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都快陷入絕望了,忽然被陰影籠罩還有些反應不及。
幾秒鐘後,她猛然瞪大了眼:“你看到我了?”
莘燭咧嘴:“你有困難。”
“救,救救我。”女主人艱難地道,剛說出三個字她便捂住喉嚨劇烈咳嗽。
那幾欲嘔出內臟的淒慘模樣終於叫許多人發現了這邊。
他們驚愕,這什麼時候有個女人啊。
莘燭在空中鬆鬆一抓,指尖的火光閃現,那扼住女人喉嚨的窒息感便消失無蹤。
女人劇烈喘息,劫後餘生地眨著眼,她呆呆地望向莘燭仍驚魂不定。
“我,我我沒事了?!”女人霍然起身,往前跑了幾步。
發現自己真的一點事兒都沒有,她嗚嗚地哭了。
抱住自己的肩膀,女人蹲在地上,哭的傷心,哭的委屈與屈辱。
剛剛被三女吵架吸引的眾人徹底懵逼。
怎麼回事兒?!
就連那三個女人也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茫然地環顧四周,然後臉色羞窘慚愧。
她們看了看彼此,少女最先反應過來,忙躬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她家教嚴格,基本不會大聲說話,罵街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我怎麼了?我怎麼會吵起來,我的天。”
少婦是個大學教授,她涵養極好,壓根想不通剛剛怎麼就莫名被那畫吸引了。
那種必須買下來,不買她就發瘋到底是為什麼?
老太太皺眉,“姑娘,剛剛是我說話太不妥當了,我給你們道歉。”
少婦連連擺手,扶住老人家的胳膊,道:“阿姨,不是您的錯,是我太魯莽了。”
“奶奶,姐姐,我,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少女說出了兩人的心聲。
但現在不是解決恩怨的時候,她們都被半跪在地上的美豔女人驚呆了。
老太太到底經曆豐富,眼珠一轉基本就明白了些什麼。
她麵色有瞬間的難看,慈祥地扶起女人:“孩子,彆哭,你已經遇見了貴人。”
女人淚眼婆娑,被慈愛地安撫根本壓抑不住,徹底淚奔了。
這些猶如地獄的日子,終於過去了麼。
“這畫,不吉利。”莘燭嫌惡地看了眼畫,近距離觀察發現不是好物。
一時現場寂靜無聲,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莘燭。
太邪門了,一切都太不同尋常。
女人也恍恍惚惚地抬起頭,露出花容失色惹人憐惜的淚顏。
莘燭:“你想徹底沒事麼?”
這幅畫如今是她名下,哪怕她不想也被它纏著。
人頭馬身,一種針對女性的惡物。
似夢魘能力可入夢。夢魘是吃夢,但這種肮臟的東西隻想占便宜。
這位女士也是慘。
女人愣了愣神:“我,我還沒獲救嗎?”
莘燭頷首:“嗯,它纏著你。當然也不會放過其他機會的。”
不是光彩的事,他不會大庭廣眾地詳細解釋。
女人臉爆紅,又急又氣。
老太太的臉徹底青了。她若年輕就罷了,都上了年紀兒孫滿堂還遇見這種糟心事兒。
說出去都足夠丟人的了,是抹不去的黑曆史。
另外兩個女性聽說也後怕了。
莘燭環視一周,道:“若同意,便去休息室詳細談談。”
“我去!”女人毫不猶豫地點頭。救命稻草都擱在手心,她怎麼可能拒絕。
哪怕對方獅子大開口,她也認了。
老太太不太放心,生怕還有後遺症:“這位先生,那我們……”
被瞬間的熱度燙醒的記憶猶新,她不信不行。
莘燭微笑:“無妨,好好休息。”
老太太鬆了口氣,她一雙眸閃過喜愛:“太謝謝先生了。”
莘燭打量她的五官:“您愛人的身體硬朗,不必為此擔心。且兒孫出息,兒媳孝順。”
是個安享晚年的命運,他勾著嘴角琢磨。
老太太驚奇地張了張嘴,連忙雙手合十拜拜。
“不必。”莘燭擺手。
扭頭看向少婦,莘燭又打量她丈夫:“和和美美,子嗣雖不昌,緣分卻已到。”
少婦一愣,驀地瞪大了眼:“是說我我……”懷孕了嗎?
她愛人同樣愕然。
莘燭道:“是個可愛的小公主。”
少婦捂著嘴,以免自己驚呼出來,她丈夫已經壓抑不住低呼。
他們年輕時都為了事業打拚,等到三十多歲才打算要孩子,可已經很難了。
一直堅持了四年,終於要迎來他們的結晶了嗎?
她丈夫呆不下去了,握住妻子的手就想立馬去醫院檢查。
說起來若非剛剛莘燭露一手,他們也不會這麼急不可耐,信任十足。
誰叫事情太過邪乎,超乎他們的三觀。
莘燭嘴角翹起,眯起眼打量片刻:“加油,會成功的。”
到了少女這兒,他說的很少。
少女緊張地屏住呼吸,聞此驟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呀”了一聲。
莘燭:“嗯,世界偏愛刻苦的好孩子。”
少女激動地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大哥哥,我會努力的!”
旁人默默地圍觀,一瞧這樣就知道是準了。
女人安靜地等在一旁,雖美目紅腫如核桃,可她眼底的希望之光卻愈發明亮。
莘燭有能力,她就能脫離困境。
閆幽玖不樂意莘燭拿臟兮兮的畫,隨手用落在一邊的白布包裹。
來到與錦鯉精交談的休息室,莘燭指了指座位。
女人坐下。
“先生,我,我要怎麼做……”
莘燭道:“嗯,幾個選項,燒了它,封印,或轉移給他人。”
話音剛落,那被白布蒙住的油畫便劇烈顫抖。
莘燭咧嘴,眼底充斥著抹幽光。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從油畫中飄出,是那隻半人馬,他憤怒地瞪視莘燭。
用在莘燭耳中等同於鳥語的話嘰咕。
莘燭:“…………”
還是隻地域文化差異很大的野獸,他略佩服地瞥了眼女人。
女人雙頰紅白交加,指甲都快掐進掌心。
實在聽不下去,她霍然起身:“我才不是你的女人,你算什麼……”
那人馬皺了皺眉,惱火的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頓。
莘燭:“…………”
閆幽玖嘴角微微翹起:“他說她是他的東西,他在指責她背叛。”
莘燭茫然地眨眨眼:“…………”
神奇的腦回路,智障吧。
“你準備怎麼辦?”閆幽玖不太希望小燭帶回去。
莘燭也的確看不上這幅畫還有畫靈。
莘燭:“問它主人。”
那畫靈被驟然打斷很是不忿,拉弓便直直地指向莘燭,一雙眼迸射殺意。
眉頭挑了挑,莘燭覺得這隻畫靈有點意思。
閆幽玖的眸色頃刻沉了。
一絲幽冥之氣自掌心溢出,向著膽大包天的畫靈衝去。
畫靈愕然之間被捆綁住,驚恐地發現掙脫不開,他四隻蹄子在地上胡亂地踢踏。
莘燭緩緩地歪頭,凝視閆幽玖漆黑的瞳孔。
得到了個邪肆的笑。
問題來了。
他是先燒死這隻馬,還是先捶死這隻老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