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前朝有過女子入仕的先例,李遇這種女扮男裝,又無家世背景的女子,依舊掀起了不小的流言蜚語。甚至有人懷疑,太子殿下色迷心竅,看上了李遇。
聽到這個說法,周攻玉都想冷笑了。
即便是色迷心竅,那也是小滿而不是他。
李遇有才華不假,隻是當初在吏部擔一個六品的小官,長相和嗓音儘管遮掩過,還是因為過於女氣,而被同僚嘲笑挖苦。加上她行事古怪,不喝酒不與人結伴如廁,更不去那煙花柳巷尋歡作樂,旁人在私底下說些下三濫的葷話,她也隻沉默著笑笑,從不應和。久而久之,周圍人也覺得她太過正經嚴肅,不愛與她往來。
誰能曉得,這麼個作風清正,被人嘲笑是小白臉的李遇,其實是個女人,還是個好看的女人。
那些曾被李遇訓斥過的人,難免會不服氣,可顧忌到那些牽扯了太子的風言風語,也不敢對李遇太過造次。
江所思其實也並不讚成女子入朝為官,並不是因為李遇本身。他與李遇算是一同參加春闈考試,對她的才識自然比旁人更知曉。隻是讓李遇入朝,實在是會引起本不必要的麻煩。迂腐古板的官員比比皆是,她女子的身份難以服眾,也容易生出事端。
但周攻玉堅持如此,他便隻能想著多護著李遇一些。
選用李遇,政績隻是一部分的原因。
換做從前的周攻玉,定然是不會讓女子為官。小滿知道此事艱巨,也並未想過要求他留下李遇,此事是他自己決定的。
有些老臣過於恃才傲物,頑固不化不肯接受政令的變化,更是多次上書批判太子妃的行事作風。
與其讓他們整日揪著娶側妃的事說個沒完,不如為他們找些其他事來做,也好過閒到盯著太子的後院。
女子入朝引起的軒然大波,不僅僅是前朝,更波及了民間,以及那些官宦之家的後院。
稱讚此舉的人畢竟是小數,更多的人還是認為太子行事荒唐,一切都是因為小滿而起。皇後對小滿厭惡得緊,巴不得立刻為太子選一個知書懂禮的良娣。小滿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邀她一同賞蓮,是免不了被挖苦的。周攻玉知道此事,讓白芫護著她,不久便來接她回去。
禦花園中有一座較大的水榭,皇後就在那處設宴,請那些王妃夫人入宮賞蓮。
炎炎烈日被水榭四周的竹簾遮住,層層紗幔將蚊蠅阻隔在外。水榭四角放置的四個銅鼎裝滿了冰,由宮人執扇揮動,將絲絲縷縷的寒氣送往各處。
竹簾挑起,小滿走進後,眾人的眼光齊聚在她身上。
皇後瞥了她一眼,不等其餘人行禮,便說道:“來的這樣遲,還不趕緊坐下。”
江若若偷偷向小滿招了招手,小滿眼神一亮就要朝她走去,卻被皇後一個眼神勒令住了。
“太子妃,你過來。”
小滿悻悻地收回目光,乖乖走到皇後身邊的位置坐下。
不遠處是禮部王尚書的夫人,正以扇掩麵小聲地和旁邊的婦人說著什麼,目光有意無意掠過小滿。
旁人的打量讓她倍感不適,隻能低頭看著果盤,讓自己忽略這些目光。
皇後見她低頭不語傻傻呆呆的模樣,心中更添了幾分不耐,也懶得再委婉,直接說道:“太子政務繁忙,你身為太子妃,應該賢明淑德,不可總讓他為你掛心。東宮的事務,本宮看你也處理不來,日後做了皇後,掌管六宮又該如何?”
這話若私下說,倒也不算什麼,但此時畢竟有許多外人在場,皇後毫不留情地批評,簡直是在給她難堪,讓所有人都知道她這個太子妃不稱職。
江若若有些緊張地看向小滿,搖扇子的手都停住了,見到小滿低頭不語受欺負的模樣,心中更是不忍。
小滿低頭聽訓,也麼什麼觸動了。還好她不像那些深閨嬌養的小姐,不然這幾句必然要說得她泣涕漣漣。
“母後說得是,兒臣日後必定警醒自己,好好學著如何操持宮中事務。”皇後說了什麼,她也沒必要置氣,反正見到的次數也不會太多,忍忍就過去了。
皇後瞥了她一眼,也沒說好不好,便看向了坐在另一邊的夫人們。其中便有一位藍裙的小姐,梳著未出閣女子的發髻,正出神地呆,正以扇掩麵小聲地和旁邊的婦人說著什麼,目光有意無意掠過小滿。
旁人的打量讓她倍感不適,隻能低頭看著果盤,讓自己忽略這些目光。
皇後見她低頭不語傻傻呆呆的模樣,心中更添了幾分不耐,也懶得再委婉,直接說道:“太子政務繁忙,你身為太子妃,應該賢明淑德,不可總讓他為你掛心。東宮的事務,本宮看你也處理不來,日後做了皇後,掌管六宮又該如何?”
