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096(2 / 2)

小石子骨碌碌滾出去很遠,最終掉進了花壇間的縫隙,消失不見。

夏野剛在書桌前坐下,林恪知就推開了門,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他把你攔住說什麼了?”林恪知滿臉擔憂,“他們這些哨兵脾氣就那樣,一個個火爆得要命,所以才需要向導桎梏,你懂的,對吧?”

林恪知剛剛跟他們隔的距離遠,聽不清薄蘇跟夏野說了些什麼,但他感覺氣氛好像不怎麼愉快。

薄蘇把手伸出來,放在夏野的手上時,林恪知還在感歎這下事情麻煩了,池老師的牆角要不保了,正準備拍個照片發給簡飛仰,就發現夏野已經轉過身,一副打算上樓的樣子了。

林恪知推測,就這兩三句話裡麵,肯定有一句惹到夏野了。

他拉出一張椅子,在夏野的麵前坐下,碰碰他的手肘:“說吧,咱倆誰跟誰啊,有什麼問題說出來,讓兄弟幫你分析分析。”

“沒說什麼。”

夏野忽然站起來,擰開洗手池上的水龍頭,仔仔細細的洗起了手。

林恪知從後麵湊過來,看著嘩啦啦的涼水澆在夏野的手腕上,更襯得他一雙手修長纖瘦,泛著玉石般的冷光,乾淨得沒有一絲汙垢,不知道在洗些什麼。

“你洗什麼呢?”林恪知莫名其妙的問。

“沒什麼,”夏野淡淡的說,“剛幫薄蘇處理了一下傷口。”

“處理傷口?”林恪知一副對您的潔癖歎為觀止的表情,嘟囔道,“他的血是有毒嗎?”

“可能有,可能沒有,”夏野洗掉手上最後一點泡沫,垂著雙手,讓水滴自然下落,重新回到自己的書桌前,“以防萬一。”

林恪知嘀咕道:“你這潔癖是越來越嚴重了。”

夏野堅持道:“我沒有潔癖。”

“可能吧,要不然你是怎麼在出任務的時候忍住的,”林恪知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那麼,薄蘇究竟說了什麼,引發了您的間歇性潔癖呢?”

夏野偏過頭,顯然是在思考著什麼:“問我明天去哪。”

“就這樣?”林恪知難以置信,“你們在那磨蹭了半天,就說這個?”

“嗯,”夏野點頭,“還有一些廢話。”

林恪知問:“廢話?”

“沒什麼實質性意義,不產生任何作用的話,應該算是廢話吧?”夏野問。

“可以這麼說,”林恪知點頭,“但我還是想知道他說了什麼?”

“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背誦一下,”夏野語氣平淡,“和彆人打了一架,為你,你有什麼煩惱,我可以幫忙,你相信我……”

“停停停,”林恪知做了個手勢,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管這叫廢話?”

“這不是嗎?”夏野顯得有點茫然。

在他看來,剛剛跟薄蘇的那一段對話裡,有用的信息簡直寥寥無幾。

除了明天是否要繼續搭檔之類的問題,其他的話都顯得莫名其妙。

“這不是……呃,”林恪知一時失語,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隻好問,“你覺得薄蘇是個什麼樣的人?”

“薄蘇?”夏野乾脆利落的回答,“他實力不錯,在這屆學生裡算是很強的了,比起李斐樂這種理論豐富,實戰一團糟的人而言,薄蘇有一定的實戰經驗,懂得預判對手……”

“停停停,誰要聽哨兵向導實戰課堂分析啊,聞一海講得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林恪知急忙叫停,眼神複雜的看著夏野,“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哥們在你眼中就是數據。”

他湊到夏野麵前,伸出根手指晃了晃,神秘兮兮的說:“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說薄蘇的嗎?今年本校最帥哨兵,把李斐樂按在地上摩擦的後起之秀,桀驁不馴狂放不羈,有著如陽光一般耀眼的笑容和冷酷鋒利的眼神,今年期末考核一定會大展身手,拿下哨兵組的第一名。”

聽完林恪知的話,夏野顯得更迷茫了:“我覺得我也沒說錯?”

林恪知:“……你非要這麼說也行。”

林恪知放棄了,兩手一攤,問:“那你怎麼看池老師?”

