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沒有當場吃掉她。但看此情此景,也不難猜到,她很快就要成為這些怪物的晚餐了。
她在B國南部長大,曾經在複雜的紅燈區見過有人從狹窄的巷子中抬出渾身蒼白失血的屍體,有的屍體甚至被咬斷了脖子,是殘缺不全的。那都是狂躁狀態的吸血鬼殺死的人類,隻要想象一下他們臨死前的恐懼,血液不斷流失的無助感,就覺得心底發寒。
她的下場會和他們一樣嗎?
葉淼緊緊閉眼,顫抖著吸了口氣,抱膝蜷成了一團。
她不想死,她想活著離開這裡。應該怎麼辦才好?
殺掉關著她的吸血鬼?據說銀製的子彈或匕首都是吸血鬼的克星,可想也知道,這裡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銀器。她身上僅有的尖銳物品都被收走了,包括那枚天鵝胸針。再說,對方肯定不止一個人,力氣也遠在她之上……行不通。
夜風吹入房間,拂動雪白的紗簾。
葉淼一怔,忽然發現房間深處有一扇通往露台的拱門。內心湧出了一點希望,連忙爬起身來,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衝出了露台。那一瞬間,她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了。
露台下是廣闊的荒野,水銀色的月光穿透了雲層,折射在波光粼粼的海上,猶如神在抖落祂的輕紗……這是一座屹立於懸崖儘頭的古堡,她所處的房間位於景觀最佳的高塔之上。陽台像是鑲嵌在峭壁側麵的一個雪白的圓盤,毫無支托,下方就是萬丈深淵。塔身根本沒有可供攀爬的落腳之地,一旦失足墜了下去,等待她的隻有粉身碎骨的下場。
眺望另外的方向,都是一望無儘的山野。這裡應該已經離托倫斯塔很遠了,遠得看不見任何燈火。
葉淼有些不甘心,躊躇了許久,還是灰心喪氣地從欄杆上下來了。
從這裡逃跑也行不通,難不成真的隻能抹乾淨脖子,如同待宰的羔羊,等著被烹調麼?
高空比地麵寒冷了很多,吹久了風也有點受不了。她搓了搓手臂,無可奈何,隻能先退回房間中。
就在這時,她餘光隨意瞥過了靠近大床的地毯,冷不丁看見了一具躺在地上的屍體,渾身一抖,短促地尖叫了一聲。
不對,好像不是屍體……他的身上沒有血。
葉淼又驚又疑,觀察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貼著圍牆,慢慢靠近了這個家夥。
在銀白輝光的照拂下,她看到了一個漂亮得難以描繪的少年。
他側躺著,從四肢的長度,可以看出他並不矮小,是少年修長的身材。仿佛正處於難以忍受的病痛煎熬之中,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完全失去了應有的顏色,冷汗浸透黑發,打濕了他狹長的眼縫與卷翹的睫,渾身都散發著孱弱的病美人感。
從她一步步靠近到現在,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側躺著,似乎已經昏迷了,完全沒發現陌生人的接近。
小時候聽過一則古希臘神話,說一個叫做那爾喀索斯的少年愛上了自己的倒影。她常常疑惑,那到底是一個多麼自戀的家夥。如今卻忽然覺得,如果她是這個少年,照鏡子時,也許真的會對水中的剪影動心。
在吸血鬼的房間裡出現一個陌生人簡直太詭異了,葉淼一時之間不敢靠近。
她蹲在旁邊,猶豫了許久,看這人的胸膛起伏越來越輕微,感覺隨時都會死去,似乎沒有反抗的可能,終於大著膽子,爬上前去,碰了碰他的手。
他的手是暖的,手心更是著了火一樣滾燙。
吸血鬼可以偽裝呼吸,可他們的體溫一年四季都是冰冷的,根本不可能有正常人的溫度。
這是人類。
葉淼微微睜大眼,難以置信。
囚禁她的吸血鬼,除她以外居然還放了一個儲備糧在房間裡?
作者有話要說: 親王殿下的真身當然不是這麼柔弱的。
【腦洞小劇場】
貝利爾:因缺思廳,我可愛的儲備糧居然把我當成了和她一樣的儲備糧~:D
三水子:……(口吐白沫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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