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傷,大約一寸多長,傷口不算深,翻開的皮肉被壓回去了,邊緣確實有紅腫的跡象。
這與雲禧的判斷一致——輕度感染,問題不大。
她讓鐵柱拿來一隻水盆,說道:“現在,我要把傷口翻開,對裡麵進行清洗,你且忍耐一下。”
張二爺抓緊椅子扶手,閉緊眼睛,視死如歸道:“你來吧。”
雲禧用鑷子把傷口扒開,讓張二爺低下頭,用水壺裡的生理鹽水把汙血衝出來,再倒上適量的碘伏消毒,捏一撮自製的止血散,最後用空間裡取出的無菌白布包好了——空間裡沒有任何活物,包括各種菌類和病毒。
“好了。明天這個時候再來一次,我給你換藥。”雲禧從王鐵柱手裡接過藥包,“這些藥是消炎的,你的傷口屬於輕度感染,可以吃,也可以不吃。”
張二爺徹底放了心,喜笑顏開,“多謝雲大夫,明兒一定再來。”
雲禧道:“二爺客氣了,天氣寒涼,戴好兜帽,早點回去吧。”
“是。”張二爺把披風上的兜帽戴上,給管家使了個眼色。
管家遂問王鐵柱,“診金幾何?”
雲禧指了指窗台上的牌子,“今天義診,不要診金,如果二爺慷慨,可以給災民捐些銀子,一兩二兩不嫌少,八兩十兩不嫌多。”
張二爺很上道,“二爺我捐二十兩。”
管家找出銀票,給了王鐵柱。
“多謝二爺。”雲禧福了福,“醫館登記做賬,屆時會有布告廣而告之。”
張二爺一擺手,“些許銀子而已,應該的,二爺不要那些虛名。”
雲禧笑了笑,“還是需要的,以免好心辦壞事。”
二人說著話,一起出了醫館。
“噠噠噠……”又有兩輛馬車駛了過來。
管家小聲提醒道:“廉郡王家的表少爺來了。”
張二爺撇撇嘴,拱手道:“雲大夫,告辭了,您自求多福吧。”
他忽然矯健了起來,踩著腳凳一步上車。
管家也趕緊走了,吩咐道:“走走走!”
雲禧挑了挑眉,“廉郡王家的表少爺,看來不好伺候啊。”
王鐵柱道:“雲大夫小心了。”
馬車停下了,下來的還是一位男管家,他朝雲禧打了一躬,“雲大夫,我家表少爺親自來了。”
雲禧點點頭,“醫館裡正好沒有病人,裡麵請。”
廉郡王是皇親貴胄,跟皇上一個姓,但她真不知道這位表少爺是何來頭。
車廂裡沒動靜。
男管家便道:“雲大夫,我家表少爺傷在腳上,走路不便。”
雲禧問:“那他怎麼來的呢?”
男管家不回答,低下頭,用餘光看了眼表少爺的車廂。
雲禧明白,這位看病是真,找茬也是真。
她並不生氣,“在車上治療也是可以的。”
“呸!”有人啐了一聲,“還醫者仁心呢,瞎扯淡!”
雲禧把雙手插在大褂的兩個口袋裡,往遠處看了看,似乎又有馬車過來了。
管家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勸道:“表少爺,不然就在車上看吧。”
“這麼冷的天,在車上怎麼看,你想凍死我不成?”
管家擦了把頭上的汗,為難地看著雲禧,“這……”
雲禧倒想看看這位能作到什麼程度,“那就下車看?你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讓我家老王抱你下去。”
那表少爺道:“你當小爺是什麼人,隨便誰都能抱的嗎?”
管家湊進馬車,小聲提醒道:“表少爺,雲大夫常常給太後娘娘看病。”
表少爺道:“那又怎樣?太後娘娘要是知道她的表外孫這樣被人折騰,隻會心疼,還能苛責怎地?”
雲禧明白了,果然是有些仗勢的,遂問道:“那你要怎樣?”
表少爺道:“很簡單,回府看。”
雲禧笑著搖搖頭,“抱歉,我這邊來病人了,就不奉陪了。”
“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我爹誰嗎?”表少爺惱羞成怒了。
雲禧懶得理他,目光朝停下來的另一輛馬車看了過去。
“嘩啦!”表少爺的小廝打開車門,露出一張尖嘴猴腮的臉,“不過有幾分姿色而已,真當自己是神醫了不成?”
“誰放的屁,好臭!”雲璟從馬車裡跳下來,三兩步走到雲禧身邊,“原來是你呀,那沒事了,不會說人話的東西可不就是放臭屁嘛。”
“你,你,你……”那表少爺脹紅了臉,好半天沒“你”出一句囫圇話,末了吩咐管家,“我們走。”
雲禧幽幽道:“如果是腳傷有恙,現在不治,將來有截肢的可能。”
表少爺不明白,“節支?什麼節支?”
雲禧道:“就是你的腳會被鋸掉。”
“啊?”表少爺瞪大了一雙小眼睛,看看雲璟,又看看管家。
管家知機,小心翼翼地說道:“表少爺,既然已經來了,就還是請雲大夫看看吧。”
雲璟陰陽怪氣地說道:“這等爛人救他作甚?瘸腿斷腳正適合他。”
雲禧聳了聳肩,“我不跟病人一般見識。”
尤其是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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