夏野沉默了一瞬,最後隻是搖了搖頭:

“我說不清。”

這是實話。夏野很難用簡單的幾句話來回答這個問題,事實上,在林恪知提出這個問題時,他想起很多事。

池晝漫不經心的看

著他,笑著跟他說話,亦或是微

微皺著眉,眼裡藏著擔憂和關心。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幾句話能夠說清的。

好在林恪知沒有追問,隻是雙手一合,一副找到了答案的樣子,總結道:“所以在你看來,隻是池老師是不一樣的。”

夏野沒有否認。

翌日。第一區地下格鬥場。

“這是我們最好的包間,視野和裝潢都是一等一的,在這裡,您可以儘情享受最好的威士忌和波爾多紅酒,隻要吩咐我們一聲,您想要的一切都可以為您奉上。”

嬌美的兔女郎伸出指尖,輕輕推開一扇門,示意夏野入座。

夏野去過很多地下格鬥場,但從未進過格鬥場最上方的包間。

這樣的地方,是為權貴們準備的。

沙發鬆軟寬敞,坐下四五人都綽綽有餘,黑曜石台麵上放著玻璃杯和酒桶,隻需要一聲令下,便會有兔女郎送上心儀的佳釀。

在夏野的最前方,是一麵落地玻璃窗。

特彆工藝打造精鐵鋼化玻璃,隔絕一切危險,即使外麵正在表演著一場機甲格鬥,飛濺的火花也不會給這裡造成一點危險。

夏野定定的看著格鬥場,這個視角很奇妙。他曾經無數次站在場內,仰望過這個位置,想象著坐在那裡的人會想些什麼。

但他真的站在這裡時,夏野卻隻有一個想法。

渺小。

不論是格鬥場裡的機甲,亦或是觀眾席上的人群,都渺小得令人吃驚。

他還是能看清場內兩台機甲的動作,這是一場熱身賽,底下應該是兩位來自其他區的選手,正在以殊死搏鬥來換取總決賽上的出場順序,但從觀賞席上看過去,高達兩米的機甲也不過隻是螞蟻。

夏野隻看一眼,便移開了目光,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這位先生,請問您需要威士忌、波爾多還是朗姆酒?”

兔女郎笑容可掬,她低著頭,對戴著麵具的客人沒有絲毫好奇,如同早已設定好的機器人一般,執行著自己的指令。

“一份炸雞,蒜香黃油醬,謝謝。”夏野說。

兔女郎的眼中微微流露出幾分詫異,但她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答了一句“知道了”,便捧著盤子離開了包間。

寬敞的包間中,隻剩下夏野一個人,顯得有些空曠。

他再次站在了落地玻璃前,這一次卻是看向了觀眾席。

來看其他選手的熱身賽是夏野提出的,池晝知道後,說他可以跟上校說一聲,為他們預留位置。

夏野沒想到預留的是這樣的位置。

如果讓他選擇,他會選擇觀眾席上普通的位置。

場地之內,熱身賽仍在繼續。

兩台機甲水準相當,正纏鬥在一起,呈現出誰也不服輸的架勢,其中一台甚至伸手格住了另一台的腿,作勢要將它掀翻。

夏野正看得入神,包間的門忽然哢吱一響。

他驟然回頭,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卻見上校走了進來。

在格鬥場,上校一向打扮得很像“上校”,穿著一身條紋西服,脖子上打著紅色領結,貼著白色的假胡子,手裡還端著一盤炸雞。

“難得有人點炸雞,我當然要親自送貨了。”

上校笑嗬嗬的說著,眼睛瞥見夏野的動作,對他擺了擺手:

“就算來的不是池晝,也不至於動刀吧?”

夏野鬆開刀柄,說:“我以為有人闖進來了。”

上校將炸雞放在桌上,笑眯眯的說:“這你就太低估我們格鬥場了,這裡是包間,安保措施比聯盟總署更嚴密。”

夏野點頭,沒動那盤炸雞:“上校來看熱身賽?”

仿佛是為了給他的話做個注解,場地中央的兩台機甲忽然相撞,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

“當然了,我們第一區的天才格鬥手‘方棋’可是聲名遠播,惹得其他十一區都眼紅了,”上校聲音輕鬆,從碟子裡撈起一塊炸雞,氣定神閒的塞進嘴裡,“我不來關心關心,怎麼行?”

夏野垂下眼眸,笑道:“上校,你是在擔心什麼?”

上校吃炸雞的動作一停,他將啃剩的骨頭扔進碟子裡,眼中浮現出些許憂愁:“赤霄紅蓮。”

夏野靜靜的問:“你擔心我拿不到它?”

“沒錯,這次的選手很複雜。”

上校一揮手,立即有兩個兔女郎上前,將門關得嚴嚴實實。

“池晝過來之前,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最近彈窗厲害,可點擊下載,避免彈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