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第 179 章 深淵(2 / 2)

對於駕駛員口中的“意外情況”,汪季銘心裡有數,這是怕又會出現上次敵軍毫無征兆集體跳深淵。

駕駛員害怕他們也趕上。

汪季銘心裡思量開了,這一切都太巧合了。

破的案子多了,汪季銘對巧合與意外都是持懷疑態度的。

他不相信,他們出西南軍區的時候,是因為巧合被人看到了。

然後,那些人巧合的成功跟蹤了他們,知道了他們此行的目的,還巧合的在他們通過大橋前,把大橋炸塌了。

更加巧合的是,隻有唯一一條備選的路。

更更加巧合的是,這條路還充滿著危險與不確定,一旦在這條路上出點什麼意外,那都是合理的。

現成的理由就在哪裡啊。

天險,深淵,鎮魔的地方,之前還有無故跳深淵的。

每一個詞都向世人展示著危險重重與不確定因素。

最絕的是,現在汪季銘沒有辦法阻止事態的發生。

因為停下來,必然會有人一哄而上。

要麼避著他們往天險深淵那邊走,要麼,直麵被搶,立刻動上手。

“你剛剛說戰時才會走天險深淵那邊,那現在?”汪季銘又問道。

“哦,有首長在,沒問題的。”

那個年輕的駕駛員說道:“那邊在離天險深淵很遠的地方有個崗亭。”

“那個崗亭是由我們西南軍輪流值守的。”

“像我這樣的小兵過去當然要手續,要指令,但是首長本人就沒有問題了。”

胡勝利過去當然是沒有問題的啦。

那手續上看的還是他的簽字,指令也是他定的。

汪季銘的心沉了沉。

現在事態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了。

想到卡車的國寶,汪季銘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怎麼辦?

怎麼解決這次的危機?

怎麼把這些國寶完整平安地送到京城?

汪季銘想了一路都沒有想出什麼應對的辦法。

覬覦國寶的人已經把一切都算計明白了。

這麼短的時間能做出這樣的安排,還能有足夠的火藥炸橋,這個人是誰,簡直呼之欲出。

車緩緩停下,汪季銘立刻下車,拍了拍前麵秦硯的車門,示意他下車。

兩人在極短的時間裡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想法與計劃。

最後,他們能做的隻有四個字:兵來將擋。

不管怎麼樣,總要先離開西南地界的。

隻有離開了西南地界,向彆人求助也好,硬剛也罷,總不會出於孤立無援,被圍著打的地步。

秦硯本人當然是不懼怕什麼的。

說難聽點,他真的動手,那就是降維打壓,多少對手都不夠看的。

所以說,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枉然。

當然了,秦硯不能隨意出手就是了。

這其中的度,他自己就要掌握好。

像現在這種情況,他當然不能“謔”一下祭出五色·界直接把嫌疑人團滅了啊。

他又不是弑殺的魔。

魔:······勿擾!

兩人沒有多說幾句,胡勝利就來找他們了。

“老汪,這回是我的責任,這邊的崗亭我已經打好招呼了。”

胡勝利嚴肅地說道:“相信駕駛員都跟你們說過天險深淵的凶險了。”

“那邊是真的有神異無解的事情發生過的。”

“我最後一次向你確認,真的要走這條路嗎?”

這是想把堅持走天險深淵的鍋甩給汪季銘了?

汪季銘此時很想問一句:為什麼?

但他知道,不能問,問了,他們就永遠都沒有機會過鐵索橋,安全的帶著國寶和專家們回京城了。

“去!”汪季銘斬釘截鐵說道。

他看出來了,這些軍人大概率都是沒有問題的,那麼,他還有機會。

“好,走!”

