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第 179 章 深淵(1 / 2)

汪季銘看著眼前明顯被人為損毀的大橋, 說道:“對方應該也知道隻有兩條路可以離開這裡,且另一條路極為凶險。”

“老胡。”汪季銘示意胡勝利往斷橋的某個地方看去。

他們是都是專業的,一眼就看出這是火藥引爆後造成的痕跡。

“膽子有點大啊。”汪季銘感慨, “這都有些明目張膽了啊。”

西南還這麼亂嗎?

說完這句話, 他的視線就移向胡勝利, 這是胡勝利的地盤,出了這樣的事情, 得先聽聽他的想法。

“幾乎可以確定是西南本地域的人乾的。”胡勝利的臉色很黑, “他們是想逼我們走天險深淵那條路。”

“老汪啊,這事是我的責任, 在我的地盤,我被人給打臉了,你放心, 等國寶安全到達京城, 我一定把這些人都揪出來。”胡勝利信誓旦旦道。

“當務之急, 還是儘快決定要不要走另一條路, 不走,就要做好應敵的準備。”秦硯插話, 乾脆利落地說道。

這是事實。

對方一點也沒有遮掩的用炸藥炸塌了橋,就是將他們的軍, 讓他們做出選擇。

選擇修橋,這幾輛車就得在西南這地界等著。

得找人, 找材料,事情一多, 人多口雜,倒時候,對方必定會想法子鑽空子。

卡車這麼大的家夥, 他們往哪裡藏?

直接開進西南軍區嗎?

西南軍區裡就一定安全?

之前,汪季銘對這此還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出了斷橋的事情後,他就持懷疑態度了。

當然了,現在的情況是,對方很可能已經知道了卡車裡裝的是什麼。

作為西南土著,要對卡車下手,汪季銘覺得,在西南地界的哪裡都不安全。

對方現在很有可能借著攔下他們的這些時間去糾集人手往這邊來了。

又或者,對方得逞,他們不顧危險選擇過天險,但那邊也必定是埋伏好了人手等著他們的。

不要說什麼天險深淵那邊有人守著,旁人輕易進不去。

那種無人之地,不走正路,恰恰是會有很多其他的方法進去的。

現在等於是進退兩難,他們選擇任何一條路,都會和對方對上。

能出問題的隻有兩處,一是他們在軍區裡麵已經被有心人留意到,一開始就有了尾巴。

另一個就是,他們在過去荒村的時候,在路上入了有心人的眼。

後一個不太可能,西南軍區每天都有車子出入,幾輛卡車同時出動,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那就是,在西南軍區的時候,已經露出了馬腳。

秦硯看向胡勝利,照理說,這樣一位身經百戰的老戰士,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的。

莫非······

秦硯看向倒塌的大橋,心想:還是蕭玖最靠譜,沒有蕭玖的插手,這不就出事了。

這,秦硯,你的濾鏡有點厚了哈~

蕭玖是有空間的啊,她一個人就是移動的倉庫啊,誰能想到這個啊?

不過,即使出了問題,秦硯也沒有後悔跑這麼一趟。

反正,這些古董國寶是不可以在京城或者京郊“被發現”的。

京城和京郊因為之前的幾次事件,已經被梳理清洗了很多回了。

乍然有數量龐大的古董國寶出現,所有人第一反應是自己當初工作沒有做到位。

然後,接下來肯定就是一輪又一輪的篩查整頓,不查出點什麼來,是不會乾休的。

這世上真的沒有不透風的牆,真的追查起來,很多細枝末節的地方就會有可能露出破綻。

他和蕭玖是想做完好事深藏功與名的,可不想被挖出來。

沒辦法,他們秘密太多,如現在這樣隱於世,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而京城裡其實不好找地方藏東西的。

永遠不要小看那些大爺大媽的能力,也許,他們放好古董國寶的下一分鐘,就被溜達的大爺發現了呢。

那麼,他們能找的,存放古董國寶的地方又肯定是山洞無疑了。

這京城京郊的山洞都要被他們用遍了。

上次遇上水界的那個山洞倒也可以用,但是,裡麵位置不夠,放不下這麼多的國寶啊。

對,數量就是這麼多!

這次不順水推舟放到西南,他和蕭玖也會找一處遠離京城,略不太平的地方的。

眼下,無論在場壓陣的個人心裡怎麼想的,必須馬上做出決定,然後,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國寶被搶奪的狀況。

無論來的人是誰,秦硯反正是不懼的。

胡勝利和汪季銘商量好後,最終還是決定走天險,過鐵索橋。

那邊即使有埋伏,短時間裡,人數應該也不會太多,他們安然度過的可能性也會大一點。

如果,等著前麵的大橋修好後,他們再走,就怕對方集結的人會更多。

他們倒是不怕,但是,動刀動槍的時候,萬一傷到了卡車上的國寶,他們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說定後,胡勝利走到原本最後一輛卡車上,掉頭後,他指揮著駕駛員往臥離湖方向開去。

“首長?”駕駛員聽到胡勝利的話後,即使知道身為軍人,服從上級命令是天職,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那邊除了戰時,不讓進的,您?”