這話若私下說,倒也不算什麼,但此時畢竟有許多外人在場,皇後毫不留情地批評,簡直是在給她難堪,讓所有人都知道她這個太子妃不稱職。
江若若有些緊張地看向小滿,搖扇子的手都停住了,見到小滿低頭不語受欺負的模樣,心中更是不忍。
小滿低頭聽訓,也麼什麼觸動了。還好她不像那些深閨嬌養的小姐,不然這幾句必然要說得她泣涕漣漣。
“母後說得是,兒臣日後必定警醒自己,好好學著如何操持宮中事務。”皇後說了什麼,她也沒必要置氣,反正見到的次數也不會太多,忍忍就過去了。
皇後瞥了她一眼,也沒說好不好,便看向了坐在另一邊的夫人們。其中便有一位藍裙的小姐,梳著未出閣女子的發髻,正出神地呆坐著,也沒注意到皇後的目光停在了自己身上。
“錦思今年也該及笄了吧。”皇後緩緩出聲,轉向那位名喚錦思的小姐時,臉色都好了許多。
若若一聽到這話,頓時眉心一跳,警惕地抬起頭看向那個錦思,接著又看向一臉無所謂的小滿。
溫錦思忙起身行禮,回道:“回娘娘,小女還有一個月就是及笄禮了。”
皇後臉上的笑意更濃,柔聲問:“本宮記得你還未許配人家……”
小滿就坐在她身邊,忽然覺得四周的空氣都是擠壓著,令人窒息到難受,默默看向答話的母女。
溫錦思的母親忙一臉喜色地替她回話:“回稟娘娘,錦思還小,還未許配呢。”
“錦思是本宮看著長大的,那時你還小,沒想到都這樣大了,當初還小小一個,在宮裡見到太子便走不動路,哭哭啼啼地追著他要糖。如今長大反而疏遠了,連本宮也不親近了……”
溫夫人笑著回話的時候,不少人在偷偷打量小滿的神情。
而她始終是麵色漠然地聽,除了說到溫錦思哭著找太子要糖那處,麵上出現過一絲愕然外再無半點動容,甚至連該有的生氣羞憤都沒有。
溫錦思心虛地瞥了小滿一眼,忙又低下頭。
不多時,似乎是要下雨了,陰雲蔽日,遮擋了暑氣,水榭中變得悶熱起來,反而竹簾挑起,微風拂過湖麵緩解了燥熱。
皇後起身,眾位夫人也作陪,一同去賞荷。
小滿起身,涼風習習,卻吹不散心頭鬱氣。那位打量她許久的尚書夫人走近皇後,瞧了小滿一眼,也說道:“太子妃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可莫要像小孩子似的。太子殿下是將來的九五之尊,自然要開枝散葉,繁衍子嗣。做了妻子,都要體諒自家夫君,一切以他為重。男子娶個三妻四妾可謂再平常不過了,何況是殿下,太子妃要大度才是,為太子挑選端莊賢良的側妃,也是太子妃的本分。”
皇後隻是冷冷地看了小滿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尚書夫人似乎覺得自己能對太子妃說教,眉眼中都帶了幾分得意。
若不是小滿這個太子妃不如皇後的意,旁人當麵哪裡敢說太子妃半句不好,見皇後默許她的做法,也就更加忘形,想著將自家女兒送進東宮。
小滿沉默了片刻,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嘲意,問道:“男子娶妾,也是應該嗎?夫人認為應當大度,不能不願,對不對?”
