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1 / 2)

華美招待所, 秦硯把車停在路邊,蕭玖抬頭往二樓窗戶的方向看過去,窗戶上果然掛著一塊紅色的布。

她碰了碰秦硯的胳膊,示意他往二樓的方向看, 秦硯抬頭看見窗戶上掛著的打了幾個補丁的紅色碎花襯衫, 臉上露出一抹無耐的笑容。

這真是一個好主意, 就是這個衣服,能不能找一件沒有補丁的, 一定要有補丁的話, 可不可以補得像樣一點?

這歪七扭八的補丁, 真的很傷眼睛。

如果蕭玖知道秦硯的想法,就會吐槽他有強迫症了。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我上去看看。”蕭玖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等一下。”秦硯無耐說道, “你一個女同誌去招待所找一個男同誌說話, 會傳閒話的,我跟你一起上去。”

蕭玖一想也對, 現在對於男女關係還沒有那麼寬容。

隻是, 這時候她忽然又意識到, 那她和秦硯是不是也走得太近了?

在這個男女關係相對來說還是比較保守的年代,她類似於前世上班蹭車,偶爾請同事朋友回家聚餐, 似乎, 好像不是很妥當?

“怎麼了?不是要進去嗎?”秦硯見蕭玖忽然沒了動靜,問道。

“秦硯。”

“嗯?”

“沒什麼,我們上去吧。”

蕭玖沒有說什麼:我們是不是也走得太近了,以後要不要保持距離這樣的話, 太傷人了,而且她和秦硯的情況跟彆人的不一樣。

和秦硯確認了彼此的身份後,她就一直把秦硯放在和彆人不同的位置,對他的信任也遠超常人。

相信秦硯也是同樣的想法,這種信任是超越男女關係的類似於親人的存在。

而且,他們從來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兩個人的好友關係,家人都是知情並認可的,彆人的看法,遠沒有家人和秦硯來的重要。

想通了之後,蕭玖就不再猶豫,跟秦硯一起來到服務台。

“同誌,你好,我們找住在二樓的武順。”秦硯說道。

“你們是他什麼人啊?”

今天的服務員是過來給親戚代班的,不認識他們兩個,見兩人衣著乾淨整齊,料子看著都不錯,就客氣地詢問。

“我們是他的朋友,跟他約好的。”秦硯麵不改色的說道,蕭玖是跟他約好的沒錯,憑證還在窗口掛著呢。

“哦,那你們上去吧,他在的。”

“謝謝。”

兩人來到二樓的房間,秦硯抬手敲門。

“來了來了。”武順趁著武田智不在,剛把他壓箱底的紅襯衫掛出去呢。

他一邊往門邊走,一邊心想,這大俠沒這麼神吧,是不是一直盯著他啊。

那他要更加儘心才行了,不然哪天,大俠見他不給力,再給他來上一針,他怕自己會直接升天。

這麼想著,武順就把自己給攻略好來了,他暗暗下決定,要好好為大俠辦事,可不能掉了鏈子,後果承受不起的啊。

門一開,外頭一男一女站著,武順極其自然地壓低聲音,對著秦硯說道:“大俠,您來了啊,您請進。”

蕭·大俠·玖:······什麼眼神啊你?

蕭玖忘了,她那天晚上是故意壓著聲線說話的,而且大晚上的,有膽子直接殺上倆男人房間的,武順壓根就沒有想過,大俠是女生的可能性。

秦硯一點磕巴也不打的應下了大俠的稱呼:“我們不進去了,免得留下什麼痕跡被武田智發現,你出來,我們就在走廊裡說兩句。”

“哎,好的,大俠。”武順關上門,直接說道,“有人一大早來找先生,我聽到那個人說什麼:人應該沒錯,跟您長的也有幾分神似。”

蕭玖和秦硯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緊迫,這是武田智找到了拿走資料的人了?

“還有什麼?”蕭玖問道。

武順沒理蕭玖,還偷偷翻了個白眼,他可是隻聽大俠的,彆人,他才不理會。

蕭玖:······何先華找他,是看中了他傻?

秦硯差點被逗笑,他都有點想看武順知道大俠是蕭玖後震驚求饒的場麵了。

“咳嗯。”他把笑意壓下,“接著說。”

“我以為先生聽到消息,會立刻趕著去見人,哪裡知道,先生隻是淡淡地點了下頭,就把人打發走了。”

見大俠讚許地看著他(是他的錯覺而已),武順更加賣力地說道:“後來,我發現先生拿著一張破紙張要出門,連忙問他,要不要我陪,他沒搭理我,直接就走了。”

見大俠還鼓勵地看著他(秦硯:並沒有。),武順使勁回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哦,先生還說了一句:到底在哪裡?”

“這回真沒了,大俠。”

“很好,之後有什麼消息,記得掛紅布。”秦硯遞給他一張大團結後,就和蕭玖走了。

“大俠放心,大俠慢走,謝謝大俠。”武順九十度鞠躬,恭送兩人,充分表達了自己對大俠的尊重。

到了車上,秦硯忍不住笑了出來,蕭玖也被武順逗笑了,她沒想到武順竟然是個逗比。

那天找上門的時候,看著挺盛氣淩人的啊,就是因為他表現的太欠揍,蕭玖才沒有一點猶豫地衝他下手的。

現在看來,當初的言行應該都是何先華讓人教的。

何先華為什麼要找這樣一個人給武田智,還讓他這麼行事,不怕被拖後腿嗎?

蕭玖的疑問暫時是沒有人給她解答了,現在又有了一個新的疑點出來了,武田智手裡的破紙張是什麼?

