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禧的藥好用, 很快就有了回頭客。
不到辰正,她便賣了兩份金瘡藥,還按小柴胡湯方子抓了三服藥——考慮空間裡的藥和外界草藥效力不同, 她把空間內外的兩種藥做了一定比例的混合,主藥多用空間藥, 從藥多用董記藥。
送走買藥的婆子, 雲禧記好帳,正準備去後院帶豆豆玩會兒,就見一個噸位較大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雲禧起身道:“你好,有什麼需要嗎?”
中年男子劈開腿,大喇喇地在書案前的椅子上坐下,“我不好,我要看病!”
他把粗壯的胳膊伸出來,砸在桌麵上, “來,診脈。”
雲禧感覺此人來者不善, 正要思考可能是什麼來路, 就聽門口傳來幾聲“籲籲”的吆喝聲,就往門外看了一眼。
那男子也轉身看了過去。
車停了, 門開了。
先下來一名管事婆子打扮的婦人,緊接著下來一個大丫鬟, 二人扶下來一位十五六的小姑娘——又是個見過一麵的熟人。
“快診脈啊!”那男子似乎找到了發怒的由頭,一拳頭砸在桌子上。
“這麼激動做什麼?”雲禧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情緒起伏這麼大, 診出岔子來算誰的?”
“你不是神醫嗎?神醫還能診錯了?”男子見來人了,更來勁了。
“誰說我是神醫,你給我封的嗎?”雲禧抓住他的脈, “我不是神醫,但是有把子神力,你要不要試試?”
“喲嗬,怕你?”男子使勁一抬手……
雲禧恰好鬆開。
隻見那隻肥厚的手掌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朝他的額頭拍了過去,“啪!”
“噗嗤……”先進來的管事婆子忍俊不住,笑出聲來了。
雲禧驚道:“你這是做什麼?”
“你……”男子脹紅了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管事婆子被嚇得退了出去。
雲禧淡淡一笑,“你到底來打架的,還是來看病的?”
“我……”男子有了一個明顯的停頓,“當然是看病的!”
雲禧道:“那就坐吧,說說,姓甚名誰,哪裡不舒服。”
男子再次伸出手,“你管我姓甚名誰,我又不是給不起銀錢。我哪裡都不舒服,你診脈吧。”
“嗬~”雲禧輕笑一聲,靖安侯府六姑娘來得如此及時,她倒要看看,他們唱得都是哪出戲。
她示意他把胳膊放在脈枕上,單手按了上去……
這時,靖安侯府的六姑娘帶人進來了,每人手裡都捧了一樣東西,後麵還跟著兩個孔武有力的長隨。
男子再看過去,又很快掉頭回來,人老實了不少。
雲禧朝六姑娘點點頭,“六姑娘稍坐,這裡馬上就好。”
她定製的六把椅子和兩張條案已經送來了,就放在窗下等候區。
婢女們在椅子上鋪好自帶的錦墊,倒上自備的茶水,扶著靖安侯府六姑娘落了坐。
雲禧把男子的左右手都診了診,“你說得嚴重,但從目前來看,問題不大,你伸出舌頭看看?”
男子不伸,道:“怎麼不嚴重?我哪兒都疼,哪兒都不舒服。我告訴你,我要是被你耽誤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雲禧道:“既是如此,你可以另請高明了,請吧。”
男子見她態度強硬了,語氣又軟了下來,“彆呀,你都看了,就說說吧?就算我去找彆人,心裡也能有個數不是?”他盯緊雲禧的臉,“還是你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在將雲禧的軍。
如果雲禧說他有病,他就會說他沒病,他剛才說的都是騙人的;如果雲禧說他沒病,他就會說他有病,雲禧根本是庸醫,什麼都看不出來。
雲禧已經看穿他了,冷靜地說道:“我不在乎你說什麼,也不在乎你是不是真有病。我醫術一般,從不是什麼神醫,你走吧,我這兒還有彆的客人呢。”
她一邊觀察著六姑娘,一邊站起了身。
六姑娘一臉看好戲的神情,說道:“雲大夫,我這邊不急,你先給他看就好。”
如果這男子與六姑娘有關,六姑娘多少都要遮掩一下,然而她沒有。
應該不是她。
雲禧在心裡搖搖頭,不討喜的人到什麼時候都不討喜,這位六姑娘還真是一言難儘。
那男子明白雲禧的處境了,洋洋得意道:“看來貴客不著急,雲大夫醫者父母心,還是說說小人的病情吧。”
雲禧點點頭,心平氣和道:“好,我把醜話說在前麵,不管你是誰的人,我都憑著良心告訴你,你確實有病,雖然眼下看起來健碩無比,可以騙一騙尋常人,但騙不了大夫。如果不加以控製,將來吉凶難料。”
“好了,我言儘於此。如果你說你根本沒病,現在就可以走了,可如果你要在醫館門口大吵大鬨,我一定會報官抓你,至少告你個擾亂民生之罪。屆時,我請官府多叫幾位醫技高超的大夫,大家一起辨證,想必能看得出你到底有沒有病。”
那男子遲疑片刻,“那……我信你一回,你細說說,我聽著。”
雲禧道:“我可以說,但我不想讓你打斷我。”
男子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