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我的時候,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今日換了不喜歡你的人在場,也能汙蔑是你推了她,也不想同她們生氣了。”
淋了雨恐會染上風寒。”
皇後不耐煩地回她:“那便何時下雨,何時再起身。”
除了江若若和皇後身邊監罰的宮女,那些夫人們也都回到了水榭,有人幸災樂禍也有人覺得此事不公,除了江若若,卻無人為她說話。
皇後不喜歡的人,誰也不敢對她示好。
江若若氣得說不出話,又無法使皇後相信小滿,隻能陪著小滿一同罰跪,任皇後派人來勸也不肯起來。
小滿隻好小聲說:“太子不久便來了,你有什麼好跪的,趕緊起來。”
江若若心中更加為小滿覺得不值,失落道:“也許當初不該讓你和太子相見,你若不做太子妃,就不會被人欺負。皇後不喜歡你,在宮中豈不是寸步難行?”
她寬慰道:“倒也沒那麼艱難,我與皇後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平日裡也不會有人欺負我。好了,你彆跪著,回去坐下。”
“我就不信被人這般對待,你還不覺得委屈?溫錦思自己都解釋了,卻還是不信,分明是偏心。難道要我坐著看你受罰,不如一起跪了。”
“不喜歡我的時候,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今日換了不喜歡你的人在場,也能汙蔑是你推了她,也不想同她們生氣了。”
烏雲滾滾,灰蒙蒙的天幕壓低,仿若登上樓閣,便能觸到那些雲霧。
小滿的心情也和此時的天氣一般,灰敗沉悶,大雨將至。
她根本不適合做太子妃,也不願意為了做一個合格的太子妃,去磨平自己的棱角,將自己安在一個模子裡。
天地都好像成了一個牢籠,將她關在這裡,整日對著高高的宮牆,和記不清的臉的宮人,連時間都變得緩慢,隻有宮裡的花開花敗,不斷提醒她在這裡度過的日子。
“若若,我真的不適合留在宮裡。”小滿緩緩說完,攥緊了自己的衣袖。
江若若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總要習慣,時間久了會習慣的。”
“不”,她搖頭,語氣堅定。“不會習慣,永遠都不會。”
從前周攻玉問她喝藥苦不苦,手臂的傷疼不疼,她也曾說過自己習慣了。
可其實藥還是很苦,傷口也一樣疼。
每一次都同樣深刻,沒有因為經曆得多了,便改變什麼。
江若若看出她此時心情不好,隻能安慰道:“看這天色約莫半個時辰後就要下雨,再忍一忍……”
白芫陪小滿一同跪著,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周攻玉便趕來了。
他麵色陰沉,隱怒不發。匆忙的腳步卻顯出他此刻的焦急不安,衣袍下擺隨著步子擺動,如此刻風雨將至被掀起的湖麵波瀾。
“小滿。”周攻玉叫了她的名字,待小滿抬起頭,便俯身將她攙扶起來。
江若若也由白芫扶著起身,還未站穩便仰麵倒了過去,雙目緊閉不省人事。
“若若!”小滿推開周攻玉,立刻去拉江若若。
水榭那邊七嘴八舌的夫人們,一看太子來了,紛紛噤聲觀望。
周攻玉立刻讓人去叫太醫來,又將慌亂地小滿拉住。“先不要急,已經讓人去找太醫……小滿?”
她扭過頭,被周攻玉叫了一聲,這才摸到臉上的濕意,抿了抿唇,眼淚流得更多了,委屈又自責,幾乎說不出話,隻抽泣著低下頭,被他抱進懷裡摸輕撫拍著安撫。
“怎麼母後罰你跪,你就要跪?”周攻玉無奈地歎了口氣,聽著她哭,心像是被人撕扯一般難受。
“若若怎麼了?”她將臉埋在手心,哭得肩膀一顫一顫的。“隻有她為我說話,她是不是也因為我受傷了……會不會出事。”
周攻玉發現她的身子都在顫抖,似乎真的是怕極了,哄道:“江若若不會有事,你若不放心,我們一起去就是了,她平日裡身子那麼好,斷不會一跪就出事,不要瞎想。”
見到小滿為江若若擔心受怕到這種地步,周攻玉心裡也忍不住有了一絲嫉妒。
好似在小滿心裡,他的分量遠遠不及江若若,也比不得韓拾。
皇後見到小滿被扶起來,起身要來攔住他們,周攻玉回眸,眼中隻剩令人發寒的冷漠,不見半點母子溫情。這一眼讓她的腳步生生止住,沒有再往前。
若強行去攔住周攻玉聲觀望。
周攻玉立刻讓人去叫太醫來,又將慌亂地小滿拉住。“先不要急,已經讓人去找太醫……小滿?”
