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觴,這是接都不接電話,直接摁了?!
他這是打算翻臉不認人,把自己甩開了?!
另一邊,大平層裡。
時恩沫懶洋洋地吃著葡萄,看著自己的平板。
陸嘉觴上鉤這麼快,導致她本來想的後手反而都用不上了。
要知道,除了鬨鬼之外,她還有“精神病”“催眠”“多重人格”等好多種解釋呢。
不過,這倒是方便了她。
平板上,此刻顯露的是一張草擬的離婚協議書。
離婚是肯定的。
時恩沫連陸嘉觴的禮物都嫌臟,更彆提繼續跟他保持這層婚姻關係了。
但在提交離婚協議之前,時恩沫要最後再測試一次陸嘉觴。
或者說,她需要一份證據。
一份證明她是受害者的證據。
這份證據,時恩沫不會插手。全看陸嘉觴自己管不管得住下半身了。
不過——
時恩沫往嘴裡扔了個葡萄,如墨的眼睛裡投出一絲冷淡。
她是不信陸嘉觴做得到的。
門鈴響起,時恩沫走過去打開門。
外麵的男人相貌平平無奇,手裡卻拎著兩大袋子的食材。
時恩沫冷淡的眸光便仿佛被融化了一般,變得柔和了起來。
——任誰知道自己即將有大餐,估計也都會變溫柔的。
伏蒼微微一笑:“隨便買了點菜。”
時恩沫哼了一聲:“彆謙虛了。”
她指了指地上的男士拖鞋:“新買的。”
又把透明玻璃環繞的廚房指給伏蒼看:“也都是新的。”
以她的烹飪水平,實在沒必要開火做飯。
這一點上時恩沫很坦誠。
伏蒼也很自然地換上拖鞋,走進廚房開始忙活。
他天生就有一種悠閒懶散的氣質。把原本奢華冰冷的大平層,也襯得多了一分溫馨閒適。
有種平淡日常生活的感覺。
時恩沫本來隻打算在沙發上繼續看平板的,卻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伏蒼的方向。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伏蒼做菜。
他的步驟有條不紊,目光專注而溫和。
觀看這樣的烹飪現場,實在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放鬆。
伏蒼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不容忽略的目光。
他轉過身,略帶無奈地開口:“讓我來做菜是假。想趕快看看真麵目,才是真的吧?”
完全是一刻也等不及啊。
這一點上的確也沒說錯。
時恩沫便大方承認:“當然。都等了這麼久了。”
她的好奇心都快壓不住了。
本來就是說好的事,伏蒼當然不會臨陣反悔。
他把鍋蓋上蓋子,便走到了客廳,在時恩沫對麵坐下。
“那,就開始履行承諾吧。”
伏蒼張開手,覆住了他的臉。
他的手指很長,骨骼分明,纖細但有力。做菜的時候,時恩沫就覺得他這手十分好看。
現在放在臉上,更顯得十指纖長,具有美感。
這雙手緩緩往下滑落。
就像是有一張看不見的“皮”,隨著伏蒼的手往下而被剝落一般。
一張新的麵容逐漸出現在了時恩沫的麵前。
或者,並不能說是“新”。
這張臉顯然和那層覆蓋的麵具無法相提並論。
和“普通”“平凡”“透明人”之類的詞,更是八竿子打不著。
柔滑的麵部曲線上,卻勾勒出了一張濃墨重彩的麵龐。
如墨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微薄的唇。
如果說,之前的伏蒼是一張白紙,讓人總有意無意地忽略他。讓他在人群之中便很快融入,根本找不出他的存在。
那麼現在。
則是一張潑墨而就的水墨畫。
筆鋒完美,墨色乾淨。雖沒有多餘的色彩,卻讓人一眼望去便不願挪開。
時恩沫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這張臉,真不該遮起來。”
好看的東西被遮掩,實在有點可惜。
伏蒼忍不住一笑。
水墨畫便仿佛有了生命,跟著動了起來。
這新的造型其實是讓人有點陌生的。不過那雙眼睛,和伏蒼原本的眼神一樣。
透出一股懶散的閒適。
又讓人覺得熟悉。
“還是遮起來吧。不然太麻煩。”
時恩沫大概懂伏蒼的意思。
無論什麼時候,總會有些蒼蠅老鼠因為臉而湊上來,想要動些歪心思。
雖然以他們倆的實力,想要解決這些人很簡單。
但,卻很煩。
以伏蒼的性格,不如低調一點。安安靜靜地做他的飯來得乾脆。
時恩沫眨眨眼:“那讓我再看一會兒。”
免得過了這村沒這個店了。
這下,伏蒼的笑容更大了。
他簡直是在哈哈大笑。
“沒關係。”
他很溫和地開口。
“隻有你的時候,我可以一直不遮住。隨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