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第 148 章 假設(2 / 2)

隨後,她把剛剛抓到一個偷窺者和秦硯的推測說了一遍,然後,她說道:“汪局,這裡的消息能不能封鎖幾天啊?”

“我總覺得如果消息傳開了,可能就破不了案了。”

“這個沒問題的,我讓人守著,晚上再來運白骨就行。”

蕭玖: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晚上加班的前同事們。

“謝謝汪局,那我們先走了。”

這裡有人看著,就沒有蕭玖他們什麼事情了,跟汪季銘說了一聲後,他們就離開了。

“現在咱們有些被動啊,為了不打草驚蛇,老白主家的事情都不能找周圍的鄰居打聽。”

蕭玖上車後,又開始說起了白骨案。

“早知道,剛剛就多問那個老莊幾個問題了。”蕭玖有些懊惱的說道。

“一人之言,也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秦硯笑著安撫了一句。

“秦硯,我有一個想法。”

“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約瑟夫夫妻和老白產生交集的原因?”

“玉牌?”

“對。”蕭玖兩手拳掌相擊,說道,“我有個大膽的假想:約瑟夫夫妻被殺是因為他們根據那塊玉牌查到了不該查到的東西。”

“這個消息被老白知道了。”秦硯接話。

“並且,這個消息和老白也有很大關係。”蕭玖。

“老白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殺他們滅口,於是······”秦硯。

“於是,一個同樣與這個消息有關的,且和老白有著利益牽扯的人和老白交換了身份出手殺了約瑟夫夫妻。”蕭玖。

“而這個人或者團夥因為某種原因,又在很多年前就讓老莊盯著小洋樓。”秦硯。

“為什麼要盯著小洋樓?有跟他們算是同夥的老白還不夠嗎?”蕭玖。

“或許是覺得老白不能全信。”秦硯。

“老白應該知道所有的真相,他和他們互相防備,又不得不互相合作。”秦硯又加了一句。

“如果那些人殺了老白主家一家人,又以他們的名義離開華國,那他們找人盯著小洋樓,或者殺人都是沒有必要的。”蕭玖。

“除非,他們並不是所有人都離開的,有人留在華國國內,且一直跟他們有聯係,看著華國形勢一片大好,他們就有了回來的打算。”

秦硯又說道:“老莊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地址,我們可以去查一下,或許,這個人就是那幫人留在華國的其中一個。”

“又或者,他們能在華國殺人後得到了莫大的好處,焉知會不會用同樣的手段在國外累積財富?”蕭玖。

“國外待不下去了,自然會回來。”蕭玖又補充了一句。

事情分析到這裡,大致的脈絡是有了,接下來就是求證了。

還是那句話: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我們去國際飯店的案發現場看看。”秦硯。

“據說是一個完美的密室殺人案。”

外賓案能對外公開的細節,孟卓遠都跟蕭玖說起過。

“我們倒著推。”秦硯注意著路況,說道,“凶手是冒充老白作案的大前提下,再去尋找一下線索,也許能有新的發現。”

“嗯。”蕭玖點頭,目前也隻能這樣了。

到了國際飯店,他們直接去找了孟卓遠。

孟卓遠知道他們的來意後,直接把他們帶去了案發後一直封著的房間。

彆誤會,孟卓遠沒有徇私,秦硯是正兒八經出示證件請他配合調查的。

這樣的事情上,誰也不會留下什麼話柄。

房間因為一直關著門,這麼多天過去了,門一打開還隱隱有血腥味傳出來。

“最近飯店的入住率略微高了一點點,但是這一整層樓還是沒有人入住。”

孟卓遠開了門後,也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跟蕭玖說著話。

蕭玖也沒有進去,她現在畢竟已經辭職了嘛。

“那沒辦法,隻能等時間過去了,大家不排斥了才行。”

蕭玖看著眼熟的房間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誰能知道,當初在這個房間裡頤指氣使的兩個老外,已經死於非命了呢。

想起當初小風直接躲在約瑟夫夫人的大裙擺進的房間,事後,又大搖大擺地離開。

蕭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孟哥,案發前有人見過約瑟夫夫妻嗎?”蕭玖問道。

“有啊,門童就見過他們。”

“我能見見這個門童嗎?”

