,死死盯著他看。
看見他這麼生氣,掌門後知後覺是自己說錯了話,清咳了一聲後說道:
“我問問,就隻是問問。”
這小家夥彆看人確實沒多大,實際上輩分還真不小。
按照太上長老喊他的小師弟,就連掌門到了他麵前,也得恭恭敬敬喊上一聲師叔祖。
安安抬起手,一絲靈力進入了這枚星星裡麵,本來很暗的密室,瞬間就被柔和的光鋪滿。
掌門和淩雲依舊不明白這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李老頭倒是想到了曾經他師父跟他說起過的一件事。
曾經在修真界裡麵,還有一個和煉丹師同樣稀有的煉器師。
隻可惜煉器師挑選弟子的方式,比煉丹師還要苛刻許多,再加上煉器師如果煉出了什麼天品以上的法器,煉器師也要跟著法器一起渡劫。
有時候不止是煉器師被劈沒了,就連煉器師的家當也都被劈的乾乾淨淨。
如今世上一件天品的法器都沒有,頂多就是藏在各大秘境裡麵的上品靈器,就已經是極其難得。
安安的這枚星星看起來的確隻能發光,可他畢竟是剛剛得到這份傳承。
想到這裡後,李老頭看向這個小家夥的眼神幾乎是在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雖然掌門如今還不懂這煉器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是並不妨礙他因為藥宗弟子得到了傳承高興。
若非是因為太上長老再三叮囑這個消息被瞞了下來,不能向外透露的話,他恨不得廣發請帖好好慶祝。
至於太上長老說起的那件事,掌門也記在了心上,起身準備去吩咐弟子們檢查他們宗門裡的陣法。
若是出現什麼意外的話,立刻開啟。
這次本來隻是打算跟他們一起出去玩溜達溜達的小家夥,沒想到誤打誤撞成了最終的贏家。
李老頭把自己在秘境裡挖到的草藥,都丟到了安安的麵前,讓他在今日天黑之前,把這些草藥都種到地裡去。
安安看看這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袋子,再看看師兄已經離開的背影,下意識伸出手攥住了娘親的衣角。
直覺告訴安安,現在這個是凶凶的娘親。
偷懶情緒壓過對凶凶娘親的畏懼,果斷在抓住了之後就不撒手。
“娘親~”
淩君看著他哀求的眼神,皺著眉猶豫再三後,到底還是彎腰幫他提起了藥草。
“嗯。”
安安把小手塞到了娘親的掌心裡麵,蹦蹦跳跳的往回走,一邊蹦躂一邊拍馬屁。
“娘親,真好哇。”
“安安,耐娘親~”
之前安安在飛行工具上連說帶比劃的話,淩雲和李老頭都沒看懂,淩君反倒是明白了個大概。
就算他的那個爹爹有苦衷在,可在淩君心中,這依舊不是隨隨便便欺辱一個陌生女子的理由。
奈何不管是這個小家夥還是淩雲,性格都很溫軟。
回去的一路上,淩君都在思考這件事。
有娘親幫忙,安安把草藥種下去明顯要快很多,他提著小水壺給這些草藥澆水,一邊澆一邊在嘴裡念叨。
“快快長高,好好活嗷~”
前麵那些藥材要麼是壓根兒就不搭理他,要麼就是答應了下來。
直到安安澆了一圈結束後,看見娘親把一株一看就瘦不拉幾的藥材栽種下去,他在這一株藥材的麵前停下來給它澆了點水。
“給我澆的水多了!我要死給你看!!!”
一聽見這句話,安安急忙收回了手,瞪大眼睛盯著這一株藥材看。
“嗯……好像也不是很多,算了,不死了。”
確定是麵前這株藥材說的話後,安安就開始盯著他看,沒忍住還伸出手戳了戳它唯一的一個葉片。
“他居然一直看我,還戳了我一下,不行,我要死給他看!”
安安下意識把自己手給縮了回來揣好,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嬌氣的藥材。
確定凶凶娘親現在距離自己的位置有些遠後,安安就開始凶了吧唧的用小奶腔威脅道:
“明天,窩睡醒,你洗了,窩就把你,給小白吃。”
威脅完後,安安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回答就跑過去找娘親。
第二天過來看時,它已經長出了第二片葉子,正在他滿意欣賞的時候,季汝突然跌跌撞撞跑了過來,到了殿外後跪了下來揚聲道:
“太上長老,升雲宗來了人在外麵。”
李老頭一聽這話就走了出來,下意識問道:
“可有說明是何事?”
“升雲宗宋長老座下大弟子帝辰,墮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