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去也無所謂。
首次見閆總老氣橫秋地歎氣,莘燭頗感新鮮:“你怎麼了?”
“想退休,想天天跟老婆在一起。”
不想上班。
曾經的工作狂魔徹底墮落成了個厭惡上班的男人,他現在看到文件就頭疼。
眨眨眼,莘燭“噗”地笑出來:“這想法得堅持很久。”
比如三五十年。
閆幽玖好笑地拉著他又嘴了一個:“我培養繼承人不需要那麼久。”
提起繼承人,莘燭想起小神童了。
這小家夥雖然內向,但或許天生有神獸的親和力,饕餮寶寶和犼寶寶都挺稀罕他的。
平時沒事,小白虎和其他神獸也都會去幼兒園和他玩耍。
莘燭戳了下他的臉:“行了待會兒吃外賣。”
閆幽玖輕咳一聲。
早上沒挨住,貪心了一點,他也就忘記了做早餐,現在兩人饑腸轆轆。
莘燭爬起鑽入浴室,身後是愈發火熱的視線。
莘燭:“…………”
他輕飄飄地瞥了蠢蠢欲動的閆總一眼:“還是去做早餐吧。”
摸摸鼻子,閆總深吸口氣:“好。”
“今天要出去?”
“嗯。”莘燭吞掉心形攤雞蛋,腮幫子一股一股的:“保二說了?去隔壁鎮子。”
找一位叫徐智的撿破爛大叔,也可能是未來心火高中的老師。
“我陪你去。”閆幽玖擱下勺子。
莘燭擺手:“不用。”
堆積的工作太多了,彼此都忙成狗,工作各自安好。
閆幽玖好笑好氣:“誰要和你各自安好,你是我愛人,我想陪你去。”
揶揄地看他,莘燭挑眉:“也不是不行。”
銀龍坐騎不錯的。
閆幽玖哭笑不得:“好吧。”
他忽然想起什麼,道:“昨天的醫院麵試怎麼樣?”
“效果很好。”莘燭撥弄手機,彎著眉眼找到一條熱搜遞給他:“啂,這條,又上熱搜了。”
現在沒有可報道的了?泉山活像是住在熱搜上,隔三差五輪一遍。
許是麒麟等瑞獸的存在,竟沒太多黑子。
要知道人類都有逆反心理,上一次兩次,人類覺得好玩收藏了,但一百兩百次呢?
人類就隻會有好煩啊他怎麼還在怎麼還不去死這種情緒了。
然而泉山沒有。
泉山上熱搜的姿勢五花八門,各個新鮮。
觀眾們還沒感覺厭煩就被眼花繚亂的畫麵震撼到,然後再周而複始。
大概和泉山被神明庇佑有關。
閆幽玖疑惑地接過,也無聲地笑了:“那恭喜小燭。”
莘燭:“嗯。”
“這個人是最近比較出名的投資天才,小燭,你的運氣真好。”閆幽玖翻了翻照片笑道。
這則熱搜以有人遛二十多隻貓狗的角度吐槽,是當有趣的新聞給頂上去的。
係統嘖嘖稱奇:“宿主,這人是閆總的臂膀!”
原著中大師兄的眼光從未出錯。後期升職為閆氏集團副總裁,負責評估閆氏大額投資的風險。
嗯?他又搶了個人才嗎?莘燭樂了:“他本人同意,可以借你。”
閆幽玖親了他一下:“留給你。”
他不用。
係統很感動,沒有大師兄麻煩了很多,但閆總不畏艱難,不怕困苦毅然送人。
這是多感天動地的愛情啊,給兩人點個讚吧。
莘燭:“…………”
你是不是傻。
嘴角一抽,莘燭掐了下閆幽玖的臉頰:“如果需要評估找他。”
“嗯,好的。”閆幽玖一愣,心中甜滋滋的。
他老婆真貼心。
係統見兩人又膩歪起來,就飄出窗戶,去瞧瞧那位傳說中的閆氏二把手,不小心偵破了個真相。
它眼睜睜地看著大熊拿著一個竹筒和龜殼在測算什麼。
係統:“…………”
係統:“…………”
閆總的左膀右臂不是人他能理解,但原來他的風險評估是這麼計算來的嗎?