人重新上車後,卡車通過關卡,往一眾人都害怕的天險深淵開去。

最前麵的一輛卡車上,胡勝利的眼睛亮得驚人。

他在西南等了很久的機會就要到了。

協助帶國寶回京城,哪裡有負責帶國寶回京城的功勞大啊。

有了這個功勞,他就能在這個坐了十幾年的位置上再升一把了。

況且,這麼多的國寶,運輸途中損毀那麼幾件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名利雙收的事情,他當然要把握好這難得的機會了。

其實,西南通道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這麼多年,他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一方麵,懂的都懂,水至清則無魚嘛。

另一方麵,西南這邊形勢非常複雜,要維持平衡與穩定非常難。

作為西南軍區的最高領導人,胡勝利不僅要守護好邊境,不讓人越境,還得協調好西南這邊的各方勢力。

另外,大山那邊還有神秘的蠱師,他根本不敢管。

他一開始當然也是雄心萬丈,想要治理好西南這一片土地,讓一切井然有序,百姓安居樂業的。

但奈何,這裡五不時就會出點狀況。

今天,這幾個家族忽然就對立了,隻是為了爭搶哪個家族先在小河打水,就能打起來。

明天,誰家兩個世仇的家族小輩忽然私奔了。

小輩是一走了之了,兩個家族又乾了起來了。

後天,他們又忽然和好了,要宴請對方,還要讓胡勝利去見證。

他光是應對這些層出不窮的麻煩,就已經焦頭爛額了。

倒是西南通道出現後,各方勢力有了一種詭異的平衡,西南地界前所未有的安穩太平。

他當然不敢輕易打破這個平衡了,隻能當沒有西南通道這件事情。

當然,底線一旦被打破,容忍度也會提高。

那些當地的勢力,慢慢往西南軍中安插自己人,他也是知道的。

但是,人家是通過完全正規的選拔考試的渠道進來的,他連反對也不能。

這樣發展下去,他都感覺不用幾年,他就要被架空了。

所以,上次,胡勝利一聽說汪季銘要對西南通道動手,一話不說就答應了聯手。

這是個打擊當地勢力極好的機會,他會錯過才奇怪呢。

然後,理所當然的,他借機整頓軍紀也是必然。

這中間,他把當地安插進來的一些人都剔除了出去。

但是,他卻又故意留下了幾個人,預備著哪天,他可能會用得上。

看,這一天不就來了嗎?

在離開西南軍營前,他提出,古董瓷器都易碎,他們最好能帶些防震的東西過去。

然後,又說,後操場上有很多乾稻草。

他知道,其中一個當地勢力安插的人,就住在那附近。

那是個極為聰明的人,看到他行為異常,肯定會多想。

然後,順理成章的,他們會知道,大卡車上裝的都是什麼,要去到哪裡。

這麼多的國寶,不心動的人,幾乎沒有。

心動就得要行動。

包括他們會炸橋,最後埋伏在天險深淵附近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隻要雙方一交手,汪季銘和京城來的幾個人都死在這場衝突中。

他不僅能成為運送古董國寶的唯一負責人,還能在完成這次運送後,以汪季銘他們作為筏子,徹底把當地的勢力連根拔起。

到時候,他就西南這塊地的天。

之前,他雖然沒有沾手西南通道的事情,但是,這其中的利潤,他是清楚的。

等他完全把西南攏在手裡,幾條通道不能建?多少利潤不能沾?

心裡想著往後的好日子,胡勝利的臉上,也出現了一個誌得意滿的笑容。

這個時候,天已經接近傍晚。

炸了橋後,就集結人手埋伏在這裡的人,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輛卡車的國寶啊!

有了這些,還要什麼西南通道啊。

他們之前所有的損失都能補齊還有的剩呢!

當然了,他們沒有這麼淺薄。

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

如果,胡勝利和京城來人斃命當場。

最後,是他們西南當地的勢力,力挽狂瀾,把這些古董國寶平安送去京城的。

那麼,這西南軍的掌控者,是不是可以換他們來當當?

看著卡車緩緩駛向他們,他們的眼裡都露出了興奮與期待。

對戰一觸即發。

天險深淵,鐵索橋下麵的臥離湖旁,佇立了千萬年的ha蟆石像忽然化成了灰燼。

紅色的湖麵隱隱有氣泡不斷產生,其上慢慢開始氤氳出粉紅色的煙霧。

隨著不斷有氣泡產生,碎裂,湖麵上粉紅的煙霧越發濃鬱。

這粉紅的煙霧如青煙,隨著清風漸漸往上升。

上麵是埋伏了很久的當地勢力,和已經被逼停的卡車。

卡車上除了守衛國寶的軍人,其他人都已經下車。

對方的目的同樣是大卡車上的國寶,投鼠忌器,自然不會輕易掃射。

但這個結果自然不是胡勝利希望看到的。

他已經說了好幾句戳人心窩子的話,局勢變得非常緊張,對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個時候,秦硯仿佛心有感應,他的目光瞟向鐵索橋的方向。