“當然可以,等這邊看完後,去我辦公室吧,我把人叫過來。”

“現在就走吧,沒有什麼發現。”秦硯脫下手套出來說道。

人來到孟卓遠的辦公室,等了一小會兒後,門童就敲門進來了。

“孟經理您找我?”

“調查員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如實說就好。”

“是。”

“你還記不記得案發之前,約瑟夫夫妻穿著什麼衣服?”

問話的是秦硯,蕭玖剛剛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一下。

門童想了想,說道:“約瑟夫夫人的穿著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她總是換衣服,衣服明明沒有問題也沒有弄臟,但她隻要回房間,出來的時候,衣服一定是換了的。”

“倒是約瑟夫先生,雖然注重儀表,但他基本一天就一身衣服。”

“案發前······”門童仔細想了想,“約瑟夫先生好像換了套衣服,對,是套衣服,而且衣服都是沒有臟汙的。”

“這和平時約瑟夫先生的行為有些不符,有些奇怪,所以我一直記著。”說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之前沒人問,我就沒想起來。”

“好,謝謝你。”

秦硯給了他一塊錢小費作為報酬,門童高興地走出辦公室,輕手輕腳關上辦公室的門。

他心想,還好自己對記人和衣著有天賦,這錢真是太好賺了。

雖然這麼想不應該,但是,希望這樣的外快多來點吧。

門童走了後,蕭玖說道:“我們之前都忽略了一點,那個人既然能假扮成老白,為什麼不能假扮成約瑟夫甚至是他的夫人呢?”

孟卓遠聽到蕭玖大膽的假設,他一下子來了精神,立刻參與了進來:“這樣一來,密室就不是密室了。”

“對,凶手第一次用老白的身份哄騙約瑟夫夫妻開門。”蕭玖說道。

“這就是老白案發前出現在國際飯店的原因。”孟卓遠說道,“他來乾什麼呢?”

“騙一套約瑟夫的衣服。”秦硯回答。

“然後,他穿著這身衣服堂而皇之走進房間。”蕭玖接下去說,“殺人後,他甚至不緊不慢又換了套衣服,再施施然從大門離開。”

“檔案裡有記載,約瑟夫夫妻的屍體旁確實有幾套染血的衣服。”

“但沒有人覺得奇怪,因為衣服本身都是沒有問題的。”秦硯把自己之前從檔案上得到的消息也說了出來。

“所以,不是什麼完美密室殺人案,跟之前的珠寶案也完全沒有關係。”蕭玖確定道。

“那麼,問題又回到了最初,凶手是誰?”秦硯說道。

憑空出現了這樣一個人,他們都沒有辦法往下推理。

“我之前有段時間派人盯過老白,那個人曾經說過,老白在那兩天會下意識用左手去拿糞勺。”

孟卓遠提供了一個新的線索。

蕭玖就看向秦硯,秦硯失笑:“殺約瑟夫夫妻和老白的確實是左撇子。”

“果然!”蕭玖高興地拳掌相擊,隨後,又收斂了情緒,“可惜,這個凶手到底是誰,我們一點頭緒也沒有。”

說著說著,她的腦洞又開了一下,她忽然又說道:“秦硯,你說,那個凶手會不會就在那些假公安中間?”

這樣就能解釋,那些假公安為什麼能及時趕到拋屍老白的地方了。

因為,事情就是他們中的一個人做的。

“你那些頭像畫呢,我散下去,讓人去找。”孟卓遠說道。

“交給公安了。”蕭玖說道,“而且,我總覺得市中市裡有人跟這件事情有關。”

“有人不希望市中市關市,或者說,他想要市中市,但對方知道正常的途徑應該不可能如願,所以就想了偏門的法子。”

蕭玖越說越順:“他們肯定知道大爺爺最講義氣。”

“如果我和你都身陷殺人案的囹圄,然後,有人拿出證據把我們拉了出來。”

“以大爺爺的性格,如果這個時候對方提出要市中市暫時不要關停,你說,大爺爺會答應嗎?”

