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戰神怕誰,但頂著腦袋後顧忌就多了,他隻帶了塑料袋,但沒有帶傘。
白澤笑眯眯:“這把給你,彆讓人覺得你是個變態。”
彆像個頭戴絲襪的變態一樣。
刑天的胸膛劇烈起伏,半晌哼了一聲,奪過傘一打開,頓時渾身青紅交加,跟人形紅綠燈似的。
你你你……
小傘充滿童趣,上麵畫著嘟嘴小黃鴨,一看就知和某些物件上印著的是一隻鴨。
白澤意味深長地笑道:“我很喜歡這隻小鴨子,刑天先生呢?”
刑天,刑天想打爆白澤的狗頭。
混賬去死啊!
要是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白澤在耍他,他就是蠢貨。
小黃鴨怎麼了?!小黃鴨怎麼了!又沒讓你穿,你叭叭叭沒完了是不!
白澤露出虛偽的微笑:“送你了。”
刑天:“…………”
我謝謝你了。
莘燭疑惑地挑眉,“怎麼?刑天怎麼了嗎?”
渾身泛著黑霧,頭上電閃雷鳴,刑天佯裝淡定地握緊小黃鴨手柄,僵硬地道:“我沒事!”
“哦……”莘燭狐疑地看一看刑天,又瞥了眼白澤。
白澤微笑。
這個笑容眼熟,每次拜訪畫家時,禺強就是這幅虛假的笑容。
遲鈍的莘燭舉一反三:“你們談戀愛了?”
白澤:“…………”
刑天:“…………”
被雷得外焦裡嫩,刑天吐出一口濁氣,才知道白澤這都是小兒科,真正想捶死的還是莘小燭。
莘小燭以一己之力扭轉刑天的仇恨值,戰神刑天直接暴走:“吃我一拳。”
莘燭施施然拎起行李箱,咧嘴笑了。
笑容就森冷。
刑天能屈能伸,“莘小燭快放下頭質,有話好好說,快進古城吧,咱都彆耽擱了。”
青龍好笑地搖了搖頭,大泉山吵吵鬨鬨,溫馨祥和。
“走吧。”他拍了拍獬豸的肩膀。
獬豸不太想走。
古城開放後,臨街的這一條都改成了小商店,售賣各種小玩意兒。
很多東西都是雨城人自己做的手工,很具有本土特色。
莘燭環顧四周,選了一家店。
這家的店麵最大,最奢華,氣息也與其他不同,充斥著死氣,又纏繞著生氣。
兩股氣旋在店麵上空交織,很讓人覺得好奇。
青龍眯眼:“很奇怪。”
開門撥弄到繩索,繩索拽著門口的鈴聲,叮鈴叮鈴地響了起來。
天色晦暗,小店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木頭味兒。
莘燭環顧一圈,這類似個雜貨鋪。
什麼都賣。
他逛了一圈,在角落發現了最新上市的手機,而距離它不遠的則齊齊整整地擺放著香爐。
迷一樣的店麵。
咯吱咯吱,木頭被擠壓,發出了呻|吟。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從內屋轉出,他的目光死氣沉沉,又隱隱含著希望。
是個矛盾的人。
就仿佛這一間店鋪一般,被兩股截然相反的氣息籠罩。
“客人想買什麼?”輪椅上的青年嗓音清冽,比獬豸的聲線涼薄。
他看似在望著人,古井無波的眸卻沒有倒影。
未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青年的左手控製著搖杆,命令輪椅按照他的想法轉悠:“不論是什麼,我的小店都會賣的。”
刑天“嘖”了一聲:“小夥子口氣挺大,賣腦袋不,任何火焰都不融化的。”