她扭過頭,被周攻玉叫了一聲,這才摸到臉上的濕意,抿了抿唇,眼淚流得更多了,委屈又自責,幾乎說不出話,隻抽泣著低下頭,被他抱進懷裡摸輕撫拍著安撫。
“怎麼母後罰你跪,你就要跪?”周攻玉無奈地歎了口氣,聽著她哭,心像是被人撕扯一般難受。
“若若怎麼了?”她將臉埋在手心,哭得肩膀一顫一顫的。“隻有她為我說話,她是不是也因為我受傷了……會不會出事。”
周攻玉發現她的身子都在顫抖,似乎真的是怕極了,哄道:“江若若不會有事,你若不放心,我們一起去就是了,她平日裡身子那麼好,斷不會一跪就出事,不要瞎想。”
見到小滿為江若若擔心受怕到這種地步,周攻玉心裡也忍不住有了一絲嫉妒。
好似在小滿心裡,他的分量遠遠不及江若若,也比不得韓拾。
皇後見到小滿被扶起來,起身要來攔住他們,周攻玉回眸,眼中隻剩令人發寒的冷漠,不見半點母子溫情。這一眼讓她的腳步生生止住,沒有再往前。
若強行去攔住周攻玉,最後也是在這麼多人麵前丟了自己皇後的臉麵。
起初帶頭說汙蔑小滿的尚書夫人,看到周攻玉對小滿的愛護,此時也忍不住心虛起來。
*
太醫趕到的時候,江若若才悠悠轉醒,小滿盯著江若若,緊張地問:“若若你感覺如何?可有不適,這些時日有沒有亂吃東西?”
她自己是被人下過毒的,也害怕江若若是和人結了仇,被暗中設計,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太醫凝眉沉默許久,突然撩起袍子跪在地上。
小滿見他一跪,眼淚險些又要奪眶而出。
而太醫說的不是“無能為力”的話,而是“王妃已有兩月的身孕了”,硬生生將她的眼淚憋了回去。
小滿的腦子空了一瞬,才呆呆地問:“你說什麼?”
周攻玉鬆了一口氣,拍拍她,笑道:“沒事,是她要有孩子了。”
江若若捂著嘴,不敢置信地看著小滿。“我有身孕了?!”
小滿覺得一切都很不可思議,似乎若若還是當初在益州時的樣子,與她一樣都是個小姑娘,怎麼突然間就有孩子了。
她看向江若若尚且平坦的小腹,遲疑了片刻,問道:“你要做母親了嗎?”
江若若滿眼的歡喜,語氣都是輕快愉悅的。“是啊,你以後可是他的嬸母了。”
罰跪的事最後波及了許多,溫家夫人本是想將臟水潑給小滿,最後見真的開始追究,又連忙轉了風向。好在溫錦思從一開始便說了不是小滿推她入水,也不算誣陷,正好將一切錯事推到王尚書的夫人身上。有幾位當日可憐小滿,缺沒敢為她說話的,等事後想將自己擇乾淨,也紛紛附和,稱太子妃並未推人,隻是被人混淆黑白給誣陷了。
在李遇入仕上,王尚書是反對最為激烈的幾人之一,也曾多次上書給皇上,對周攻玉多有批評不滿。這些折子最終還是沒有到皇上手上,直接送入了東宮。
以王夫人為首的幾位,最後都因汙蔑太子妃,被掌嘴五十,罰跪四個時辰。
不止如此,小滿想起王夫人對她的說教,又讓人出宮去查探王尚書,最後將他養在府外的美貌外室給抬進了府,以太子妃的名義,吩咐臉頰腫脹的王夫人要大度,氣得王夫人一口氣上不來,當日便昏了過去。
因為江若若懷有身孕還被罰跪,惠貴妃第一個去找皇後討說法,最後還鬨到了皇帝那處。
自此後,小滿稱病久居不出,旁人的花帖也一概不收。
對於給周攻玉惹麻煩這件事,她也總算是看開了。
興許是從前不被人喜歡,她就更加想做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害怕自己讓人覺得是個麻煩。即便是做了太子妃,她也希望安分一點,不要讓人煩心。
可她日後是要走的,周攻玉還會有太子妃,會娶側妃,也會有良娣和美人。
旁人若認為她不是個好的太子妃,那換了新的太子妃,興許在兩相對比之下,就會顯得那一位更加賢德,也不算什麼壞事。