“會!”孟卓遠斬釘截鐵地回答。

若是對方直接獅子大開口討要市中市,封老可能不會答應,但隻是暫時停止關市,即使他心有疑慮也會毫不遲疑地答應的。

“這也許就是他們一直想把我們按上罪名的原因。”蕭玖說道。

“既然有了頭緒,那我們先把那幾個假公安找出來。”秦硯說道。

“本來找人是我的強項,咱們這麼一分析後,我都不敢讓人去找了。”孟卓遠苦笑。

這麼些年也不是沒人覬覦過市中市,但市中市內部如鐵桶一般堅固,基本沒有人能有可乘之機。

沒想到,隻是一個類似停業整頓的通知就讓這個鐵桶一般的地方有了裂痕。

“沒關係,我們有個朋友也非常擅長找人,孟哥,你彆想太多,人本來就是利己的。”

“我知道,隻是,我都這麼不舒服了,若是封老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心寒。”

“你多慮了,封老可能不知道幾起案子的始末,但他未必沒有猜測。”秦硯安慰,“封老曆經世事,這些事情,他不會介懷的。”

“你說的是,是我狹隘了。”孟卓遠恍然。

蕭玖和秦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後,又馬不停蹄去找了衛守安。

衛幼寧得知他們的來意,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蕭玖和秦硯帶著衛守安到了發現老白的地方,然後跟衛守安說:“有好幾個人從這裡跑了,我們要找的就是他們。”

“不是最後一波,那些是公安。”秦硯補充。

衛守安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純找人對他來說太簡單了,加上這裡的痕跡都非常明顯,對他來說,不費什麼力氣。

蕭玖和秦硯就跟在衛守安的身後往一個方向走去。

他們原本以為,這些人會躲在京郊,畢竟這邊往來的人比較少,相對安全一些。

哪裡知道,衛守安繞了一圈後,直接又把他們帶回了京城。

最後,他們停在了一處民房前。

衛守安正要說話確定位置,蕭玖聽到院門裡麵有動靜,連忙和秦硯一左一右拉著人躲到了院牆後。

出來的人就是其中一個假公安,蕭玖一眼就認了出來。

見假公安不知道要往哪裡去,他們立刻跟了上去。

假公安就隻是去附近的國營飯店打包飯菜。

蕭玖大概估算了一下,那間四合院裡的人差不多就是所有假公安的人數。

她心裡就有了些打算。

秦硯深知她的心,都不需要眼神交流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他們索性離開這裡,另外找了個地方請衛守安好好吃了一頓,還在他的衣服口袋了塞了些錢。

到了晚上,蕭玖和秦硯不費吹灰之力翻過民房的院牆,找到了熟睡的人,一個個紮針。

蕭玖這回可沒有留手,這些假公安是衝著朝他們頭上扣鍋的,給他們一點苦頭吃吃也是應該的。

吃飽喝足好好躺在床上的一群人突然發現自己中邪了。

不能說話不能動,身體還劇痛。

莫不是之前被他們害死的人找他們索命來了?