“去吧,有什麼事情,由我擔著。”

駕駛員聽胡勝利這麼說,隻能硬著頭皮往臥離湖的方向開去。

他心裡卻是想著,早知道,就不為了表現,自告奮勇跟著首長出來了,彆到時候連命都要搭在臥離湖。

掉頭後的第輛車上,汪季銘正在詢問駕駛員關於天險,關於鐵索橋的事情。

“汪同誌,您和首長真的決定要過鐵索橋了?”

年輕的駕駛員聽說他要繞道後,很快從之前那種“我竟然開著一卡車的國寶去京城”的恍惚狀態中脫離出來。

他的臉明顯白了白。

見此情形,汪季銘心裡就是一“咯噔”。

他對胡勝利的深信不疑源自當年戰場上數次互相救命,可以托付後背的交情。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除了他潛伏對岸的那些日子沒有聯係過外。

其他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斷了書信或者電話的聯係的。

上次西南通道的事情,他就是打了個電話,胡勝利就親自帶人過來支援。

幫著他在最短的時間裡把所有的事情平息。

鐘晴家以及其他幾個有牽扯的家族,都是西南當地紮根很深的望族。

如果沒有胡勝利的支持與協調,汪季銘想要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破案,處置了一波人後,還能全身而退,並不會那麼容易。

之後,因為西南通道的事情,還隱隱與西南軍中的人有些牽扯,胡勝利更是直接不要遮羞布,清查軍中,整頓軍紀。

正是因為胡勝利上次的行為,讓汪季銘對他的信任更加上了一層樓。

這次,國寶回歸,他才會毫不猶豫選擇向胡勝利求助。

當然,同時,這也是在送軍功給胡勝利。

可以說,他們兩個人是互惠互利。

然而現在,汪季銘在看到駕駛員的臉色後,從過往交情的濾鏡中走出來,也發現了和秦硯一樣的漏洞。

他能保證,在西南軍區去往荒村倉庫的這一路上,是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的。

那麼,問題就隻可能出在了西南軍區裡。

而西南軍區,說句難聽的,就是胡勝利的地盤,能出問題,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有問題。

汪季銘是不相信,軍中大整頓下還會有漏網之魚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魚,是有人故意漏出去的。

但是,汪季銘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他不相信,如胡勝利這樣的,一位擁有鋼鐵般意誌的老戰士,會在晚年變節。

他圖什麼?

於是,汪季銘就詳細詢問年輕駕駛員,關於那處天險深淵的事情,試圖找到一點方向,來驗證或者推翻自己的分析。

同一時間,已經有了警惕心的秦硯也在問駕駛員同一件事情。

這個時候,駕駛員說了一個新的地名——臥離湖。

離:離火,這個品類中最出名的火,就是上古十大神火之一的南明離火。

相傳,臥離湖最早的時候是被一塊天外隕石砸出的深坑。

那隕石通身冒著白色的火焰,溫度極高,落在那邊後,方圓幾裡的所有生物全部無風自燃。

整整九天九夜後,那些火又毫無征兆的忽然熄滅。

暫時搬離此地的村民在大火熄滅後,又陸續回來了。

之後,居住在附近的人家裡就常常出現怪事。

也有很多村民都在半夜聽到過“汩汩”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怪物想要吃掉他們似的。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那塊天外隕石的原因,但是,那深坑所在的地方溫度奇高,常人根本進不去,無法探個究竟。

有人就提議,火怕水,他們可以往深坑裡加水。

就不相信他們一直加水,這深坑的溫度會降不下來。

眾人一聽,也是啊,水能滅火,這是常識,必然不會出錯的。

為了自己能安穩的過日子,大家團結一心,就在極為簡陋的情況下,用木桶,用水盆,一點點征服了這處深坑。

生生弄出了一個湖泊出來。

當然,也有傳說,是那個時候,有位天神路過,感念這些人團結一心,降下甘霖,讓這深坑成了一處湖泊。

當時附近的白色火焰,很多人都是目睹的,不知道是誰說了句:“南明離火不就是白色的嗎?”

後來,這湖就被稱為臥離湖。

但是,他們也不想想,南明離火是神火,既然是神火,怎麼可能和他們家宅不寧有關呢?

果然,沒有多久,那處村落又出事了。

這回,他們不敢掉以輕心了,大家集資,請了方圓山上的老道士過來查看。

並把他們之前“造湖”的壯舉也說了一遍。

老道士聽後,臉色就有些不好,直呼:“愚昧,愚不可及!”

等聽了老道士的科普後,村人才知道,原來南明離火是克製邪祟的正道之火。

他們那時候家裡不太平,正是因為邪祟被南明離火驅離前最後的反抗。

沒想到,村人用水“造湖”,自己把自己的助力給鎮壓了。

南明離火一片好心,卻被錯待,自然是不肯的。

“現在還隻是個開始,上古神火的戾氣不是那麼好消除的。”

村人聽老道士這麼說,自然是求他大發慈悲,幫他們消災解厄。

老道士撚了撚小胡子,說道:“為今之計,隻有徹底把南明離火鎮壓,才可以平息事端。”

“這?”有村民質疑,“道長不是說,神火是正義的嗎?”

