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9 徐解結婚(2 / 2)

為什麼畫個五角星,就要承受這種社死的痛苦?

不對,還可以滾出去啃草。

時千丟下快樂又滿足的祖孫兩,出去做自己的草桶,認真乾飯。

隻要他不聽,就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結果第二天一早,徐有光早半個小時對著喇叭喊,召集大家上工。

然後他也掏出來一份報紙,還用比陳牛更本地的“話”,大聲讀那篇上報文章。

徐有光一開口,人群裡響起喊“牽牛花”的聲音。

小黃牛矯健的步伐,遲疑地後退了一步。

時千好後悔,蹭什麼照片啊。

占便宜的下場,就是被記到很多年後。

在徐有光歡快激昂的喇叭聲裡,一頭原本能一口氣乾上一畝地的小黃牛,目光逐漸失去神采。

等徐有光念完了,時千用大眼睛瞪他:“哞哞。”

念那麼大聲乾什麼?

你自己沒有文章的嗎?

改天念你自己的去。

徐有光樂嗬嗬地:“牽牛花也知道這是在說你呢,小同誌,今後可得好好乾活,要對得起組織對你的信任。”

時千擠出人群,提起蹄子再徐有光喊開工敲的鑼鼓上一提。

“鐺鐺——”

彆說了,乾活吧!

鑼聲傳開。徐有光趕鴨子上架,瞪著小牛,拉長了嗓門:“上工咯!”

年前最後的忙碌正式開始。

因為犁地表現優秀,時千也被分到了犁田的活。

他年紀小,允許歇歇乾乾。陳牛倒是搭著他,得了些空閒休息,能夠偷偷看會書。

時千乾一會,就老老實實反芻吃草,提供體力。

徐愛剛一度覺得很邪門,明明水哥已經學會走直線,轉彎也學得很好,乾活也力氣大認真,但怎麼……總是那麼容易被牽牛花追上呢?

他琢磨來、琢磨去,發現牽牛花……居然在渾水摸魚,乾活懈怠。

可看著小牛吃草都忙不贏的勁,徐愛剛又不忍心把事情告訴其他人。包括自己考核嚴苛的老爹。

乾活的日子更為枯燥乏味,但好像過得特彆快。

一不留神,就到了隊裡上交任務豬的日子。

白、黑,花白的豬被從豬圈裡趕了出來,上稱後,由卡車統一運輸離開。辛辛苦苦養的豬,大概還能剩下幾頭來。

接著就是全村放假,殺豬分血分肉的日子。

這話兒——還是陳牛乾的。

撇開彆的不說,陳牛在村裡絕對是能乾小夥。

而時千實在聽不得二師兄的嚎叫,溜去了大廚房。

從前吃大鍋飯,為了做飯方便,勝利村也建造了一個大廚房。現在一般就用來辦些白喜事。

殺豬也是喜事,從沸騰的豬血、到豬肉,豬尾巴等位置,無不都是珍貴的肉。

家家戶戶帶上碗,肉一裝,先小心送回家,再回頭來吃大鍋菜——殺豬飯。

這天,即便是最窮的家裡。徐有光都會按照工分劃撥一塊肉,讓大家都能嘗嘗肉味。

分完了,徐有光又報出好消息。

接下來不久,徐果子要跟解國安年前結婚了,會辦酒席。

這樣的喜事,一時更為熱鬨。

時千聽了都震驚,徐果子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感覺一下沒見,居然要結婚了。

這回,陳牛去充當解國安的夥伴,幫著他重新修葺了一下房子,再搞搞衛小裝修和衛生,勤奮就能快速做好。

沒兩天,解國安就把喜糖都買好了,備好各種東西,等著正式辦婚禮那一天。

解國安的父母親,也大老遠地從北京趕了過來,就為了參與孩子的人生大事。

熱鬨中,時千就是條閒牛。

他四處亂逛,還真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林南音特彆地安靜。

時千這天熟門熟路地溜達到徐有光家,自來熟地從打開的窗戶冒頭:“哞哞。”

一塊出來玩啊?

林南音黯淡的目光看過來,發現不是什麼人,是聽不懂的牽牛花。

林南音走到窗戶前,摸摸小牛的頭:“你怎麼來了?牽牛花。”

時千拿頭蹭蹭她的手:“哞哞。”

來看看你。

林南音就道:“前幾天我媽媽來信,說有可能買到一個工作給我,讓我準備回去。”

說到這,林南音就有些欲言又止。

而時千已經提早預知了不太好的結局。

這工作名額吹了,原劇情中,林南音因為結婚了也沒能回去。

他叫一聲,咬住林南音的衣袖往外拖拖:“哞哞。”

林南音被迫拉出去,跟著徐家這邊忙活。

時千可憐巴巴的,剛哄完人,又被隨後出現的小孩軍團包圍了。

好像小孩子特彆喜歡他,就樂意跟在時千屁股後麵。

而時千則覺得小孩們盯得太近,恨不得拉了陳牛去學習。

無他,這些小屁孩真的話太多了,還粘人得緊。

林南音收到家裡又一封信時,就是徐果子結婚的當天。

擠出笑意,看著新人如玉地站成一雙,林南音也為好友拍紅了巴掌。

另一邊,陳牛也聽說了——林南音有可能要離開的事情。

避過了歡欣的人群,陳牛看看林知青,目光灼灼,像是從心裡頭燃起了一把火,正待焚院。

陳牛忍不住問:“林知青,你什麼時候回去?”

問完不等林南音回答,又望著她道:“回去也很好,這裡太苦了。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經曆風吹雨打,曾經嬌柔的“花”強壯了不少。

至少不再是一覽無餘的虛弱,什麼農活都做不下來。

可也肉眼可見,林南音的皮膚粗糙了不少,看書的手指,也因為乾農活、做飯洗衣服而十指通紅。

但聽聞陳牛的話,林南音這回隻是搖頭:“苦什麼呢?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我是來接受中下貧農的指點和改造的,洗正以前好逸惡勞的壞習慣。”

陳牛笑笑:“真不苦?”

林南音:……

苦啊,怎麼不苦啊。

騙自己一兩句可以,哪裡騙得了自己的內心呢。

不過——“也不是我說想回去就能回去的。”林南音小聲道,“我媽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名額被人搶了先。”

陳牛笨拙地安排她:“沒事兒,你文化高,又厲害,下回肯定有希望。”

“借你吉言。”

“我要去看果子了。”林南音站起來,離開這塊地方。

時千怕他們談一些隱私,自己不好意思聽的,沒好意思跟上。

一晃身,就看到兩人分開了。

而且兩個人看起來都不太高興。

時千走向陳牛,讓他來安慰安慰牛兒。

“哞哞~”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而陳牛看到小黃牛胸口的大紅花,露出了羨慕的目光。

可他不可能跟小牛說沉痛的心事,他隻是叮囑道:“牽牛花,那些小娃娃跟你屁股後麵,可彆踢人。”

“哞哞。”

哎呀,太粘人了,真煩。

時千想起來那些突然又黏糊的小蘿卜頭,表情傲嬌。

陳牛看得牙酸,哼一聲,道出殘忍事實:“冬天漚肥,牛糞,五到十工分一擔。”

時千:?

再見了,小臭蘿卜頭們。

我把你們當幼崽玩,你們心裡卻隻有工分。

時千趴在陳牛身邊,完全失去安慰人的心情。

這個世界傷心的牛兒又多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