秦硯和蕭玖都不認為武田智千裡迢迢來華國會帶著沒用的東西,甚至不去尋人,而去做無用功。

“先回家,我們把知道的消息彙總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突破口。”

“好。”

回到家,薑老和馮老他們出去遛彎了,人都不在,兩人就在堂屋裡開始推衍事情的可能性。

蕭玖把之前記錄的紙張拿出來,在武器上點了點:“根據薛工的回憶,她從研究院出來就直接去了軍總院,中間除了護送的軍人,沒有接觸過任何人。”

因為蕭玖的飛機和圖紙,京城研究院急需如薛書安這樣改良和拆解武器的專家,加上上次機緣巧合,薛書安是一起過去邊境買下飛機和圖紙的。

她押送著飛機和圖紙回京城研究院後,直接被調到了這裡。

她去看秦硯已經不需要像蕭玖第一次時遇上的那樣,需要坐好幾天的火車了,這當然也大大降低了他們排查的難度。

秦硯想了想:“不,還是有的,她曾經去秦家幫我拿過換洗的衣服。”

“可是,薛工隻是在秦家逗留了很短的一段時間,而且,她的敘述中也沒有特彆的事情發生啊。”蕭玖凝眉思索。

秦硯看著蕭玖的模樣,嘴角翹了翹:“有的,你要不要再想想。”

蕭玖就看向秦硯:“你彆為難我了,我最近腦子都要打結了,快說。”

“她在說道去秦家收拾衣服的時候,無意識地抱怨了一句······”

“湯!”蕭玖和他異口同聲地說道。

薛書安的原話是:“秦深這個小子,竟然有臉笑眯眯過來獻殷勤,還把湯灑我包上了,他以為,秦硯出事了,我就能把他當兒子看了嗎?”

“資料在包裡,秦深是故意獻殷勤,然後失手灑湯,再幫著整理,最後趁機拿走資料的。”蕭玖一口氣說完。

兩人相識一笑,蕭玖拿起茶杯跟秦硯輕輕碰了一下,隨後,她不確定地問秦硯:“秦深,不是你的異母弟弟嗎?”

她喝了一口茶,看了下茶湯的顏色後,幾乎下意識地抬頭看向秦硯的頭頂,他父親這頂綠帽子顏色夠深的啊。

“不是親弟弟。”秦硯被蕭玖的眼神弄的滿身不自在,“他是楊銀杏帶來的兒子,沒有血緣關係的。”

“這麼說的話,秦深很可能是何先華他們再找的另一個人嘍。”蕭玖說道。

“可能性很大。”秦硯想了想,說道,“我們去找汪局,把情況都跟他說一下。”

汪·工具人·局,剛掛掉研究院院長的電話,狠狠打了個噴嚏,他有種預感,自己又要加班了。

果然,沒多久,秦硯和蕭玖就雙雙過來了。

汪季銘看著自己欣賞喜愛的秦硯和看重感恩的蕭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頭皮一緊,這倆又把什麼事情推他身上了?

“說吧,又有什麼事情?”汪季銘認命。

“汪局,希望你能跟我父親去溝通一下,我們要帶秦深過來問話。”

這倒不是因為秦昌元是秦硯的父親,他們就不好出麵或者給他麵子什麼的。

而是,如果秦深真的是他們推測的那樣,那麼秦昌元作為繼父,勢必是要受到些牽連的。

但隻要秦昌元是清白的,受的影響就不會很大。

因為,很多“戰爭孤兒”都是養在軍人家庭中的,如果都要受牽連的話,那大家都回家吃自己吧。

這也是名錄上人那麼多,汪季銘卻能在短時間內把事件控製住的原因。

他現在篩查的,多是另一批被收養,或者一時間查無此人的。

讓汪季銘去先溝通是蕭玖堅持的,嗯,她的腦洞這回歪了一下。

根據秦硯了解到的情況,秦昌元一直都知道秦硯不喜歡繼母和繼弟,這次要審問秦深,怕他誤會秦硯是挾私報複,這會讓事情變得非常麻煩。

當然,事實上秦昌元不是那樣的人。

但是,架不住蕭玖前世看的狗血劇情多啊。

而且秦硯雖然通過自己的努力,已經很好地融入了現在的生活,也從側麵了解過家裡幾個人的脾性。

但他跟秦昌元接觸有限,在醫院的時候短短的幾次交流,能看出來這是個正直嚴肅的軍人。

但對於他是怎麼處理家事的,秦硯根本沒有留意過。

出院後,他也很快就搬出來了,他本身就沒有想跟人父慈子孝的。

當然,他覺得秦昌元並不是那種沒腦子的。

可他素來重視蕭玖的意見,加上蕭玖的腦洞一開,秦硯滿腦子都是“你無情你無理取鬨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他立刻決定,讓汪季銘出麵,免去中間一係列的被蕭玖稱作狗血的家庭倫理劇。

事實證明,他們多慮了,秦昌元裡外分得很清楚,秦深隻是繼妻帶來的孩子,他隻有義務,並沒有投入多少感情。

而“戰爭孤兒”茲事體大,聽汪季銘說秦深可能有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並不是質疑,而是立刻說道:“秦深說要去下鄉的地方看望一個對他很照顧的老鄉,已經走了兩天了。”

“秦首長,我們會派同事去您家裡搜查一下,您看?”

“去吧,我也馬上回去,搜查書房的時候,我得在場。”

“好的,多謝!”

掛了電話後,汪季銘說道:“蕭玖,你去秦首長家裡搜查,秦硯不需要避嫌,協助你。”

其實秦硯本來應該避嫌的,但考慮到這個事情一開始就是他們兩個人在追查,也是他們查到了秦深頭上。

加上秦昌元書房裡應該有些機密的文件,貿然又加入一個人進去,並不是明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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