在李遇入仕上,王尚書是反對最為激烈的幾人之一,也曾多次上書給皇上,對周攻玉多有批評不滿。這些折子最終還是沒有到皇上手上,直接送入了東宮。
以王夫人為首的幾位,最後都因汙蔑太子妃,被掌嘴五十,罰跪四個時辰。
不止如此,小滿想起王夫人對她的說教,又讓人出宮去查探王尚書,最後將他養在府外的美貌外室給抬進了府,以太子妃的名義,吩咐臉頰腫脹的王夫人要大度,氣得王夫人一口氣上不來,當日便昏了過去。
因為江若若懷有身孕還被罰跪,惠貴妃第一個去找皇後討說法,最後還鬨到了皇帝那處。
自此後,小滿稱病久居不出,旁人的花帖也一概不收。
對於給周攻玉惹麻煩這件事,她也總算是看開了。
興許是從前不被人喜歡,她就更加想做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害怕自己讓人覺得是個麻煩。即便是做了太子妃,她也希望安分一點,不要讓人煩心。
可她日後是要走的,周攻玉還會有太子妃,會娶側妃,也會有良娣和美人。
旁人若認為她不是個好的太子妃,那換了新的太子妃,興許在兩相對比之下,就會顯得那一位更加賢德,也不算什麼壞事。
她總歸是不能永遠做他的太子妃。
*
盛夏的熱氣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周攻玉整整一個夏日,都沒有再去過皇後宮中。
許家和太子的關係已經僵冷,本來供本家人上位,也是由於當今天子平庸無為,一心情愛,讓他們野心愈發膨脹,想要把控皇權。
誰知道被他們一手培養的周攻玉,最後會因為一個女子,硬生生將許家探入朝政的手給撕出來,連帶著自己也要傷筋動骨,勢力因此受損。
許家是百年的名門,先後出了幾位皇後貴妃。以周攻玉如今的能力,雖能暫時除去許家對朝政伸出的手,卻也不得不顧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許家若要與他抗衡,並非毫無可能。
太子是身上有許家的血脈,本能互相依存,硬要撕下這塊盔甲,也使自己也鮮血淋漓。
入秋後,小滿又去找了林秋霜,為她把過脈後,林秋霜如往常一樣,又勸了她幾句。拗不過她,還是抓了藥讓她帶進宮。
自從江若若有了身孕後,周攻玉也有意無意地問過她是否喜歡孩子。
她總是敷衍地搪塞了過去,自那以後,周攻玉似乎生了彆的心思。
雖然往日裡他和正人君子也扯不上什麼關係,卻也不像如今這般不知節製,幾乎除了來月事的幾天,都少不了要在她身上耕耘一番。
隻要周攻玉不在床笫之事上說些羞人的話,她對房事其實很看得開,也不會有什麼抗拒。
就是腰有些酸痛,夜裡沒睡好,白日再補覺就是了,況且周攻玉在這種事上,總是十分照顧她的感受,除了偶爾幾次會讓她不適,大多時候都是歡愉要多。
她不像周攻玉,過於熱衷這些,就算再有精氣也會被榨乾的。她思量一番,想到那位因縱欲過度而在朝上暈倒,被人嘲笑至今的官員,便開始推拒周攻玉。
若是堂堂太子殿下,哪日也忽然暈過去,被太醫診出是不知節製,房事過多而導致的,那他們的臉麵都要丟淨了。
待到夜裡,周攻玉輕車熟路的去解她衣帶,手從衣衫下擺伸入,卻被緊緊抓住。
小滿煞風景地問道:“你不累嗎?”
“你困了嗎?”周攻玉停頓了一下,又哄勸地說:“一次就好,然後再睡,好不好?”
“我不困,我是說你整日這樣,都不覺得累嗎?我見你眼下都泛了青。”小滿說得很是真誠,周攻玉聽完卻沉默了。
小滿見他臉色逐漸不對,似乎是有些生氣,問道:“我是擔憂你身子會虛,要是……”
“虛?”周攻玉咬字十分用力,緩緩俯下身子逼近她。“你竟然覺得我會虛?”
