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2 / 2)

最重要的一點是,汪季銘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對秦硯和蕭玖都是極為信任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局裡沒人了,他這個正局長和蕭玖這個副局長一起出麵去秦昌元家裡搜查,會讓秦昌元很被動,也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由蕭玖和秦硯過去,可以說是把事情影響降到最低的做法了。

當然秦硯是不會辜負這份信任的,莫說原本的秦硯不喜歡秦深母子,他也不喜歡這對莫名其妙的母子啊。

他還沒有忘記,自己出院回家的時候,秦深看自己的眼神呢。

兩人拿了汪季銘簽發的搜查令,直接驅車往軍總院去。

秦昌元比他們到的更早些,顯然是放下電話就過來的,足以見這位身經百戰的老首長對事件的敏感度。

蕭玖有一丟丟尷尬,她之前跟秦硯科普的都是什麼狗血家庭倫理大劇啊。

不過,她很繃得住,拿出汪季銘的搜查令,客氣地對秦昌元說道:“秦首長,打擾了。”

秦昌元並沒有因為蕭玖是和秦硯一起來的就掉以輕心,他仔細檢查了一下搜查令後,才說:“沒關係,你們跟我來。”

家裡其他的地方隨便他們兩個搜查,但是書房裡有些文件是機密,他要親自看著才行。

“秦首長,請您查看一下文件裡有沒有夾帶,或者有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蕭玖很光棍,就讓秦昌元自己查看,她在旁邊看著,他們都知道,線索在書房的可能性不大,隻是怕萬一罷了。

秦昌元既然敢在書房放機密文件,就說明他自信,沒有人能輕易進到這間房間,即使他不在家。

書房果然沒有任何異常,秦昌元鎖了門,就走了。

“你父親行事真是乾脆利落啊。”蕭玖由衷地說。

“可惜,於男女關係和家庭關係上似乎不是很拎得清。”秦硯說道,“不然,也不會親子不親,繼子不孝了。”

蕭玖:······雖然但是,你這麼吐槽真的好嗎?

不過,蕭玖對於秦昌元和薛書安離婚的事情還真有點好奇了,他們兩個人看起來很般配啊。

反而是楊銀杏,雖然極力在衣著和談吐上花功夫,但是總有種虛張聲勢的刻意在裡麵。

不過,這些跟蕭玖也沒有關係,她好奇的情緒一下子就過去了。

他們重點搜查的是秦深的房間,雖然秦昌元說秦深去了曾經下鄉的大隊,但他們一致認為,這隻是秦深的托詞。

他們都希望在他的房間裡,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秦深的房間很整潔,明顯是有人整理過了,這樣的整潔對他們的搜查工作並不友好,蕭玖和秦硯找了一圈,什麼也沒有找到。

蕭玖想起自己常在夾層找到東西,還特意把房間裡的箱子都敲了敲,看看會不會有夾層,當然也是無功而返。

兩人對視一眼,雖然不意外,但到底有些失望,秦深如果就此離開,還真如泥牛入海,蹤跡難尋了。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蕭玖無意識說了句:“你說,他如果有寫日記的習慣多好,咱們也能從裡麵找些蛛絲馬跡。”

“秦硯,你在小深的房間裡乾什麼?”楊銀杏手臂上掛著衣服,手上拿著一本明顯被火燎過的本子進來。

兩人對視一眼,蕭玖直接從楊銀杏搶過本子,說道:“你好,我是保密局副局長蕭玖,過來執行公務,秦硯是我的助手,你有疑問,可以打電話詢問秦首長。”

“當然也可以致電保密局。”想了想,蕭玖又加了一句。

“哎,你執行公務也不能搶我的東西啊。”楊銀杏想把本子搶回來。

蕭玖避開她的手:“現在懷疑這是重要證物,我要帶回去研究。”

“什麼證物,這是小深的日記本,我說,秦硯,小深怎麼說也是你的兄弟,你就這麼看著?”

“這裡麵都是小深的隱私,你們不能這樣的。”

“我們能的,這是搜查令。”蕭玖拿出搜查令給楊銀杏看。

楊銀杏不是個蠢貨,是個蠢貨也不會攀的上秦昌元,坐上首長夫人的寶座,還是擠走了各方麵都很優秀的原配坐上去的。

這日記本是她在廚房撿到的,她以為是保姆不小心當成廢紙引火了,現在看來,可能是秦深放進灶膛的,她本能的不想讓蕭玖他們看到裡麵的內容。

此時的她有些後悔自己的多事,她就不應該把日記本從灶膛裡拿出來。

“我不懂什麼搜查令,我隻知道,那日記本是我兒子的私人物品,你們不能帶走!”

搶不過,她就堵在門口,不讓他們走。

蕭玖能慫?

她關門鎖門一氣嗬成,直接翻開了手上的日記本。

秦硯:······很好,很利索,他很欣賞。

楊銀杏拍門:“把門打開,我有鑰匙的,彆以為鎖了門我就沒辦法了。”

秦硯上前一步,把腳放在門後,幫著把門頂了。

這就是外聘的魅力所在了,蕭玖完全不怕有人投訴,不怕扣績效,就是這麼爽!