如果他們是在清醒的狀態下,被蕭玖紮針的,憑著他們的意誌還真難說他們會不會屈服。

但是,他們是在睡眠狀態下忽然在劇痛中醒來,然後發現自己不能開口說話,也不能動了,連眼睛也睜不開,這種驚悚就被無限放大了。

蕭玖也促狹,可能上次扮大仙的經曆讓她覺得好玩,這次問話的時候,她還刻意拖長了聲線,更加讓幾個假公安嚇得屁滾尿流。

彆說隱瞞什麼了,他們恨不得搜腸刮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好讓這鬼魂放過他們。

所以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壞事做多了,總會遇上鬼”這句話就在幾個假公安的腦海裡無限循環。

因為他們的自我攻略,蕭玖問話的過程極為順暢。

事情的真相十分殘忍。

這些人不是職業殺手,但是,是有人刻意蓄養的打手。

他們幾乎全部受過軍事化的訓練,與在職的軍人也能打幾個來回。

這次,他們的主家讓他們行動起來,是為了給主家回歸鋪路的。

十多年前,祝記當鋪的東家聽到風聲,知道以他們的身份如果繼續生活在華國的話,可能會落不了好,就準備遷居海外。

說實話,能讓老白這樣的人一直坐在當鋪大掌櫃的位置上,這位祝記東家的為人也就那樣。

大奸大惡沒有,但貪財欺客的事情是沒有少做的。

如今賺夠了錢,又覺得生活收到了威脅,自然是想法子往外跑了。

他做不出來散儘家財斷尾求生的事情。

出國的事情千頭萬緒,因為對老白的信任,加上想有個人幫忙分擔。

祝記東家就把自己的想法跟老白說了,也邀請老白一起出國。

老白也有些意動,聽說現在當權的那些人特彆偏頗那些窮鬼,如果真如祝記東家分析的那樣,那離開華國就是最好的打算了。

他回家一說,家裡人也都表示同意,能去國外過上好日子,誰要在華國擔驚受怕?

那天,剛好他二叔一家也在。

這二叔小時候走失過,後來自己找了回來,所有人都知道,二叔和一些馬匪頗有淵源。

二叔聽他說了出國的事情後,心癢難耐,他因為曾經的經曆也很有可能被清算,這個時候,出國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但他沒有說什麼,隻是問了幾句老白主家的事情。

老白沒有往心裡去,這時節能出國的人都是讓人羨慕的存在,他以為二叔多問了幾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老白為人雖然不怎麼樣,但因為身份的關係到也交了幾個教九流的朋友,祝東家就把買船票的事情托給了他。

那天,他好不容易托人搞到了船票,一高興,在家裡就多喝了幾口。

這陣子,他的二叔常常過來找他喝酒談天,言語中又多有恭維,兩人的感情突飛猛進。

二叔趁著他醉酒套出了很多祝東家的事情。

等他後半夜酒醒來隱隱覺得事情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腦子裡都是二叔那張聽到他說祝東家家財萬貫時候的垂涎與陰狠的臉。

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外套都沒穿,大半夜就往祝東家家裡跑。

然而一切都晚了,他到了祝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血流成河的樣子。

然後,他就恍如做夢一樣,被二叔逼著一起挖坑埋人,收拾現場。

現場還有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他的嶽父。

他這才恍然記起,好像他媳婦就是二嬸給介紹的。

他介意二叔曾經的經曆,原本是謝絕的,但媳婦長得實在好看,他沒有經受住誘惑,就娶了妻。

現在想來,嶽父和二叔極可能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

他害怕極了,怕自己被滅口。

但二叔和嶽父顯然沒有這個意思。

他們非常和顏悅色,還承諾會分錢給他。

他們連找尋錢財這步都省了,因為祝東家都已經裝箱收拾好了。

老白虛應地點頭,心裡卻對一起出國的提議動搖了,跟這麼些喪心病狂的人長期待在一處,他就是沒有被殺死,也會被自己嚇死。

最後,他不用為難糾結了。

因為船票不夠了,他買到的船票就夠二叔一家和他家出去,到了嶽父家就剩兩張了。

於是,他主動說可以等下一班遊輪。

最後的最後,他和嶽父留了下來。

嶽父是分了錢,又有些舍不下這麼多年自己的經營,加上總覺得有人留下來看風向比較穩妥,算是心甘情願留下來的。

老白麼算是半被逼半自願的。

在他們登船離開後,老白就對外放出風聲,說祝東家一家已經登上了遊輪,奔向了彼岸自己向往的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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