“自然是。”
小滿讚同地點頭。“夫人言之有理。”
見小滿讚同自己的話,那婦人心中更得意了,一副對自家兒媳說教的嘴臉,好似比起太子妃,她才是高高在上的那個。
江若若在池邊等了小滿許久,總算等到皇後放小滿離開。
“小滿,你快過來。”
等小滿走近,江若若屏退身邊的侍女,這才一臉不悅地壓低聲音,說道:“皇後娘娘這麼說也就罷了,餘下的幾位,真是多嘴多舌到惹人厭煩,太子殿下納不納側妃,哪容旁人置喙子,都要體諒自家夫君,一切以他為重。男子娶個三妻四妾可謂再平常不過了,何況是殿下,太子妃要大度才是,為太子挑選端莊賢良的側妃,也是太子妃的本分。”
皇後隻是冷冷地看了小滿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尚書夫人似乎覺得自己能對太子妃說教,眉眼中都帶了幾分得意。
若不是小滿這個太子妃不如皇後的意,旁人當麵哪裡敢說太子妃半句不好,見皇後默許她的做法,也就更加忘形,想著將自家女兒送進東宮。
小滿沉默了片刻,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嘲意,問道:“男子娶妾,也是應該嗎?夫人認為應當大度,不能不願,對不對?”
“自然是。”
小滿讚同地點頭。“夫人言之有理。”
見小滿讚同自己的話,那婦人心中更得意了,一副對自家兒媳說教的嘴臉,好似比起太子妃,她才是高高在上的那個。
江若若在池邊等了小滿許久,總算等到皇後放小滿離開。
“小滿,你快過來。”
等小滿走近,江若若屏退身邊的侍女,這才一臉不悅地壓低聲音,說道:“皇後娘娘這麼說也就罷了,餘下的幾位,真是多嘴多舌到惹人厭煩,太子殿下納不納側妃,哪容旁人置喙。便是真的納側妃,也輪不到她們家女兒。”
江若若為小滿打抱不平,一臉的義憤填膺,小滿苦笑著安撫她:“不必同這些人置氣,總歸不是和她們一同過日子,往後不見就是了。”
“太子妃……”
二人正說著話,身側有人喊了小滿一聲,扭頭去看,才發現是溫錦思。
那位皇後娘娘看好的溫家嫡女,確切地來說,皇後看好很多貴女,隻是不喜歡小滿罷了。
溫錦思不如她母親那般阿諛奉承,一副諂媚嘴臉,像是隻要皇後發話了,能立刻將自己女兒洗乾淨送到太子床榻上去。
見到小滿的時候還規規矩矩行了禮,又給陰著臉的江若若行了禮。
“你有何事?”
小滿問完,就見溫錦思迅速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不在,才無奈地壓低聲說:“回稟太子妃,其實小女已經有心上人了,但是母親想讓我入宮,一直不肯同意這門親事。還請……請太子妃幫幫我……”
溫錦思言語懇切,似乎是真的不情願。
小滿聽完,說道:“此事我會和太子商議……”
一聽這話,溫錦思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太子殿下知道了,會不會怪罪……”
哪有男人願意聽到一個女子不願嫁給他的話,即便這個人是太子,萬一對她生出不滿怎麼辦?
江若若看她神情驚慌,不禁笑道:“太子心裡隻有太子妃一人,怪罪你作什麼?不必杞人憂天,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聽她這麼說,溫錦思忐忑不安的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越發覺得這位太子妃平易近人,沒有傳聞中說的那樣不好。
江若若本來因為皇後那番話,心中已經對溫錦思生了厭,但又見她小心翼翼解釋,生怕自己做側妃的模樣,又覺得有幾分趣味,便問:“也不知是誰家的公子,竟能讓你連太子側妃都看不上眼,不如跟太子妃說說,興許能幫你牽個線,促成這對姻緣。”
溫錦思羞怯地看了小滿一眼,又掃了眼四周,確認無旁人會窺聽到,這才小聲說:“是孫太傅的第三子……”
孫太傅是孫敏悅的父親,對於周定衡從前喜歡的姑娘,江若若自然也是了解過的,溫錦思一出口,便知道是哪一位了。“你說的可是孫三郎?”
溫錦思紅著臉點了點頭,江若若又逗了她兩句,一旁的小滿靜靜聽著,也不清楚她們在說什麼。
聽聞這些嫁入高門的夫人,通常會把其他高門世家的人都摸清楚,連家中幾口人,誰最受寵都會記下來,她身為太子妃,也隻能勉強記得那些官員的名姓罷了。
蜻蜓飛得極低,都聚在了湖麵上。風一吹過,亭亭蓮葉隨之搖擺,帶來一陣淺淡的蓮香。
一隻蜻蜓直衝過來,小滿閃身躲避,手上的扇子不慎落下,卡在湖岸邊的石縫中。
“太子妃當心些。”溫錦思看到了,連忙走來將小滿往回拉了拉。
“算了,一柄扇子,待會兒讓侍女撿起來……”小滿正說著,溫心翼翼解釋,生怕自己做側妃的模樣,又覺得有幾分趣味,便問:“也不知是誰家的公子,竟能讓你連太子側妃都看不上眼,不如跟太子妃說說,興許能幫你牽個線,促成這對姻緣。”
溫錦思羞怯地看了小滿一眼,又掃了眼四周,確認無旁人會窺聽到,這才小聲說:“是孫太傅的第三子……”
孫太傅是孫敏悅的父親,對於周定衡從前喜歡的姑娘,江若若自然也是了解過的,溫錦思一出口,便知道是哪一位了。“你說的可是孫三郎?”