“我隻是說說。”
周攻玉的手往下移了幾寸,忽然笑了一聲,湊到她耳側,氣息溫熱,如羽毛掃過,激得她發癢。
“是不是昨晚太輕了些,竟讓你覺得我會虛,看來還是不該心軟,今夜無論你如何哭著求饒,我也不能放過。”
周攻玉在這種乾的。她思量一番,想到那位因縱欲過度而在朝上暈倒,被人嘲笑至今的官員,便開始推拒周攻玉。
若是堂堂太子殿下,哪日也忽然暈過去,被太醫診出是不知節製,房事過多而導致的,那他們的臉麵都要丟淨了。
待到夜裡,周攻玉輕車熟路的去解她衣帶,手從衣衫下擺伸入,卻被緊緊抓住。
小滿煞風景地問道:“你不累嗎?”
“你困了嗎?”周攻玉停頓了一下,又哄勸地說:“一次就好,然後再睡,好不好?”
“我不困,我是說你整日這樣,都不覺得累嗎?我見你眼下都泛了青。”小滿說得很是真誠,周攻玉聽完卻沉默了。
小滿見他臉色逐漸不對,似乎是有些生氣,問道:“我是擔憂你身子會虛,要是……”
“虛?”周攻玉咬字十分用力,緩緩俯下身子逼近她。“你竟然覺得我會虛?”
“我隻是說說。”
周攻玉的手往下移了幾寸,忽然笑了一聲,湊到她耳側,氣息溫熱,如羽毛掃過,激得她發癢。
“是不是昨晚太輕了些,竟讓你覺得我會虛,看來還是不該心軟,今夜無論你如何哭著求饒,我也不能放過。”
周攻玉在這種事上,向來是說到做到,也當真如他所說,即便小滿啞著嗓子哭出聲,也不肯再心軟地放過她,
而因為此事頻繁,她的藥卻不敢停,若身子無礙,卻總是當著周攻玉的麵喝藥,必定會被他猜到,隻能偷偷喝下避子藥,再命人將藥渣拿到東宮外的地方丟棄。
醒來後,小滿起身去沐浴,卻被他抱了回去。這幾日都是如此,每當事後她要沐浴,都會被按回懷裡,等到早晨才洗漱一次。
*
走出東宮一段距離,周攻玉又想起一些事,便折返了回去,本想朝書房走去,卻聞到了苦澀的藥香。
宮女手裡端著一個陶罐,見到周攻玉立刻跪下行禮。
苦澀的藥香便是從她手中的陶罐裡散發出來。
“這是太子妃的藥?”
宮女出於心虛,低頭不敢看他,隻能點了點頭。
“是什麼藥?”周攻玉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又不願意相信,麵色冷了下去。
宮女不敢回答,隻能說:“奴婢也不知道,太子妃並未說過。”
周攻玉看向陶罐的眼神逐漸冰冷,一想到那個可能,胸口處憋著一團悶氣,火燒火燎一般的疼痛。
“阿肆,把藥渣送去給徐太醫,問仔細些。”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冷寒得像是要凝結出冰來。
周攻玉推門而入的時候,小滿正放下藥碗,皺眉擦去唇邊苦澀的藥汁,見到他微微一愣,問道:“怎麼回來了?”
“有些事忘記了。”他臉上還保持著溫柔的笑意,似乎什麼也不曾發覺。“不是說好了,怎麼又開始喝藥?”
小滿看了眼碗底的藥渣,麵色如常,回答道:“近日食欲不振,才讓太醫抓了藥來。”
周攻玉眼眸沉靜地看著她,笑意未達眼底。“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都是小事,不必讓你煩心。”小滿的手指輕敲著桌子,輕一下重一下,心中也有幾分焦慮。“不是還要上朝?不要緊嗎?”
周攻玉走近她,白芫自覺端著藥碗退下。他目光掃過藥碗,眸光微暗,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從她口舌中,嘗到了殘留的苦澀。
*
小滿一直在防備周攻玉,也是因此才不願告訴他避子藥的事。
若周攻玉知道了,才會想儘辦法破壞。
而她猜得沒有錯,他的確是這種人。
也是因此,在太醫告訴他,那些藥渣是避子藥的時候,他幾乎是立刻,便想到了應對之法。
“徐太醫,你可有辦法,開一出補身子的藥,讓它的味道和避子藥一般。”周攻玉說完後,又問道:“避子藥喝太多,可會損害她的身子?”
“自然是有。”
周攻玉沉思片刻,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
當日喝避子藥被周攻玉撞見,小滿以為此事並不算什麼,如往常一般,隨意兩句便能將此事打發過去。
而等她再次喝避子藥的時候,卻查出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