一個會仆算的黑熊精啊,難怪從不出錯呢。
大兄弟你算命去多好。
閆幽玖在親昵第二輪說服了莘燭,紅光滿麵地牽起伴侶的手,一起前往隔壁的小鎮。
至於會議,助理和秘書一人一個。
不知是不是太放縱,莘燭感覺雙腿軟綿綿,渾身不舒服。
莘燭掐臉:“懺悔。”
閆幽玖笑吟吟地道:“是我的錯。”
一點也不走心。
莘燭瞪他一眼,哼了一聲,噴出兩股白煙。白煙徐徐上升,遠遠行來的大師兄恰巧見著這一幕。
大師兄愕然:“…………”
老板不是人啊。
上下打量大師兄,莘燭招手道:“你一起去。”
大師兄是來報道的,真的。
然而……
半路被大老板拉上了房車,坐上車他還有點不可思議,缺失表情地道:“我們準備去哪兒?”
“隔壁。”莘燭指了指閆幽玖,揚下巴道:“你給他看一下未來的投資方向。”
大師兄抿了抿唇:“好的。”
他想了想,有些猶豫地道:“我可以用特殊方法吧。”
他的身份都被發現了,會卜卦不為過吧。他覺得泉山的老板一定知道。
他得展示能力,讓泉山認可他們。
莘燭“嗯”了一聲。
大師兄心弦緊繃,嘩啦啦往外掏東西,各種各樣、花樣繁多。
Emmm……
莘燭歎為觀止,樂了:“你應該設個攤位。”
大師兄一怔,察覺他在開玩笑,心中驚奇,鬆了口氣:“曾經做過,不過遇到意外放棄了。”
那時他才剛會變形二十多年,某次卜卦不小心搶了半吊子天師的一樁生意。
他們就被報複了,對方歪打正著讓他暴露了原形。
這導致他們風餐露宿,逃亡數年。
他終於體會到一個靠山的重要性了,起碼他現在不怕冒熊耳朵。
大師兄的卜卦動作繁瑣。
莘燭是看不懂的,他猜測是大師兄的獨創絕技。
大師兄卜完卦,盯著結果沉吟片刻,拿出紙條開始寫寫畫畫,“我認為海域方麵可以投資。”
莘燭挑眉,“噗。”
大師兄一愣,看向新老板,“您怎麼了?是我說的不妥嗎?”
但是卜卦的確是這麼顯示的,海洋是金。
“很準。”
他們的確是準備開發海底,隻不過還未動手,也沒來得及與炎黃購買而已。
閆幽玖擁著莘燭,微微頷首:“唉,可惜我無法了呢。”
這是屬於他家愛人的蛋糕。
大師兄蹙眉凝思,搖了搖頭:“不是,不是海底,是輪船,是港口,我算到的是這個。”
嗯?
閆幽玖驚訝地看他,這倒是新鮮,他沒想過要做這方麵的發展。
莘燭饒有興味地歪了歪頭:“誒有點意思。”
“你說說看。”
到達臨鎮用了兩個半小時。
距離說起來不算遠,但盤山路要繞很大一圈兒,基本都耽擱在了環繞山路上了。
看了下時間,下午三點,保二:“燭少爺,我們到了。”
“嗯。”
保二直接開到橋口。
不遠處一個邋裡邋遢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擰瓶蓋,他旁邊是個鼓鼓囊囊的大袋子,裡邊都是瓶子。
他的雙手漆黑,頭發油膩,一縷一縷的,胡子拉碴,看不出原本樣貌。
莘燭眯起雙眼打量,驚愕地眨眨眼:“誒?”
大師兄戒備地抿唇。他的辟邪弓在顫,對麵那個男人身上沾染了邪祟,或者他本身就是邪祟。
總之很危險。
莘燭蹦下車,俯視在泥沙中翻找的佝僂男人,無法和資料上衣冠楚楚的老師重合。
這完全像是迥異的兩個人了。
與一個紫團閆幽玖不同,徐智像一個黑團,黑黢黢的。
他身上是無數個穿著校服的小鬼。
其中一隻小鬼踹了他一腳,徐智的手一哆嗦,剛撿起的瓶子就摔在地上,臟水濺了他一臉。
徐智頓了頓,也沒當回事兒,再次撿起來,迅速塞進了袋子中,艱難地前進。
泥地被他蹚出兩道彎彎曲曲的深痕。
大師兄張了張嘴,眉頭緊蹙:“這個身形,為什麼有點眼熟。”
莘燭狐疑地側過頭,看向大師兄:“你認識?”
聳了聳鼻子,大師兄搖頭。
他不認識。
搓搓額頭,莘燭不想蹚臭水泡,沉吟幾秒拉著閆幽玖去了他的簡約小窩守株待兔。
等到了華燈初上,一個踉蹌的身影走了過來。
垂低的眉眼無精打采地耷拉。
這人的雙眼應該是被繃帶纏著,隻能影影綽綽感覺他似乎目光閃躲。
艱難地爬上橋洞,發現了不速之客,徐智頓了頓。
然後他恍若未見,若無其事地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