秦硯,秦硯無所謂,實在沒錢了,他還可以去挖自己的墓,很多個呢,塌了的王莽墓隻是他其中一個馬甲。

日記前麵沒有什麼特彆的,筆跡很稚嫩,隻是一些日常和抱怨,蕭玖快速翻過。

隨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的手頓了頓,又火速翻了回來,其中有一篇,明顯是孩童時期的日記中寫道:

今天有個奇怪的人找到了我,他跟我說我的父親並沒有死,並且是一個身份非常高貴的人。

我很奇怪,既然父親的身份高貴,又沒有死,為什麼拋下母親和我?

還有,既然找到了我們,又為什麼不把我們接回去?

那個怪人說,他和父親暫時聯絡不上,但他已經在約定的地點把我的消息寫了下來,隻要父親去找,就能知道我的存在,我就會被接回去,恢複高貴的身份。

我沒有理他,我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父親,他是一位高大偉岸的軍人,我非常崇拜他。

之後就是很大篇幅的關於他父親的彩虹屁。

沒有標記日期,但看得出來這是年幼的秦深寫的。

蕭玖覺得毛骨悚然,深深懷疑秦首長和薛工離婚,再娶楊銀杏,裡麵有沒有秦深說的這個奇怪的人的手筆。

之後應該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秦深沒有再寫過日記,或者寫了,但不在這本上。

之後的日記筆跡已經變了,不再稚嫩,明顯練習過,字跡端正,略有風骨:

我終究還是覺得,父親並沒有把我當成親子來看待。

我在鄉下吃了非常多的苦,也曾試著寫信向父親求助,但他的回信通篇都是大道理,要求我磨練自身,積極參與勞動,他對秦硯也是這樣的嗎?顯然不是的!

秦硯那個反骨,在極短的時間內從普通士官升到了團長,又從京城軍區調到了軍總區。

我不相信父親沒有插手,這必然是父親幫助的結果。

那麼這樣的父親還值得我一心一意的尊敬嗎?

還值得我放棄自己原本高貴的身份來屈就他嗎?

父親的心中永遠就隻有秦硯一個,從來沒有把我看在眼裡。

在鄉下的時候,如果沒有那個人的幫助,我想我會活不下去的。

母親心裡隻想著過上好日子,難道好日子就是吃喝不愁嗎?

我的前程呢?

父親完全沒有把我的前程放在了心上!

這之後,是最後一篇日記:

那個人又聯係了我,叫我辦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對我的親生父親非常重要。

如果這件事情能辦成的話,他的身份會再往上升一升,而我也可以帶著這些榮譽回歸自己的姓氏——武田。

日記裡“武田”這兩個字還畫了個圈。

看到這裡蕭玖基本能夠確定,秦深就是武田智一直在找的那個所謂的親生兒子,那個人要他幫的忙,估計就是趁機拿走那份資料。

最後的最後,他寫道:

京城的風聲越來越緊,我總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並不能很好的隱瞞過去,一直聯係我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聯係不上了。

手上的這份資料讓我感到了深深的不安,我心裡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跟家人說要去鄉下去看望一個對我照顧有加的老鄉,趁著這個機會出去躲躲風頭也好,反正,如果我的身份恢複了,現在的工作就是雞肋,不要也罷。

她示意自己看完了,秦硯點點頭就把門打開了,蕭玖直接把日記本放在了轉著鑰匙推門的楊銀杏手上,跟秦硯離開了秦家。

秦家這邊唯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這本日記本,但裡麵的內容除了證實他們的猜測外,並沒有實質性的東西,所以他們也懶得跟楊銀杏去爭日記本。

至於把這本日記當成證據什麼的,那更不可能了。

除了“武田”二字,這本日記上沒有明確任何東西,他們看懂了,是因為之前有懷疑,直接把懷疑代入罷了。

但懷疑是不能當證據的,其他人看,這就是一本平平無奇記錄生活瑣事的日記本,秦深完全可以現編一套說辭混過去。

兩人在車上又試圖分析日記裡麵寫的東西,嘗試著能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以找到秦深的所在。

然而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秦深現在人到底在哪裡。

最後他們決定去秦深下鄉的地方看看。

然而有句話,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們的打算並沒有實施的機會。

武田智竟然自己去了小醫館求醫。

剛開始,馮老沒有發現不對,因為武田智的華國語非常標準,正常的交流根本聽不出任何異常。

直到一個鄰居小朋友過來玩,不小心撞到了武田智的腿,他下意識罵了句:八嘎。

馮老原本要上前給他診脈的身體就生生頓住了,這個時期的華國人對R本人是絕對沒有一絲好感的,尤其是馮老這個年紀的,說句深惡痛絕也不為過。

那個小朋友被嚇哭了,馮老安撫了幾句,對武田智也沒了好臉色,直接趕人,並直言自己醫術不精,治不了。

到這裡,事情如果結束了,蕭玖也沒什麼好說的。

但是武田智找來了幾個外資辦的領導,向馮老施壓,讓馮老收治武田智,言語中用大義壓製馮老,讓馮老不要藏私,最好把人腿治好的意思。

蕭玖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後院整理衣服,他們準備馬上出發去秦深下鄉的地方。

這個年代找人非常麻煩,沒有攝像頭,車票也不是實名製,他們隻能去碰碰運氣。

“小玖!”

邱老五的聲音在前院響起,蕭玖連忙放下手裡的衣服,跑到堂屋:“五叔,怎麼了?”

邱老五把小醫館的事情說了一遍:“馮老被氣著了,在房間裡躺著呢。”

她差點爆粗口,武田智的傷這麼好治的話,他不會到現在還坐著輪椅了,這是刻意刁難了吧。

蕭玖連忙去敲了馮老的房門:“師傅,我進來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