溫錦思紅著臉點了點頭,江若若又逗了她兩句,一旁的小滿靜靜聽著,也不清楚她們在說什麼。
聽聞這些嫁入高門的夫人,通常會把其他高門世家的人都摸清楚,連家中幾口人,誰最受寵都會記下來,她身為太子妃,也隻能勉強記得那些官員的名姓罷了。
蜻蜓飛得極低,都聚在了湖麵上。風一吹過,亭亭蓮葉隨之搖擺,帶來一陣淺淡的蓮香。
一隻蜻蜓直衝過來,小滿閃身躲避,手上的扇子不慎落下,卡在湖岸邊的石縫中。
“太子妃當心些。”溫錦思看到了,連忙走來將小滿往回拉了拉。
“算了,一柄扇子,待會兒讓侍女撿起來……”小滿正說著,溫錦思就已經自顧自地蹲了下去,一手抓著岸邊石頭的凹陷,另一手正費力地去夠扇子。
“這點小事何須叫侍女來,馬上就拿到了。”溫錦思有意討好小滿,也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即便是撿個扇子也好。
小滿皺眉,正要伸手拉她回來,溫錦思腳下一滑,驚叫一聲猛地朝下栽去,小滿抓住的衣袖也從手中滑落,隨之就是噗通一聲巨響,動靜迅速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小滿驚得張了張口,白芫已經去將溫錦思從水裡拉了出來,滾下去的時候還被石頭擦破了臉頰,留下了些許的傷口。
溫錦思驚魂未定地喘著氣,夏日衣裙單薄,濕透後都貼在身上,將身軀都勾勒了出來。
“你沒事吧?”小滿拿出帕子為她擦乾臉上的水,手才抬起就被人撞開。
溫夫人奔過來,將渾身還在滴水的溫錦思抱到懷裡,哭喊道:“錦思你怎麼了?怎麼掉進去了?!有沒有事,這臉怎麼傷到了……”
溫夫人的嗓音尖利,叫喊的時候像是知了一樣聒噪,小滿聽得直皺眉頭。
溫錦思咳了兩聲,解釋道:“方才不小心,腳滑了。”
“好端端地怎麼會腳滑呢?你站在那裡,怎麼會落到水裡去?”
這話顯然是意有所指,想說溫錦思是被人推下去的,江若若一聽就怒了,不等她說話,皇後就嗬斥道:“太子妃,這是怎麼回事?”
溫錦思見引起了誤會,連忙說:“不關太子妃的事,是小女執意去撿扇子才腳滑落水,太子妃還要拉我一把,都是我自己不小心,還望皇後娘娘責罰。”
那位勸小滿大度的尚書夫人,此時也陰陽怪氣地開始說:“奇怪了,溫姑娘好好一個小姐,撿扇子這種事,哪用得著你去做呢?這好端端撿什麼扇子啊,侍女怎麼也不在身邊?現在鬨的,臉都破了相,還好救的及時,沒出什麼大事。”
小滿就是再傻,也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暗指她故意屏退侍女,逼迫溫錦思撿扇子,再趁此機會將人推下水。
溫錦思屏退侍女,是害怕自己的話被身邊人說給溫夫人,哪裡想得了這麼多,被這麼一問也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而在旁人眼裡,卻成了不敢說實話,隻能默不作聲的意思。
江若若氣憤:“夫人慎言!”
溫夫人立刻跪在地上,哭訴道:“還請皇後娘娘為錦思主持公道,她年紀還小,也不知哪裡惹得太子妃不快,要受到這般折磨,女子的臉最是重要,要是真的毀了……錦思她,她日後可怎麼辦啊……”
小滿疑惑地看向溫錦思的臉,那點擦破的小傷,還不及被貓撓出的傷口深,哪裡會破相?“我沒有推她,連她自己都說了是不慎落水,為何非要怪到我頭上?”
江若若也氣憤道:“方才我就在一旁,到底如何難道我們自己不知,還要旁人胡亂揣測汙蔑不成?”