“咱們誠心誠意去給神火道歉,獻上牲祭,再磕頭求神火,它會不會就原諒咱們,然後,繼續保佑咱們了?”

“是啊是啊。”大多數村民都是這個想法。

既然,神火是好的,又有靈性,那最好的結果,當然是,他們以後能被神火眷顧,然後,安居樂業了。

但是老道士的話讓他們的期待一下子落空了。

“愚不可及!”老道士斥責,“此火與你們結下仇怨,已然生怨,如今已經魔化,你們竟然還想祭司它?”

“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老道士的話,讓在場的村民不敢再起旁的心思,就希望老道士能幫他們把這火魔解決了。

說服了村民後,老道士又說自己道行不夠,要把自己的師弟找來,一起聯手封印這魔火。

幾天後,老道士和他的師弟就過來了。

那老道士看著還是仙風道骨的模樣,他的師弟卻長得委實嚇人,麵上還有些疙疙瘩瘩的,一副青麵獠牙的模樣。

這要不是大白天,人又是老道士領來的,村民早就把人驅趕走了。

“好了,現在,你們每個人割破自己的左手食指,將血滴入湖中。”

老道士掐了個法訣,又往臥離湖中丟了幾樣法寶。

村民們依言照做。

就見原本平靜的湖水又開始翻騰冒出白煙。

“魔火顯靈了,魔火顯靈了,快跑。”

村民們見到異狀,立刻撒腿想離開這裡。

沒想到,下一瞬卻被長長的黏膩柔軟的東西纏住了脖頸,被拉回了臥離湖邊。

這個時候,村民們才駭然發現,湖邊哪裡還有什麼道人和師弟,竟然是兩個人高的巨型ha蟆。

ha蟆口吐人言:“爾等愚民,能助我兄弟一人得到巨寶,得道成仙,也是你們的造化了。”

說完,他們就要纏著村民們往湖裡扔。

正當這個時候,臥離湖中飛出兩束純白的火光,直接把兩個巨型ha蟆烤成了石頭。

但是,之後,這臥離湖也開始不平靜。

翻滾著紅色的湖水,像是要把湖邊的村民吞吃入腹。

正當村民絕望的時候,從天而降一位白衣術士,說了一聲“可惜”,就著手布陣鎮壓臥離湖。

就見白衣術士隨手一揮,從遠處移來兩座萬仞深山,直接一東一西放在了臥離湖的兩頭。

這兩座萬仞深山把臥離湖圍得嚴嚴實實的。

白衣術士還以手為筆,畫了兩張鎮魔符貼在兩座萬仞深山上。

之後,白衣術士就跟村民說:“這南明離火原本是感應到你們身周有妖物,過來助你們除妖的。”

“沒想到,你們不僅用民心水滅它火種,還要用精血讓它沾染因果。”

白衣術士看了一眼已經石化的兩隻ha蟆精,繼續說道:“它剛剛是用最後的清明助你們滅妖。”

“但如今,它已經魔化,雖然有我的伏魔陣鎮壓,但是這周圍已經不適合人居住了。”

“你們速速離去,另尋他處居住吧。”

“這?”村民們剛剛親眼見識了ha蟆怪,現在聽白衣術士這麼說,雖然不舍,但還是順從地搬離了這裡。

滄海桑田,地勢變遷,千萬年後的現在,萬仞深山成了天險深淵。

“那,那邊怎麼會有鐵索橋的?”汪季銘問道。

如果那邊因為傳說而無人過去的話,案鐵索橋的出現就很違和了。

“戰爭年代,西南這邊常常有人想要越境。”

“要應對內部和外部的敵人,西南軍想要獲勝,就得有依仗,天險深淵易守難攻,就是最好的戰場。”

“有一次,西南軍被圍困在天險深淵那邊很多天,眼看彈儘糧絕,無生還的可能了。”

“誰知道,第一天一覺醒來,圍困西南軍的敵人就全部消失了。”

他們解開身上的繩索,到處搜查,在鐵索橋那邊發現了很多腳印。

看著,像是敵軍忽然想不開集體跳深淵了似的。

看著他們因為知曉天險深淵這邊的詭異,為了保險把所有人綁在一起的繩子,每個西南軍的臉上都出現了慶幸。

雖然那次戰爭看著是西南軍勝利了,雖是僥幸,卻也是慘勝。

因為沒有補給,西南軍犧牲了很多人。

後來,就是軍民一心,在那裡架上了鐵索橋。

又考慮到戰時需要運送槍支彈藥和其他物資,鐵索橋修的很寬很牢固。

這座鐵索橋在戰爭年代具有極重要的戰略意義。

即使有敵軍疑似整體跳深淵的舉動,戰爭結束後,也沒有被拆除。

不過,軍區怕有人不怕死獵奇,非要過橋,造成未知的後果,就在入口的地方設置了崗亭。

非戰時期,想要通過鐵索橋出西南地界,必須有正規手續和口令。

“咱們這樣的卡車通過鐵索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駕駛員篤定道,“就是得防備著那邊可能會出現意外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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