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放(1 / 2)

亂七八糟的猜想在餘桃腦海中回旋著,讓她一瞬間理不清頭緒。

周圍的人對著餘桃指指點點,因為中年男子和善的麵相,他們下意識站在中年男子那一邊。

中年男子也很會利用輿情,聽到圍觀人群的指責,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無辜。

他抬了抬被劉柏楊抓住的手,如同被冤枉了一般苦笑道:“這位大兄弟,可以鬆開我的胳膊了嗎?我真不是拐子!你聽聽大家夥怎麼說的。我要是拐子,我也不可能傻得在火車上偷孩子啊,周圍的人都盯著呢,你快把我放了吧。”

劉柏楊臉上的表情有些遲疑,他看了一眼餘桃,抓住中年男子的手依舊沒有放開。

“好吧好吧,這位女同誌,今天我老張遇見你們這一家算是認栽了。”中年男子隨著劉柏楊的視線,轉向仇恨地看著他的餘桃,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投降道,“我發誓,我發誓好吧,我要是拐子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真的是路過,看著娃快掉地上了,伸手幫著扶一把,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他這話說得抑揚頓挫,又發誓又賭咒的,大家聽了他的話更加信他是被冤枉的了,紛紛指責餘桃。

“還不把人家放了,冤枉好人也不是這麼冤枉的啊!”

“我看這人不是拐子,老話不是說了,麵由心生。這位女同誌,你是不是真冤枉人家了,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能亂說啊。”

“保不準這女的想要訛人,想讓人家賠錢。”

紛紛擾擾的指責聲衝著餘桃而來。

三個孩子早就醒了,在大家夥看壞人的目光裡,懂事的大妞和二娃低下了頭,三娃也能體會情緒,抱著餘桃的脖子,難過地把頭放在餘桃肩上。

餘桃紅著眼睛把三個孩子抱緊,讓他們靠在自己懷裡,儘力捂住他們的耳朵不讓他們聽。

“弟妹,他真是拐子啊?”劉柏楊在大家的譴責聲裡,握緊“老張”的手不知不覺地鬆了些,低頭小聲地詢問餘桃。

“大哥,彆鬆手,他就是拐子!”餘桃紅著眼睛看著那這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恨恨道,“要真是有報應,你早該死一千次一萬次了。”

“群眾們,我是一個做娘的,剛才這個人到底是想把二娃抱走,還是看到二娃快掉地上了扶他一把,我感覺得清清楚楚!”餘桃紅著眼睛麵向大家,說出的話擲地有聲。

那是一雙母親的眼睛,含著淚與恨意,遠遠不是“老張”的惺惺作態能比的。

圍觀的人看到她這個樣子,紛紛靜默下來。

“壞人陰險狡詐,他臉上不會寫著自己是拐子!有哪位好心人幫我去找列車長。我想讓列車長幫我查查,這個‘老張’是哪裡人,做什麼工作的,從哪裡上車,又從哪裡下車,有沒有出行證明!”

“我不信什麼報應,我不信惡人乾了壞事真的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隻相信m主席,相信法律,相信真理!”

“若是能證明他是個好人,我誣賴了他,我餘桃今天在這裡跟他磕頭道歉!若他真是個拐子,我要讓他坐牢,我要讓他q斃!請大家夥幫我見證,不要被他偽善的外表蒙蔽了!今天他若真的把二娃偷走,我們這一家可都毀了。”

餘桃情緒激動,按住孩子的手也微微顫抖。

書中寫了,上輩子他們母子幾個被拐走後,劉楊氏纏綿病榻沒幾年就走了,劉大恭在劉楊氏死後不久也病死了,劉青鬆娶了周小麗,一輩子沒有再生孩子,隻守著三娃一個,可是三娃卻也在成年後自S身亡。

他們一家可以說得上是“家破人亡”。

對於周小麗這個女主,餘桃惡心更多,可是對於上輩子拐賣他們母子四個的拐子,餘桃深惡痛絕,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以防萬一,餘桃明明選擇了比上輩子出發的時間晚了兩天,可是上輩子碰到的這些人販子依舊找上她。

餘桃怎麼不恨,怎麼不怨,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次機會,讓張懷民就這麼逃走。

懷裡的大妞和二娃聽到餘桃這些話,偷偷抬起頭,看了一眼餘桃。

母親帶給他們力量,餘桃的身軀瘦削卻又挺拔,背卻挺得筆直,仿佛蘊含了無數的力量。

大妞和二娃受到感染,仿佛也不害怕大家異樣的眼神了,抱著餘桃的身子,探出頭依偎著餘桃站著。

餘桃的話音剛落,人群中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這個大姐說得對,你們等著,我去找

列車長。”

大家也不在乎多等這麼一會兒,深更半夜裡發生“疑是拐賣”這樣的大事件,11車廂的人都睡不著了。

火車已經在這裡停了十幾分鐘,拉開窗簾往外看去,車外一片漆黑,仿佛一個長著大嘴巴吞噬人的巨獸。

極致的黑讓人覺得恐懼,卻也掩蓋了黑夜裡發生的種種罪惡。

餘桃要叫列車長,張懷民也不好說出“不能找列車長”這種話,他麵上裝作無奈地笑笑,心裡卻十分的焦躁和不耐煩。

收到餘桃出發時間的消息後,張懷民一直在找機會將餘桃幾人帶走,可是這一路上餘桃都十分的警醒,身邊還有兩個大人跟著,讓張懷民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動手。

火車明天下午就到終點站,若是再不動手,剩下的路程進入東北區域,管製會更加嚴格,根本沒有動手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