侍女拿來長衫搭在溫錦思身上,她也怯怯地說:“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隻是覺得麻煩才去撿扇子,太子妃並未推我,?這好端端撿什麼扇子啊,侍女怎麼也不在身邊?現在鬨的,臉都破了相,還好救的及時,沒出什麼大事。”
小滿就是再傻,也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暗指她故意屏退侍女,逼迫溫錦思撿扇子,再趁此機會將人推下水。
溫錦思屏退侍女,是害怕自己的話被身邊人說給溫夫人,哪裡想得了這麼多,被這麼一問也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而在旁人眼裡,卻成了不敢說實話,隻能默不作聲的意思。
江若若氣憤:“夫人慎言!”
溫夫人立刻跪在地上,哭訴道:“還請皇後娘娘為錦思主持公道,她年紀還小,也不知哪裡惹得太子妃不快,要受到這般折磨,女子的臉最是重要,要是真的毀了……錦思她,她日後可怎麼辦啊……”
小滿疑惑地看向溫錦思的臉,那點擦破的小傷,還不及被貓撓出的傷口深,哪裡會破相?“我沒有推她,連她自己都說了是不慎落水,為何非要怪到我頭上?”
江若若也氣憤道:“方才我就在一旁,到底如何難道我們自己不知,還要旁人胡亂揣測汙蔑不成?”
侍女拿來長衫搭在溫錦思身上,她也怯怯地說:“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隻是覺得麻煩才去撿扇子,太子妃並未推我,還請皇後娘娘明察。”
皇後沉默了許久,看著渾身濕透的溫錦思,緩緩道:“你不用怕,這宮裡如何,還是本宮說了算,不會讓你受委屈。”
江若若瞪大了眼,也不願相信皇後真的是非黑白不分,就這樣給小滿蓋上一個罪名。這樣說話,擺明就是要護著溫錦思。
小滿麵色平靜,淡淡道:“我說了與我無關,是非曲直我自己能分辨。溫小姐和平南王妃的話,你們都不信,那無論我如何解釋也是無用。”
尚書夫人歎息道:“溫姑娘若是成了太子妃,也能與太子妃和睦相處,不過是多個姐妹罷了,何必要苦苦相逼,鬨得無法收場呢?”
小滿看都不看她一眼,權當做聽不見,若若一肚子火氣,憤憤道:“分明不是太子妃所為,不過是你們希望此事與太子妃有關,才會如此黑白不分!”
溫錦思也不想給小滿惹事,見到她被誤會更是慌亂,想跪下要請皇後責罰,卻被溫夫人牢牢架住,強行讓侍女給帶了下去。
“平南王妃與太子妃交好,這是眾人都知道的事,便是感情好,也不能混淆事實啊,這不明擺著……”
小滿沒說話,等皇後的定奪,片刻後,皇後說道:“太子妃行事不斷,迫害溫家嫡女,在此罰跪兩個時辰。”
皇後開口後,有幾位夫人還頗為失落。推人下水隻罰跪兩個時辰,實換了旁人在是太輕了些。
可說到底,這也是太子妃,此舉已經是向所有人打了她的臉,算不得輕罰。
白芫皺了皺眉,喊來另一位侍女吩咐了幾句,便走到小滿身邊。
皇後已經認定是小滿所為,江若若也知道扭轉不了她的意思,隻好說:“皇後娘娘,這天快下雨了,太子妃身子不好,若是淋了雨恐會染上風寒。”
皇後不耐煩地回她:“那便何時下雨,何時再起身。”
除了江若若和皇後身邊監罰的宮女,那些夫人們也都回到了水榭,有人幸災樂禍也有人覺得此事不公,除了江若若,卻無人為她說話。
皇後不喜歡的人,誰也不敢對她示好。
江若若氣得說不出話,又無法使皇後相信小滿,隻能陪著小滿一同罰跪,任皇後派人來勸也不肯起來。
小滿隻好小聲說:“太子不久便來了,你有什麼好跪的,趕緊起來。”
江若若心中更加為小滿覺得不值,失落道:“也許當初不該讓你和太子相見,你若不做太子妃,就不會被人欺負。皇後不喜歡你,在宮中豈不是寸步難行?”
她寬慰道:“倒也沒那麼艱難,我與皇後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平日裡也不會有人欺負我。好了,你彆跪著,回去坐下。”
“我就不信被人這般對待,你還不覺得委屈?溫錦思自己都解釋了,卻還是不信,分明是偏心。難道要我坐著看你受罰,不如一起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