他的態度大喇喇,可內容似乎不太友好。
像抬杠。
但刑天是真情實意地在詢問。
一天天被威脅腦袋,刑天也頭禿,不,他連頭禿的資格都沒有。
按說被找茬,青年應該禮貌性地不滿一下。
但他沒有。
他活的像個牽線娃娃,眸底毫無波瀾地道:“客人的要求很有趣,也許下次您來會有的。”
不會的。刑天吐出口濁氣,憋氣地看了眼莘燭,這貨的火焰威力霸道。
唯一能抵擋它的隻有他男人那股讓人脊背發寒的力量。
饒有興味地參觀一遍,莘燭心滿意足。
他指著鈴鐺,似笑非笑地道:“這個賣麼?音色聽上去不錯。”
青年一怔:“這是非賣品。”
莘燭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旁邊坐著個懶散的白澤。
青龍好笑:“…………”
獬豸則緊緊盯著幾塊木板的紋路,仿佛見到了絕世珍寶一般陷入了癡迷。
青年並不催促,半垂著頭等待幾人離開。
然而沒人動。
青年很有耐心,並不催促。
安靜地過了半個小時,外邊的雨漸漸停了,仿若熟睡的青年緩慢抬頭:“客人可以離開了。”
青龍微笑:“這場雨來的氣勢洶洶,我們的運氣真不錯,竟然停了啊。”
據說這場雨整整下了五天。
青年仿若未聞,輪椅咯吱咯吱地響,他滑到窗前眺望天空。
宛若深潭的眸閃爍著一抹奇異,轉眼被痛苦替代。
莘燭招手:“再瞧瞧。”
幾人離開小店,跟真的來此旅遊一般,見到有趣的小玩意就逛一圈兒買一點紀念品。
期間,白澤買了兩個小草莓抱枕,他一個,邢天一個。
刑天不但不感激,差點直接變態。
莘燭了然。想了想也買了一對兒牛油果情侶抱枕,他當然要有核兒的那個。
小白虎羨慕地呼氣,莘燭樂了,掏錢買下三隻,一人一個。
單身狗也有被關愛的權力。
小白虎與青龍對視一眼,情緒很激動。
這是媽媽送的禮物。
反觀獬豸,捧著從小店兒掏來的木片,廢寢忘食地鑽研,被塞了個抱枕才恍惚地道了聲謝。
莘燭的嘴角噙著一抹笑,小白虎扯了扯他的衣角:“媽媽,不回去嗎?”
“不著急,好不容易晴天,逛一逛,沒準待會兒又下了。”
這話不假,才說完沒多久,雨又劈裡啪啦落下。
且來的毫無征兆。
就像是忽然決堤的洪水,嘩啦啦地灌入人間,仿佛吹口氣都能吹出個雨簾來。
莘燭嘴角的笑意加深:“回第一家店吧。”
小白虎抖了抖毛:“唉。”
他的毛毛。
莘燭好笑地幫他蒸乾,人為助小白虎恢複蓬鬆柔軟。
小白虎受寵若驚:“媽媽,謝謝您。”
莘燭“嗯”了一聲。
至於被叫媽媽,莘大佬麵不改色,習慣了,有太多的人叫他也不那麼在乎。
第二次回到店裡,這次卻沒聽見鈴鐺的脆響,因為鈴鐺不見了。
活像是怕人搶似的。
莘燭瞧著有趣:“老板在嗎?”
隔了好半晌,輪椅的響動才傳過來,平靜無波的青年終於破功,眼角抽了抽:“你們……”
怎麼還來。
不是都讓你們離開了嗎。
莘燭的眸漆黑無光,駭的青年心臟發顫,藏在袖子中唯一靈活的手冒冷汗。
青年勉強維持臉上的淡定:“是來避雨的嗎?坐吧。”
“這場雨很快就停了。”
“你們快點離開古城吧,古城不大,估計你們也參觀完了,在天黑前下山,山下的酒店……”
話語被打斷,青年愕然地瞪圓了眼:“你乾什麼?”
莘燭戳了下他的額頭:“夔牛?”
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