那邊正在升騰起粉色的霧氣。

眼瞅著這邊雙方槍支都上膛了。

一陣微風吹過,把粉色的霧氣帶了過來。

然後,就是倒了一地的人。

當然,秦硯除外。

這粉色霧氣對他沒有任何作用。

鐵索橋下,粉色霧氣正在源源不斷的往上飄。

秦硯看了下手表,距離他跟蕭玖約定的見麵時間還差兩個小時。

他決定就在這裡等上兩個小時。

現在,這處沒有人會輕易過來的險地,反而成了保護這輛卡車上國寶安全的最穩妥的地方。

秦硯非常有良心的給汪季銘和位專家擺了舒服的姿勢,其他的人,他就不管了。

汪季銘,個專家:······

時間過得很快,秦硯從鐵索橋對岸回來沒有多久,蕭玖就出現了。

“謔!”蕭玖被躺了滿地的人唬了一下,“發生什麼事情了?”

“咦,這裡的空氣味道有些奇怪啊?”蕭玖說完,就拿出一顆清心明目丸壓在舌下。

“你要不要?”雖然見秦硯好像絲毫沒有受影響,蕭玖還是問了一句。

“不用,這空氣對我沒有什麼影響。”秦硯說道。

“先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秦硯就把剛剛從駕駛員那邊聽來的傳說跟蕭玖說了一遍。

蕭玖多聰明的一個人啊,加上前世看了多年的小說和電視劇,一下子就抓住了秦硯講這個故事的原因。

“你是懷疑,或者說感應到,那所謂的南明離火其實就是火界?”蕭玖問道。

秦硯點頭:“沒錯,不過,這火界確實有些異化了。”

他示意蕭玖看不斷從深淵處飄上來的粉色霧氣。

隨著霧氣愈發濃鬱,地方勢力中的一個中年男人閉著眼睛從地上站起來,然後,麵帶微笑地,慢慢往鐵索橋的方向走去。

眼看著,他縱身一躍就要跳入深淵,蕭玖的藤蔓立刻把人拉了回來。

然後,就是第一個,第個。

蕭玖煩了,直接催生出粗壯的藤蔓把所有人都捆結實了。

當然啦,汪季銘和位專家還有那位軍醫是自己人,蕭玖捆得溫柔了些。

但,為了他們的生命安全,他們照樣被捆的結結實實的。

“恐怕當年圍困西南軍的人忽然消失不見的原因,就在這裡了。”秦硯說道。

蕭玖點頭表示讚同:“咱們是不是要下深淵?”

要拿到火界,肯定要下深淵的,隻是,深淵下麵什麼情況,他們一無所知,蕭玖就有些擔心。

而且,這上麵的卡車還好處理,實在不行她還能收進空間裡。

反正,汪季銘對自己的突然昏倒肯定有記憶的,這個地方本就神異。

他們被救,國寶被保下來後,他未必有心情去觀察卡車的輪胎吧?

但是秦硯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說道:“小玖,你先在空間的地上催生一些山間的草植,然後,再把卡車和人收進去。”

當然啦,人收進去之前肯定是要紮暈紮啞的。

秦硯原本打算先幫蕭玖把人扛進卡車裡的,被蕭玖阻止了。

她把人都紮了一遍後,直接操控著藤蔓把人分彆放進輛卡車裡。

這樣,可以節省一點空間,也可以儘量減少他們發現自己身上異常可能。

蕭玖對軍人的直覺與敏銳是很相信的,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然後,她先進了一趟空間,催生了很多山間隨意生長的草植。

出來後,她才把輛卡車收進空間。

這個時候,外麵的空氣已經全部被染成了粉色。

空氣中某種神秘的香味也愈發濃厚。

蕭玖和秦硯對視一眼,蕭玖催生出一根粗藤蔓,纏住她自己和秦硯的腰身。

她一邊慢慢輸入異能,一邊嘗試著往深淵下探索。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